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光風流月初
習吟側頭看著那滿臉憤怒的男子。
看清了房內的情況,軟軟更加生氣,雙眸危險的瞇起。
「血滄,你竟然,餵他喝血!」血滄和習吟的唇上都有血,他如果還不懂,才怪了!
習吟眨了眨眼:「軟軟,你是來吃我的麼?」
「吃什麼吃!」軟軟的手一用力,直接把門卸了下來,「我聽到你復活的消息,拼了命的往這裡趕,你竟然被餵了血!」
習吟傷心的把臉埋在血滄懷裡:「血滄,軟軟來吃我了……」
血滄拍了拍他的頭:「別怕,我保護你。」
習吟乘著他不注意,把湧上喉口的血吐出來。其實血滄到現在還沒發現,每次他被餵下血滄的血,要吐出來的,都是他自己的血。就如同血滄的血進去,他的血出來。
血滄把少年的頭挖出來:「怎麼又吐了!」
「難受。」習吟難受的勾著男人的手,「不喝。」
「你強迫他!」軟軟瞪大了眼。
「我只是想知道,為什麼即使是我的血,他喝下去也會吐。」血滄冷著臉,「不喝血,他會死。」
「他以前不是好好的麼!」軟軟抿唇。
「但是他現在瘦了。」血滄心疼的捏了捏少年的臉。
他這是長身體,脫離了嬰兒肥啊啊啊啊啊!習吟愁眉苦臉的。
軟軟在房裡轉了幾圈:「我去問爺爺!」說完,直接從窗戶跳了下去。
「這……是八樓。」習吟的手僵在半空。
「摔不死。」血滄打算繼續喂。
「難受難受難受難受難受!!」習吟推著男人的胸膛。
血滄歎了口氣,抱著少年去浴池了。
無力的把腦袋擱在男人肩上,雙手耷拉在男人的身後,習吟一臉哀愁。看見的女僕們心揪啊。
「血王,習吟。」血洛坐在餐桌旁。
習吟撅著嘴趴在桌子上,瞄了瞄面前帶血的肉排,又瞄了瞄餐桌,除了三人面前的碟子裡帶血的肉排,就什麼也沒有了。
「血滄……血滄……」他軟著嗓音,「我要吃點心,我不要肉,不要血。血滄~」
「不行。」血滄拿著刀叉切割著面前的肉排。
「那我不吃。」習吟撇過頭,撅著嘴,一臉委屈。懸空的腿晃啊晃啊。
「洛洛,洛洛,我要吃點心。」他看向血洛。
「習吟,沒有點心。」血洛無奈的笑。
秉著不能浪費的原則,習吟把面前的碟子推到血滄面前:「血滄,你多吃點。」
血滄慢條斯理的把叉子上的被切成塊的肉排送進嘴裡,優雅的嚼著,不理會習吟。
「洛洛,你吃飽了嗎?」習吟看著血洛。()
血洛微笑著點頭。
習吟繼續趴在桌子上,委屈的看地毯,看桌子,看凳子,看花瓶,看血滄,看血洛,就是不去看肉排。
兩隻手捧著下巴,嘴撅得高高的。
很快,血滄和血洛都吃好了。血滄走到習吟身後,將他困在雙臂間,慢慢的把肉排切成塊,用叉子叉了一塊就要塞到習吟嘴裡。
習吟轉身,兩隻手緊緊抱著血滄的脖子,兩條腿環著血滄的腰,臉埋在血滄的懷裡。
「不吃不吃不吃!」他的聲音含糊的傳出來。
血滄放下刀叉,就要把少年挖出來。
「嗚~嗚嗚~哇……嗚……哇啊……嗚嗚……血滄……壞蛋!」少年一陣哭喊,小臉皺巴巴的一團。
血滄左手固定著少年的下巴,右手的牛排就要塞到少年嘴裡。
「停!血滄,他會死!」軟軟的聲音遠遠的傳來。
血滄頓住。
習吟又緊巴巴的貼到血滄身上。
「什麼意思?」血滄寒冷的聲音傳出去。
「爺爺說了,有一種吸血鬼的體制特殊,不能吸血,如果吸血,就會吐出與他所吸的血等量的自身的血,等到全部吐完,這個吸血鬼就死了!」軟軟氣喘吁吁的扶著門。
「吐,多少次?」血洛側頭。
「五次為最多!」軟軟回答,「如果吐血量比較多,那麼次數就會越來越少。」
血滄不由抱緊了懷裡的少年。
「軟軟,那你還吃我麼?」習吟可憐兮兮的側頭看著軟軟。
「怎麼可能!我怎麼會吃你!你這個笨蛋!」軟軟瞪眼。
習吟繼續把臉埋在血滄懷裡。
