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道長略一沉吟,說:「本想水路快些,看來,這水路走不得了,只能走山路了。」
柳浪河右,即是群山。青山道長一指說:「可從此山穿過,抄得近路快些。」
眾人答應。我卻是不識時務地問:「道和,這兩口棺材咋辦呀,是不是就燒了,免得帶上礙事。」
青山道長說:「不可妄女,燒棺只有一種情況,那就是此人魂飛魄散了,入陰最忌燒棺,這如我們世間燒人房宇一樣呀。」
我駭然,說這並沒裝人呀。
青山道長說此兩棺按了機緣來說,就是你倆的,剛才我們借渡已然在破機,還未全破,棺材還得帶上,找機緣破了,不然,這陰鬼當道,誰也說不準會出什麼亂子。
這下只得依了青山道長所說,帶上棺材。好在棺竟如有靈性,棺隨身動,不一會,我們倒是齊齊地上得柳浪河右邊的群山夾道上。
山入雲霧,四處花香。卻是三男四女,一紅一黑兩口棺材顯得不那麼協調。
老錢兀自抱著個手吹個不停,我一碰他說真他媽地嬌情,就出了點血,還要掛在嘴上呀。
一旁的靈妙然過來,拉了老錢的手說:「要不我給你吸一口,冰涼止血呀。」
老錢駭得一把抽回手說我怕你是吸血鬼呢。靈妙然嬌笑著說吸血鬼倒不是的,不過你這血溫溫熱熱的,倒是我還能受用。
白尚潔白了一眼靈妙然,說:「真是的,一天到晚地惦著你那點靈氣,這事成了,你那鬼靈洞怕是呆不得了。」
靈妙然知道白尚潔說的是什麼,其實她們一直是清修,不可動得陽世熱血而亂了心性,所以,白尚潔有此一說。
青山道長一路無語,想是事情太過複雜,讓他也不好妄下斷語。
突地,有陰風翻動。
我和老錢明顯地感到了一種入骨的冷,但此時我們的心裡還是太平些,媽地,我們就和真鬼在一起,怕你來些啥呀。
青山道長突地抬頭望天,一陣冷笑,「還是來了,棺材我是帶了,設了這麼深個局,還是來了。」
我們莫名其妙,倒是四個姑娘立馬嚴肅起來,這陣勢,又是有大的事發生的前奏。
咿呀這聲隱隱傳來,我心一緊,這是血蝙蝠的聲音,無影門什麼時侯知道了。
陡地天空烏起一片,如遮如蓋。兩旁的樹枝亂搖,陰風呼呼吹起,夾道內更是如出風口,直直的陰風打得人渾身發顫。
「嘎嘎嘎」,一陣怪聲傳來。
突地上突一片烏黑,抬頭看了,黑中夾紅,原來是一大陣的血蝙蝠。而於血蝙蝠之上,卻是端坐著南蠻子,得意地看著我們。
嗖地壓下,齊齊地堵了我們的去路。
四個姑娘一下都圍到了青山道長身邊,李艷緊拉了我的手,靈妙然卻是拉了老錢的手。老錢此時臉紅耳赤,想來感動得不得了,看來這靈妙然倒是對老錢,嘴上不饒,心裡卻是關心得很。
駭然風塵居抱刀立在南蠻子身邊,血蝙蝠鼓燥個不停,四下裡立時腥味瀰漫。
「一想就是你這馬屁精,毀我飼蟲還有飼靈官,只有你做得出來」,南蠻子陰著臉,當了掌主不一樣呀,學會裝逼了,不直接下來,而是一直坐在血蝙蝠身上,倒還滿像回事的。
「我也知是你,你三番五次要害使者,與你何益,你搶得掌主,到處造謠,又是何意」,青山道長腳下已然是蓮花步,而四個姑娘都是站在了花瓣上,緊緊地盯著南蠻子還有風塵居。
