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y省,就像是一塊大大調色板。各種豐富而醇厚的自然色彩,讓人禁不住心跳加速,讚歎不已。這裡的天不是純淨的天藍色,它的藍是糅合了青藍和翠藍的色調,尤其是雨後的天空,清新透明,毫無污染,那種顏色如同雀之靈韻,更是美得難以言表。
深秋時節,天氣晴朗,空氣潔淨,行車於崇山峻嶺當中,望著連綿起伏的群山被秋葉染紅,遠遠望去層層的紅葉如同紅霞飛滿枝頭,絢麗無比。而地處y省大山深處的獵豹突擊大隊基地,則掩映在這青山綠水之間,近處森林、湖泊、遠處巍峨的雪山、草甸,都因為有了秋的色彩而被襯托的更加迷人。
軍用越野「吱」一聲停在莊嚴的八一軍徽下。
基地的哨兵探頭過來,見到端坐在副駕駛位子上軍官是他們的雲豹大隊長,原本鎮定的面色不由得變了幾變。
「大隊長——」哨兵敬禮,站得如同標槍一樣筆直漂亮。
雖然在y省省會因為別的事耽擱了一晚,可是雲豹的心情顯然很不錯,漫長的旅途某位中隊長的媳婦兒跟他扯了一路的閒話。扯得他是心情大好,連帶著胃口也開了不少。
「兔崽子,還不放行!」雲豹吼了嗓子,被落下欄杆立刻升了起來。
越野朝前開,姚曉璟卻惡作劇般放下了車窗,朝外面的哨兵故意揮了揮手……
一時間,整個基地的最前沿變得寂靜無聲。
這群常年駐紮在深山溝,連頭母豬都難得一見的特種兵們,登時快被車窗裡那抹動人的笑容亮瞎了眼!
他們覺得陣陣暖風拂面而來,渾身上下的細胞都在瘋狂叫囂著,女人……女人……
「乖乖……見鬼了嗎?」執勤哨兵低喃。
啪,後腦勺挨了一下。班長揉著他的兵,朝越野車的方向留戀地望去:「那不是鬼……那是吸人血的妖精!」
雲豹哈哈大笑,手指點著同樣笑不可抑的搞怪丫頭嗔道:「好你個姚曉璟啊,嫁個中隊長就牛氣了?!看把我的兵給整的,完全沒有一點男人樣了!」
姚曉璟伸伸舌頭,笑得瞇起眼……
越野車經過一幢平房時,雲豹隊長拍了拍司機:「停吧……小劉你先回。」
「是,大隊長!」司機開著車一陣風似地走了。
「曉璟啊……這段時間你和慕楓就住這兒吧。」獵豹突擊隊是各軍區特種大隊裡面最窮的一個大隊了,因為沒有家屬房,所以很多特種兵的婚姻大事都耽擱下來。這幢平房,原來是基地用來堆放雜物的,有單獨的院子,兩個20平米的套間,最關鍵的是,院子裡有水管,有可以沖涼洗澡的小隔間,因為姚曉璟此行身份特殊,不能住在外面,所以他才臨時決定把平房騰出來給新婚的小夫妻住。
進來一看,還挺好。
雲豹考慮著,是不是以後可以安排家屬來探親時不用再住在附近鎮上的小旅館呢?把這個小院改造一下,住個兩家人應該不成問題。
姚曉璟顯得很興奮,她拉著行李箱,東看西看,左摸右拉,最後停在屋子正門口朝裡望……
雲豹笑著說:「怕什麼,進去看啊!」他也跟著進了雜物房,進去後眼前一亮,心想,他的兵伢子真不是蓋的,只要給個命令下去,立馬能完成得漂漂亮亮。
姚曉璟也驚呆了。
裡面的整潔程度比五星飯店的總統套還要強上三分。偌大的空間裡一張大床,一張書桌,一個小圓桌搭配四把椅子放在角落,最令人驚奇的是,原本分辨不出顏色的窗戶居然被擦得能照見人影,窗戶旁邊的牆上釘著一面大鏡子,磨了鈍邊,不知是誰的創意,竟然在上面還別了一條長長的塑料花。
雲豹看的也是一愣一愣,這裡改造一番,真是tmd好到了極點啊……
兩人正打算對此間神仙住的逍遙地兒發表一下感慨,外面院子裡卻有人哼著歌走了進來。
一進門,立刻變成了呆鳥。
一隻呆鳥抱著一堆疑似碎花布的物事立在當門口,半張著嘴傻看著裡頭忽然多出來的人,尤其是基地一年難遇一回的女人……
「咳……咳咳……」雲豹瞪著他。
「大……大大……大肚長!」士官憋了半天還是叫錯了一個字。
啥?大肚長?
「噗嗤……」姚曉璟實在沒忍住,噴了。
雲豹登時眼睛瞪圓,黑黢黢的冷面讓士官一下子垮下臉,神情變得忐忑不安:「大……大大……隊長!」
「魯鎮海,你咋啦……我就走了幾天,你變成口吃了?我可跟你說啊,口吃咱們基地可是不要……」雲豹話還沒說完,那名叫魯鎮海的士官急了,一把將手中的碎花布朝脖子上一套,揮舞著手臂衝上來抱著雲豹的胳膊開始哀求:「大隊長,我說話可利索了,真的!一點都不口吃,我小時候還說過相聲呢!你聽我給你說一段……」
「胡扯!」雲豹哪裡肯聽。
「我真會,大隊長!開始了啊,八百標兵奔北坡,炮兵並排北邊跑。炮兵怕把標兵碰,標兵怕碰炮兵炮。
八了百了標了兵了奔了北了坡,炮了兵了並了排了北了邊了跑。炮了兵了怕了把了標了兵了碰,標了兵了怕了碰了炮了兵了炮……」一氣呵成,這魯鎮海的本事還真不是蓋的。
雲豹傻眼了,姚曉璟卻被他倆逗得腰都直不起來了。
她晶晶亮的眼睛看著魯鎮海:「你拿的什麼啊……圍裙嗎?還是表演用的舞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