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影翻飛,轟轟作響,陰風厲吼,砂石瀰漫。
我如瘋如魔地直奔向兩人,此時我的眼裡,沒有了正邪之分,我只知道,因這兩人突起的爭端,攪得陰界傷了無數的跟從者,看著熟悉的人在我眼前倒下,我心中真的徹底崩潰了。
突地又是轟起,在我執刀撲向兩位首領時,兩邊的小門人和血蝙蝠也是成團地撲了上來,這下子,它們是目標明確了,共同地對付我。
哧哧地嘩響,腥紅的血和烏黑的血混在一起,屍骨碎片如亂紙飄風,我幾乎殺紅了眼。這是繼張美院中八卦樹陣之後,第二次如瘋如魔。如果說第一次是控制不了而瘋魔,這第二次,就在當下,確切地說,我是有意為之。老者那男作當主宰的話響在耳際,要麼生,要麼死,這有時侯,或許就是陰界的邏輯。
塌了的正靈門立時被屍血和碎骨亂肉覆蓋,青吟眼眶盡裂,痛苦地大叫,然而一眾的血蝙蝠纏著他,無法脫身。
紅衣子和靈貓見我如此,駭得大叫,要上前阻了我。
這下,管靈道卻是無人看守了。
管靈道一個旋滾,竟是滾到了四堆白骨邊。
地上巨石亂飛,管靈道三下兩下把捆在身上的繩子磨斷了。
直衝入蓮陣,眾姑娘一聲驚呼。
老錢雙手雙腳並用,直撲向管靈道。而他卻是輕輕地一扲,就將老錢甩到了外面。
姑娘們迅急催陣滾動,管靈道時時突地脫下外面素白的外袍,內裡一身青衣,舞動白色的外袍如大大的團扇,招招攻向花蕊中心的四堆白骨。
有姑娘慘叫不止,這管靈道也是修行不淺,花葉邊緣較弱的姑娘被白袍齊齊甩起,丟到地上混成一片的屍血中,慘叫陣陣。
蓮陣卻是不退,一葉即損,層層遞開,管靈道一時難以衝進花蕊。
而那邊,騰起的紅衣子和靈貓卻是硬生生地被我帶起的逼人的刀氣擋在外圍,近身不得,急得哇哇大叫。而地上的屍骨碎片卻是越堆越厚,我殺得雙目滲血,全身血滴不住。
四下裡殺聲交織在一起,陰風厲吼,陰界此劫看來難以消除了。
這管靈道拚命逼近四堆白骨,意欲何為?
突地管靈道盤飛而起,眾姑娘們嬌呵不止。層層遮了四堆白骨。管靈道陰笑一聲,大力地將白袍打下,眾姑娘抵得一陣,卻是花蕊因我和老錢及紅衣子還有靈貓的退出,蕊心的法力幾近沒有,一下出現一個空檔。
管靈道哈哈狂笑,突地從懷中掏出玉瓶,將滿裝的予情玉露,嘩地迅急地盡頃於四堆白骨上。
立時只聽得哧哧地冒煙聲響成一片,姑娘們驚慌連連。
伴了管靈道駭人的狂笑,四堆白骨陡地升起四個透明的人影,天啦,這不就是李艷、白尚潔,靈妙然,還有欲花池主嗎?
四下裡的姑娘一下齊劉跪倒,口中連稱主人。
而卻是詭異得很,四個人臉上不似平日所看的光景,卻是現出一片的紅光,雙目柔波亂轉,臉上的醉紅帶著說不出的妖艷。
四人飄飛至前,卻是突地齊齊一拱手,對了管靈道說:「盡聽主人吩咐!」
媽地,這是要鬧哪樣呀。跪著的姑娘們一下嘩地起身,小婉已然感到事情不對,一揮手,蓮陣再起,緊緊地盯著面前不似從前的四個主人。
管靈道再底哈合狂笑。
卻原來,這予情玉露大有講究,本是桃露和姑娘們的欲情之瑩相成,桃露主煞,可中和得欲情,也可喚起一種久違的欲情,所以稱為予情玉露。我之靈血至陽,予情玉露至陰,陰陽中和,所以也是成鬼陰刀的必備藥引。鬼陽刀只需要我的靈血即可成,所以鬼陽刀至暴,性烈,難控。而鬼陰刀主平,講究一種諧和的匯合發力,所以,比之鬼陽刀,法力更強。這也就是為什麼鬼陽刀傷得了性命,而鬼陰刀不僅傷得了性命,還可化得了陰身了。當然還有至高之刀鬼靈刀,此刀最強,不僅能傷性命化陰身,還可滅魂靈,這是後話,容後再表。
再說這予情玉露,因性情至陰,灑於陰靈之上,陰靈即可聽命於拋灑之人。因性陰,所以必灑於陰身,如我等陽身,灑了也不起作用,中和了。當然,一般的陰身也可灑,也有效,但一般的陰身沒有法力,幫不了拋灑之人什麼忙,所以,最划算的,當然是灑於法力高強的真陰靈上,李艷等四人,倒是最佳的人選。
管靈道看來是拼了,念念不忘的鬼陰刀也不成了,先將予情玉露救急再說。
四個姑娘拱手稱主人,管靈道得意得哈哈大笑,用手一指我和那還纏鬥不止的兩位首領。此時突地白影翻飛,四個姑娘突起直撲向我們。
