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地,一雙閃著幽暗黃光的眼睛盯著那從篝火,目光久久地停在加特和拜爾身上,似乎在觀望著這兩個人的實力到底怎樣,而與此同時,感覺到了這雙眼睛所帶有的惡意,加特和拜爾同時抬頭,視線幾乎與之相對。
「哼。」隱藏在暗處的存在從對方目標二人身上收回目光,隨即轉身,提著一團白色消失在暗處。
一瞬間,氣氛變得不那麼緊張。
「有沒有覺得,剛才有什麼東西在看我們?」加特收回目光,轉而看向拜爾,緊鎖的眉頭表現出了他沒有半點玩笑的意思,而且非常正經地在詢問拜爾的意見。
事實上,拜爾也有類似的被窺視的感覺,那種感覺是那樣的明顯,讓人渾身發毛,直想把隱於暗處的偷窺者拖出來打一頓。
所以到現在,拜爾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不再有開玩笑的心思,略微思考了幾秒鐘後,問:「老鼠能力很強,雖然很不靠譜,但是如果遇到生命危險,它能不能自保?」
「你是說,小東西被抓走了?而且和偷窺者有關係?」加特猛的站起身,有種追上去的衝動,「白天它明顯很忌憚的存在?」
「你別急。」拜爾完成了帳篷的最後一步,半邊身體探進去看了看,又退出來取出一條毛毯塞進了加特的帳篷,這才有空回答加特的話:「只是推測,不過現在什麼也做不了,先好好休息。嘖,看來多搭了一個帳篷。」
遠處一片漆黑,完全看不出任何的動靜,可是加特知道,事態開始變得嚴重,一旦他們放鬆了警惕,躲在黑暗中的危險存在就會在他們最放鬆的時刻發動襲擊。
必須得戒備,誰也說不准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到來的襲擊會不會是致命一擊。
加特深吸一口氣,點頭表示贊同:「你先睡,我先守著。」
在兩次感覺出了被偷窺,一次遭受襲擊的情況下,是不可能兩個人同時入睡的,兩個人,輪流守夜是目前最穩妥的做法。而如果在麒麟座上,還可以依靠御夫開啟防禦系統,但是在獸界,在不知道對方到底是什麼底細的情況下,兩個人也不會大意到讓御夫守夜。
「不,你先睡。」拜爾將加特推進了帳篷,還不忘拿生孩子的事情膈應加特一把:「我總覺得,生完孩子需要好好休息。」
加特懶得和拜爾爭誰先睡和生完孩子需要休息的話題,拿過毯子隨便裹住,躺下睡覺:「一個小時後叫醒我。」
「好。」
三個小時後,拜爾叫醒了加特,加特守夜。
三個小時的睡眠時間,對於一個常年晝伏夜出的殺手來說,已經足夠了。醒過來的加特看了看時間,伸了個懶腰——隨性慵懶又不失力之美,看得拜爾又忽然間感覺很是空虛寂寞冷,不動聲色地嚥了口口水,淡定地躺在了加特剛剛睡過的地方,開始睡覺。
加特睡過的地方留下了他特有的體香,隨著呼吸,似有若無地衝進拜爾鼻翼。很尋常不過的體香,但是拜爾卻感覺那股體香無時無刻不在撩撥他的神經,拜爾堅信,這對一個血氣方剛的健全青年來說,是個極大的挑戰,在心猿意馬的狀態下,非常辛苦地挨了十五分鐘。
十五分鐘後,憤怒的拜爾鑽進了另外一頂帳篷。
已經將近凌晨三點,四周還是一片詭異的安靜,甚至是沒有蟲鳴,除了剛才拜爾換帳篷產生了一點小動靜之外,其餘沒有任何聲音。
剛才的三個小時的緣故,加特休息得很好,他知道,多出來的兩個小時是拜爾故意讓他休息的。很難想像,拜爾竟然會做這些,加特慢慢地開始意識到一點——古地球語中「人之初性本善」似乎是對的。
這麼想著,坐在篝火旁的加特有意地瞟了一眼拜爾睡覺的帳篷——帳篷沒有拉上,不像加特自己睡覺喜歡蜷著,拜爾全身舒展,手腳擺放的非常整齊,毯子上也很少見睡出來的褶皺。
