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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二章 南村老人 文 / 鄒楊

    在這裡,那就不得不說說南村的一些事情了。

    趙才和劉胖依了我以及老錢先前的交待,盡心盡力,每天守著工程,認真地督促著工程按計劃進行。也還好,除了先前的那一段詭異以外,一直以來,還算沒有出太大的亂子。特別是趙才和劉胖,經由我和們一起經過那些事後,心裡也是成熟了不少,他們知道,有些事,還真就和村民說不清,也不能明說,而最終的目的,還是得工程的順利進行。

    以前不相信有什麼小陰小鬼,而經過這些事,趙才和劉胖反倒是三緘其口,小心翼翼,反倒是別人問起來,都是拚命地說沒什麼事,而內裡卻是緊張得不得了,世間事,真有了事,就是這麼怪。

    這個暫時還魂的年輕人所說,確實是實情。

    南村表面的安靜下,卻是潛著巨大的不安。

    南村開始莫名其妙地「老人」。

    老人一說,在南方多此稱謂。也就是指人過世,多指老人過世,也還是正面的意識,指正常的一種死亡,不是非正常的死亡。

    但太頻繁了,總是隔幾天,就老去那麼一個。鄉里人最為重視老人,哪家老人要是過世了,那是舉村為之舉哀,所謂鄉里純樸也就可見一斑。

    有老人的家裡,見面都是沉著臉問:「拖不拖得過這個冬天呀!」

    回答總是「兩說呢,這幾日都禁嘴了。」

    所謂禁嘴,在南方鄉村,也就是指人大限要到,已然無法進食了。所以,如果說此人禁嘴了,那麼等於說是此人離死不遠了。鄉里人聰明,總是變著法地還死者各種的尊嚴。

    把個半吊子老道給忙得前胸貼後背。鄉里人都重視死者死後的安樂,所以請老道給其超渡,那是自然。而這老道,和我們一起經了那些事後,卻是在忙得無可奈何之時,卻是忙得心裡起毛,一片的駭然。

    趙才和劉胖先還到各家走走,吊個喪啥的,但隨著越來越密越來越多,死得死不得的都死了,沒死的也是睜著眼等死,心裡也是發起了毛,這算哪門子事呀。但事情表面看來,要命的是,卻都是正常的,人活終一死,人老終一去,你不以說正常的「老人」都不能老吧,而且,這些死者,按道理來說,也是可以死了,按老道的話說,也是陽壽盡了。

    趙才和劉胖最後,窩在張美家裡,再不去各家弔喪了,只覺得這有什麼怪異一樣,更是勤勉地盯著工程,日日將心吊起,巴望工程不出什麼亂子才好。也還算是正常,工程一直沒有出現先前所謂的什麼挖著挖著挖不動或是挖出棺材等等這類的怪異事來。

    張美整個人沉默了,除了更加盡心盡力地為他們做著一日三餐外,嘴裡有時念一句,那李總和錢總咋還不回來?她是心裡真擔心,有時跑到外面,看看院裡的樹陣,還好,樹陣沒有陰風陡起,也沒有風過人急。

    一日飯桌上,大家都是沉默著,東邊張老頭又死了,全村都去了,他們三個沒有去,心裡真的起毛。按說張老頭年齡還不是特別朋,才六十多,本來一直挺硬朗的,前幾日去得山上擔了一擔柴,回來就說是腰閃了,疼。老伴及家人搞了萬花油還有傷濕止痛膏等鄉間常用之藥,這次卻是不起效了,家人才覺奇怪,只是一個勁地喊疼。就在眾人忙著有的喊送醫院有的說不忙等他緩口氣時,張老頭已然倒床不起,很快,前後不過一個小時,張老頭竟然去了。這下,全家人悲痛欲絕,而更多的是詭異不解。但不管怎麼說,人是去了,又沒什麼別的變故,所以,只得安葬。

    張美還有趙才劉胖木然的神經已經不起這種刺激了。

    飯桌上,氣氛沉悶。張美突地說:「死這多人,都像是去趕集一樣啊,都趕在這一堆死了。」

    張美的一句話,讓大家愣怔一片。

    趙才是村裡土生土長的,也見過村裡老人,但這麼密集的死去,也還是頭一次。只說:「唉,沒法,工程動土後,這怪事就不斷,人終有老去時,但願都平安過得標何橋,入得天堂享福吧。」

    趙才一臉的慘然,心裡確實緊張,這麼大的事,做為村長,他也是害怕再演變成什麼大事。

    劉胖這傢伙和我們一起經了些事,以前一天到晚錢不離嘴,一天到晚喊著我的工期呀我窩工了呀我割肉了呀等等。現在,倒是比之先前沉穩了許多,嘴裡只念著但願一報有一報,大家都積福吧。

    此時的劉胖聽了張美還有趙才的話,想了一會,像是無意中脫口而出一樣一句話:「你們說,這村裡的老人死完了,接下來輪著哪一拔死呀?」

    話剛出口,劉胖突覺有什麼不對,話說錯了,但說出了,卻是收不回。

    噹啷一片響,張美和趙才的筷子都掉到了地上,劉胖這句話,太詭異了。兩人的臉上,一片土色,天,一語道破,這不是不可能的事,老人死光了,對呀,那接下來,不就是該死年輕人了?

