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看著起勁,但是心中難免又會想起自己小產的孩子,瞧著一桌紅彤彤、又可愛精緻的小衣裳,默默垂了淚。
池影不會縫製衣裳,便拿了筆墨在一旁畫畫花樣子,見皇后冷不丁地落淚,倒有些手忙腳亂了。
「娘娘這好好的怎麼哭上了。」池影忙用手絹幫皇后拭淚。
「四個月我小產之時才將將四月,太醫剛說我的身子好了些,我正高興著,也做了很多的衣物等他出世。皇上雖然不說,但是心裡歡喜,我都看得出來,可是偏偏父親他糊塗啊!」
「如今我再做這些衣裳,卻是膝下無子,身無寵愛,我恨吶!我恨為何父親鬼迷了心竅!我恨自己為何保不住腹中孩兒!我恨我恨皇上為何對我謝家如此絕情!」
池影聽了皇后的話心中一驚,忙止住她的話:「娘娘可說不得,只怕說者無心卻聽者有意,若是娘娘這樣的話傳出去,師兄也難圓其說啊!」
「娘娘當年之事,我也是知其一二,謝家被朝中仇人抓住了把柄,這麼多奏折呈到師兄面前,他也不能當做沒看見啊!能保下謝氏一族的性命,想必師兄也是煞費了苦心,娘娘可萬不得再說這樣的話,要是讓師兄知道了,難免與娘娘心生嫌隙。」
皇后擺擺手,穩了心神,才又道:「皇上並沒有過錯,是我謝家授人把柄,自作孽!」
深歎了幾聲,皇后不再多言,拾起落在腳邊的紅錦,池影也坐在她身旁搭手幫她。兩人才只裁製出了個大體的模樣,便有玉穗宮的太監急忙忙跑進來。
「皇后娘娘不好了!玉穗宮柳婕妤小產了!」
「快快來人!擺駕玉穗宮!」
皇后急急忙忙朝玉穗宮趕去,池影自然也要跟著,只是這一路上心裡不平靜得很。玉穗宮的柳婕妤連有孕的消息都沒傳出來,怎麼就小產了?
若是她怕被人害,故意隱瞞,怎麼還會遭此毒手呢?連有孕消息都小心翼翼隱瞞之人,難道會自己不小心小產嗎?
身旁的皇后神情恍惚,恐怕是想起了自己小產時的光景,於是池影伸手緊緊握住她,竟是滿手冰涼。
「娘娘可要放寬心。」
皇后不停出聲催促,奴才們自然不敢懈怠,走得又快又穩。
到了玉穗宮,已是宮女太監亂作一團,見皇后進來,一個個都跪下行禮。
「都起來吧!柳婕妤怎麼樣了?太醫何在?」
一個太醫模樣的人從屋內走出來,屋門一開就是一股濃濃的血腥之味撲面而來,皇后霎時臉都白了幾分。
「臣太醫院太醫李勤,見過娘娘,娘娘金安。」
「李太醫快快請起!柳婕妤身子怎麼樣了?孩子還保得住嗎?」
皇后一迭聲地問,李太醫死死跪在地上不肯起來,惶恐道:「微臣罪該萬死!柳婕妤她已經小產了」
到底是人為還是意外?
「皇上呢?去請皇上了嗎?」池影朝一旁的宮女問道。
「回小主的話,已經去請了。」
剛落了話,就聽玉穗宮門口有太監高聲唱道:「皇上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