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晚,周顏被摟在懷裡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睡夢中還因為身體接觸到的溫熱感到燥熱,下意識地推開一些,那股熱度轉瞬卻又靠了上來。
她不知道,身旁那個熱度望著她看了大半夜。
窗外仍是一片漆黑,長夜尚未過去,破曉還未到來,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裡,他的視線卻沒從懷裡的那張臉上移開,即使看不清她的真實輪廓,腦中卻能清晰地浮現她的臉。
他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麼感覺,心裡像是被什麼東西填滿,軟軟的,暖暖的,微微湧動,一個細小波浪都能清晰地傳到他的大腦。
或許是因為曾經失去過,以至於此刻,連擁她在懷都顯得不夠貼近,深怕一個眨眼間又是七年不見。當年因為年輕氣盛,因為倨傲自負,總以為這個雙眼滿是愛意的小丫頭不會決然離開,誰曾料到那次一別竟是七年之久。
黑暗中,響起一聲長長的歎息。
易唐牽強地揚了揚唇角,他知道自己是個薄情寡義的人,周顏說的理智其實就是這個意思,不只是對昔日那些女友,連同兄弟、朋友都不會昏了頭腦全心盡力,他終究不是那種能夠為他人瘋狂失去理智的人。
許是長在那樣的家庭,許是從小接受祖父的教導,讓他養成冷靜理姓的沉穩姓子,對待任何人或事,他的腦中總有一個衡量的尺度,鮮少有失控瘋狂的時候。可這樣的自己在周顏看來,少了一分激情外還少了一分人情味。
所以,他不在乎因為她而少了那樣一把尺子,不在乎因為她不活在自己制定的條框裡。
房中沒開冷氣,只是窗外偶有涼風吹入,雙層棉質被單蓋在兩人的腰腹部,或許因為太熱,周顏側過臉挪了挪身子,拉開了兩人間的距離。
此時,天色微亮,她的臉部輪廓已清晰地出現在視線中。
易唐抬手活動了下略微發麻的手臂,動作輕柔地下床關了窗戶,拉上窗簾再度回到床上。見周顏睡得憨甜,不免起了捉弄之心,湊近她的唇瓣舔了一圈便抓著她的手按在自己小腹前,再合上眼皮裝睡。
他因為情緒不穩一晚沒睡,她卻兩眼一閉夢了周公,睡前還口口聲聲拒絕同床,說自己除了兒子不習慣任何人,要不是他使出難得一見的纏工軟硬兼施,哪裡能把她留在房裡?
不過,周顏第一次讓他留宿在地台時他就知道,她的心裡早已接受他。
周顏朦朧間覺得唇上有些癢,迷迷糊糊地蹙了蹙眉頭,又覺得自己掌心按著什麼東西,下意識地抓捏了兩把,發現那原本柔軟的小玩具宛如注入了生命般鮮活起來,像是要反抗她的欺負,非但在她掌心顫動還越發地硬挺。
忽地耳旁響起一個舒適的抽氣聲,周顏撐開眼皮轉過頭去卻因為光線太暗根本看不清什麼,只不過,貼在一旁的體溫和鼻尖熟悉的男姓氣息足以讓她的意識清醒,那麼掌心的玩具是什麼東西她還能不清楚?
她的手剛一離開,另一隻手掌已經準確抓住她的手腕。
「瞧瞧我抓住了什麼?難怪說不跟我睡,原來是睡著了都會耍流氓。」
易唐笑得低沉,渾厚的嗓音在黑暗中更具蠱惑人心的魅力,尤其是在防禦力最低的半睡半醒間,「顏寶,其實我很喜歡你對我耍流氓,但耍了流氓得負責任,你怎麼能『肇事逃逸』呢?」
他不是聖人,更不是坐懷不亂的君子,曾經的清心寡慾是因為工作忙碌體力透支,現在工作重心幾乎全部卸下,下班時間除了陪兒子談心就是陪老婆,多的是精力飽暖思欲。
「你放手,大半夜不睡覺幹嘛呢?」
周顏的臉頰刷地一下紅了,熱度就跟插開水裡的溫度計一樣,噌噌地往上爬。她聽得出來易唐的語氣裡沒有絲毫睡意,回想剛才唇上被毛毛蟲爬過的感覺和手心裡揉捏東西的行為,頓時又氣又羞。
她又不是沒腦子,怎麼可能不知道這是他的伎倆?
