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不甘，沒有怨憤，聲音溫婉動聽，語氣平靜自然，彷彿帶了無盡的誠意和歉意。
傾城如此，倒不是她懦弱或者膽怯，只是她清楚的明白，在這裡，在她沒有權勢之前，她沒有資格高傲。
即便之前她三番兩次在王姑姑面前擺出一副高傲難對付的樣子，那也是在她有利用價值的前提下。
但是這樣的事情不能做的太過，這樣的分寸，傾城向來懂得把握。
「罷了，罷了，不過是個無知女人而已。」
傾城如此放低身段，蘇公子很吃這一套，當下裝出一副深明大義的樣子，不與她計較。
此時王姑姑再上前，笑著在蘇公子耳邊說上幾句好話，哄得蘇公子更加高興了，最終得意的摟著初雪，一臉興奮的離開了。
「你就不能給我省點心？」
蘇公子走了，王姑姑卻留下來算賬來了。傾城讓她今晚收不到蘇公子的錢，還讓她損失了一個姑娘，精於算計的王姑姑，怎麼肯放過傾城。
「本來因為你的事，我已經得罪不少客人了，今夜你又給我鬧了這麼一出，你是想讓春香苑關門不成？」
說道這件事情，王姑姑的右手就忍不住扶著額頭，一副頭疼不已的樣子。
「好了，我看我這些日子已經拖得夠久，你不能再躲避了。」
王姑姑是個聰明人，雖然知道今晚的事情有些蹊蹺，也知道這件事情傾城是受害者，可是她要比傾城出來接客，這件事情就不能這麼算了。
「姑姑明明知道，現在不是最好的時機。」
傾城的眉頭微皺，表示自己有些不滿。她並不是真的想要做一個賣身的女子，所以才會有她親自選擇客人這麼一個條件。
前朝公主委身煙花之地不說，還同青樓女子一般時常出門接客。這樣的事情，想想傾城都覺得頭痛。
「這一點我知道，可是我也是沒有辦法了，今日的事情你也看到了，要是換做其他官階高的，不好說話的人，今日可不好收場。」
這幾日送來的帖子，一如傾城想的那樣，都是些看熱鬧的人，所報的銀兩也不過百兩銀子。從千兩黃金降為百兩紋銀，這是要讓傾城徹底淪為青樓女子，她怎麼能接受。
可是她不接受也不行，無論她變成如何，王姑姑總能依靠她來為自己賺銀子，總能依靠她來為春香苑博名氣。
傾城明白這一點，可是她更清楚王姑姑的顧慮是有可能的，在皇城，最不缺的就是有身份的人。
「這樣吧，別說姑姑不心疼你，我再幫你攔三天，三天後的晚上，你必須接一個客人。」
見傾城臉色難看，王姑姑也不想真的把傾城得罪死了，到時候做出一些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傻事，還是退讓了一步，給傾城一個緩衝的時間。
傾城的臉色，稍稍的好看了一點。
「還有，今日之事多虧了初雪的幫忙才讓你能夠脫身，她一直想跟著你學舞，如此你便同意了吧，也當是報答她了。」
王姑姑這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賣乖，這才要求了傾城馬上出台，又惦記著將她那身本事傳人的事情。
「我累了。」
傾城直接下了逐客令，沒有同意，也沒有拒絕。王姑姑一聽就笑了起來，心裡只當傾城同意了。
囑咐了兩句讓傾城好好休息，便一臉興奮的走了。
王姑姑這惹了事情就走了，紅音可不好過了，看見傾城那一張黑沉的臉色，她無比悲催。
「姑娘，這裡都收拾好了。茶具都被砸碎了，明日我再去領一套過來，今夜姑娘只有委屈些了。」
紅音恭恭敬敬的站在傾城面前，說話也十分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哪個不對惹了傾城不高興，遷怒於她。
「紅音，你是我的丫鬟，那麼我是不是你的主子？」
果然，傾城此刻心裡氣急了，也自然不會像往常一樣，對於紅音置身事外的態度睜一眼閉一隻眼了。
「姑娘。」
紅音一聽傾城的話，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咚的一下就跪在了地上，一雙眼睛也蓄滿了淚水，好不可憐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