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眼,駭得心膽俱裂呀。
嗖嗖風起,原來是斷頭的籐蔓,條條昂起如蛇頭,密集如陣,竟是急速地從後面衝向我們,萬箭穿身如刺蝟,我算是看到了現場版了。
嗖嗖聲急,草倒樹分,而這斷頭籐蔓之後,都是拖得長長的粗籐,嗖嗖衝來,似要將整座靈山都拉垮。前面黑霧球好不容易屍血飛濺,而這然然衝來的後路之籐,著實讓我等措手不及。
老錢站在最後,虧了這傢伙還算機靈,猛地一低頭壓在草上,粗籐嗖嗖貼著他的頭皮飛過,嚇得這傢伙如殺豬般地慘叫,雖是躺過了穿身之禍,卻是難躲纏身之苦,粗籐飛過間,籐條帶得老錢皮開肉綻,慘叫聲聲。
李艷飛快盤旋而起,盤身一剎間,急速地推了我一把,我撲地倒在地上,還好免了刺蝟之身。
斷籐嗖嗖急飛間,拉得周圍的樹木林障一片巨響,而突地前面,現出剛才被我雙刀砍斷的籐條,嘩然間,竟是接上,整條的籐蔓如有人在前拉動一般,轟隆隆地貼著我們的身子穿行。
李艷盤起突地落下,就站在了籐條上,雙掌飛動,嬌呵一聲,猛地打下,卻是籐搖身動,並沒有如先前一樣籐斷草飛。這下讓我更是心驚,這是要纏死我們不死不休呀。貼著草皮的我,呀地大叫,雙刀向上,猛然砍出,還好,哧地一聲,砍出一道裂口,我猛地起身,準備狂砍一通,媽地,先前沒有盡數地砍盡這些怪物,現在,不能再放過了。
突地更大的慘叫聲傳來,是老錢。
天,被我砍斷的籐蔓,竟是突地回頭,斷頭處死死地纏住老錢,老錢一下被纏繞在地,越收越緊,大聲地慘叫,又是如先前一樣上演捆棕子呀。
草,搞來搞去,三葉星靈草還不知在何方,被這搞不清是什麼東西的籐蔓倒是折騰了兩回了。我雙目圓睜,踏了籐條,直奔向老錢。
老錢慘聲近微,雙目鼓突,看來籐條越收越緊,老錢被捆得要窒息了。
猛然砍下,嘩然聲響,旁的幾根被我砍斷,老錢能呼吸了。正待要繼續救得老錢,突地那邊又是嬌聲大越,李艷一個不慎,竟是落到了籐蔓之下,幾根斷了的籐條,迅即地纏了上去。李艷雙掌翻飛,難擋這無數的籐條,竟是一下也被捆住。
這下要出大事!
拚死雙刀合一,轟地橫著籐條砍下,刀起影現,嘩聲一片,籐蔓被我齊齊斬斷,到底還是經受不住雙刀的威力,心下暗喜。
但卻是嗖嗖地連聲,讓我還沒反應過業,驚得目瞪口呆,天,那被我橫著斬斷的籐蔓,突地嗖嗖地抽回,竟是帶了還捆著的老錢和李艷,急飛般撞向懸崖,完了完了,砍斷時沒考慮到這層,不想繃緊了的籐蔓猛地一斷,竟是帶了這兩人如飛撞向前面的懸崖。
我急帶地躍起直追上去,這哪追得上呀。
只見老錢和李艷被籐蔓捆帶著,驚呼一片,急撞崖壁。
轟然巨響間,籐蔓急速飛去,帶得陰風乍起,而四圍的樹木盡皆被帶斷成一片,媽呀,老錢和李艷驚吼聲聲,我想這下真完了。
千鉤一發,我猛地甩出雙刀,本能的,沒法了。
雙刀鳴叫,白影翻滾,直直地朝了飛速撞向懸崖的籐蔓而去。我大吼連連,這也算是最後一賭了。
白影翻滾處,刀鳴人叫,籐動樹折,亂草迷飛。
眼見得老我和李艷被籐蔓帶得就要撞向懸崖,天啦,我不想看到血肉翻飛的那一幕。而雙刀急滾,白影如箭,轟地一聲,未及我反應,我本意是想雙刀通靈,能半路斬斷籐蔓,救下老錢和李艷,卻是雙刀轟地一聲,直撞懸崖,媽呀,這下更是完完了。
轟然聲響處,懸崖壁卻是突地亂石翻滾,突地撞出一個大洞,洞內黑霧瞬間彌出。而那飛動的籐蔓,此時突地激盪在洞口,老錢和李艷,一下被告捆綁著掛在洞口。慘叫聲傳來,這於我,如聽福音,天啦,生死一毫間,老錢和李艷還沒死。
而雙刀撞向崖壁撞開的這個洞口,黑霧彌成一團,雙刀轟然落到洞口前的地上,還好,沒有被什麼怪物收進洞內。
雙刀通靈,我週身突地靈血狂湧,這是經由雙刀靈氣相通,刀落洞前,鳴叫不止。我快速地飛身上前,雙刀突地翻飛,復回我手中。心中突地一喜,隨著我靈力的增加,看來,刀人合一,漸在成功。
李艷和老錢被捆吊著,掙扎不停,李艷本有靈力,此時卻是無處發力,只是大叫要老錢不要亂動,恐生變故。
黑霧化開,就要包住兩人。
突地身後傳來咻咻的異響,猛地回頭,一群的小血蝙蝠集飛而至。正自驚異間,卻看到青吟還有青山道長急急趕來,尋小血蝙蝠,是他二人催動向前。
