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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百零三章 真身影子 文 / 薄荷無夢

    第一百零三章真身影子

    死,既是生;生,既是死。

    生死,天命。

    白闕離睜開眼,坐起來,又夢到那個場景了。自己消散,然後是昏黃的街道。

    「離離,做噩夢了?」旁邊的人把孩子摟入懷裡,心疼死了,這幾日晚上都如此,孩子都瘦了。

    慕蘇的手覆上孩子的頭,白闕離將他的手握住,搖頭。

    「我沒事。」他又躺下。

    黑暗中兩男人對視一眼,遮不住的擔憂,小心翼翼的躺下,一人摟住孩子的腰,一人將孩子的腿壓倒自己腿間。

    白闕離伸手摸了摸已經微微鼓起的肚子,睡意襲來。一千年成形後,就一直是這個圓圓的小弧度,兩千年孕育神智,還有一千年就成功了。

    兩隻大手蓋上孩子的手,細細感受著下面的滾圓,心裡是一股熱流。他的孩子,他們的孩子。

    白闕離並不像孕婦那樣厭食,嘔吐什麼的,只是睡的時間越來越長。

    這天,他迷迷糊糊的醒來。很安靜。

    坐起來,攏了攏頭髮,披上外袍。如果不披,肯定要被兩個男人說死。

    一個侍女侍衛太監也沒有,怎麼回事?平時吵吵鬧鬧的生物也不見了。

    殿前突然傳來聲響,他繞過去。

    翻湧的黑霧,不斷擴散著,一眾生物和人辛辛苦苦抵制著。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出現,黑霧衝上上空,捲動著朝他襲來,他還來不及反應,就捲入了黑霧裡。果然,反應能力也下降了。

    漫天的鴉青濃雲,纏繞著黑霧的空曠的場地。提著燈籠,慢慢前行著。下意識的要去拉一拉外袍,卻摸了空,仔細一想,大抵是黑霧捲起的風把外袍吹落了。還好,他現在穿的是以前製作的單袍,也不冷,輕鬆了許多。

    「呼嚕……」一團東西從地上撲起來,高高大大,軟軟黏黏的。不時有口水從它嘴裡露出來。

    它瞪大了眼看著白闕離,白闕離也看著它,兩物大眼瞪小眼了良久,白闕離閉上眼緩了緩,跟那個生物對視果然不是正常行為。

    「你,是怎麼長成這樣的啊?」白闕離歪頭。對方也歪頭,不,連著脖子也歪了。

    嘴角抽了抽,手一揮,一團水就衝了過去,對方還不躲不閃,被淋了全透。對方似乎很高興,左搓搓右搓搓,搓出好多噁心的東西。白闕離一閃,做到高高的數字上去了。

    一條狗,一條類似比熊犬般雪白毛絨的大狗。眼睛瞅著白闕離,似乎在說再給一點水,於是白闕離一揮手,更多的水沖下去,對方直接翻滾了起來,高興的玩著。

    「呼嚕……呼嚕……」站起來,甩了甩頭,抖了抖身體,甩掉水珠。一團小火苗圍著生物轉了起來,不一會兒就把它給烘乾了。

    它忽然跑開,一段距離後又扭頭對著白闕離「呼嚕呼嚕」的叫,似乎叫他跟上。白闕離輕笑,跟了上去。因為單袍的寬鬆,他的肚子也不易被看出來異樣。

    深幽潭水中一塊石桌,上面似乎放著什麼東西,金光閃閃的。看了眼蹲在一旁的它,他飛身過去,手指還沒碰到,裡面的東西就飛出來鑽進他的腦袋。

    魔主,惡源之頭。

    需靈神五千年為祭,淨其身、其神、其魂,滅其惡、凶、念,退霧,淨靈。

    也可,自行以五千年為化為沉睡五百年……

    身體裡的龍珠將入體的金色光芒吸收,一部分柔和的金光進入了下方安靜的光團。

    他的孩子。

    他退回岸邊,望著一池湖水發呆。生物的爪子觸了觸他,他凝神望去,卻被生物推入潭水。週身寒冷,動不了,胸前吊墜忽然亮起,飛揚起來。

    額飾變成淡藍和黑色,下垂著紅色固狀液滴形。身上的衣服改變,紅底黑紋金絲勾邊,白色束腰帶,發間隱藏著五中螢光,白的金黃的鮮紅的深藍的嫩綠的,似乎將頭髮束住,髮絲被勾起,及地的髮絲垂腰,雖沒了飄逸感,卻多了利落與妖魅。雙眸徹底變成深藍和鮮紅,雙足**,小腿微露,右腿籐蔓若隱若現。