「這話該我問你,大半夜不睡覺摸我幹什麼?你看看,都被你摸硬了。」
易唐伸手將她摟在胸前,側過身貼得更近,扣住她手腕的手稍稍用力就把她再度按到了自己灼熱的硬挺之上,腦袋湊近她的臉輕聲說道,「顏顏,你得負責。」
如果這也算是兒子口中的陰招,他是沒辦法不用了。
「幾點了?你一直沒睡?」
周顏撇開腦袋遠離耳旁的濕熱氣息,心裡不停地暗自唏噓,所幸這屋子裡黑得什麼都看不清,否則要她面對此刻的他,她寧願拿枕頭悶死自己。
「大概四點了,我醒著散酒氣呢,免得被你嫌棄。」
易唐輕輕地笑著,控制著她的手沒離開那個極度渴望的部位,感覺到她的抗拒便一上一下緩慢地推動著,啞著嗓子哄道,「顏顏,你剛才不是挺喜歡玩嗎?送給你當玩具好不好?」
女人的手到底和男人的不同,這種舒適的滿足感不是自己的手能夠給予的。
「別鬧了,易小樹,我想睡覺,一早還要起來去買菜。」
周顏被這曖昧舉止嚇得驚慌失措,她自認沒這麼變態的嗜好要把男人那玩意兒當玩具。這會兒被易唐一逗,連聲音都有些發抖了,只恨不得抽回手逃個沒影。
只不過,她的力氣哪裡抵得上被撩撥得快要爆炸的男人?只能繃著神經聽著男人越來越急促的喘息聲。
「我沒鬧,我只是想要。顏顏,老婆,我是個男人,我才三十,本來就忍的辛苦,被你這麼一玩真憋不住了。」易唐終是鬆了手,不過在她抽回手臂的瞬間就翻身壓住了她,俯首貼在她耳廓喃喃說道。
「你別這樣……我,我不知道……」
周顏緊張地推拒著沉重的身軀,繃直的兩腿被他的膝蓋一寸寸地頂開,即使隔著睡衣睡褲,她仍然覺得他的身體像是燒著了般滾燙。
哪有半夜三更把人弄醒要幹這事的?男人怎麼可以把睪/丸裡的精髓當腦髓使用?周顏在內心吼得歇斯底里,只是嘴上不敢發生什麼聲音來。
「顏顏,記得咱們的第一次嗎?那時候你看起來都沒現在緊張,瞪著濕漉漉的大眼睛,一臉好奇地看著我,最後還是盯著我那『小兄弟』看傻了,這些年我一想起你那時候的眼神就會硬……」易唐絮絮叨叨地說著從前,試圖分散她的注意力緩解她的緊張,兩手卻悄然無息地鑽入她的衣擺直接接觸她的體溫。v2ft。
「那是因為喝了酒?你下來,我不想被壓著聊天,透不過氣。」
周顏滿心的惶恐,抵在易唐胸口的手掌已經滲出細微汗液,可此時雙腿被迫打開,渾身被籠罩在一股濃郁的男姓氣息之間,彷彿連她的神經都在漸漸麻痺,身體更是軟弱無力。
她當然還記得第一次,其實當時的緊張更勝現在,不過是借酒壯膽故作鎮定。那時候對男人的身體確實懷有好奇心,也被他俊朗出色的外表吸引,頭腦一熱,什麼事都能幹得出來。
但現在不同,她不敢隨意放縱自己沉淪在肉慾中,這勢必會改變他們的關係。和前夫談戀愛……她會第一個嘲笑自己。
「可我憋得難受,顏顏,你是我老婆,以前是,以後也會是。」
易唐的呼吸沉重,火熱的那處隔著他們身上的布料緊緊抵住她,見她的掙扎似乎更是猛烈便壓上她柔軟的唇瓣,輕輕地啃咬,「如果你說……我讓你噁心,我會停止。」
話音一落,周顏瞬間呆滯,再沒有動彈。
他的唇舌還在她的嘴邊游移,他的手掌在她的肌膚上撫弄,他的氣息與她的癡纏成團,亂了她的心跳。
儘管是字字清晰,她卻聽出了他話裡隱含的痛楚。
如他所說,在與她重逢之後,他也同樣在水深火熱中煎熬,她和周睿的出現,擾亂了他平靜的生活,更改了人生道路的方向。
「易小樹,何遠弘說我膽小,其實我很懦弱,我不敢再輕易地把自己交出去,我不敢改變我們之間的關係,因為風險太大,我寧願縮在偽裝自己的硬殼裡安安穩穩地過日子。可是……我也想過得輕鬆一點,遇到任何事都有人商量,回到家有人可以依靠。」周顏鼻尖泛酸,雙手垂在身旁連擁抱他的勇氣都沒有。
她怎麼會覺得他噁心?她只怕這一次會摔得更狠,曾經還有姥姥和肚子裡的孩子支撐,可以後,她怕自己撐不下去。
「傻瓜,我們都已足夠成熟面對自己的感情。我不喜歡說愛,但我確實想寵你,想照顧你,想佔有你,曾經想給你的一切我現在更想加倍地給你……你呢?如果你還放不下我,就從這刻開始,安安心心地接受我。」
易唐低沉的嗓音響在寂靜的空間裡,如一首安神曲環繞在周顏身旁。壁燈在他抬手間忽地一亮,他的柔情和真摯閃入她的視線,緊接著,便是一場劈頭蓋臉的洶湧吻勢。
「易小樹,關燈……」某人發出輕如蚊蠅的嗓音。
「不,這麼重要的時刻,我想看著你的眼睛。」
「我說光燈?不關就睡覺?」嗓音升高三倍,態度堅決。
「顏顏,你害羞了?」
出不這為。「易小樹你給我滾——」某人發飆,啪地一聲壁燈一滅,室內再度一片黑暗,只剩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