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黑衣人微微一禮,身影再次隱在暗處。
「你下去吧。」君漠北揮揮手。
君漠北皺眉,「不用了,再派人去一樣會被發現,再一不可再二,這樣的事兒有第二次,就會被當做是挑釁了。」只是他沒想到的是,公子無邪居然是……
「皇上,屬下被他們發現,可是另外派人去監視?」黑衣人道。
君漠北臉上神色微微僵硬,半響,才道:「難怪天下傳聞公子無邪性情詭異,果然尋常人等難以……」
帝寢殿內,黑衣屬下跪在大殿之上,把剛剛在瑤光宮的所見一一向君漠北稟報。
「嗯……是我。」愉悅的笑聲傳出,似乎很滿意他的傑作。
翻了一個白眼,鳳九歌微微喘氣道:「管他什麼表情,還不都是你。」
將頭埋進鳳九歌頸脖處,君攬月滿足的歎了一口氣,半響,才道:「你說,若是君漠北聽見了那人的回報,會是什麼表情?」
「……」鳳九歌無語。他是怎麼理解的?理解能力這麼強大。
「阿九的意思是晚上……?」君攬月鬆開她,愉悅道。
「唔……君攬月……」鳳九歌微微躲閃,卻沒躲過去,只能伸手去推身上的人,「這大白天的,你要幹嘛呢……」軟軟糯糯的嗓音,帶著點沙啞道。
鳳九歌一張小臉通紅,輕輕的喘著氣,一雙清澈的桃花眸裡染上霧氣,波光粼粼,煞是媚人。君攬月輕笑一聲,離開鳳九歌唇瓣些許,眼前的景色,令他心中再次一緊,也再次吻了下來。
良久,一吻才必。
鳳九歌腦子裡昏昏沉沉,之前想要說得話,已然忘記了,只能跟隨著君攬月的節奏,浮浮沉沉。
感受到身下的人漸漸溫軟的身子,君攬月眸光微暗,閉上雙眼,驟然再次加深了這個吻,剛剛還如春風似雨般,轉眼就到狂風驟雨。
鳳九歌被蒙住的雙眼,微微眨了眨,隨後在這溫潤的吻中,漸漸閉上了眼睛,細細去感受,君攬月帶給她的感情。
這個吻,如清風暖日般,輕柔的掃過,又似在細細描繪,把屬於自己的領土,一一打上自己專屬的記號。
鳳九歌吃痛,唇瓣微鬆,君攬月趁機而入,加深了這個吻。
「阿九,閉上眼睛。」君攬月薄唇輕輕覆在她的紅唇上,見鳳九歌僵硬著身子,瞪著他,輕笑一聲,眸底深處暗光湧動,伸手輕輕覆蓋住她的眼睛,輕輕一咬。
鳳九歌一驚,唇上傳來的溫熱感覺,令她腦子裡一空,此時該有什麼反應,她完全不知道了,只知道瞪著一雙桃花眸看著君攬月。
「唔……」
「讓阿九好好看看我是不是黑心……」話音一落,鳳九歌瞪著雙眼,感覺唇上一熱,君攬月整個人壓了下來。
「你幹嘛?」鳳九歌雙眼微微睜大,見眼前放大的一張俊臉,腦袋立刻往後閃躲,可是她被君攬月摟在懷裡,即使是想躲,也躲不到哪兒去。
「奸詐又黑心啊……」君攬月一張如詩如畫的玉顏上如蒙了一層薄霧,鳳眸裡幽光一閃,見鳳九歌一臉肯定的神色,唇角微微一勾,「既然阿九如此說……」
「不僅是奸詐,還黑心。」鳳九歌繼續磨牙道,她怎麼就覺得這個男人不安好心呢,不出一日,肯定所有人都知道『天下第一公子』是斷袖了。她的一世英明就這樣毀在他手裡了。
君攬月嘴角微抽,老?他老麼?