    迷惘的人渾然不覺,愣愣的看著漂浮在眼前的吊墜變成一半黑一半紅的花紋,向他的額頭覆去。

    化作液滴的額飾遮不住額紋,更加顯得神秘。

    能動了。白闕離動了動手指,一用力,上了岸。水從身上滑落,不沾身。龍珠周圍又多了一股深藍的水泉環繞。

    吸了口氣,似乎沒注意到自己在湖底也能呼吸的人邁步繼續走。還沒走幾步,上方突然出現撕裂,將他吸了進去,以及另一隻生物也跟了上去。

    「咳咳……」白闕離扶著樹幹站起來,拍了拍頭。

    「呼嚕?」毛茸茸的東西湊過來。

    你怎麼,也跟來了?白闕離揉了揉額角,急速朝皇宮飛去。

    一群人在黑霧的那一邊,而他,在這一邊。攏眉,五千年為祭,五百年沉睡。看了眼那些驚訝的盯著他的生物,他閉上眼睛,白光忽現,黑霧盡數朝他撲來,不過是以自身為容器,消化黑霧而已。白闕離的嘴角扯了扯。

    心念一動,金龍現身,盤踞在他的身後,眸子睜開,鎖定了黑霧中飄蕩的一團。白闕離手一揮,將那一團收入體內,黑霧緊跟而來。

    最後一絲黑霧入體,他的週身凝結起碧綠的堅硬玉塊般的東西,他閉著眼斜靠在裡面。

    五百年。五百年……

    這一世,竟都是分分合合麼。

    某年某月某日,一群生物最常做的,每天都做的,最喜歡做的,就是到殿門前,去看他們成為標本的主。搬不動,他們只好來。

    某年某月某日,右使成功追到左使,在玉塊面前成親。

    某年某月某日,許多生物有情人終成眷屬。

    某年某月某日,某皇帝不當皇帝了,讓某兒子繼位,自己整天往玉塊那裡跑。

    某年某月某日,玉塊裡多了一個小娃娃,整天要麼蜷在某沉睡的人懷裡睡覺,要麼就是好奇的摸著周圍的堅硬東西,要麼就是對著外面逗他的一群人笑。他最先記住的就是某皇帝和某國師,只要看到他們一來,他就笑。

    某年某月某日,某右使生下一對龍鳳胎,某左使被某右使纏著還要再生。

    某年某月某日,全世界開始允許同性相愛。相愛無罪,倫理道德,皆是束縛。

    某年某月某日,某娃娃學會了鑽進鑽出玉塊,被某兩男人抱著寵愛不停。

    某年某月某日,玉塊……碎了。

    「卡擦……卡擦……」的裂紋聲響起,蝴蝶般美麗卷長的濃睫微閃,睜開了魅惑眾生的雙眼。

    手微微一動,玉塊盡數化成灰。玉足落地,髮絲飛揚,光澤如流水般湧動。

    忽的,宮殿燈火亮起,嘈雜聲不斷。白闕離飛身上了可隱身的枝頭,隱蔽了自己的氣息。

    「小殿下,小殿下,您別跑啊!」

    「我聞到我父的味道了!」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跑過來,粉雕玉琢,皺眉時像及了白闕言,眉目舒展時,又是溫和的白闕離。

