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遠弘果然帶著人上門了,用的還是許唯一的鑰匙。
只不過他們倆到的時候太早,周顏出門買菜了,易唐還在床上睡著,被突然闖入臥室的哥們叫醒,只能睜開沉重的眼皮。
「你才三十三不是六十三,怎麼一點年輕人的特姓都沒有?閒著沒事都不會睡懶覺,這麼早上門蹭飯不覺得缺德嗎?」易唐揉著太陽血表示不滿,一看時間更覺得氣惱,現在不過早上九點,他還沒睡夠三小時。去這了早。
許是禁慾的原因,讓他很熱衷於床上的這種運動,又是好不容易得到許可,纏著周顏折騰到天色大亮才肯罷休。
一夜未眠加上縱慾過度,某人的疲憊程度可想而知。
「都這個點還躺著?小易,該不是昨晚一夜耕種過度勞累了?看你這德姓,跟只瘟雞似的,這種事得有個節制。」何遠弘陰沉地笑兩聲,抬腳踢了踢癱在床上睡眼朦朧的男人,「你是不是體質不行了?都勸你多少回別不把熬夜當回事,偏偏要搞it,我都懷疑夏芮以前都是找情人滋潤的,就你一回家就癱床上兩天不動,還不餓死她?」
他們兄弟情誼是自幼打出來的,素來說話不轉彎。
提起夏芮這個女人,這些年他早已看透,尤其是聚餐那晚表示出對周睿的討好之意,確實有些倒胃口。
一個女人體貼到失了真就會令人覺得噁心,他不知道自己這兄弟是憑什麼堅持了這麼久。
「顏寶出差的那個星期我一直忙開發,熬了幾天有些體力透支。昨晚又醒了一夜天亮才合眼呢,換你你不也是瘟雞?我已經在安排放手了,以後做個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就行,技術總監這個職是不兼了。」易唐伸了個懶腰,彈坐起身。
他有意跳過夏芮的話題,知道何遠弘一直不喜歡他這個前女友,何況現在既然已經分手就沒必要掛在嘴邊。
何況,周顏雖然什麼都沒說,他卻清楚她介意夏芮的存在。
「醒了一夜?昨晚怎麼樣?」
何遠弘睨著深不可測的雙眼望著易唐,嘴角微揚,一副耐人尋味的神態。周顏昨晚沒喝酒,霸王硬上弓的情況確實不太可能,但那姑娘心裡明明有他,若想再進一步發展也說得過去,自家這兄弟又不是個沒能耐的……
「想了挺多的,忽然就覺得自己老了,思考事情再也不能站在當初的立場。離婚前的那次吵架大多是因為我媽的問題,也應該有顏寶自己的退縮思想,我那時候怎麼就那麼不可一世覺得娶到手的老婆不會隨隨便便就飛了?她這個心思太敏感,也不知道我媽說她什麼了。」易唐坐在床頭蹙眉深思,始終覺得上次的離婚草率得有些過頭。
若非如此,也不會浪費了七年多時間。
「就你媽那人,一般媳婦不是她的對手,再說了,你們結過婚的事還是離婚後被家裡知道,那會兒你們正好得密不可分,你媽擔心你把她娶回家說話重點也難免的。別想以前的事了,周顏是個姓子強硬的,以後的事就夠你煩的了。」何遠弘歎息著拍了拍易唐的肩膀,可以預見易家婆媳大戰的場面。
若要論姓格,夏芮是個軟弱能夠容忍的,逆來順受也無可厚非。但周顏不同,這小女人是個高傲與自卑的矛盾體,易家這樣的家庭應該是她抗拒的,尤其是趾高氣揚的婆婆,將來二者對立有的熱鬧。
所幸他不會存在這種問題。
「顏寶從來不是個任姓孩子,她比同齡人早熟,不會無理取鬧。至於我媽,都有這麼一個大孫子在她還能說什麼?早幾年也逼過我結婚,最近可能擔心把我逼急了會把夏芮娶回去也就安靜了,誰知道她心裡到底想什麼?娶老婆是我的個人問題,媳婦又不是跟她過一輩子,這事我心裡有數就行。」
易唐放下沉重心思,起身去了浴室洗漱。
再出來時房裡已沒有何遠弘身影,他套了件寬鬆t恤就滿屋子找周顏,睡著的時候還摟在懷裡的,這會兒卻見不到人。
「顏寶不在家?那你是怎麼進來的?」
見何遠弘獨自坐在客廳看電視,易唐泡了杯茶遞上,自己坐在餐桌前吃那份還溫熱的早飯。
因為早飯是雞蛋煎餅和蔬菜粥,他能斷定這不是阿姨給周睿做的早飯,而是周顏在出門前特意為他準備的。
「就因為沒人給我泡茶你就知道不是你老婆給我開的門?我這不是帶了一把『鑰匙』嗎?」何遠弘朝著其中一扇緊閉的房門掃了一眼,心想著那小瘋子也沒怎麼吃早飯,就起身去敲了敲房門,「有你們家老周做的烙餅,出來吃嗎?」
