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一章微雨燕雙飛
白闕離坐起身,攏了攏頭髮,站起來,換上深紫單袍,取了一截長滿紫色小拇指大小的紫中帶紅的花朵,將髮絲纏上籐蔓,然後輕輕扣住。花朵變成垂落的細鏈,較短的垂落鬢邊,較長的流入鬢間。外袍的衣領更加鬆垮,似乎只要風一吹,就將吹開露出圓潤的肩頭。
他推開門,童析?
自從那日說了那件事,他一直待在給他準備的房間終日不出。
「你說的對,我一直把自己想的太不堪了。」他沙啞的聲音傳來。
「其實我當初認定你是我要找的那個人的時候,是因為你左手握著劍把的樣子,那樣一心一意的要保護儂瀧。」白闕離側頭看著花園的花,「所以我想,你能夠為了你的責任,變得無畏無懼,就是你最大的閃亮點。」
「但是你在為了一個,不值得的人賣命。所謂的童門,我不會為了那天我說的那些評價童門的話對你道歉。」白闕離抿唇淡淡一笑,白闕言帶著一群人來了。
「喵嗚~」小黑竄上白闕離的肩頭。
「好久不見,小黑,小鬧。」白闕離側臉,小黑正用額頭蹭著他的臉。他一開始就把小黑小鬧和一眾生物派去查探周圍安定了。
小鬧舔了舔爪子,它很喜歡小黑啊很喜歡啊。
一眾生物熱鬧的上前打招呼,白闕離都淡笑著接受了:「要休息的先去休息,食物會在你們醒來的時候送去的,如果要先吃了再去休息也可以。」
一眾生物只說要吃了再睡,睡個昏天黑地。白闕離笑了笑,撇頭吩咐侍女讓所有大廚動手起來。小黑已經幻化成了小正太模樣,和白闕念和慕寶站在一塊兒。
「阿離。」萬析走過來,「這些是你的朋友?」
「嗯。」白闕離眨了眨眼,「你也醒了,一起去用膳吧。」他走到童析面前扣住童析的手腕,還好,只是虛弱了點,挑了幾顆藥丸塞了進去,拉著他就走,「你吃完飯也應該去好好睡一覺。」
萬析的眼有些陰霾,為什麼總看到他?
「離離。」白闕言剛好走出來,「裡面有個人說找你。」
白闕離抿唇,晏寂。
「你來的時間真巧,吃過了麼?」白闕離眉眼舒展開,一派溫和。
「吃過了。」晏寂有些清瘦了,「皇宮邀你一聚,說要感謝你的相救。」
「相救?」白闕離端起水杯,他不愛早上喝茶,「我是帶著軒妝去吃妖獸的,哪是救?順道而已。」
晏寂抿唇,身上的深藍衣衫似乎暗淡了不少。
「那種地方,我沒興趣。」白闕離想了想,「按理說,我帶人吃了你父皇的妖獸,是我不對。什麼時候的時間?」
晏寂的眼生動起來:「明日晚上。」
「好,我知道了。」白闕離抿唇,「你不要希望我能像其他人那樣按規矩來。」他轉頭看向其他人,「你們有誰要去玩的?」
「我要跟著阿顧。」軒妝抬起吃的亂七八糟的小臉。
「顧顧顧顧身邊怎麼能少的了我?」右使左手舉起,右手依舊奮戰。
左使抿唇:「正常情況,我都是要跟在你身邊的。」
「好吧。」白闕離聳肩,「小念,小寶,留在這裡看著你們親愛的兩位大朋友,順帶把思顧和思雪看好,另外,小鬧,你留守,小黑呢?」
「我也待在這。」小鬧聽到小黑這句話開心壞了。簡而言之,小鬧被小黑整壞了。
白闕離瞥了眼面帶不爽的兩個男人:「我帶三個。」
「嗯。」晏寂點頭,「那我先走了。」
「不送。」白闕離彎起雙眼。