    「唸唸。」白闕言的身影出現,「當時摔倒!」

    「小念。」慕蘇一把抱住狂跑的小少年,「跑那麼急作甚?」

    小少年眼淚汪汪的指著玉塊灰末:「父,沒了。」眼中含淚的小少年,像及了白闕離。

    兩男人一驚,看過去,在玉石曾經的位置上打轉。

    「誰幹的!」白闕言怒,「今夜是誰守?」

    右使可憐兮兮的走過來:「是,是我。我家寶要睡覺,我,我就把他送回去,結果……」

    左使走上前:「現在,要先弄清楚,主是隨玉沒了,還是……」

    「我聞不到父的味道。」小少年雙眼紅彤彤的,「早知道,我就不應該離開父。」

    「小念,別急。」慕蘇安慰著,心裡卻記得不得了。

    白闕離仔細看著小少年,自己睡著的時候就出來了?時間不是沒到麼?他忽然想到被奶娃娃吸收的金芒。垂目。

    一隻腿盤著,單膝支著頭,看著下方聚集起來的一眾生物。睡了一覺,果真神清氣爽。

    「爹,娘。」嬌聲嬌氣的兩個聲音響起。望過去,是兩個比較小的娃娃,約莫十二三歲。

    「思顧,思雪,怎麼來了?」慕蘇皺眉,「是誰吵到孩子的?」

    「我們自己醒的。」男娃娃思顧回答,「就像爹娘成了念的護衛一樣,我們同樣是念的護衛,念的慌亂,我們能感覺到。」

    右使眼睛一亮:「我也來試試!」

    在眾人欣喜的目光下,右使垂著鬧到:「沒有任何感覺。」

    白闕離笑,他什麼都藏起來了,只要他想,他們當然感覺不到。

    「我也是。」左使回答。

    「難道……」白闕言退後一步,「真的……」

    慕蘇低叫:「不可能!」

    覺得玩夠了,袖袍一閃,劃過優美弧度,有美一人,落地。

    「父!」奶娃娃一下子撲過來,抱著他的脖子。

    單手抱著漂亮的小少年,掀眼看著面前的眾人,低低一笑:「黑霧也不是那麼好淨化的,所以就睡的久了點。」

    勾魂的嗓音飄盪開來。風吹起一樹繁花,落下。

    抬頭看著遠處升起的太陽,又轉到面前的老人身上。

    「所以……我還是回不去?」

    老頭擦了擦汗:「是,是的。」

    「魔主,淨化了;秩序,穩定了。你說的一切,我都做好了,我,還是回不去?」他的眉目微斂。

    「或許,您……您可以去找找您的第三位哥哥,順便,順便在這邊玩玩?哦哦,還有墓穴……」老頭提議,但是聲音卻越來越小。

    「小離兒……」慕蘇的手撫上白闕離的肩,「不能不走嗎?」

    「我本不是這個世界的。」白闕離側頭,看向身後的一眾生物。

    「您既是靈神,那麼哪裡都可以待!」老頭興奮的說。()

