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靈門後即為靈山,山高林密,一直是靈界修補正氣之所。
月升當空,我與青山道長領得一眾,靜立林中空地,靜待月圓之約。
皓月當空,林影重密,隱有白霧飛動,我等卻是無心欣賞這靜之美。
紅衣子和靈貓此時躍躍欲動,我執鬼陰刀緊盯空地,而一眾的姑娘們,以蓮陣固守,呼吸得聞,這等安靜,卻是在心中不能平靜。
突地嘩然聲響,林動樹搖,陰風乍起,透冷入骨。大家一起緊張起來,老錢大叫:媽地,總算是來了呀。
李艷和白尚潔等人揮起白紗,擋得陰風,嬌語交待姑娘們嚴陣以待。
嘩聲響過,突地白霧彌起,而白霧又忽地成團,滾滾而動。轟然一聲,一道光柱直辟而下,白霧陡地散開,而光柱忽地收起之際,老掌主在空地陰陰而立。
一個人?正自驚異間,卻是樹木紛倒,如有人強推樹幹,狂風大作,吹得人幾欲睜不開眼。還是老錢忍不住,脫口大罵:草,媽地每次都這樣,換點新鮮的好不好,來就來,搞得大家都不安生,我草你八輩祖宗!
老錢語落,卻是一個陰陰聲響起:你之八輩祖宗我可見過,要不要我帶話呀,你們來了這多人,就不許我帶幾個人來了?
語落,轟然聲中,咿呀陣陣,又是先前的一眾大的血蝙蝠,成團成陣,立於老掌主身後。
「還算守約,看來,正靈門也不儘是浪得虛名!」老者陰聲再起。
青吟大叫道:「我們恩怨,與尊主何干,你交出尊主可好。」
「去的去了,來的來了,豈是你這不入流的小靈能窺得天機?尊主去了他該去的地方,你等現在來到該來的地方,兩下無話,你叫個甚?」老掌主一派大靈風度,不急不慌,似算準了我等此行一樣,倒是安然得很。
李艷和白尚潔及欲花池主祭越蓮陣,空地突地白影翻動,姑娘們嬌聲隱語,在我們身後排開。
咿呀聲大作,血蝙蝠團滾動不止,老掌主一揮手,動靜小了些。
「我等只議事,怎像要打殺一樣,不可不可。」老掌主竟是臉上一笑,那裂開的臉像是老樹皮一樣張開駭人。
青山道長說:「我等正靈之身,從不防君子,但必得防小人。」
哈哈哈哈!狂笑聲起,「我是小人,當日是何人救得一眾的姑娘們還有你們,我替你們解除了困靈咒,我只是來拿回我的酬勞,你何必這樣傷人無語。」
這老傢伙的邏輯說不通,但這老傢伙深得可怕,我先前領教過,這所有的一步步,都是掉進了這老傢伙設的局裡,不能再讓他把我們繞進去了。
我大聲說:「鬼陰刀本是陰界至物,當日青城真人都交待過,此是天機不可洩漏,你強取之,你不怕陰界大難?」
「哈哈哈哈!本就亂成一團,何來再有大亂,大家兩下交割,本來無話,不要再添事端。」老掌主大聲說道。
紅衣子和靈貓此時似忍不得了,躍動不停,被我強壓下。而那老掌主身後的血蝙蝠似在靈氣衝動之下,更是鼓動不住,看來,這注定不會很平靜。
突地鬼陰刀鳴叫不止,我感到手上有一股熱浪洶湧之上,剎時傳遍我的全身,全身經脈鼓漲,頭髮隨之張起,這是刀發威之前兆。
「看來鬼陰刀是成了,那交刀吧。」老掌主注意到我的動靜,趨前一步,伸出雙手,雙目駭然直視,我發現,此老者眼中如無物一般,只見血紅一片,莫非他的真身有異?我心下一緊,緊把刀鋒,直視著他。
青山道長突地走上一步,擋在我和鬼陰刀之前,大聲說:「交刀可以,交出尊主方罷。」
「哇呀呀,果在是不守信的傢伙,怪不得正靈門在你們這些傢伙的手裡,永不能起了,就你這等的習性,如何能成大事!」老掌主陰聲大起,突地一個盤飛,帶得身後的一眾血蝙蝠咿呀怪叫連連。
白影翻動,陡地陰冷遍地,樹搖更巨。
蓮陣帶得風起更急,倒是清風一片,我突覺我眼內有異,雙目突地鼓出,竟是血紅而眼,週身熱血陡轉,全身熱流一陣緊似一陣地沖湧。
老掌主盤飛而起,突地朝我的刀身直撲而來,我本能地一退,發現我身形輕飄,竟是一下退得幾步,看來靈血通透,我身形可以飄起。
身後姑娘們見老掌主發力,蓮陣陡地滾動,再度發力,嬌語聲中,靈氣逼人,陣陣的熱浪直滾向前。
老掌主身形一晃,厲聲而語:我本不想生事,只想拿刀走人,是你等失信在先,怪不得我了。
雙掌突地翻飛不住,隨了身形的陡長,雙掌間竟是團團黑霧彌起,瞬間滾成大球,黑色的大球在老掌主雙掌間上下翻飛,哧哧地冒著黑森森的熱氣,眼見得黑球越來越大,竟是快成一座小山樣,而隨了黑球哧哧滾動上下翻飛,周圍的樹木草皮如壓過一般,齊齊枯萎,而老掌主卻是全身漸赤,雙目內如噴出火一般,催得黑球翻滾不住。