待晏寂走了,他回頭才看到兩男人不爽的臉,走過去,扯了扯慕蘇的臉,又雙手捧著白闕言的臉:「不要生氣啊,生氣會老的快的。」
「被你氣的。」白闕言沒好氣。
「父~皇~」白闕離使壞心眼,故意拖長音調,交合時他經常這樣叫。果然,男人身體一僵,摁住他亂晃的腿。
他面色鐵青:「離離,莫要亂鬧!」
白闕離挑眉,鑽到慕蘇懷裡坐著搶了慕蘇的碗筷繼續吃,一旁的侍女見狀,笑著重新給慕蘇拿了一副。這裡的侍女侍衛,被白闕離施法幻化成人形的妖獸,並不是靠自己的努力成人形的,所以,它們每一個都對軒妝含有敬佩與畏懼。
慕蘇左手抬起拍了拍白闕離的腦袋,無奈的繼續吃。白闕離平復激動,扶著額頭緩了一會兒,喝了一盞茶,才開始用膳。童析依舊不言不語不看的坐著用膳,萬析則是嫉妒死了。
扶著馬車,白闕離抬頭看著面前的建築,攏了攏身上的黑色的遮的嚴嚴實實的衣服,歎氣,那兩男人看見他穿著單袍就要走,拖著他進了房間,不由分說就扒了他的衣服,挑了最厚實的一套給他裹上。當然,他也沒拒絕兩男人的服務,至於兩男人忍著滿頭大汗給他穿好再跑出去大呼準備冷水的下場,他微笑。
鬆了鬆領口,黑色的內衫領口微露,稍微涼快了點。
「走吧。」白闕離取了束髮帶將在馬車上解開的頭髮束起,雙眸黑沉如潭,深不見底。
「小孩。」沒走幾步,前面就走到晏寂。
「我沒打算硬闖,你想多了吧?」白闕離含笑看著面前的男人。
「我來接你。」晏寂拍了拍他的頭,「誰知道等一會兒,你會幹些什麼驚天動地的事兒。」
白闕離撇嘴,軒妝抱著白闕離的胳膊,雙眼瞪得大大的瞧著周圍把目光放到白闕離身上的人。右使則是不斷對著左使柔情蜜語,因為這兒的小姐似乎看上她家相公了啊了啊。
白闕離的位置在晏寂旁邊,這似乎還是晏寂安排的。他並沒多大反感,反而覺得如果跟陌生人坐一塊兒,他會不爽。慢吞吞的品嚐著點心,一點也不去管周圍的人在說什麼,在看什麼,在幹什麼。
「你沒吃飯?」言綿湊過腦袋。
「吃了啊。」白闕離回答,抬手端起茶杯。
「那你還吃得下這麼多點心?」言綿指了指他面前的點心。
「慢慢吃啊。」白闕離回答,「難不成,你覺得乾等著浪費時間,比較好?」
言綿摸了摸鼻子。
白闕離看著言落不斷把自己面前,貌似是言綿喜歡吃的換到言綿面前,挑眉,眼珠轉了轉,傳音:「你打算什麼時候搞定你言綿?」
言落的手一頓,抬頭看著白闕離,雙眼複雜。
「加油啊。」白闕離又是挑眉,傳音,「你弟弟言綿就是反應慢了點,這種時候,說明白比較好。當然,你能搞定你家裡的那群傢伙麼?」他雙眼彎起來,好笑的看向也開始吃的言綿。
「你怎麼知道的?」言落回過來。
「我還知道,接下來幾輩子言綿都是你弟弟,你們還是會相愛。」白闕離打了個呵欠,「不過是換了姓,你的落,他的綿,一個都沒變。」
「你,究竟是誰?」言落瞇眼。
「你不需要知道。」白闕離把茶杯放下,「反正我不害好人就對了,不過你弟弟有點傻,你不動手,自然有人啊。」他微微抬起下巴,示意言落看那邊。
言落看過去,雙眼頓時陰雲翻滾。任何對小綿懷有心思的人,他都不容許放過。
也不知又過了多久,一聲高亢響起,除了白闕離等幾人以外的人都起身行禮。白闕離看向驚訝看著他的皇帝,微微勾唇。
「大膽,見了陛下為何不行禮?」皇帝身後的太監瞧見了,怒喝。
頓時,所有目光集中到白闕離身上。