「出來,不讓你吃了。」血滄拍了拍少年的頭。
習吟不動。
「真的。」血滄保證。
手臂和腿慢慢的鬆開,習吟捂著肚子:「血滄,血滄,我要吃點心,我不要血,不要肉!」
血滄歎了口氣,衝門口的女僕揮了揮手。
摸了摸圓滾滾的肚子,自從上次軟軟說了那番話,血滄再也不讓他喝血吃肉排了。他每天都吃很多點心。^_^。習吟歡快的跑到血滄辦事的地方。
推開門,關上窗戶的環境與兩個人映入他的眼簾。血滄,和一個不認識的不知道是吸血鬼還是人的傢伙。血滄抬頭,帶著血跡的唇,銳利的牙,以及,被他扣著的那人軟軟滑倒的身體,還有脖子上的一灘血跡及兩個洞。
血滄看清門口的人,眼眸一縮。
習吟愣住,正打算後退,卻想起這樣無疑是在打擊血滄,一定是因為那次餵他血,才讓血滄……
「習……吟……」血滄動了動,卻還是停住,雙眸看著習吟。
習吟慢慢的關上門,鎖上。跨過地上的已經成了屍體的傢伙,站在血滄的面前,抬手抹了抹他嘴角的血跡。
血滄低頭看著面前的少年。
「血滄。」習吟的手指摸著血滄的牙,「我不行嗎?」
血滄眼眸再次緊縮,想要往後退,少年卻已經貼了上來。柔軟的脖頸露在他的面前,鼻尖是少年的體香。
「不。」血滄搖頭,血眸卻沉了下來,「習吟,快走!我……控制不住!」
少年固執的貼著血滄,撩開頸上的碎發,拉下血滄的脖子。
血滄反抗著,身體了的因素卻叫囂著要他咬上去:「不!不……習吟……走!」
少年直接把脖子湊上去,重重的在血滄的牙上一劃,一道血痕出現,對血滄來說甜美的血腥味傳來。
他右手扣住少年的腰,左手扶著少年的頭,轉身,少年就被他壓在了桌子上,上半身緊貼著他。
他伏頭埋在少年的頸間,舌尖伸出舔食著,迫不及待的咬了上去。鮮血頓時充滿自己的口腔,他吸食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習吟的手已經無力環住血滄的脖子,滑到了他的肩上,點滴血跡順著他的脖頸滑下,血滄伸出舌尖,每一滴都舔了進去。
「習吟……」血滄的牙微微離開,「我……控制、不住……」
習吟張著唇,閉著眼:「除了我,誰也不可以,感受你……」
牙更加深入,血滄……已經失去了意識……他急切需要鮮血,來補充體內的血的缺失。
血滄再睜開眼,是在床上。他第一時間想到少年,就要起身去找,溫熱正伏在他的身上。
脖子上纏著白紗的少年。
他的手指在少年的脖子上流連。
習吟動了動,睜開眼。
「你醒了?」頓了頓,「餓了嗎?」說著,就要解開白紗。
血滄困著他的手:「為什麼要這樣做。」
「除了我,誰也不可以。」習吟抱著血滄的脖子,「靠近你。」
「那只是……」血滄的唇被少年的手指抵著。
「我一想到別人在你的懷裡,就受不了。」習吟眨了眨眼,「不可以!」
「我……」血滄抿唇。
「我知道,你需要很多很多血,我可以的。」習吟把頭埋在血滄的頸邊,「我可以的……血滄……你不要碰別人。」
血滄抱著少年,沉默。
更加……瘦了。他垂目,是少年又睡去的側臉。
習吟在戒指裡翻了半天,補血、益氣、強身之類的藥草都被他翻出來,往嘴裡塞,反正對身體好的,他都吃了。
施了個時間陣,他又跑到安慕那個時空。不知道怎麼樣了。
入了那具身體,推開門,門外是正要推門進來的安慕和楊朗。
「怎麼樣?」他靠著門。
「很不錯。」楊朗笑,「皇帝生氣了!」
「那就好。」習吟鬆了口氣。
「你怎麼了?」安慕望著他。
習吟抿唇:「我有些事,要在房裡待幾日,你們不用送吃的送喝的。我會讓籐蔓守著,任何進去的人就出不來了。」
「好狠!」楊朗驚叫,「你是想睡懶覺吧?」
習吟笑。
「好。」安慕回答,「所有事情,等你醒來再說。」
習吟瞇眼點頭,進了房間。施了一個大型的時間陣,對籐蔓說了一番話,便離開了。