「哼哼,陰界沒有一大統,你難道不心焦,靈刀不成,你難道不心急,別裝得沒事人一樣,其實我們心裡都想啥,都是各自心裡清楚,所以,別裝高深」,南蠻子端著架子,嘎嘎地笑著,嘴裡說著,手中卻是不停,一揮手,血蝙蝠齊齊聚起,成了一大堆的烏黑夾著紅點的怪山堆,南蠻了盤坐在上面,似必勝一般洋洋自得。
此時青山道長硬硬的鬍鬚抖個不停,而四個姑娘的輕紗也是鼓成一片,雙方一觸即發。
風塵居突地呀地一聲怪叫,執刀翻滾著向我們撲來。
白影晃成光圈,風塵居在地上滾成了一個圓球,白中帶黑,殺氣升騰。
青山道長手執桃木劍,腳下蓮花步行不停,一晃,躲過迎面撲來的刀光,四個姑娘也是蓮花步移,躲過刀峰。
風塵居一撲不成,反轉身子,更是如瘋魔般地又是衝了上去。
此時的南蠻子,雙手翻動,催動血蝙蝠一起聚成團朝了我們滾壓過來。
怪叫連連,駭風厲吼,南蠻子兩具眼球又變成了兩個火球,炙烤著面前的我們。
我和老錢只有後退的份,媽地,碰到這事,總是我們沒法,本想著這次隨了青山道長去得青城山,也學得一星半招,再碰到這樣的事,不會這麼乾著急,現在,卻是險情不斷。
南蠻子揮個不停,血蝙蝠如陣如群,直撲過來。
四位姑娘輕紗飛起如白劍,衣帶過處,血蝙蝠慘叫連連,四下裡立時黑血飛濺。但抵不了血蝙蝠多呀,那一群又一群,那一陣又一陣,更迭不止,壓個不停,四個姑娘立時成了黑血之身,輕紗上儘是黑血,地上血流成河。
突地明白,媽地,這南蠻子的陣勢,就是要以血蝙蝠勢眾,先壓一陣,再一擊而中,陰得夠可以的。
而風塵居纏了青山道長惡鬥。風塵居雙目赤紅,瘋一般執著鬼陽刀亂砍亂削,而青山道長舞起的桃木劍,對鬼陽刀還是有些忌憚的,不敢硬碰,只是舞成蓮花,削弱鬼陽刀哧哧的刀氣。
南蠻子嘎嘎嘎地得意地笑著,雙手一刻不停,催得血蝙蝠更是一陣猛似一陣,撲向我們。
黑河流個不停,粘糊噁心。我和老錢幾至站立不穩。一旁的李艷纏鬥中大喊:「心心注意了,不要亂動,小心眼睛。」
媽地,這下倒像提醒了什麼似的,有一小群的血蝙蝠竟是直撲向了我和老錢,突地朝我們的眼睛直奔過來,血紅的兩個小點,尖尖的嘴,直撲我們的眼睛。
我和老錢雙手忙忙地護了眼,腳下卻是濕滑一片,幾至滑倒。
旁的靈妙然和李艷,拚命地掃起輕紗,殺開一條血路,衝到我和老錢的跟前,白紗已成黑紗,上面滴流著黑血,拚命地舞起,一下打壓下一片的血蝙蝠,但另一更大的一群,一下又是飛衝過來。
南蠻子雙眼炙火熾燃,拚命地催動血蝙蝠狂攻不止。
那邊的風塵居更是纏得青山道長桃劍舞個不停,刀峰帶起哧哧的怪響,地上的陰血隨了氣流起起落落,天啦,什麼叫血流成河,這是真實的場景再現呀。
不有南蠻子沒出手,媽地,這下子,鬼陽刀看來威力確實驚人,要出大事呀。
青山道長袍身已現條條劃痕,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
我和老錢只剩了躺的份,李艷和靈妙然一方面要殺盡迎面狂捲的血蝙蝠,一方面要照顧我和老錢不被血蝙蝠傷到,手忙腳亂。而那邊,白尚潔和欲花池主已被血蝙蝠層層包圍,咿呀怪叫不斷,黑血飛濺。
