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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七章 月下訴泣 文 / 鄒楊

    鬼陰刀是扶搖靈刀當初斷入蒼水之時的刀身,機緣得定,成得此刀,可消陰身。

    而鬼陰刀既成,卻是引得空靈洞內鳴叫一片,倒是讓我們一眾人等心下驚然。

    走近空靈洞,散陰散魂集聚這地,本是讓鬼陽刀在此消得戾氣,補得靈氣,不再成刀控人行的亂舉。

    鬼陽刀近得洞前,洞內突地白光慘然,一片的鳴叫,刀鳴森森,當是有事情發生。

    白光閃動間,卻是見到一片的白光之中,先前的鬼陽刀竟然盤起,而洞外的鬼陰刀亦是鳴叫一片,相互和應。

    突地手中的鬼陰刀竟是脫手而出,盤旋入洞,與先前的鬼陽刀交互盤飛,鳴叫聲急,似在互訴事情。而洞內此時白霧彌起,靈光飛舞,冷氣逼人。

    突地轟然聲響,兩刀交互,白影翻起間,鬼陽刀飛入洞內,而鬼陰刀卻是復飛回我的手中,鳴叫聲止。想來,刀通靈,兩刀交互,一刀歸寂,而一刀飛出,這是合了予情最盛之時,才能成得鬼陰刀的緣機。

    空靈洞內,白光不再,一切復歸原樣。

    手捧鬼陰刀,我看著青山道長,心中卻是一片感慨。鬼陽刀先前收了風塵居,傷了詞兒還有靈妙然,此時歸寂,倒是靈氣使然。而這森森的鬼陰刀,此時與鬼陽刀交互通靈完畢,也是白光森森,刀氣逼人。

    青山道長沉吟間,說道,此刀通靈,機緣成刀,還得善待呀。

    大家回得正靈門,修整補靈,不知前路是什麼,都是心事重重。

    是夜,月光如皎,這一地的空靈,如此的美妙絕倫,而我等卻是為這陰世的攪動而心傷不已,世事如此,卻待如何。

    我心事重重,看著手裡的鬼陰刀,全沒有先前陰界到處爭搶的心態,這刀亦道矣,刀通道靈,你道是福還是禍,為什麼世人都好爭搶,當真搶得,卻又添出許多的事端,你能說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心情複雜,一路來,太多的變故,總也無法想通一些事情,本來以為是事事都能料到,但總是在關鍵時刻,突地驚醒,原來卻是步步都入了背後之人所設之局,拚死掙所,以為出局,卻不想,越陷越深,幾至走不出去,這樣的輪迴,就是刀即在手,又若奈何。

    我走了正靈門,望著滿地月光,卻是皎如白銀,風微人輕,樹影彌動,月影重重,倒還是極樂美景,而卻是與心事滿腹不相合呀。

    望月輕歎,此時才知道,為什麼有古人發出良辰美景奈何天的感慨,想來,一地的複雜,如一地散亂的月光,無從收拾。

    「當心涼了」。輕語怡人,心中一震,轉頭一看,皎潔白影,嬌俏而立,微風動來,卻是輕紗輕動,拔動心弦。是李艷,此時靜悄悄地站於我身後,滿眼的關切。

    我強笑一聲,說:「你不休息?」

    李艷走到我身旁,冷氣逼人,卻是臉上的熱度熾然。兩個世界,兩條道上的人,在最為關鍵時刻,卻是另一個世界的人在我身邊不離不棄,我苦笑釋然。說起來還真是世事弄人,你以為的溫暖,拼著命去爭去搶所謂的爭一口氣,到頭來,又是如何?而你在最為關鍵的時侯,卻是你總是忽略的人與你不離不棄,無所求,只求你安然,無所欲,只欲你之欲,良人良廝,今夕何夕!