讓籐蔓守著,如果出了急事,先暫時在床旁隔絕安慕和楊朗碰見他的樣子,然後叫醒他。
再匆忙的劃破時空,回了原來的身體。
鬆了口氣,撓了撓頭髮,推開門。一堆人站在門口。
「你們在幹什麼?」他歪頭。
血滄上前抱住他:「我叫你許久,你都不應,門也打不開,我……」
「哦。」習吟眨了眨眼,「睡著了……」
血滄摸了摸他的頭。
這天,習吟種的毛豆長出來了。他摘了一袋子跑去找血滄。
「血滄血滄。」他竄上血滄的膝蓋,「我們剝豆子。」
血滄放下手裡的事情:「豆子?」
習吟手裡攤著毛豆:「這個這個!」
「怎麼剝?」血滄看著一臉高興的少年。
習吟拿起一個毛豆,費力的剝了許久,終於剝好了一個:「就這樣!」
血滄心疼孩子的費力,拿了幾個在手裡,微微收緊手,再鬆開,飽滿的豆子在手心。
習吟瞄了瞄血滄:「我以為你會誇我。」
「嗯?」血滄低頭看著少年。
「這是我種的啊!」習吟抱著血滄的脖子。
「真厲害。」血滄摸了摸少年的頭,「以後不要做了。」
「為什麼?」
「太累了,對你身體不好。」
「不累。血滄血滄,我們剝豆子!」
「好。」
結果剝著剝著,就是血滄一個在剝了,少年在血滄懷裡睡的香甜。不時砸吧砸吧嘴:「血滄血滄……血滄……」
「我們剝豆子。」
「豆子。」
「血滄……」
血滄摸了摸少年的頭,繼續認真的剝著毛豆。習吟是喜歡吃這個嗎?他看著掌心奇怪的東西。
長睫微閃,睜開。
習吟每天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撲到旁邊的吸血鬼的胸膛上,喊:「血滄血滄,醒了!」
今天他撲過去,冷的,沒有血滄。
他眨了眨眼,下床。鬆鬆垮垮的睡袍襯得少年的腰更加細弱。
走到門口,就聽到外面的聲音。
「血王,你是對你這個孩子動感情了麼?」
「不可能!」血滄一口否決。
「那你為什麼對這個孩子這麼特殊?」血空的聲音傳來。
血滄沉默了。
「你喜歡他。」血穆繼續道。
「這個孩子不能存在,他會成為你的弱點。」血空的聲音帶著擔憂。
「我不允許你們動他!」血滄的聲音大了起來。
「我們不能容許任何可能成為你的弱點的東西存在。」血穆的聲音帶著認定。
「你們憑什麼這樣做?」腳步聲響起,大抵是血滄擋在了門口。
「您是血王,我們兩的確打不過您,但是,面對眾多的吸血鬼呢?」血空的聲音悠悠忽忽的傳來。
「我會保護他。」血滄繼續道。
……
習吟愣了一會兒,沒有聽到後面的談話,回過神,打開門。
「血滄。」他拉住血滄的手,「你怎麼不叫我?」
血滄看了看揉著睡眼的少年,鬆了口氣:「習吟,只是一點小事,馬上就好。」
「那我先換衣服了?」習吟眨了眨眼。
「嗯。」血滄摸了摸他的頭。
待習吟進去後。
血穆開口:「您決定好了嗎?」
血滄垂目,半響:「好,按你們說的做。」
習吟換上袍衫,走出去。
「血滄血滄,你什麼時候醒的?」他撲到男人的身上。
血滄接住少年:「沒多久。」
「那你還困不困?」習吟歪頭。
「沒事。」血滄笑了笑,他感到困都是強行用體內血液處理了那些需要他解決的事,實則,他是不需要睡覺的。但是,每次感受到少年的睡意,他都忍不住想要陪著少年睡。
習吟認真的看了看血滄的臉:「嗯,精神很好,就不如你繼續睡了!」
血滄笑了笑,摸了摸少年的頭。
「習吟……」
「嗯?」
「習吟……」
「嗯。」
「習吟。」
「嗯。」
……
習吟,我想和你在一起,永遠。想你的時候,念你的名字都是幸福的。
我從來不知道,我也可以有這些感覺,你的出現,帶給我太多的驚喜。習吟,你是我的一切,我要保護好你。
習吟。習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