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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太太問,姚闌討巧地說道:
「媳婦說了,太太可別生氣。」
「你說便是……」
「您剛說將鶯兒和柳兒打發了,媳婦忽然想起,一來四爺剛走,她們好歹伺候了一場,年齡再大,也是不肯這個時候配人的,怎麼著也得等長殤期滿,二來眼見要打仗了,萬歲正徵兵呢,兵荒馬亂的,急巴巴的配出去倒不如在府裡安定些,依媳婦的意思,妹妹的陪嫁丫鬟牡丹死了,加上喜蘭、喜菊,才三個大丫鬟,不如暫時讓鶯兒頂牡丹的缺,等喪期滿了再說。」
聽了這話,雲初是真來了氣,她可是費了很多心思,加上欒姨媽的幫襯,太太才給了一個自主編製,不想竟被姚闌輕飄飄一撥,眼見要黃了,雖說姚闌幾日來處處幫著她,對她熱情無比,但俗話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像兩國一樣,關係再好也要堅持「和平共處,互補干涉主權」才是,她沒往姚闌屋裡放人,姚闌憑啥非要往她屋裡安插人?
想到這,不等太太發話,雲初插言道:
「大嫂說的也是,只是鶯兒和柳兒是同時指給四爺的,要走就都走,要留就都留,現在一個留下,一個配出去,攀比起來,倒生出事來,讓人抓了話柄。」
這話說的牽強,但叫起真來,還真耐人琢磨,姚闌臉色一變,她原是想太太已經安排喜蘭喜菊,自然不在乎將柳兒配出去,自己正鑽了這個空將鶯兒留下,不想被雲初一句話挑明了,偏偏柳兒是太太的人,不自然地看著太太,訕訕地說道:
「還是妹妹想的周到,媳婦少慮了……媳婦也是一心為妹妹著想,鶯兒是我親手調教的,用著也順手,因為心疼四爺才給了他,這不,今兒撤帳人手不夠,媳婦先又把她借了回去,既然妹妹這麼說,不如就讓鶯兒先跟著我,等四爺孝滿了,再配出去,太太您看……」
太太點點頭說道:
「闌兒說的也對,愛兒剛走,鶯兒和柳兒還真不好立時配人,就這麼安排,柳兒還回我那兒,等過了孝期,一塊堆配出去。」
「是,正好鶯兒還在我那兒,就不用回來了,媳婦再挑個機靈的,明兒一早送過來。」
話說到這份上,雲初雖不滿,卻不好開口,只看著太太。
太太沉思了半天,故意瞅了雲初幾眼,轉臉對姚闌說道:
「剛你來之前,雲初還跟我抱怨,說這院裡的人,她使喚不動……」
太太話沒說完,姚闌臉色微變,詫異地看著雲初,插嘴說道:
「怎麼竟有這事兒?妹妹不早說!」
說著,轉臉對太太說道:
「都是媳婦的疏忽,媳婦回頭一定好好教訓這幫眼裡沒人的小蹄子,看她們還敢欺負人不?」
她什麼時候說過這話了,這妯娌本就不好相處,太太這不擺明了誣陷她,離間她和姚闌嗎?對上姚闌投過來的裸的不滿,雲初也是心驚不已,疑惑地看向太太,卻聽她說道:
「闌兒別心驚,你也是分身乏術,那顧上這些了,都是愛兒病的日子久了,放縱了這些奴才,你也不用費心,你那一堆活就忙不過來呢,我的意思索性將雲初院兒裡的奴才全打發了,找個牙婆來,讓雲初自己挑撿,把缺補齊了……」
只雲初一個不滿,太太竟然要換了露院所有的奴才!雖知雲初是太太的親外甥女,太太素來就寵她,卻不曾想,竟會偏心到這種程度,聽了這話,姚闌手一抖,一直端在手裡的茶水險些溢出,順勢送到嘴邊,呷了一口,放下茶杯,笑著說道:
「這樣更好,再讓這些人不長眼,見主子好說話,就作威作福起來,索性攆走幾個,看今後誰還敢欺負妹妹!」
塵埃落定,雲初也暗舒了口氣,見眾人不語,想起恍惚聽姚闌說要打仗了,不知何意,開口問道:
「大嫂剛剛說要打仗了,是……」
聽了這話,不等姚闌說話,欒姨媽說道:
「雲初這是忘了,欒國、黎國和赤國三國中,赤國最小,偏安於東南一隅,原本看他國小,欒、黎兩國不與他計較,誰知近一年來,赤國卻屢屢侵犯兩國邊界,甚至派人假扮黎國人肆意劫掠欒國的商販,挑撥兩國關係,恰被黎國鎮守邊關的黎將軍擒獲,黎國萬歲派使者將赤國賊首送來欒國,澄清了此事,才免了一場戰亂,但兩國均對此惱怒異常,半年前黎國又派使者來欒國,已和萬歲達成協議,兩國聯合出兵東進攻赤,赤國滅亡後,不分城池大小,誰攻下就歸誰,欒黎兩國重新劃疆定界,劃欒河而治……你大嫂剛說的就是這事兒,她父親是當朝宰相,自然知道,萬歲雖然沒有下旨,但這出兵是早晚的事兒。」