「不識好歹的東西!」右使手裡的杯子飛出去,直接把太監砸飛了。
侍衛拔出刀劍。
「退下!」皇帝終於開口,「那是朕的貴客。」
一時間,議論聲不斷。白闕離垂目,繼續吃點心。
「都入座罷。」皇帝揮手,「今日無需拘束。」
你在那裡,可能麼。白闕離撇嘴。
「今日,朕要感謝一人的救命之恩。」皇帝入座便開口,「數日前,某國送來一妖獸,以示投降,誰料,妖獸竟放出妖息,多虧恩人的及時來到,救了朕,救了這許許多多的無辜之人。」皇帝看向白闕離。
「軒妝,你來,告訴他,妖獸味道怎麼樣。」白闕離淡淡開口。
軒妝眨了眨眼:「妖獸的味道,不錯,就是鱗片硬了點。還有,體內妖息太多了,不好吃。」
「……」眾人瞪大了眼。
「哈哈哈……」皇帝大笑,「這世間真是能人無數,朕今日可是大開眼界啊!」
「是啊是啊。」下面的大臣抹著額頭的汗附和。
「恩人,需要什麼賞賜呢?」皇帝開口。
「沒什麼想要的。」白闕離回答。
皇帝沉吟了一下:「這不好,大難褪去你功不可沒,雖然九兒告訴我你只是順道,朕心裡也不大舒坦這樣接受你的幫助。這樣吧。」皇帝看向白闕離,「朕前日得了一件異寶,你若不嫌棄,於你如何?」
白闕離單手撐著下巴:「如果這樣可以讓你安心,你隨意吧。」
皇帝笑起來:「來人,把東西搬上來!」
一個大木盒搬上來,裡面是十七顆類似石頭,卻圓圓的石頭。
皇帝笑:「這個異寶,朕至今也沒弄明白是什麼,所以朕想,你一定清楚。」
白闕離挑眉:「讓我鑒定?」
「贈你。」皇帝拍手,又是一群人上來,「朕也想過這並非什麼異寶,又聽聞你喜好長毛動物,所以就派人,尋來了這隻。」
他喜好長毛動物?晏寂看到過小鬧和小黑,當時他的確這麼回答。他看向晏寂,後者衝他挑眉。
簾布掀開,長毛,巨獸,很是兇猛。九尾妖狐,很高大。全身火紅。白闕離看了幾眼,翻過案幾,走過去。
已經有靈識了,至於幻化人身,是它不願?白闕離瞄了瞄籠子,鑒於妖狐的體型,籠子做的很大很寬,他能鑽進去。所以他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微微側身,鑽進籠子,站在妖狐面前。
「顏色不錯。」白闕離笑開,揚聲,「多謝皇上,我很喜歡。」
妖狐原本是站著的,現在它慢慢蹲坐下來,然後把腦袋搭在前爪上,瞧著白闕離。白闕離伸手摸了摸它的大爪子,毛茸茸的,能夠蓋住他的手,蓬蓬軟軟的。
妖獸張嘴。眾人恐慌了。
伸出舌頭,舔了白闕離一下。眾人瞪大了眼。
白闕離笑著摸了摸它湊過來的頭,然後它的體型慢慢縮小,到了能被白闕離抱住的範圍內,白闕離收手,把腦袋左轉右轉看自己變小的身體的狐狸抱進懷裡,然後走出去。
一旁端著木盒的人蓋上有幾個石頭的盒子,在陛下的目光的示意下,恭恭敬敬的遞到白闕離面前。白闕離微微含笑,接過。
回到位置上,言綿湊過來:「它怎麼變小了?」
「它那麼大,我抱不動。」白闕離眨了眨眼,小黑伸著爪子逗弄火紅狐狸,看來它很喜歡這個新朋友。
「哦~你一定是施法了!」言綿瞪大眼,「好厲害,我也要學。」
白闕離笑:「你怎麼學?」
「這個很難麼?」晏寂也好奇了,「你很輕鬆的樣子。」
左使默默的站著:小白他又不是人。
右使咬拳頭:顧顧顧顧給我們不是一類的啊!