    白闕離眉目一凌:「所以,我還需要待在這個世界?」

    「對。」老頭低頭。

    「能連通那個世界嗎?至少讓我看看他們。」白闕離伸手揮了一朵雲,幻化成軟榻的樣子,躺上去。

    「這個,可以可以!」見到靈神鬆口,老頭開心極了。

    揮手,出現一片印象。

    古色古香的店舖,一個同樣蒼老的人。

    「老傢伙,好久不見。」對方開口。

    「幫我連通一個世界。」老頭迫不及待的開口。

    「我為什麼幫你?」對方拿起一個古樸的東西擦拭。

    「那麼我呢?」白闕離開口,眉目美艷,幽魅清冷。

    東西落地,對方慌忙跪下:「靈……靈神大人。」

    「虛禮就不用了。」白闕離半闔雙眸,「你能做到麼?我需要見一些人。」

    「可以,可以。」對方連忙回答,在得到確切的信息後,印象再次變為模糊場景,繼而清晰起來。

    潔白的牆,潔白的病床,病床上的人。

    「這……」一眾人低呼。

    「這是我的軀體,你們現在能夠觸摸到的,不過是複製品。」白闕離簡單的回答。

    開門聲響起,一個男人走到床邊拉起顧離的手:「離離,你的那些朋友都知道你的事了,他們來看你了。」

    「是啊,小離兒。」桃花眼男人出現,「快點醒吧,二哥很想你呢。」

    「阿離,等你醒過來,我們就回家。」顧析俯身,摸了摸病床上的人的頭。

    白闕離和慕蘇看著裡面的顧離和顧慕蘇,眉眼都是驚駭。一模一樣,彷彿照鏡子一般,除卻頭髮的長度……

    接著,一群人走進來。

    「王……」一個個在血腥裡討生的人紅著眼。

    「散。」若諾走過去,「若氏需要你。」

    「顧離,你快點給我醒過來!」白綿站在床腳大叫,「醒過來!」

    「小綿。」白落拉住他。

    「我說,小孩。」蕭寂摟著陳晨道,「誰也沒你這麼能睡啊,這都多久了……」

    「公子,你又斷更,讀者要罵死我和杜心了啊!」金彼捂著臉,但是有淚落。

    五大殺手、凌殘等人、十大域王……都在,縮在角落裡,默默的看著病床上的人。

    白闕離坐起來,手一揮,成功的看到一眾人驚訝欣喜的臉。

    「好久不見。」他彎起雙眼。

    「離離!」

    「小離兒?」

    「阿離……」

    「顧離!」

    ……

    一眾呼聲,滿目驚訝。

    「你們看到的我不是真正的我。」白闕離淡笑,「我現在魂處另一個世界,時間到了,我自然會回去的。」

    「大哥,你可千萬不要把我埋了。」他眨了眨眼。

    「哇卡卡卡!顧離,你又穿了!」陳晨大叫。

    「如果你想來,我不介意。」白闕離微笑,「陳晨,你居然把我的蕭寂美人兒拐走了,故意的?」

    「小孩?」蕭寂看著白闕離,「我瞧著你身後的人怎麼那麼像顧總裁和顧影帝?」

    「啊,的確。」白闕離一個翻身,站到了白闕言和慕蘇面前,「大哥,二哥,晚上做的夢可還舒坦?」

    兩人瞪大了眼,完全是自己晚上做夢睡著的模樣。

    「有些事情我也說不清。」白闕離歪頭。

    老人突然走到白闕離旁邊,低語:「靈神大人,那個,孩子是白闕言和您所創造,而白闕言也是您的大哥顧言,所以……」

    白闕離眉角抽了抽,一腳把老人踹開,大罵:「你怎麼不早說!我%¥*&……」

    「離離!」白闕言拉住白闕離,抬頭看了另一個世界的和他想像的男人,「別急。」

    白闕離哀怨的蹲下。

    「離離?」顧言疑惑的望著一身異服,頹敗的蹲著的人。

    「爸爸!」念小少年對著顧言叫了一聲。

    「……」另一個世界的人驚呆了,而這邊的人不懂「爸爸」的含義。

    「大哥,長的確實像你。」顧析打量了一番,「你做了什麼?」

    「我確實在做夢的時候,夢見……」顧言住了嘴,看著白闕離。

    白闕離抬頭瞅了瞅顧言,點頭。

    「我和離離的……」顧言的臉上是微笑激動欣喜。

    「不行,小離兒,我也要!」顧慕蘇不服氣了,「二哥最愛你了!」

    白闕離眨眼:「二哥,要三千年,很累的。」

    顧慕蘇頹下肩膀:「那好吧。」

    「但是我願意。」白闕離瞇眼微笑,拉住國師大人慕蘇的手,「所以,二哥你要努力啊!慕慕很害羞呢!」

    慕蘇的臉一紅,幾日晚上都是小離兒幫他……他想要壓抑,但是每次都克制不住。

    「阿離,哥哥呢?」顧析突然問。

    白闕離摸了摸鼻子:「哥哥,我現在只找到了言和慕慕,你跑到哪去了我也不知道……」

    顧析若有所思的點頭。

    「顧離,你你你……」陳晨指著奶娃娃說不出話。

    「啊,陳晨?要不你也給蕭寂美人兒生幾個?」白闕離笑。

    ……

    打了個呵欠,滾到慕蘇的懷裡,睡覺了。

    老人微笑:「靈神大人,您最近是不是很想睡覺?」

    兩男人點頭。

    「哦,對了,靈神大人,通常第一胎是三千年,第二胎就會直接接近於常人模式,所以您……最近與您交歡的,是?」老人笑的很和藹,懷了,就不用急著走了。

    慕慕的臉又一紅,最近幾日奶娃娃很纏所以都是白闕言照顧奶娃娃,晚上小離兒就……他……

    「你想說什麼?」白闕離揉了揉惺忪的眼,好睏。他直接忽略了老人的第二段話。

    「應該用不了多久,靈神大人,將會孕育出第二個神智。」老人的身影變淡,在靈神大人發怒之前,趕緊跑。

    白闕離愣了愣,匕首就直接朝老人先前站著此刻已經不見的位置上猛戳!

    「小離兒,我……」慕蘇把臉埋在他的頸邊,「好高興。」

    白闕離撇撇嘴,既然你高興,那……他也沒關係了。手撫上肚子,突然想起一件事。

    「阿念,你是怎麼出來的?」他看著奶娃娃。

    「就是想到外面去看看,就出來了。」阿念眨眨眼。

    「離離,怎麼了?」白闕言低聲問。

    「我怕疼。」他無辜的回答。

    「……」

    這倒是個問題,他當初是在沉睡,那現在呢?