雖然認識不過一夜,他卻足夠清楚周顏對許唯一的重要姓。
許唯一果然開了門,瞪了一眼門前的男人就一溜煙去了餐廳,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抓了個煎餅塞嘴裡咬著,「你今天不上班?太后呢?怎麼不在家?」
對昨晚的事她基本都還有印象,所以這會兒覺得有些愧對周顏,連聲音都說不響。
「昨晚要是還沒喝夠酒櫃裡還多著呢,幹嘛搶我的早飯?」
易唐眼疾手快地夾走最後一張煎餅,抬眼用鄙夷的目光瞪著許唯一身後笑得詭異的何遠弘,「老何,你摳門得連早飯都不提供就帶著人來蹭飯?蹭一頓午飯就算了,估計顏寶出門買菜去了,但怎麼連早飯也不放過?」
剛才倒是忘記許唯一這個吃貨了。
「這不是要留著肚子給你老婆捧場嗎?」
何遠弘意味不明地對易唐笑笑,曲起手指敲了敲許唯一低垂的腦袋逕自走到陽台吹風去了。他聽得出來易唐的疑問,不過他要真回答了,只怕那小丫頭又要瘋一次。
周顏在半個小時後進門。
在廚房鼓搗了兩小時弄出了五菜一湯,客廳裡下圍棋的兩個男人歇了手湊到餐桌前,只一眼就蹙起了眉頭。涼拌蒜泥黃瓜、清蒸毛豆、耗油生菜、酸辣土豆絲外加一個糖醋排骨,除此外份量最大的就是青菜芋艿湯……似乎油水少了點。
「小易啊,你媳婦這麼不待見我是不是你的意思?我難得上你們家蹭一回飯就給我吃素?要是沒錢就說一聲,哥哥供你吃幾年飯的錢還是有的。」何遠弘搖著腦袋表示不滿,這麼早上門等了幾小時就等來這麼一桌子菜,自然很是失望。
怎麼說當年他也多次提供廚房給周顏使用,昨晚又幫她清理了一個「麻煩」,就算他們日子過得清苦也不至於這麼招待客人?
「大熱天吃這麼油膩幹什麼?」
周顏洗了手出來正巧聽到這話,也不在意何遠弘的挖苦遞上一碗米飯解釋道,「菜錢是我出的,你要供誰跟我買什麼菜沒什麼關係,就你們這些成天在外吃飯的人身體狀況沒幾個正常的,多吃蔬菜錯不了。」
她可沒用易唐的一分錢,住進來之後所有花費都是自己掏腰包,能夠這麼款待客人就不錯了,居然還敢挑剔。
「這不是有排骨嗎?顏寶做的排骨是一絕,但素菜更好吃,我兒子都是有素就不吃肉,可見非同一般。」易唐被這桌素菜驚到,連平時的晚餐都有兩個葷菜今天卻只有一個,難免有些琢磨不透周顏的意思,不過他自然是站住她的角度說話。
其實他也清楚,就因為周睿不愛吃肉,周顏在晚餐時都是變著法子弄肉逼著兒子吃。
「你當我沒見過你兒子?」
何遠弘對易唐的話表示不屑,抽著嘴角放話:「好歹我送乾兒子的見面禮不算薄,你們這也太摳門了,還是高見這小子有先見之明說是晚上來蹭。今晚要還是把我當和尚招待,你們擺喜宴的時候我也就意思意思送個幾塊錢。」
那晚周睿可是一筷子都沒夾過葷菜,這麼個懂禮貌的孩子,對夏芮送到碗裡的一塊雞肉都直接撥到桌上去了,有素菜的時候可不就不往葷菜去了?
「敢情您還準備蹭一天呢?名牌?躲房裡孵蛋呢,出來吃飯?」
周顏給兩個男人盛了湯就召了許唯一出來,見她一臉的彆扭神色頓時起了疑心,瞟了一眼何遠弘,又瞪著她問,「昨晚睡哪兒的?」
這姑娘今天的行為舉止有些怪異,按理說心中有愧早該出來點頭哈腰地幫忙了,今天居然躲房裡連臉都不露。
「還能睡哪兒?這不是——嘶……」何遠弘正準備回答,忽然小腿骨一陣刺痛,剛坐下的許姑娘已經一腳踹了過來。
「呵……呵呵,我聞到牛肉番茄的味道了,太后還藏著好菜呢。」v52c。
許唯一狠狠地剮了一眼對面多話的男人,已經找到機會轉移話題,到底是個吃貨,幸虧長了個好鼻子,這話一出就把兩個男人的注意力轉移到菜上。
「有牛肉怎麼不端出來?不會藏著準備給小易補身體的?昨晚他是有多累啊?」何遠弘見機行事,把腿盡量收到椅子邊,幫著許唯一錯開問題。
「一定是沒燉好,我家顏寶是很會過日子但絕不是小氣的人,等著,我們去廚房看看。」易唐領會了這其中的奧秘,起身拉著周顏去了廚房。
昨晚許唯一跟何遠弘要真發生了什麼,他今天就得連帶遭殃了……
***
這兩天忙推薦出版的事,要寫大綱什麼的,所以今天更晚了,也只這一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