沒想到拜爾睡姿這麼乖,加特內心嘖嘖稱奇,休息得很好導致精力過剩的加特,就這樣饒有興致地觀察了拜爾十分鐘,期間一直沒見拜爾有一絲動靜。就在加特以為拜爾已經睡著的時候,拜爾忽然睜開眼睛,偏頭看向加特,加特和他對視一眼後,淡定地移開視線,往篝火裡添了些燃料。
溫暖的火光照亮了加特的側臉,在火光的映照下,加特的臉部輪廓更顯深邃——拜爾偏愛加特這種長相的男人,360度無死角的優英俊。所以這次換成了拜爾盯著加特的臉看了半天。
夜晚的魔獸山脈溫度相對很低,拜爾的目光在大環境較冷的情況下顯得尤其炙熱,加特知道拜爾的尿性,所以也明白這目光意味著什麼。
「怎麼不睡?」加特問。
見加特一點也沒有偷看自己被抓包的覺悟,拜爾思考了一下,覺得當前的情況不適合獸.性大發,索性重新閉上眼睛:「沒什麼。」
加特沒有說話,準備再度添一點燃料。
「到我帳篷裡來吧,暖點,況且外面這麼黑,有什麼動靜看不見,卻能聽見。」拜爾往帳篷的邊緣挪了挪,示意加特到他身邊。
鬼才會去你帳篷,加特不動聲色,選擇了無視拜爾。
冷不防地,御夫趴在加特耳後幽幽道,
御夫仍在喋喋不休,加特添燃料的動作一頓——說起來他一開始跑去刺殺拜爾,如果成功,拜爾早就成為冰冷的屍體;但是他沒有成功,所以被拜爾整得非常慘。不管怎樣,失敗的那一方注
注定會被另一方幹掉,成王敗寇一樣的道理。而拜爾對他做的那些事,他一直覺得是一個變態對待戰俘的懲罰方式。
但是現在御夫卻說拜爾愛上他,這在一時間刷新了加特的認知,雖然加特不是個敏感的人,但是此刻也免不了有點微妙的感覺。
帳篷裡,拜爾擰著眉,並不知道加特和御夫的交流,只是在挪位之後遲遲不見加特過來,再一抬眼就發現加特若有所思的表情,不知道在苦惱些什麼。
那樣困擾的表情,拜爾心中一動,問:「你不過來?」
篝火的光是個好東西,在昏黃的火光下,拜爾看著加特的目光竟然顯得有些柔和,透過拜爾的目光,加特有點愣神,又想起了隱約窺探到的未來的一瞬,非常不希望發生的那一瞬,那時候拜爾的目光,似乎也是這樣的?
柔和,還帶了說不清的情愫。
鬼使神差地,加特鑽進了帳篷,在拜爾身側躺下。
帳篷略小,加特躺下後胳膊就貼著拜爾,拜爾明顯地身體一崩,而加特則是很無語地發現,忽然感覺菊花疼。於是兩個作死的人,一個忍著想吃卻不能吃的辛苦、一個忍著由於心理作用而產生的異樣不適感,並肩躺在了一起。
很安靜。
似乎他們從來沒有這樣安靜地躺在一起過。
「睡吧,我不會睡著的。」時間拖得太久,如果拜爾不好好休息,和自己刺殺拜爾那會兒一樣,回頭遇上敵人因為少眠而產生失誤,這一點是絕不可取的。
「嗯。」拜爾應了一聲,側過身,略微帶點試探性地環住了加特的腰,額頭貼上了他的耳側,這樣的動作引得加特想要暴起,在加特即將跳起來的那一刻拜爾摁住了他,蹭了蹭,「別動……我睡覺,什麼也不做。……好不好?」
明顯商量的語氣,加特鬆了力。
耳側傳來明顯有點壓抑的呼吸聲,加特弄不明白現在的心情,被拜爾八爪魚一樣地環住,想要一腳踹開他,卻因為他一句「好不好」,而安安靜靜地躺了下來。
拜爾的呼吸聲漸漸變得平穩,最後加特能斷定他已經睡著了。
第一次和一個人貼得這麼近睡覺,而且對方還是拜爾,加特糾結了好一會兒後索性心一橫,愛怎麼樣怎麼樣,糾結什麼。
御夫面對著這對夫夫同床共枕的尷尬勁兒,又在長吁短歎:
說完,御夫無限憂桑地伸出了一條神經帶,戳了戳拜爾的臉,在空中比劃了一下,然後又彎成了一對八字鬍貼在了拜爾鼻子下:
加特覺得智能機甲御夫的思維繫統一定存在著硬傷,簡直慘不忍睹。
「因為我在時刻注意著四周隱藏的危險。」
……
兩個小時後,天已經隱約有了點亮意,拜爾自己醒了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嗯發上來了一如既往的手機熱點新宿舍真坑爹完全連不上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