    太過詭異駭然,大家匆匆吃完飯,無心再說什麼,只是在一起沉默著。張美又是無意中念出一句為什麼李總和錢總還不回來呀。

    門外院內的樹陣內有微風吹起,讓人毛根發緊,細看,沒有什麼。媽地,這種緊張的日子,還真的要人命呀。

    挨到晚上,劉胖提議,要到工地去看看,真的心裡放不下心,現在李總和錢總又不在,別到時真有了什麼事沒準備。趙才強笑著說你還真成氣了呀,沒整天關心著你那倆錢了。

    晚上,張美還有趙才劉胖一起來到工地。

    還好,四野一片靜密,白天順利施過工的工地上,沒有出現大的異像。工人們都收工回去了,工地上的東西小偷也偷不走,所以,

    路橋工地,一般如果近鄉村的話,都沒有大動作地請人照場子什麼的,因為用不了,小偷來了,什麼也搬不動偷不走。

    突然張美說好冷。女人敏感些,張美這麼一說,劉胖和趙才也覺有股子陰風,從褲管裡直朝上鑽,讓人不禁打了幾個寒顫。要在往日,這也沒什麼,很正常,荒效野外的,氣溫低點,很正常。但自從這三人經了這些事後,凡事都帶了個心眼,特別是劉胖,現在警覺得不得了。趙才久在鄉里,倒還鎮靜些。

    劉胖哆嗦著說:「是不是有什麼小鬼又要上門了?」

    張美說:「別自個嚇自個,搞清楚了再說。」

    趙才卻是緊張地四下張望,他想到,這事情,沒這麼簡單。

    突地,先前小股的陰風,此時有點變大,大家警覺起來。而白天新挖開的土地,此時竟隱有霧氣彌起。

    三個心下明白,有事了。要擱往日,嚇都嚇死了。現在,卻是覺得,又有異動了。

    突地隱有嘩響傳來,原來是新土翻動,霧氣越來越濃,隱約間似成人形。

    嘩地再響,突地新土大動,像是最後穿透一般,天,竟是一隊的殭屍,兀地立在那新土之上。

    三人還也離得不是太近。

    趙才反應快些,忙忙地拉了三人躲了起來,用了工地上開挖的土堆作掩護,駭然地看著殭屍挺立。也不怪這三個怕,殭屍列隊,他們上次和我以及老錢是見過一次的,那一次,險些喪了命呀,這殭屍,前面說過,殺傷力是極大的。再說,正常人看到這列隊的殭屍,不嚇死才怪呢,好在他們三個人還算經過一次,這還算能躲著看接下來發生什麼,莫不是要攻擊他們吧。

    但接下來的事,更是讓他們三個人不明所以了。

    那列隊的殭屍,像是被什麼人從土裡準確地說是從白天新開挖過的土裡給逼出來一樣,個個僵硬無比,而沒有任何的動作。

    突地,像是統一聽到了什麼號令一樣,一齊轉身向南,竟是齊齊地朝南方奔了過去。

    這三個不知,這南方其實就是三界之地。這些殭屍,是白天被動了新土,晚上被一起逼了出來,本來可以不出來的,到時只要乞陰安靈重新回窩便是,但現在,卻是一起被什麼人一起逼了出來。而且,還下了困靈咒,自個沒有主張,只聽任驅使之人。

    說白了,這也就是那年輕人和我們所說,不知被什麼人將魂靈趕了來入得三界,聚在一起,以派用途。也可以認定,這些殭屍,也是為以後新死之人挪地,然後新死之人一入土,便又被齊齊地趕起,一起被趕到這三界之內。南村原來本是兩門爭鬥之地,其魂靈本來帶著些許的靈氣,還有扶搖碎身,其碎骨成山也就是最後的南村。看來,一切皆是有機緣呀,為什麼偏是選了南村的魂靈陰身,這裡面,還是因有這些講究的原因。

    當然張美還有趙才以及劉胖不知這其中緣由,只是眼睜睜地看著這些殭屍列隊,起先是蹦跳向前,最後竟是被什麼神力拉扯一樣,突地盤飛直空中,直直地朝南急急地飛掠而去。看得三個心下駭然,目瞪口呆。

    一下又是歸寂,迅速得讓人莫名其妙,像沒發生什麼一樣,這也是工程一直順利沒受影響也沒有南村的百姓發生慌亂的原因,主要是快而急,一眨眼,事情就完成了。

    而此時,卻是從南村裡傳來陣陣的哭號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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