輕紗飛舞間,又是屍血橫飛,小嘍囉們死傷無數。
管靈道於後面揮動雙掌,催動四位姑娘如飛地直逼向兩位首領。
天啦,這是要置其為死地呀。
四個姑娘如瘋了一般,排成一排,直飛身兩位首領。
而其時,兩位首領已是靈血噴了越來越弱,上下翻飛身形漸滯。
因了四位姑娘的加入,再次纏鬥凶狠。
而卻是生生地將我阻下了,我執刀驚成一片,這可如何是好,如再傷了四位姑娘的陰身,那真的再喚不回來了。
而其時,管靈道卻是催個不停,四位姑娘身上已是血糊一片,嬌聲慘叫連連,這一團的混戰,不知是
誰在打誰,而管靈道要的,可能就是這個混成一片的亂效果。
被管靈道扲起摔在地上的老錢此時爬了起來,又是擔心靈妙然,又是焦急得不行,嘴裡大聲地罵著道靈道你媽逼邪道生兒子沒屁眼,突又想起這邪道哪能生兒子又罵著說草你八輩祖宗,罵歸罵,管靈道充耳不聞,只是雙掌翻飛催動四個姑娘連連向前。
紅衣子和靈貓幾次想上前阻了管靈道,這次卻是被有防備的管靈道那強大的氣場生生地壓下,不是剛才猝不及防靈貓偷刀那麼容易了。
突地轟然一起響起,驚成一片。
塌了的正靈門,突地轟隆隆巨響一片,陡地砂石飛起,從塌了的正靈門內,湧出大股的洪水。
洪水勢頭非常猛,一下將正靈門衝開。
而隨了洪水湧出的,卻是浮起的口口棺材。
青吟一聲大叫,不好,空靈洞被屍血浸得開了,出大事了。
原來,空靈洞一直是正靈門安置孤魂野鬼的地方,這下子洞開,一下子所有的棺材齊齊地湧出,正靈門這下要出大事了。
棺材隨了洪水一下飄出,轟然作響。又是炸響連連,棺材蓋一下都是打開了,裡面的孤魂野鬼盡皆出來。
而那邊管靈道,卻是大喜過望,突地雙手翻飛,隨了他的手的揮動,這些魂靈一下齊齊地排成了隊。
其實這些魂靈,就是管靈道當初釣屍密奏時,從四個姑娘的門下搞來的陰身。
那邊的姑娘們發現了,齊齊地喊著,但那些魂靈只是轉頭望了一下,卻還是聽著管靈道的指揮,排成長隊。管靈道又是手一揮,長隊竟是齊齊地朝了雙方纏鬥的地方過去,此時本來四個姑娘的加入就亂成了一團,這下,又是一排的魂靈加入,形勢更是讓人焦急。
管靈道哈哈地狂笑著,他沒曾想,此一番,倒是助了他的力量,讓他趁亂鑽了個空呀。
血水再度狂飛,這樣下去,確實不是辦法。而我執刀在手,卻是再也無法砍下,因這一眾的魂靈,明顯就是四位姑娘的屬下,如果用鬼陽刀傷了,那豈不正中了管靈道的下懷。
棺材還是轟響不停,突地一個炸雷響起,驚得眾人大叫不止。
一道白光,準確地說,是一道白光柱,直投了下來,照在了棺材之上,棺材瞬間安寂,而四下立時一片的雪白,陰風不再吹起,地上屍血卻是如風捲起一般,一下齊齊地聚在了白光柱的周圍。
「陰界造下這等孽事,還不住手」,一個沉渾的聲音從光柱中傳了來。
我用目細看,天,這不是我在野外看到的那光柱中的老者嗎,看來,這老者應是知道內情或是法力高強之人,總是能在關鍵時刻化解危難。
突地一道細細的白光直朝了纏鬥在一起的雙方首領還有四個姑娘及後來加入的那一排的魂靈中,哧地響起,轟地一聲,眾人一下分開。
而那道細細的白光,卻是繞了兩個首領,纏繞不停,絲絲的聲音,尊主和南蠻子一下復了原身,但兩人卻是瞬間癱倒在地,再無一絲的力氣爬起。剛才的惡鬥,是用盡了雙方的真靈,此時復原,身子全空,無法站立。
四個姑娘垂手站在一邊,如癡如果,臉上掛著一成不變的笑容。
而那一隊的魂靈,卻是列隊聚在了光柱周圍。
管靈道哇哇大叫,雙手翻轉不停,卻是再難打了一絲的白光,急得鬚髮皆張。
「還不悔改,你是決意要離得陰界而去了。」老者沉穩的聲音。
管靈道大叫:「什麼陰界,什麼離不離,你們幾時把我當個人,我意已決。」
說話間,管靈道突地陡起飛身,直直地朝了光柱撞去,只聽得轟地一聲響,碎屍塊亂飛,以為的光柱,卻是如銅牆鐵壁,管靈道屍碎命無。
「自取滅亡,不可活。」
老者突地將目光轉向了尊者和南蠻子,而這兩人,只剩了一絲的游氣。
老錢拚命地跑上前,大叫靈妙然。沒有反應。
我想,這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