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三子換了大切諾基之後,他以前的破大眾就被劉鐵男徵用了。
從康復醫院回去時,正趕上下班的高峰期,路上的交通狀況異常惡劣。劉鐵男並不著急回家,因此很悠閒的坐在車裡打量著道路兩旁的風景。
濱州並不寒冷的冬天已經過去了,溫暖的春天如期而至。少女們的打扮又開始香艷起來,有人把濱州比作荷爾蒙爆棚的城市,因為這裡四季氣候適宜。無論什麼時候,你總是能在街上見到白胸脯和黑絲腿。不得不說,這些穿著暴露的女人們也組成了濱州一道特有的風景線,終年如一日的養育著像劉鐵男一般的男人的眼睛。
就在劉鐵男饒有興致的打量著一個打扮風騷的女人扭著豐臀從他的車窗前路過的時候,很意外的接到了艾小米班主任的電話。
艾小米闖禍了!
無心再看這些風景,劉鐵男驅車前往地處新老城交界處的育才中學。
途中,劉鐵男一直在考慮自己應該以什麼樣的態度去見老師,想想如果是一個父親知道孩子在學校闖禍了,一定是誠惶誠恐又帶著一點憤怒的心情趕到學校的。
所以,當劉鐵男踏入老師辦公室的那一刻,臉色就像是天上的烏雲一般黑。
艾小米的班主任叫汪和根,教政治的人,刻板生硬!
劉鐵男走進教師辦公室後,就看到身材高挑的艾小米站在一張辦公桌前,低頭垂面的聆聽一位老師的教誨。這位老師中年發福的樣子,禿頂,穿著一件皺巴巴的灰色呢子夾克,十分的不修邊幅。
汪老師,你好,你好!劉鐵男猜想這就是艾小米的班主任汪和根,於是遠遠的掏出煙,雙手遞了上去。
汪和根瞟了劉鐵男一眼,推開劉鐵男散煙的手,嚴厲的道:你是艾小米家長?
對,對,我是她哥!劉鐵男說著話,掃了艾小米一眼,後者此時終於抬起頭,臉上淚痕交錯。淒楚的樣子看的劉鐵男心頭一軟,原本裝出來的怒意瞬間就散了。
老師,小米她……
她把人打了!汪和根沒好氣的道。
啊!劉鐵男驚訝的張大嘴,有點不可思議的看了艾小米一眼,愣了半天才持懷疑態度的道,不會吧,我們家小米一向很懂事的。老師,你看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汪和根看了艾小米一眼,歎了口氣,揮揮手道:小米,你先回去上課吧,我跟你哥聊聊!
艾小米低低的應了一聲,看了劉鐵男一眼,正準備出門,卻被劉鐵男一把拉住。後者從口袋裡掏出一包餐巾紙塞到艾小米的手中,低聲道:把眼淚擦擦,萬事我給你撐腰!
艾小米感激的看了劉鐵男一眼,捏著紙巾出了門。
現在是學校的最後一堂課,沒課的老師大多已經回宿舍了,辦公室裡就剩下汪和根和劉鐵男二人。
汪老師指著面前的椅子示意劉鐵男過來坐,看你年齡也沒多大吧,貴姓?
哦,我姓劉,就比小米大幾歲而已!劉鐵男乖乖坐到老師的面前。
汪和根點點頭,又看了劉鐵男一眼,問道:你真是小米的哥哥?
劉鐵男咧嘴笑了笑:實不相瞞,我跟小米沒有血緣關係,是她媽媽把她托付給我的!
哦,我說家庭調查的時候,她也沒寫你這個哥哥!
汪老師,這次到底是因為什麼,小米為什麼要跟人打架?見汪和根慢吞吞的總是不切入正題,劉鐵男有點著急的問道。
唉!汪老師歎了口氣,道,這一次其實也不能完全怪她……
育才中學是濱州最好的學校,但是收的學生卻不全是最出色的。學校每年有錄取線,線上算是統招,線下就是擴招自費。自費生按照統招線以下每一分多少錢的原則繳納贊助費,從而成為育才中學的學生。
幾年前,自費生還有分數下限,低於此線的人花再多的錢都上不了育才。但是近幾年,為了擴大營收,這個下限也取消了。如是每一年,花個上百萬甚至幾百萬送孩子上育才的父母大把人在。
無下限的招生讓育才這幾年的教育質量每況愈下,這些花錢進來的孩子大多家境優渥,學習糟糕。如同一缸清水,你滴上幾滴黑墨汁看不出不同,但是如果你倒進一盆墨汁,這水質就會變壞。
這次和艾小米起衝突的就是班裡的一個自費生,後者到處散播謠言說艾小米的媽媽是妓女,還得了艾滋病。艾小米氣不過便跟對方起了爭執,失手將後者推下了樓梯,摔傷了。
其實關於小米家裡的這些不好的傳言很早就有了,只是這一次傳的更逼真。隔壁班有個孩子,父親是康復醫院的院長,艾小米媽媽的事就是從他口中傳出來的!
汪和根終於說完了事情的始末,劉鐵男的臉色也變得極為的難看。
猶豫了片刻,劉鐵男還是將艾娟的事和盤托出。
汪老師倒也是性情中人,聽完艾娟為女兒做出的這些犧牲,眼睛都有點濕潤了,一個勁的感歎,艾小米是個苦命的孩子。
老師,那現在怎麼搞?要是擱幾年前的脾氣,劉鐵男早就不分青紅皂白的把那個亂嚼舌根子的學生拎出來掄上幾耳刮子了。現在的他比以前沉穩,而且這裡畢竟是學校,他覺得任何事都應該以文明的手段來解決。
只可惜這只是他一廂情願的想法,劉鐵男的話音剛落,一個學生就著急忙慌的衝進了辦公室。
老師,不好啦,趙強他家裡人來了,要打艾小米!
我操,他還反了天了!汪和根還沒說話,劉鐵男就霍的一聲站起身,朝著來報信的學生吼道,趕緊帶路,我去看看!
學生應了一聲,也不等班主任發話,掉頭就朝教室跑,劉鐵男緊跟在後。
汪和根愣在原地,幾秒鐘後才反應過來,急追上去。
看著劉鐵男那殺氣騰騰的背影,汪和根叫苦不迭。
艾小米的這個哥哥看起來也不是什麼善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