「你個狡詐的老狐狸。」鳳九歌一臉黑線,磨牙道。
「我怎麼了?阿九?」君攬月挑眉。
「你……」鳳九歌一噎,冤枉他?冤枉個屁啊,這男人明明就是故意的,否則以他的功力,怎麼可能僅僅只是打傷那人,再說了,他若不想讓人看見床上的情景,那人也絕對看不到,他不是故意的是什麼。
君攬月輕笑一聲,笑聲裡帶著愉悅,道:「我可沒有,阿九,你不能冤枉我。」
「你故意讓那個人以為我是斷袖,故意讓那個人看見的。」鳳九歌怒道。
「哦?故意什麼?」君攬月唇角微勾,摟著鳳九歌的手緊了緊。
鳳九歌雙眸微瞇,打量了一下他,隨即小臉在他的注視下猛然一變,「君攬月,你剛剛是故意的。」
君攬月挑眉掃了一眼懷裡的人,不語,只是那臉上的神色卻很是愉悅。
「嘖嘖嘖……你真相信他不會告訴君漠北什麼?」待那人走後,鳳九歌微微睜開眼睛。
「在下明白。」那人推門走了出去。
「在下立刻離開。」收好手中的解藥,那人起身準備退出去。正待要出去時,身後傳來淡淡的警告聲兒:「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應該知道吧?」
「怎麼?不想走?」冷冷問道。
那人接過解藥,似乎沒想到就這麼放過了自己。
聽他如此慌亂的回答,君攬月也知道他誤會了什麼,一張如玉的臉上劃過一抹不明的情緒,須臾,沉吟道:「這是解藥,回去告訴璃淵皇,不要做多餘的事情,否則……」一顆黑色的解藥直直射向那人。
「沒……在下什麼也沒看見。」那人一驚。
君攬月聽著跪在地上那人微亂的呼吸聲,一雙狹長的鳳眸微瞇,眸底幽光閃過,隨即嘴角微勾,「你可看見什麼了?」
腦門上的冷汗緩緩冒了出來,自己撞見了這麼隱晦的事兒,估摸會被滅口吧。
那床上是兩個人,除了滄瀾山少主,還有那個跟著他的男人,這……兩個男人大白天睡在同一張床上……
那人身子一顫,立刻低下頭,心裡卻駭然且怪異。
「眼睛不想要了?」君攬月冷聲道。
那人見君攬月沒說話,一時心裡慌亂,本來是奉皇上之命來監視滄瀾山的人,結果卻被發現,還被打傷中毒,若是滄瀾山怪罪下來,恐怕皇上那裡不好交代。思及此處,那人飛快抬頭看了一眼大床之上,床帳合攏,但是隱隱約約能看見床上的人影。
君攬月冷笑了一聲,到底是保護還是監視,自己心裡都清楚,也就君漠北那個蠢貨才做得出這種蠢事兒。
「在下是奉皇上的命令來保護無邪少主的安全。」
半響,暗處現出一道黑色的人影,沙啞的嗓音傳來。
那人身子一僵,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剛剛那道暗勁裡有毒,你就這麼走了,不怕毒發?」抱著懷中的人,君攬月也不回身,對著暗處準備溜的人淡淡道。
只聽一聲悶哼,顯然君攬月這一擊,讓暗處那人受了傷。
一聲兒輕響,君攬月雙眸微瞇。一手摟好懷中的人,另一手猛然揮出,剛猛的勁風,直直打向房頂。
『卡』——
整個房內香氣裊裊,陽光透過大殿窗戶星星點點的撒了進來,折射在床前的孔雀雕花屏風上,一室寂靜,君攬月微微低頭,眼光深邃的看向懷中的人,唇角微勾。
說完,伸出雙手十分熟練的把鳳九歌整個人一圈,抱進了懷裡。鳳九歌翻了個白眼,也沒反對,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嘟嚷了句什麼,就睡了過去。
「今日起早了。」君攬月淡淡道。
鳳九歌感覺到旁邊床榻一沉,也懶得睜開眼睛,嘟嚷道:「你跟著上來幹嘛?」
君攬月搖了搖頭,起身走近軟榻,伸出雙手,打橫抱起鳳九歌就朝裡屋走去。輕輕將人放在大床上,拿過一旁的錦被,正準備搭在她的身上時,雙眸卻微微閃了閃,隨後唇角一勾,把人往裡推了推,自己翻身上了床,然後手一抖,錦被輕輕搭在了二人身上。
「沒關係的。」鳳九歌翻了一個身,不在意的嘟嚷道,聽其聲音顯然是困極,整個人都已經快要迷糊了。
「去裡面睡,你身子不能受涼。」見鳳九歌就準備在軟榻上睡覺,君攬月皺眉,上次無憂的話,他還記得清楚,這個女人從來不重視自己的身子,而且她內傷還未痊癒,若是再受了涼,寒氣入體,可不是什麼好事兒。
「唔……有好吃好喝的肯定要去啦,吃飽喝足了才有力氣找人不是。」鳳九歌打了一個哈欠,早上起得太早,現在都沒什麼精神,「我先睡會,若是待會有人來,就推了,說晚上再去。」說完,身子往軟榻裡一倒,就準備閉上眼睛。
君攬月點點頭,拿過桌上的茶壺,為自己倒了一杯水,溫聲道:「晚上君漠北肯定會在正含殿設宴。」
「沒聽過近水樓台先得月嗎?對君漠北施壓是其次,現在主要是找出阿離才是正經,現在我們已經住進了皇宮,那麼找人就方便了點。」鳳九歌道。
君攬月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轉身坐在椅子上,挑眉道:「現在咱們住進皇宮,你準備下一步怎麼做?」
「做了十年的無邪公子,若是這麼輕易的被人識破,豈不是叫我很難堪?」鳳九歌得意挑眉。「還別說,你扮成落泉也挺像那麼回事兒的,當然……前提是別人不熟悉落泉。」目光意味深長的掃向君攬月。
君攬月輕笑一聲,道:「我只是在感歎,這十年來,一直沒人懷疑過你的身份,果然是兩個人的區別。」
「這麼看著我幹嘛?」此時這裡沒有外人,鳳九歌取下臉上的面具,連聲音也變回了自己原本的音色。
揮手屏退跟來的宮女和太監,君攬月看向懶懶地倚靠在軟榻之上的鳳九歌,如若不是他今早親眼看見她戴上面具,就連他都很難想到她和無邪是同一個人,難怪這十年來,她的身份重來沒有被人懷疑過。
「你們退下吧,這裡不需要你們伺候。」
瑤光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