    拉住李艷的手,冷氣入骨,卻此時於我,如熾炭冰霧,絲絲的冷氣傳入我的身體,竟是裹了靈氣在週身湧動。

    李艷全身顫抖不止,眼內淚光瑩瑩,「不想想一些事,卻是總是貪心多多,我之心思,真的無可復加。」

    李艷的語無頭無腦,我卻是捉緊她的手,我聽得懂,從燃燭照塔,再到向家裡路口驚魂,那駭然的化骨任性,總在關鍵時刻的不管不顧,我知道,這個女子,除了和我不同於陽世外,心卻是無處不在一起。

    李艷淚水嘩然而出,是為她早逝的流淚,還是為她自己所說的貪心的求愛,不得而知,但淚水滴落,月下晶瑩一片,李艷將頭歪在我的肩上,是想借得我的一些溫度,還得她的片刻奢求嗎?

    鬼陽刀此時微震,刀鋒陡起森森,我感到一股靈流直貫入刀,刀竟是比之先前更是皎白而鋒利。

    予情最盛之時,可成鬼陰刀,這是天道機緣。

    突地明白,青城真人所謂大情懷,還有那光柱中幻化的老者謂我男兒當宰於世不然寧死耳的教語,此時,倒是明白一些,情感翻動,陰靈通過,一人一情,一刀一靈,小情含大情,大情當大道,我突地腦中亮光閃動,李艷真性情,我又如何不做真男兒。

    李艷將半邊身體幾至倚靠在我的身上,沒有溫度,只有寒意,肩上滴嗒有淚,濕成一片,面前這個傷心的女人,我卻是無從安慰,只能運動全身靈血的溫度,能不能安得她傷成一片的心。

    「心心,其實誰贏誰輸,真的那麼重要嗎,難不成喜歡的人不在一起,想做的事卻是無緣能成,這才是世間的真傷心。」淚水嘩然,月光如洗,月下影亂,靈門無語。

    其實說來,依了我平日的思路,我是懂的,真是懂的,這一路來,九死一生,拚死護得白骨回窩,我想的是什麼,我知道,我是怕失了眼前人,是怕輸了我的心。如沒有這紛雜的驚擾,沒有這陰陽的阻隔,我的回答其實可以很簡單,我相信我也能做到:不就是要一生一世的安穩麼,我許你便可!

    可如今這情形,我無法出口呀。

    月下忽有影動,是白尚潔還有欲花池主,引得一眾的姑娘們,趁月補靈。舞動曼妙,又有誰知,這裡卻曾是屍血橫流之境。

    萬里長城今猶在,不見當年秦始皇。這不合時宜地想起這句話,這

    是真心話,這還是我做為路橋公司副總監僅餘的一點尊嚴吧。

    「我願鬼陰刀能通靈成事,我願好姐妹永不分離,待得機緣,萬事做結。」我無法說出別的什麼話,對一個想將自己整個托付於你的女子,當你無法給其確切的承諾之時,暗暗的努力,還有靜待的機緣,或許是最好的解釋還有安慰。

    李艷輕輕地抬起頭,臉上慘然一笑,合了月光,如泣如訴,我心碎一片,李艷是聽懂了,她輕輕地起身,對了我說:「沒事的,心心,萬事自有機緣,還是向家裡路口那句話,我會一直在你左右,看著你一路向前。」

    淚水再也控制不了地嘩然而出,這是一路來,我第一次將淚水交與月光,或者更準確地說交與這注定無法在一起的一個人,是的,輸贏倒真的不重要,而面對面,卻有著無法逾越的鴻溝,我之傷心,靈刀可懂。

    姑娘們舞動帶得月影紛然,這一地的精靈,要是沒有這如此的戾氣,如人世平和一樣,該是多麼美女妙的風景。

    而卻突地鬼陰刀輕震,我一驚,想來月影如柱,入得刀身,靈氣貫通,刀亦人情。腦中一閃,忽在明白,月圓之約,就在明夜。

    青山道長和青吟在紅衣子和靈貓的倍同下,一起來到我身邊,大家都是一片的沉默,看著如皎的月亮,竟似沉沉地壓在心頭。無影門那老掌主多計謀,這是我們大家都見過的,南蠻子和正靈門尊主這等會算計之人,最終都是被他給算計了,至今生死未知。要想和這老掌主過招,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青山道長沉聲說:「鬼陰刀即成,但不能入得他手,倒要想個萬全之策。」