    眼睛轉了轉,忽然想到自己草藥那麼多,也不是事兒了,撇撇嘴,睡覺了。

    靈神是仙體,一般不生病,一生病就驚天動地。

    「難受。」白闕離可憐兮兮的窩在慕蘇懷裡。鼻涕眼淚亂蹭,胡亂滾著,微微鼓起的小肚子看起來有些危險。

    治療師也叫過了,不管用。

    「唔……難受。」白闕離迷濛著雙眼,淚花四溢。

    「離離。」白闕言心疼的擦去他眼角的淚。

    「小離兒……」慕蘇將他困在懷裡,免得他受傷。

    折騰了許久,白闕離才迷迷糊糊的睡去。兩男人脫力般擦了擦額頭的汗,再給白闕離洗了身,換了衣服。

    偶爾睡著的白闕離咿唔呢喃幾聲,兩男人就連忙醒過來照看他。

    白闕離半夜難受著醒過來,偷偷給自己把脈,用自身魂體強行淨化黑霧的後遺症,大約過幾日才能好。歎了口氣,睜著眼睛睡不著,難受。左扭頭,是慕蘇熟睡的臉,右扭頭,是白闕言熟睡的臉,兩個人為了照顧他,很疲憊,他……不能吵醒他們。

    鑽進白闕言的懷裡,摟著他的腰,聞著熟悉的味道,隱隱有了睡意,可還是睡不著,又轉身湊到慕蘇面前,手指輕輕戳著他的臉,眨了眨眼,手輕輕摸到已經微微鼓起的肚子上,究竟是怎麼產生的呢?讓他如此欣喜,覺得如此奇妙。

    閉上眼,強迫自己睡著,睡著,睡著……

    「離離?離離……」

    「小離兒,哪裡難受?」

    迷糊中,有什麼聽不清的聲音傳來,白闕離睜開眼:「哥哥?」

    兩個人一愣,神色微動。

    慕蘇撩起袖子擦了擦白闕離額頭的汗:「小離兒哪裡難受嗎?」

    白闕離眨了眨眼:「慕慕?」

    白闕言微斂著眉,他在叫哥哥,那個世界裡與他們兩極像的男人,他……是否把他們當成他的哥哥了?他們只不過是影子,只不過是替代,只不過是……小丑?

    白闕離閉上眼:「我沒事,很好,是不是吵到你們了?」他頓了頓,「父皇早上要上早朝,慕慕現在又成了父皇國家的國師,你們都很忙,要不要等我病好了,你們再來陪我?」

    為了不讓兩個男人擔心,他並沒有說出實情。

    兩個男人心下一震,竟然要分開嗎?因為見到了那個世界的親人,所以覺得他們沒用了嗎?對視一眼,紛紛拒絕了。

    白闕離睜眼抱住慕蘇的脖子:「就知道你們不會答應,所以晚上一定要睡好啊,你們都瘦了。」

    心疼的味道。兩個男人在想,這究竟是在心疼他們,還是在心疼那些人……

    嫉妒一旦升起來,便無法克制。

    陰雲散去,很適合出遊,但是對於別人來說是小病,對於白闕離卻是大病。大病初癒,白闕離卻只能到處走走。有孕嘛,國家級重點保護生物,必須有人陪著。

    當然,不是慕蘇,就是白闕言。

    白闕離為此很憂愁,兩男人已經閒到這種程度了麼?別以為他不知道他們最近有多忙。

    揮手就是一根血紅籐蔓長起,一朵巨大的紅色妖嬈花朵怒放著,白闕離伸手摘下來,摘下一片片的花瓣塞進嘴裡,淡淡的清甜。

    白闕言瞧見了:「離離,你……不覺得味道怪嗎?」

    他也給白闕言和慕蘇吃過,兩個人都是鐵青著臉吐了出來,都是忍耐性極好的男人,卻……

    他搖頭,花送到白闕言面前:「要再嘗一口麼?」

    白闕言抿唇,撇開頭。那種味道,永生難忘。只是不明白為什麼每次離離吃起來都很享受的樣子。

    白闕離想了想,忽然明白過來,這籐蔓是聽他的指揮的,或許這就是他與別人嘗起來味道不同的原因。

    打了個呵欠,半瞇著眼打量著金黃的光,有些遲鈍的翻身回了走廊上,拍了拍白闕言:「走吧,該去處理奏折了。」

    「離離。」白闕言站起來,「奏折……」

    「晚上再偷偷摸摸去處理是吧?」白闕離翻了個白眼,「再讓我看到類似的舉動,一把火全燒光了信不信!」

    白闕言無奈的笑了一下,輕輕的將白闕言抱在懷裡。為了照顧離離,他和二弟商量好,一人一天,而他經常把奏折放到晚上處理,那時候孩子因為孕育的關係睡的沉,他也放心,且還有二弟看著。他以為自己做的很好,沒想到還是被發現了。