軒妝對白闕離的崇拜再次直線上升,到達一個別人不可抵達的高度。
一群穿著清涼的舞姬上來,水袖一揮,腰肢一扭,雙腿一彈,舞動起來,一個女子帶著面紗撫琴,微微低頭。
表演結束,眾人已經開始熱鬧的攀談起來。白闕離則是一直看著那個戴著面紗的女子。
「那個女子怎麼了?」晏寂湊過來。
「她已是死人。」白闕離淡淡回答,「我只是好奇,空有一副軀殼,是受人控制,還是……另有原因。」
晏寂瞇眼,側頭告知了晏默一聲。
言綿也聽到了,往言落那邊鑽了鑽。
「怎麼了?」言落勾住他,低聲問。
「那個女子,死了。」言綿緊緊抓著言落的衣襟,「哥哥,我……我應該聽你的,學些防身的功夫,要不然也不用老是躲在你後面了。」
「小綿不喜歡麼?」言落斂眉。
「那哥哥要顧及我,不好。」言綿搖頭。
「可是哥哥喜歡。」言落低笑,「小綿就是要被哥哥保護的。」
「真的?」言綿抬頭看向言落。
「真的。」言落額頭貼在言綿額頭上,別人眼裡就是兄弟情深,只有白闕離知道,言落要動手了。
言綿把臉埋在言落的懷裡,還是哥哥身上的味道好聞,他忽然想起那些上門的媒婆:「那……哥哥成親後怎麼辦?」
言落的唇湊到言綿耳邊:「哥哥,不成親,一直,保護你。」
言綿雙手抓緊了言落的衣襟,總覺得心裡,有什麼在翻滾著,讓他想要,抓緊言落。
瞧著一群女人下去,白闕離悄然起身,讓晏寂照顧點兒。晏寂自然知道他要做什麼,點頭。
深幽的為舞姬們準備的屋子漆黑,燈籠不知何時熄滅,微風吹來,只能藉著月光看清腳下的路。
「你在找我麼?」聲音幽幽傳來,前方站著一個女子,「你在找我麼?」
「是的。」白闕離含笑停住,「我只是好奇使然,請見諒。」
「我離你那麼遠,為何你還是能察覺?」女子問。
「可能是我的觀察力比較好?」白闕離挑眉,「不清楚啊。」
「我的確死去已久。」女子的白裙微揚,「我是來應約的。」
「應約?」
「是的。多年之前,我與他約定,倘若他能在我進宮之前來提親,不管如何,我嫁,他娶。但他晚了。」女子的面紗脫落,「我進宮的路上,同住的女人殺了我。我沒進宮,但也始終沒有等到他。」
「那現在?」白闕離看著女子脖頸上的刀痕,怪不得要帶那麼長的面紗。
「他當了官,剛才,我看到他了。」女子的臉上是柔柔的笑意,「他還是那樣,不喜歡人多,甘願坐在最末尾的位置。」
「撐著一股執念麼?」白闕離歪頭。
「我只是想再見一見他。」女子看向白闕離,「你若想動手,現在就開始吧。我沒有遺憾了。」
「清清。」男子低沉的聲音傳來,「是你麼?」
女子的身體震了一下,白闕離微微移步,那男子長的不錯,美男美女站在一塊兒應當是很般配的。
女子看了白闕離一眼,低下頭:「吳境,你,快走。」