這赤國皇帝瘋了,還是腦袋被門擠了,以他一個小國,能偏安於一方就不錯了,竟敢擅自挑起戰亂,惹得兩個大國同仇敵愾,發狠要滅了他,來古代這麼久了,沒聽說赤國有什麼仰仗,可以立於不敗之地啊。
難道這赤國皇帝也是個政治狂人,戰爭魔王,有如前世二戰的發動者希特勒,但赤國可沒有納粹那麼強勢,想起二戰結束時,希特勒的慘敗收場,雲初總覺得這「邊亂」的背後透著一股詭異,搖搖頭,這些國家大事是男人的事情,她一個小女子,只安分守己地過日子就好,對她來說,唯一的目標便是能順順利利地把自己嫁出去,過米蟲一般的生活。
其他的,讓別人操心就好。
見雲初面色疑惑,姚闌笑著說道:
「看來妹妹真是一點都不記的了,您以前對萬歲聯合黎國出兵滅赤是極反對的,說黎國經過這些年的磨兵厲馬,已今非昔比,早有吞併天下之心,說什麼所謂唇亡齒寒,欒國只有和赤國聯合抗黎,才是生存之道,墨帝11年探花,內閣侍讀唐蕭唐公子就是聽信了您的話,以死相諫,血濺金鑾殿,因此被罷了官,不是欒國沒有斬殺文人的先例,怕是唐公子早沒命了。」
難道那曠世才女不僅文章做的好,還是個李清照似的愛國人物,聽了姚闌的話,雲初恍惚記得芙蓉在靈堂上曾提過這個唐蕭,還特意把他的輓聯指給自己看,可惜自己不識字,當時也沒往心裡去,此時竟一點也想不起那唐蕭是圓是扁,自然不好評價,聽了姚闌的笑語,只坐在那兒不語。
這姚闌今兒是怎麼了,那壺不開提那壺,唐蕭受雲初蠱惑,血濺金鑾殿一事曾哄動了整個欒城,雲初也因此被世人「另眼相看」,如今她已經嫁人,這事兒,欒姨媽是萬萬不願被人提起的,躲都來不及,自然不願接口。
太太想也是一個心思,竟也沒接口,姚闌一住嘴,屋裡立時沉寂下來,
見眾人不語,姚闌端起茶慢慢地喝了起來,邊喝邊打量著雲初的房間,瞅見小几上空空的,心一動,隨口問道:
「咦……這琴怎麼收起來了,妹妹的琴藝欒城無雙,我原不太懂,還是前些日子聽三奶奶說,妹妹陪嫁的那琴叫獨幽琴,竟是鍾離大師的絕世之作,是陸侍讀機緣巧合又耗盡千金得來,說這世上只有妹妹的才華,才配那把琴,不知是真是假?」
一句話讓太太想起董愛生前因那琴吐血的事兒,臉色一寒,連一向沉穩的欒姨媽也不由得變了臉色,暗恨姚闌多嘴的同時,更為女兒有這樣一個精明的睚眥必報的妯娌擔憂不已,看看雲初,又看看太太,嘴唇動了動,卻沒發出聲音。
提起琴,她前世倒是學過,但那是鋼琴,這古琴別說彈,看著都發暈,不收起來,留著幹嗎?事實雖如此,話卻不能這麼說,對前事一無所知的雲初沒有欒姨媽那一層擔憂,一時卻也被問住了,見太太現出不悅之色,額頭也出了一層細汗,正不知如何作答,抬頭看到牆上的仕女圖,靈機一動說道:
「居喪之人,疾痛在心,口不甘味,身不安美,實在聽不了那絲竹之聲,更無心撥弄。」
絲樂有喜有悲,董愛靈堂前每日都哀樂陣陣,怎麼就聽不了了,見雲初避重就輕,不回答她的話,反強辯起來,姚闌輕輕一笑,正要開口,只見芙蓉敲門進來回道:
「回太太,欒姨媽,二奶奶、三奶奶和幾個姑娘聽說欒姨媽在這,都過來了。」
欒姨媽聽了,暗舒了口氣,不等太太說話,開口說道:
「我是這裡的常客,又不是走了再不來了,難為幾位奶奶和姑娘惦記著,快請進來」
太太也回過神來,接口說道:
「讓她們進來」
不著痕跡地擦了擦額頭的汗,雲初也暗舒了口氣,雖知這些人來看欒姨媽不過做秀,但還是很感激她們來的及時,為她解了圍。
不然,瞧姚闌的樣子,一定是沒完沒了的。
今兒總算領教了,以後這府裡,得罪誰,也別得罪姚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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