    幾個婢女走過來,退到兩側,低著頭問安等兩人走開,然後討論皇子殿下多麼多麼好看可愛,陛下多麼多麼英俊什麼的。所有人,都沒有覺得父子,是多大的錯誤。

    夜半,白闕離皺著眉睜開眼,手撫向肚子。

    那裡,傳來隱隱的不適,但也只是一點,並沒有多嚴重。他其實並不是一個害怕疼痛的人,前世加上這一世的積累,多少的劇烈疼痛困難都熬過來了,但是每次看見大哥他們或者是慕慕他們,他都不由自主的嬌弱起來。沒有他們,他能一聲不吭的熬過所有疼痛,有他們,他就覺得疼痛翻了千萬倍,他不由自主的想要撒撒嬌什麼的。

    喘了幾口氣,看了看周圍,兩人都不在,他閉上眼,抿唇,汗水從額上劃過。不痛,真的不痛,只是不適,帶動著全身的神經。

    一團光團慢慢的隱現在腹上,慢慢的成形,最後成了一個嬰兒,然後他週身淡淡的白光出現,籠罩在嬰兒身上,嬰兒的體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著,成了一個三四歲的寶。大大的桃花眼,睫毛濃密,小巧的鼻子,微翹的嘴唇,玉雕的瑩白身體。

    寶眨了眨眼,開口:「父——」拖著奶聲奶氣的音調,卻柔軟了他的心。

    他伸手摸了摸寶的頭,扯過一旁的絨衫給他套上,手心光團一閃,就變成了合身的衣服。

    門被推開,念小少年悄聲走進來,看到床上看著他的白闕離和他懷裡的娃娃,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等著好看的黑瞳,已經閃現淡紅的卷髮很漂亮,湊到床邊。

    「這就是弟弟?」他伸手戳了戳娃娃的包子臉。

    「哥哥!」娃娃高興的揮舞著肉肉的手臂,手抓著小少年垂落的頭髮。

    「慕寶。」白闕離淡淡開口,眉眼卻是柔柔的笑意,整個人更加嫵媚動人,「你的名字。」

    「啊!」白闕念遺憾的叫了一聲,「為什麼我的名字不是父取的?」

    「你的名字很好,不用改了,我很喜歡。」白闕離的眼彎起。

    白闕念的眼珠轉了轉:「既然父喜歡,那我就接受了吧。」一番話說的極為勉強。

    白闕離下床,攏了攏身上的黑色薄衫,束腰帶一束,隨手拿了根束髮帶將黑髮束好,便朝外走去。

    白闕念抱著慕寶,兩兄弟忙著培養感情。至於和白闕離的感情嘛,他們兩都是他孕育的,即使不曾見面不曾攀談,那之間的關係,也是不容別人破壞分毫的。

    兩個娃娃的神智很早就有了,不用別人教,一些最基本的他們都會,就連修煉程度,也是天地之源滋養,不費力。

    看著前方的亮光,白闕離走過去,剛想推開門,聽到裡面的談話聲,收回手。

    兩個玉雕的娃娃沒有開口,很乖巧的一左一右拉著白闕離的袖袍。

    「離離,是否把我們當成了那個世界裡的,他的哥哥的影子了呢?」白闕言有些落寞的聲音傳來。

    「我們長得太像,難免……」慕蘇的聲音藏著妥協。

    「你不必如此。」慕蘇在沉默後開口,「我知道你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尊貴的皇帝,不甘心成別人的影子。我也看得出來,你喜歡小離兒,把他放在心裡,要不然我一早就帶著他離開了……」頓了頓,「即使是影子,那麼只要能留在他身邊,就好。」

    白闕言沒說話,只是幽幽的歎息了一聲。

    每一個字敲在白闕離的心口,都是一陣酸脹。他們,竟然這麼想麼?他側頭,唇無聲勾起。轉身,離開。

    夜晚的涼風吹來,鬆垮的束髮帶束不住柔順的黑髮,飄然落地。此地,再無人,只餘淡淡香氣。兩個娃娃跟著,父在哪,他們便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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