此時的南蠻子,瞅準時機,一個旋身,升空盤起,突地帶了一眾的血蝙蝠直撲向青山道長。
此一變,天啦。只聽得嘩嘩亂響,嘎嘎聲伴了咿呀的怪叫,陰風裹了直壓下來。
風塵居卻在這當口,突地呀地一聲怪叫,鬼陽刀白影翻現,從青山道長下盤直掃過去。
天啦,完了。恍惚間,我和老錢直覺黑雲壓頂,全然被腥味包裹,四下裡全是黑沉沉一片。
青山道長急速地飛旋,躲過鬼陽刀的橫掃,卻是直撞向了當頭壓下來的南蠻子。
砰的巨響傳來,血蝙蝠群陡地黑血狂傾而下,屍身如雨直落,而南蠻子卻是嘎嘎地怪叫中直拎了青山道長的脖頸,天啦,這上下的夾擊,青山道長難逃了。
轟然的巨響,桃木劍突地炸開,桃粉四散,血蝙蝠更是死得如雨大注,掉個不停,而南蠻子緊緊地抓著青山道長後脖頸,直飛上天。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我們目瞪口呆,在鬼陽刀的幫助下,就是青山道長也是無法。
風塵居卻是瞅準這個空檔,突地一個盤飛,又是旋向青山道長,鬼陽刀此時厲吼聲起,刀峰帶起的白光讓四周陰風如卷。
刀筆直地朝了青山道長而去,南蠻子血紅的雙眼燃得人不敢直視。
青山道長道袍盡裂,身隨了南蠻子的飛動而抖個不停。
哇呀呀地一聲大叫,青山道長突地雙掌向上,直朝了南蠻子雙眼而去,媽呀,這是要兩改具傷呀。
南蠻子陰著臉,卻還是不松拎緊青山道長的手,只是手一揮,一群的血蝙蝠又是橫著壓了過來,碰到青山道長雙掌,只聽得哧哧聲起,黑煙冒起,血蝙蝠燒焦的屍體又是掉落不停。但卻是一陣緊似一陣,而青山道長空中卻是無法發力,情勢危急。
地上我們卻是被了血蝙蝠團團圍困,不管你打落多少,總是一層又一層地壓過來,根本不容你有絲毫的喘息。
突地一聲大叫,我聽得是青山道長雄渾的聲音。
驚得抬頭看來,卻是風塵居直衝上來,趁青山道長空中無法發力卻還要抵擋一陣緊似一陣血蝙蝠的空檔,鬼陽刀直奔了青山道長的前胸。
媽呀,刀峰如白光,天啦,一下刺穿了青山道長前胸,那一聲大叫,就是青山道長所發出的。
我和老錢黑血滿身,卻是眼淚一下流了下來,完了,青山道長被鬼陽刀取了性命。
而此時,嘎嘎的怪叫再起,南蠻子拎了已然不動的青山道長突地落下。
風塵居卻是殺得性起,刀出再朝四個姑娘撲來。
南蠻子將青山道長放於血蝙蝠群上,突地一揮手,厲聲大叫,「快快收拾。」
風塵居如聽律令,鬼陽刀峰起刃到,四個姑娘一下全被掃中。
南蠻子突地一揮手,四個姑娘的四具屍體齊齊飛起,和青山道長一起放到了血蝙蝠群上。
殺得性起的風塵居又撲向了我們,天啦,我們比不得道長和四位姑娘。
我和老錢拚命地後退,南蠻子在空中大叫快快收陣前來。
只見鬼陽刀又是白光晃動,我和老錢拚命地一退。
已然退到夾道的最邊上,兩邊是山,退不得了。
刀影襲來,老錢和我抱了頭拚命地朝了山邊上退去。突地轟然一響,天啦,腳下竟是裂開一條大縫,黑沉沉深不見底,而我和老錢一腳踏空,急速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