「清清!」男子的眼湧上欣喜上前幾步,「他們都告訴我你進宮了,死了,我不信,我……」
「你靠她太近,身上的陽氣會傷了她。」白闕離坐在長廊的木凳上。
吳境的腳步一頓,慢慢的退後幾步:「如果我不靠近她,她就能一直在這兒了嗎?」
「她死了,不管怎麼樣,總是要離開的。」白闕離側頭。
「我不希望你看到我死去的模樣,吳境,你快走。」女子的聲音帶上哭腔,趕著男子。
「清清!我……」男子抿唇。
白闕離看向女子,她只餘軀殼,那麼她為什麼還能有意識,能動能說話?他起身,慢慢的靠近女子,不顧男子的哀求。
他的手摸上女子的額頭,看著女子閉著眼赴死的模樣,他好笑的開口:「你這表情,搞得我都以為,我要殺你了。」
女子睫毛顫了顫,睜開,眼眸帶水:「難道,不是麼?」
「我說了我只是好奇,其他的,我不管。」白闕離收手,「你曾經碰到過什麼比較神奇的事麼?」
「沒有。」女子搖頭,忽然想起什麼似的,開口,「我在進宮前,企圖逃上山,躲開一劫。卻碰到一個奇怪的人對一個少年做了什麼,然後那個少年就變成兩個了,都沒有……」女子擰眉,「影子。而且,中途有什麼跑到了我的身體裡。」
因為靠的近,女子看清了白闕離的面容,瞪大了眼:「你不就是當初那個少年嗎?不,不對,給人的感覺不對。」
「那個,是我的哥哥。」白闕離微笑,「現在我要收回你體內的東西,你可能會死,可以麼?」
如果他沒猜錯,那麼那個東西,就是融合童析和萬析的關鍵。
「你……拿走吧。」女子微笑,「是因為體內的東西,我才能撐到現在的麼?」
「作為感謝,我會給你準備禮物。」白闕離微笑,右手光團一閃,女子體內的東西飛出來,被困在光團裡面。接著白闕離左手放在女子的頭頂,低吟喚魂咒,返生辭。
白闕離收回手,女子就要倒下,男子上前摟住女子的身體,怒視著白闕離,看著他的面容晃了晃神,卻還是攏眉擔憂的看著懷裡的人。
「她,現在已經還陽了。」白闕離垂目,「她等會兒醒來,面容會發生改變,這樣,應當沒什麼差錯了。你告訴他,我的禮物,就是給她一生,與你白首。」
男子抬手要為之前的事道歉並致謝,卻發現面前空無一人,一排排的燈籠亮著。他連忙抱起懷裡的女子,走另外一條路往他停馬車的地方走去,一刻也不能耽擱。
「好了?」晏寂看向坐下的白闕離。
「啊。」白闕離繼續吃點心,「來宮裡一趟,大抵那女子身上的東西是我最想要的禮物了。」
「噗……」言綿一口茶吐出來,「你……你做了什麼?」
「我能做什麼?」白闕離眨眼,「拿了東西,為了表示謝意,給她還陽,然後沒了。」
「你還能……」言綿吞了吞口水,「給人還陽?」
「如果對方能給我想要的東西。」白闕離笑,「一切好商量。」
「……」眾人覺得自己還是繼續吃東西吧,白闕離想要的東西,誰知道呢?