    青吟說:「本想蓮陣能擋得一陣,但照目前的情況看,到時能不能擋,還真的沒有把握。」

    紅衣子和靈貓先前吃過那老傢伙的虧,知道他的厲害,此時再也不亂跳亂動了,只說:「那老傢伙真的法力驚人,不知哪來的蠻力,我等奈何不得呀,是不是他背後有什和人支持他,不然,哪能刀傷不得他,陣也困不得他呀。」

    老錢在一旁說:「唉,現在只盼著快快地完事呀,那南村的工程,想起來我心都碎了,媽地,怕真的要砸飯碗哦。」

    看著手裡的鬼陰刀,我沉思著,刀既以我靈血為引而成,我卻是為何控不得此刀?想來其中定是有機關沒有打通,與刀不能通貫,那刀如果像先前的鬼陽刀那般發起威來,傷得自家人,那倒如何是好。如果刀能通我靈性,既使是鬼陰刀入得那老掌主之手,我還是在法可控的,但目前,確實不知此刀習性,怕如鬼陽刀一般,又是禍事連連。

    青山道長突地說:「先前三界之內,我等以正靈之力而破界出來,想來,此刀本戾氣之物,如能乞得諸般正靈貫注,扶正祛戾,想來應是能成。」

    青山道長一語出,我腦中亮光一閃,對呀,此刀本是扶搖當日的刀身,沾了過重的戾氣,如能將正靈貫注,中和戾氣,想來應是能控得此刀。

    青山道長說事不宜遲,明日設壇乞靈。

    第二日,正靈門前搭起正壇,青山道長盤於壇上。

    我等護得壇身。

    青山道長揮動引幡,嘴內唸唸有詞:正靈開八方,諸路又相逢,乞靈相聚日,定是又重光。

    引幡嘩然作響,姑娘們催動蓮陣助力滾動,我高舉鬼陰刀於壇前,森森白光照得一片。

    風乍起,樹搖動,隱有聲語。

    姑娘們嬌呵陣陣:是姐妹們回來了嗎,一起相聚!

    而紅衣子和靈貓也是突起跳躍,大叫弟兄們快快相聚。

    嘩然聲大作,引幡此時竟是舞成一片的白光,陡地白影翻動,青山道長大呵:既來都是客,助我正靈性,功勞記一番,他日定回饋。

    我只覺手中一震,刀身突地發覺,團團白氣竟是直入刀身,嗚嗚有聲。

    鬼陰刀突地通體變紅,瞬間又是沉黑,再忽又轉白,刀身嗖地發出亮光,通體瑩白一片。

    我執刀揮舞,嗖嗖有聲,亮光閃過,周圍樹搖枝動。

    青山道長從壇身上一躍而下,食指和中指並擾一下劃過刀手,如鐵石驚響,鬼陰刀一聲鳴叫,刀身閃閃發光,熱得燙手。

    我再次揮動,刀鋒帶起團團熱霧,轟然有聲。

    青山道長將引幡突地全蓋在刀身上,大聲呵道:有道之靈聽了,引幡是正路,急急如律令!

    嘩地一聲,引幡炸開,鬼陽刀鳴叫聲急。

    青山道長又目突鼓,大聲對我說:「快快接語發令!」

    我對著鬼陰刀大呵:且住了!

    刀身竟是突地歸寂。而青山道長引幡竟成絲絲縷縷,是法力散入刀身正靈之故。

    大家收陣,青山道長說可算成了,但此番的成功,卻是要正靈佔盡上風之時,發令刀可通靈。

    我說只要此刀能通靈聽令,我就有法。

    大家靜待月圓之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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