皇后面上一紅,心想那是別人摘的,與自己親手摘的不一樣,卻害臊不敢說出口。
秦香巖見皇后默然不語,便放開手,輕咳了一下,問道:「皇后半夜過來作甚,不會只是覬覦朕的蓮花吧?」
皇后聽他說得自己跟做了賊人一樣,便出言駁道:「這蓮花種在池子裡,誰見了不能去摘上幾支,怎麼皇上就說是自己的!」
秦香巖卻是哈哈一笑,道:「莫說這一池蓮花是朕的,這整個後宮,那都是朕的,皇后你不也是朕的嗎?」
這一言,說得皇后羞紅了臉,忙伸手摀住,轉而道:「臣妾、臣妾過來看看皇上,還給皇上備了」皇后低頭四下尋找,卻見方才讓琴音放在地上的食盒已經打翻了,恐怕就是剛才自己失了平穩時不下心踢到的,便也說不下去了。
秦香巖順著她眼光看去,就見地上一個打翻的雕紅漆九攢食盒,便故意歎息道:「真是可惜,朕正好也餓了。」
皇后聞言,臉上羞愧更加,秦香巖有心打趣她,見她臉紅自然大笑。皇后氣惱道:「皇上淨取笑臣妾,臣妾這便走了!」說罷,便轉身要手,卻被秦香巖一把拉住。
「走了這麼遠,皇后也累了,隨朕進去歇歇,朕讓膳房做些宵夜來,吃了再回去。」
常寧見秦香巖牽著皇后進來,臉上笑意盈盈的,知他是心情大好,忙上前給皇后見安:「奴才見過皇后娘娘,娘娘萬福。」
「常公公請起。」皇后臉上還是紅彤彤的,原本就是冷風吹了,又被秦香巖調笑一番,心裡撲通亂跳,哪靜得下來。
「娘娘可算來了,那底下的小子們都抻長了脖子盼著皇后過來。」
皇后聞言不解,遂問道:「盼我作甚?」
「娘娘有所不知,只要娘娘在的時候,皇上必定心情愉悅,皇上高興,咱們奴才不是好侍候嗎?皇上要是不高興,奴才們少不得要小心著些,所以大伙都盼娘娘呢!」常寧捧著皇后,說得皇后心裡跟嘗了蜜似的,秦香巖一向不與奴才計較這些,便只佯怒,笑斥道:「就數你多嘴!還不快去讓膳房備點兒宵夜來!」
常寧也是笑著,道了聲:「奴才不敢。」便躬身退出御書房去,招了小子來傳膳去。
秦香巖撿起硃砂筆繼續批示奏折,皇后幾年沒進過御書房了,轉頭四下看了看,各處擺設都還跟以前一樣,沒什麼變動,又見那黑漆彭牙高腳花架上,擺著一個青花白地瓷梅瓶,裡邊兒果然插著幾支正開得新鮮的紅蓮,再走近一瞧,瓶裡頭還蓄著水。
皇后湊著鼻子去聞那紅蓮,就聽秦香巖突然道:「到朕身邊來。」皇后依言過去,卻被秦香巖拉住了手,摟進懷裡,手掌隔著夏裳也似能撩起火來,燒得皇后有些不知所措,伸手抵住他卻也被他的手捉住。
「皇、皇上」皇后入宮時年紀就小,去佛堂待了幾年依舊沒甚長進,還似那閨中女兒家,臉皮薄得很。
秦香巖伸手,拇指摩挲著皇后白潤的小臉,掌心貼著她的鬢髮,把她的模樣緊緊鎖入雙眸,半晌,深深歎息道:「明湘,是我對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