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城向陽街的盡頭是一個廢棄的操場,四周空曠,千米之內沒有任何的建築。以前是黑幫約架的地方,但是近幾年隨著幾大幫派的和平相處,這裡已經鮮有人來了。
操場上雜草茂密,一些流浪的貓狗都在這裡安了家。
遠遠的,一束汽車大燈照了過來,讓草叢裡的這些流浪動物驚慌的四處逃竄。
車子停在操場外沿,是一輛傷痕纍纍的奔馳。
劉鐵男從車裡走了下來,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然後來到車尾打開後蓋。
後備箱裡躺著一個被綁的嚴嚴實實的壯漢,正是剛才被越野車的車門夾暈過去的殺手。
像是拖死狗一樣將這百十多斤的一灘肉拖到了廣場正中間,劉鐵男走到一旁背風點了一根香煙,一邊抽著煙一邊等著至今昏死的殺手醒過來。
操場上四面來風,就是劉鐵男這樣強健的身體都感到一絲絲的寒冷。
很快,地上昏迷的殺手發出嗚嗚的一聲低吟。被冷風吹醒的他,先是感到一陣寒冷,緊接著就發現自己手腳被綁。他艱難的扭了扭身子,看到了站在黑暗中的劉鐵男。
見到對方醒了,劉鐵男附身蹲到了他的面前,藉著皎潔的月光,兩人互相看清了彼此的面容。
殺手不是東方人種,大鼻子,深凹的眼眶,淡藍色的眼睛帶著寧死不屈的堅定。
「三件事!一,你們是什麼人;二,是誰讓你們來的;三,你們這次來了多少人?」劉鐵男一連拋出三個問題,不出他的所料,躺在地上的殺手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嘴角一揚,不屑的哼了一聲。
劉鐵男也不生氣,掏出手槍,抓住對方的右手,槍口對準了大拇指扣動扳機。
沉悶的槍聲在操場上迴盪,殺手發出一聲壓抑的呻吟。他的大拇指被劉鐵男一槍打爆,碎肉橫飛。
「說嗎?」劉鐵男淡淡的問了一句。
殺手避過劉鐵男的目光,依然咬緊牙關,一言不發。
劉鐵男也不多言,舉槍對著他的食指,停頓了幾秒,見對方還是沒有開口的意思,劉鐵男再一次果斷的扣動了扳機。
鮮血四濺,劉鐵男新買的襯衫上落下一點點如同桃花一般的血漬。
殺手的臉色愈加蒼白,額上冒出密密麻麻的虛汗。眼前這個舉槍的男人還是一如剛才的冷漠,按照現在的情形看,如果他一直不說的話,這個男人會毫不猶豫的打斷他的十指。
在集訓營訓練了這麼多年,他一直覺得死亡並不可怕。但是直到今天真正的落入劉鐵男手中,他才明白這個世界上還有比死亡更可怕的東西。
「你有十根手指還有十根腳趾,如果你願意的話,這樣的遊戲我們可以一直玩到天亮!」劉鐵男淡淡的說道,搖了搖手中的手槍。
殺手這一次終於開口了,但是說出的卻是一串劉鐵男根本聽不懂的音符,像是一個咒語一般。
劉鐵男聳聳肩,把槍口對上了殺手右手的中指:「說中文!」
「我叫基德!」基德扭頭看著劉鐵男,眼神裡終於有了一絲恐慌,「我來自青花會!」
聽到青花會這個名字,劉鐵男的眉頭一皺,腦海裡浮現出玫瑰那妖嬈動人的模樣。
「我們這一次來了一個小隊,大概三十多人!」
「誰讓你們來的?」
「這個我不知道,我們只是組織下層的普通殺手而已。」
「那你們剩下的人呢?」劉鐵男心裡默算了一番,今天晚上圍襲別墅的也不過十幾個人而已。
「這個我也不知道,我們是分批過來的!」
「你他媽怎麼什麼都不知道!」劉鐵男有點惱火,拎著對方的衣領吼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基德苦著臉,有點想哭的樣子。
看對方的表情不似作假,劉鐵男只好作罷。他想了片刻,對著基德的後腦就是一掌,把對方打暈過去。
劉鐵男載著昏迷的基德,在一處小醫院的門口放下了對方。
忙完這一切已經是凌晨四點多鐘,劉鐵男又驅車前往別墅。
遠遠的,劉鐵男便看到幾輛警車停在別墅的門口。警燈的霓虹閃爍著,黑暗中格外的顯眼。
劉鐵男停車駐足,不敢過分靠近。幾分鐘後,又悄悄調轉車頭開回了城裡。
此前,東方易已經千叮嚀萬囑咐,不到萬不得已不可以驚動公安部門。樸妍希的身份特殊,一旦國家機關介入,如果被有心人稍作文章,樸家和軍方的合作計劃可能會被立即終止。畢竟軍事層面上的問題,涉及到國家立場。誰都不希望給自己做導彈發射器電子元件的企業,居然還和別的國家政府有太多的瓜葛。
劉鐵男車子開到市區的時候,天已經濛濛亮了。他先悄悄回家拿了一點錢,然後又從街頭的早點攤上買了早點,這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了小旅社。
輕輕的敲了敲門,房間裡沒有人應聲。
「是我!」劉鐵男低聲說了一句,房門這才被打開。
看到樸妍希頭髮、衣服都還很整潔,劉鐵男不禁疑惑的問道:「你晚上沒睡?」
樸妍希點點頭,精緻的臉蛋上掛著一絲疲憊。
「是不是這地方太髒了,你睡不著?」
「沒有,我一個人不敢睡!」
劉鐵男心疼的看了樸妍希一眼,道:「先吃點吧,吃完睡一覺,我在旁邊守著!」
「嗯!」樸妍希重重的點點頭,接過劉鐵男手中的早點。
吃完早點,樸妍希看了看房間裡狹窄的單人床,又看了看劉鐵男,猶豫了片刻羞澀的道:「你也忙了一晚上了,和我一起睡吧!」
「啊!?」
「我的意思是,你也可以睡在床上,擠一擠就行了!」樸妍希臉色緋紅的解釋道。
「不用了!」看了看簡陋的床鋪,劉鐵男搖了搖頭,「你睡吧,我坐著小瞇一會兒就行了!」
樸妍希也不再多說,深深的看了劉鐵男一眼,便和衣而臥。
劉鐵男坐在椅子上,先檢查了一下身上的兩把槍,將其中一把藏到櫃子下面,另一把放在手邊。然後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當終於坐定可以休息的時候,他才感到一陣深深的疲憊。
躺在床上了樸妍希瞄了一眼劉鐵男,原本不安的心也漸漸平復下來,很快便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