小血蝙蝠成團滾動,青吟和青山道長雙掌翻飛靈力催動,直朝了吊掛著老錢和李艷的兩根籐蔓而去,也還別說,這小血蝙蝠還真的管用,成團飛至吊捆著李艷和老錢的兩根籐蔓上,猛然撕咬,轟地兩聲,剎間兩根粗籐竟是斷開,老錢和李艷呼地跌落。而一眾的小血蝙蝠成團猛地飛至到兩人下墜的身下,一下接住兩人阻得急速下墜,有驚無險,還虧了這些被視為戾物的小血蝙蝠,竟是將兩人輕輕巧巧地放到崖壁黑洞前的空地上。
兩人驚魂未定,一下跑到我們前面。
青山道長和青吟雙手一揮,一眾的小血蝙蝠齊飛至他們身後。
青山道長對我說:「久未回歸,還好我們補靈順利,雖是沒有完全恢復,但也能抵得一陣,實在擔心,所以前來查看。這些小血蝙蝠,被我等馴化,已全然為我們所用
,但終得要信守承諾,為其轉靈。」
話不用多說,我們明瞭。
老錢驚魂未定,直說媽地好險,最後被這害人之物給救了,看來,以後還真不能把話給說絕了,什麼事情,都有兩面性,都是能轉化的。
黑洞森然,大家一片的緊張,無心再敘其他的事情。
黑洞如巨口,不斷地吐出黑霧。
而黑霧幻化間,似有腥味傳來。陡地亮光一閃,黑洞突地透亮無比,黑霧散盡,洞內透出道道金光,閃爍不停。
青山道長大叫:「大家小心了,這是三葉星靈草所發之光,護草之護法定要出現。」
卻原來,雙刀撞開,竟是將三葉星靈草的藏身之處給撞開了,許是久未有人探得,所以黑霧瀰漫,洞口黑霧散盡,三葉星靈草的金光才透了出來。
迎面腥風突地撲面而來,洞口金光閃爍,突地一暗,忽又一明轟然嘩響間,洞口一片白霧彌出。
「你等擅闖靈山禁地,開得凡間探靈之路,違了天機,必遭天遣!」陰聲大作,如炸雷響起,駭得人心驚肉跳。
洞口咻地游出兩條巨蟒,蛇身人頭,炸雷般的陰陰之聲,就是當頭的一條巨蟒所發。金光再度灼灼,蛇身人頭的巨蟒卻是停在洞口,陰陰地盯著我們。
原來那些怪籐,是上仙所下之阻路之咒呀,這是青山道長說過的,當時都不知道這阻路之咒是什麼,卻原來是這般的詭異,要是平常之人,慢說探得靈草,只怕還沒有近洞前,就被怪籐給纏死了。突然明白,為什麼原先這來探靈草之人,都是人皮懸於懸崖,原來都是被怪籐所纏,怪籐吸盡人之血肉骨身,留下風乾的人皮,懸於崖上。我的個媽額,還幸好我們破得怪籐,要不然,那就是幾具風乾的人皮呀。
人關蛇身的巨蟒看來並不想立馬下來傷得我們,只是懸於崖上洞口前,說我們「必遭天遣」,這倒讓我們心下發涼。確實是我們擅闖禁地,還將此路探明,這倒是真的。
青山道長突地對著崖上兩怪深深一揖,說:「弟子無才,只怪法力太弱,現今陰界大亂,只盼求得靈草,救陰界於水火,還望上仙成全。」
「陰界大亂關我們什麼事,想打靈草主意,是不是你們讓陰界不太平呀?」兩個巨怪灼灼的雙眼似燈籠一般,照得我們心下慌慌張張。
「你這兩怪,傷得我親人,我未及言語,倒還是我們的不是了。」青吟突地高聲而語。
「一切心生異念之人,都是該死之人。」兩怪說話倒是乾脆,它們有它們的邏輯。
「靈草是上仙所留,本不屬人間,強求必有禍端,速回,我等不追究擅闖之責。」當頭的巨怪陰聲再起,身體擺動,轟然響成一片。
老錢輕聲對我說:「媽地,老子們打上去,你不是有雙刀嗎,斬了這蛇妖,取了靈草。」
「哈哈哈哈」。突地狂笑聲起,「你等凡身肉骨,身如泥塵,也有這非份之想,本該收了你們,化骨成煙,只是時日將盡,我等無心與你等理論,還是速速離去為好。」
我撞了撞老錢,提醒他靈山之地,詭異非常,說話小心了。
這人關蛇身的巨蟒,說時日將盡,看來,它們的守護之日倒是快到了,上仙當日一諾,它們近在眼前,此時未動,還真是不想再添什麼事,毀了它們的辛苦守護。
講理講不通,相打,卻是沒把握,看這兩個傢伙的架勢,根本沒把我們放在眼裡,這也是不屑於與我們動手的原因,在它們看來,與我們交手,只是浪費時間,讓它們辛苦守護的時日將至之日鬧得不痛快,所以一再想要我們離去,它們覆命,大家兩下裡都好。
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