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唐迫於無奈扶著許唯一上樓。
看著身旁女人嘴角的竊笑,他不禁懷疑這人是撞壞了腦袋,又不傷胳膊不傷腿的還讓他扶,一個女人藉機會跟男人肢體接觸的原因還能是什麼?
前一陣還氣勢凌人談經說道,這後一秒便裝起可憐來,也不知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若是想打他的主意,那可是不太容易。
易唐鄙夷地掃過許唯一的側臉,視線越過她落在三零二的門牌上,語氣不耐地說道:「你的腳看著沒問題,自己走吧。」
這都已經到了他要找的地方,哪還有心思管其他人?
許唯一這會兒也不在意身旁的路人說些什麼,上前按了門鈴之後就把腦門前的劉海拂開,雙眉一蹙目露淒慘,已準備就緒。
「你住這兒?」
易唐很是疑惑地望著許唯一的後腦勺,記憶中周顏並沒有什麼來往密切的親戚,朋友雖然多卻不會親近到同居一起生活。
周顏不孤僻,但喜歡有自己的空間,這是她姥姥獨自撫養她長大的後遺症。
許唯一沒來得及回答,周睿已經拉開了家門。
「小睿——」
在周睿和易唐剛對上眼時,許唯一就嗓音慘戚地喊了一句,隨即搭上周睿的肩膀可憐兮兮地說道:「媽媽在樓梯上被人撞傷了,快扶媽媽進門,那誰,你下回走樓梯小心點,咱都是明理人,今兒就不跟你計較了。」
這後半句,顯然是對身後的易唐說的。
「她是你媽?」易唐鎖住周睿的目光皺眉問道,心裡開始浮現一絲上當受騙的滋味。
這個陌生女人如果是周睿的媽,那跟他又能有什麼關係?
就算他和周顏結婚僅一天就離了,但在那之前他們至少交往過幾個月,即便分開七年半,自己前妻長什麼模樣他還是記得的。
這個被他撞到的女人,雖然年輕漂亮卻肯定不是他的那個周顏。
「這是我乾媽,我媽的前同事現閨蜜,進來吧。」
周睿顯然看懂了易唐的神情,卻只粗粗瞥了他一眼就扶著許唯一進屋了,「只是有點紅,我去拿冰塊。」
明知許唯一的傷只是借口,他也想晾著那個讓他等了這麼多天的親爹。或許,人家壓根沒打算認他這個兒子,否則又怎會拖到今天?
但父親既然已經上門,他就欠了一個交代,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向房裡的老娘開口解釋。
「太后在房裡譯稿?」
許唯一從沙發上躥起,一把拽住周睿壓低嗓音詢問。眼下她倒是沒注意到周睿對陌生人的態度,也沒發現撞她的人已經進了門在客廳裡待著,就想著做戲給周顏看。
「聽到門鈴才進去,你倆又不是第一天認識。」
周睿淡然地說道,言下之意就是,你許唯一在周顏面前就不需要裝了。他再次轉頭望向在門口脫了鞋卻因找不到多餘拖鞋而不知所措的易唐,問道:「易先生,你來找我還是找我媽?」
「易先生?」
許唯一詫然地重複著,突然發現氣氛很是詭異,「誒?你怎麼進來了?小睿……你認識他?」她都尚未清楚這傢伙姓什名誰呢。
「我當然是來找你們的。」
易唐淡淡一笑,索性穿著襪子直接踩了進來,上前擁住快到他肩膀的周睿,解釋道:「兒子,別生我氣,因為你說得太快我沒記住詳細地址,前六天都在市區其他三個小區浪費了時間,就今兒也在大門口守了一整天,還是煎餅大媽告訴我你們在這兒的。」
他就算再粗線條也能感受到周睿渾身散發的不愉快信息,這種感覺和上次是截然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