回到房間,打開木盒,圓圓的十七個石頭。他伸出手指,用指腹慢慢滑過,幾個石球漂浮起來。
慢慢的褪去石頭外殼,溫潤的光澤,從內部散發出的光澤。不是夜明珠。他撐著下巴,有點像,化形珠?他的手一攏,唇微張,幾粒珠子滑進體內。
化形珠,凝體珠……
白闕離淡淡一笑,看著圍繞著龍珠轉圈的珠子,把空了的木盒關上,唔,有些東西,可能留在自己身上才比較安全呢。
他洗漱了一下,披著頭髮翻到白闕言的房間,那傢伙是最好伺候的一個,今天肯定生氣了。
他吐了吐舌頭,這會兒大概還在處理那邊送過來的重大事件吧?真是的,忙,還跑來,真是沒事找事。
想也沒想的推開門,挑眉看著面前的一幕。一男一女打的火辣,雙眼被捂上,然後就是門被關上的聲音,接著身體被轉過去,捂著眼睛的手移開。
是白闕言氣急敗壞的臉。
「他們,在幹什麼?」白闕離正打算側頭,就被白闕言強行掰住。
「不准看!」他怒吼,「該死的,竟然把他們如此污濁的身體被你看見。」他眉目染怒,唇緊緊抿起。
白闕離眨了幾下眼,終於明白了他們在幹什麼,問:「為什麼要在你處理事情的地方?」
白闕言擰眉,解釋了一下,原來是兩人不知道怎麼的吵了起來,然後女的可能是之前吃了某些加了料的東西,結果……
白闕離眨了幾下眼,轉身就走,他要去找國師大人淨化眼睛。瞬間閃到慕蘇的門前,一腳踹開,風風火火的跑進去,在迷茫坐起的國師大人沒反應過來之前,掀開國師大人的被子,鑽進去,動手就扯開國師大人的束腰帶,幾下把國師大人的內衫扯開,眼睛一眨不眨的認真看。
「你……」慕蘇有些不好意思的退後了一下,「怎麼了?」
這會兒,白闕言也追來了,門一關,也鑽上去:「你竟然忽視我!」
「那是你的房間!」白闕離扯開白闕言的手,整個人貼到國師大人裸露的胸膛上。
國師瞪大了眼,依舊什麼也不知道。白闕離的手摸啊摸啊的,就容易摸出事兒。慕蘇右手擱在他肩上,微微推拒著,似乎又是在拉近:「別……別這樣,難、難受。」他攏眉低喘。
白闕離撅嘴靠近,右腿卡在國師的兩腿間,慢慢的上移,抵著。國師側過頭,微微閉上眼。
白闕言抿唇,當然不甘落後,衣領微微扯開,雙手勾上那個人兒的腰……
……
好吧,白闕離,你瘋狂了。
天亮,鳥早起,有蟲吃。蟲早起,被鳥吃。
白闕離扶著額頭坐起來,他有些沒弄明白,為什麼到最後,慕慕也反抗起來,和那傢伙一起欺負自己了。
翻了個白眼,今天肯定要包的嚴實了。揮手,穿上黑色內衫,緊緊穿好,再套上紅色外袍,束腰帶輕輕一系,撩起頭髮,眼睛轉了轉,算了,就這樣披著。腳丫晃了晃,看了看應該去準備早餐的兩男人,自己摸了襪子和鞋子套上,黑底紅紋的。挑眉,抿唇,他什麼時候才能反擊啊!!
推開門,兩小娃娃背對著他在討論。
「你說,我們是不是很快就會有弟弟了啊?」慕寶高興的問。
「應該吧。」白闕念回答。
「那如果是妹妹呢?」
「也不錯。」
……
白闕離滿頭黑錢,隱身,離開。
踹開廚房的門,看了一圈,蹬蹬蹬跑到兩驚訝的男人面前,大叫:「管好你們的兒子!什麼叫又要多一個弟弟!還有!妹妹也不錯是什麼意思啊啊啊啊啊!」
兩男人看著面前抓狂的小孩,自然是摟進懷裡一番安慰。
眨了眨眼,白闕離忽然反應過來自己似乎又被擺了一道,有些委屈的看著端著托盤在後面的慕蘇。
慕蘇對他笑了笑,桃花眼笑的很好看,白闕離有氣無力的垂下腦袋,雙手隨著扛著他的男子的動作,一搖一晃的拍打著男人的背。
他雙眼淚汪汪,為什麼啊為什麼啊為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