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事,你可知自己錯在哪裡?」
主僕的榮譽是一體的,之前紅音對於別人在言語上侮辱自己置若罔聞,到底沒對她有什麼實質性的傷害,她可以不計較。
可是今晚,別人都已經動手了,她還無動於衷,就不可以原諒了。她不求什麼捨身為主這樣的事情,但是表面上的功夫還是要做足吧。
「姑娘,紅音不知道做錯了什麼啊?」
到這個時候,紅音還是不肯認錯。她低著頭,在心裡盤算著王姑姑出手護她的可能性有多大。
「不知?」
傾城冷笑一聲,更加覺得有必要敲打一下紅音,讓她知道即便是她的賣身契不在自己身上,但是能操縱她生死的人只有自己,
「你照顧我至今,不算盡心也就罷了,今夜還在我受到威脅時退讓到一旁冷眼相待,怎麼?你是覺得我不算是主子,所以沒有權利懲罰你?」
「不是的,姑娘,紅音沒有這麼想。」
紅音這下心裡才覺得有些慌了,急急忙忙的抬頭解釋,可是眼睛在對上傾城那洞悉一切的眼神時,心裡不詳的預感愈發強烈了。
「也是,你畢竟是王姑姑千挑萬選出來的丫頭,心氣自然傲些,但是我要你記住,姑姑既然已經將你送給我,那我便是你的主子,只要我還在的一天,我榮你榮,我辱你定然不會好過。」
傾城突然一下站了起來,速度太快,繁複的裙擺牽動椅子,椅子隨著她站在來的同時倒落在地上,發出重重的聲響。
那一聲響,重重的砸在了紅音的心裡,嗡嗡作響。
「哼,既然如此,那我們此次就來看看,我罰得了,還是罰不了你。」
朝著門外喊了一聲,那守候在院子外的侍衛立刻進了門來,看見紅音有些狼狽的跪在地上,怔了怔,隨即明白了原因。
有些侷促的站在那裡,今晚他們也是任由那男子發酒瘋,說到護主不力,他們也是該罰的。
「把她關進柴房,沒我的命令不許出來。」
對於護衛的失職,傾城隻字不提,只是說了對紅音的懲罰,這讓護衛大大的鬆了一口氣,爽快的應下。
反正只要不懲罰他們,關押一個丫鬟算得了什麼。
聽到傾城的懲罰,紅音愣了楞,心裡雖然慌亂,但是卻沒有吵鬧,更沒有求饒,聽話之極的去了柴房。
或許她從心底裡仍舊是相信王姑姑的,相信她會護著自己,又或許她已經從傾城的話裡知道了自己的處境,她的確犯了錯,她本就該受罰。
處理完這些事情,傾城又拿過那些被自己甩到一邊的帖子,坐在書桌後面細細的看了起來。
可以越看越是頭疼,果然如她所想,那些送上帖子的人不過是想湊湊熱鬧罷了。
看看,這都是些什麼人啊,不是地位地下商人,就是手無實權的紈褲子弟。
瞧瞧,這都標的什麼價啊,十兩二十兩的,也往上面報?
有些生氣的將手中的帖子往桌子上一扔,突然一個名字引入眼簾,讓她心裡有了些許欣喜。
指腹慢慢的滑過那帶著淡淡香味的字體,她的嘴角突然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王尚林,順天府府尹之子,翰林院的得意門生,名滿天下的清流名士。
呵呵……好一個名滿天下,好一個清流名士。如此,三日之後的難題,便也解決了。
想到這裡,傾城的心情好了不少,那晚也就睡的極好。
要是王姑姑的身份能這麼快有頭緒,就好了。睡著前,傾城這麼想著。可是沒想到,消息這麼快就送上了門。
一大早的,冬晴便遣了貼身丫鬟過來,說是希望兩人可以見上一面。
「也罷,來了園子那麼久,也沒有好好的和園子裡的姐妹們聊聊天,你就請冬晴姑娘,來我院子裡一聚吧。」
「是,奴婢先告退了。」
得了答覆,丫鬟便亟亟的退了下去,留下傾城一個人發呆。
這園子裡的女人,不是對她看不順眼,就是想學學她身上的本事,這冬晴一向在園子裡的地位穩固,定不會為了她身上的本事而來。
那麼,她來這裡到底是為了什麼?
難道是因為昨日的事情而取笑她?如果冬晴這般愚蠢,那麼在秋畫的手段下,應該早就淪落為初雪那樣的低等姑娘了,何以與秋畫平起平坐這麼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