「當心陰屍毒!」是青山道長的聲音。
姑娘們一聲嬌喝,齊齊將白紗擋面,蓮陣兀地滾動不住,靈氣越來越多,化開了一些戾氣,姑娘們嬌喘不止。
轟地一聲,黑球從老掌主手中脫出,直撲向我及身後的姑娘們。
我舉起鬼陰刀,刀鳴聲急,撲地迎上去,從黑球中間分開而過,哧哧有聲,焦糊味瞬間瀰漫,竟是生生地將黑球辟成兩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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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而劈成兩半的黑球卻是沒有止住滾動,直朝我身後的蓮陣滾去。
姑娘們嬌語大作,黑球滾到蓮陣邊,竟是被靈氣迷住,兩半黑球吐著駭人的黑氣,在地上旋個不停。
而我的鬼陰刀上,黑血佈滿刀身,天,這黑球竟是如有生命一般,看來,鬼陰刀之功,還得擋得一陣。
青山道長飛身上前,卻是只近得老掌主身邊,一個彈起,整個人如球一樣被彈了回來,重重地摔在地上。
哈哈哈的狂笑再起,老掌主此時全身盡赤,如一個火人一般,雙掌再度翻飛,黑球轟地一聲,突地合攏,竟又是成先前的一個大球。
呀地怪叫聲起,老掌主一揮手,身後的血蝙蝠齊齊飛起,一下全立於黑球之上,血蝙蝠成團佈滿黑球,竟是催得黑球比先前滾動更巨。
蓮陣外圍有姑娘倒下,嬌慘聲叫成一片,還好蓮陣本來就是一層去了又會自動補上一層,嬌語聲中,靈氣已然被黑球彌起的熱浪熾烤成團團的白霧,四下散開,哧哧聲不絕於耳。但此時卻是黑球加速滾動,而姑娘們蓮陣越來越薄,只怕是不能撐得久遠。
我大叫一聲,再度執刀砍身黑球。
而黑球卻在血蝙蝠的控制下,雖是如小山般巨形,卻是靈活而動,再無法讓我砍得。
腦中突地靈光一閃,媽地,我砍這黑球作啥。
猛地轉身,我執刀撲向老掌主。
「你又失信了,還他媽地什麼正靈使者,也是這般地不要臉皮呀。」老掌主拿話激我,手上卻是沒松勁,越發地翻滾不住。
我顧不得了,刀絕不能落入此等人之手,你說我失信也罷,不誠也可,你幾番傷我朋友,攪得我等進不得退不得,這又算是哪門子的信守誠諾呀。我心下一急,更是加快飄動,刀鋒森森,直撲向老掌主盡赤之身。
此是這老傢伙倒是躲了一躲。有戲,我心下暗喜。要知道,先前鬼陽刀殺向這老傢伙時,老傢伙不躲不讓,滿臉不屑,是因鬼陽刀只能傷得性命,奈這老傢伙肯定無法,想來此時他也是知得這鬼陰刀不僅可取性命,還能傷得陰身,所以多少還有些忌憚。
滾動翻身間,我又是一聲大呵,直逼向老掌主盡赤之身。
哧哧聲急,刀鋒帶起的熱浪和了黑球發出的熱浪,竟是將周圍的樹木全然燒焦,抽身應付我的老掌主,沒有指揮黑球的空了,黑球此時竟是滿地亂滾,姑娘們再度大呵,拚命逼盡靈氣,阻了黑球再度傷身。
老掌主突地雙手當空一抖,一團白影翻起,竟是成一光柱,光柱轉動不停,刺得人雙目幾至睜不開。
紅衣子和靈貓一直在旁無法上手,被逼人的戾氣逼到一角。此時見到光柱突起,靈貓拚命躍起,紅衣子執棍狂掃而出。轟地一聲,光柱紛飛,卻是瞬間合攏,而散亂的光柱竟是如利劍一般,成萬千道,直射向我們還有姑娘們。
嗖嗖有聲,天,這光柱竟是所有陰箭的集合吧,轉動起來,如一柄大箭,而散亂開來,卻是萬千的小箭。
不好!青吟大叫,突地脫下袍服,揮舞阻擋,而這光箭卻如極寒之物,遇袍服如凍在上一樣,瞬間萬千小箭皆凍於袍服之上,青吟揮舞不動,轟地一聲倒在地上,呀地一聲慘叫,瞬間有光劍射中他的身子,整個人還沒來得及喊出聲,卻是如被凍住一般,一下僵在地上。
青吟倒地,我心更急。
刀舞更甚,光柱之箭遇刀哧然冒煙,瞬間化開。
那邊又是一聲大叫,接連幾聲大叫傳來,天啦,竟是衝在前的紅衣子和靈貓也如青吟一樣,被凍在了地上僵住了。
姑娘們此時香汗淋淋,拼盡全力催得蓮陣急轉,化得光劍散亂落地,而光劍落地處,都是砸出一個小冰坑,天,看來這老掌主還真不是浪得虛名呀。
只有我和青山道長拚命揮動,還沒被光劍所傷,而那合起來的大光柱卻是在老掌主的催動下,如一根巨大的圓木,轟然地壓向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