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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 浪子 文 / 雨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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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廖淨初的語氣,似乎對江賢很感興趣,芙蓉心一顫,忙開口說道:

    「江公子雖然救了您,但老爺太太已經賞賜了,不過是個幕僚,四奶奶您不用特意感謝的。」

    「幕僚?」

    「噢,奴婢又忘了您失憶了,這江公子原是黎國的一位候爺,兩年前不知何故,和黎國萬歲反目,被黎國的大內侍衛追殺,走投無路時,被老爺救下,於是便投靠了老爺,做了我們府裡的幕僚……不僅欒國才子對他的作為不恥,您以前也非常憎惡此人,不為別的,只為他不僅貪生怕死、做了沒氣節的貳臣,更嗜酒好淫,是花街柳巷裡的常客,聽說玲瓏坊的頭牌蘇卿憐就被他一直包著……」

    芙蓉說完,見廖淨初不語,又接著說道:

    「四奶奶是失憶了,這江公子和我們府裡的三爺、大將軍之子旬廉是出了名的「花心」,被稱為欒城三浪子……好在這江公子顧及老爺,兔子不吃窩邊草,在府裡還算老實,不像三爺,竟是生冷不忌,這府裡只要有幾分姿色,被他看上眼的,都要去招惹一回,奴婢聽說三爺為此沒少挨家法,三奶奶和三爺也因此隔三差五就要鬧上一場……」

    聽了這話,廖淨初疑惑地問道:

    「這江公子如此劣跡斑斑,老爺太太竟還容他住在府裡,府裡這麼多姑娘、奶奶,就不怕……還不趁早將他逐出國公府?」

    「奴婢聽說,三奶奶常到太太那哭訴,吵著鬧著說是江公子帶壞了三爺,太太幾次想驅逐他,但都被老爺攔下了。」

    「為什麼?」

    「這江公子除了荒淫好色讓人不恥外,為人卻是武功高強,謀略過人,老爺也是看中了他這一點,我們欒國雖然崇尚文風,偏這府裡的大爺、二爺、三爺、四爺卻喜武厭文,老爺留他在府裡主要是教習幾位爺武功,聽府裡的人說,此人很善於偽裝,尤其在老爺面前,更是謙卑有禮,還常常弄些奇巧的東西討老爺歡心,竟把老爺給蒙蔽了……總之四奶奶以後見到三爺和江公子一定要繞著走。」

    廖淨初早打定主意,要說服欒姨媽接她回欒府,想是也不會見到此人,聽了芙蓉的規勸,也沒往心裡去,倒想起了那天在靈堂上爭論的元帕之事,按說,牡丹和芙蓉都是她的陪嫁丫鬟,為何只有牡丹打點起居?

    低頭想了想,廖淨初輕聲問道:

    「那個……你和牡丹一起隨我嫁入國公府,為什麼只有牡丹打點起居?」

    芙蓉神色一暗,使勁地擰著手裡的帕子,好半天才委屈地說道:

    「四奶奶原本打算讓奴婢和牡丹貼身伺候的,但柳兒是太太送來的,鶯兒是大奶奶送來的,都是指定給四爺做通房的,原打算您過門後就開臉放到屋裡,身份自然比奴婢和牡丹高,尤其那個柳兒,四爺一刻也離不開她,您也寬厚仁慈,索性就讓她們在屋裡貼身侍候四爺,把奴婢放到了外面,所以……」

    怪不得這些日子看著鶯兒頤指氣使的,原以為是仰仗姚闌,不想竟還有這一說,只是董愛已駕鶴西去,她這個正牌妻子在府裡都不受待見,更何況兩個沒開臉的通房,就不信能高過她去。

    這曠世才女也真是個愚,婆家給準備了兩個小妾,一過門不說給來個下馬威,倒把她們供了起來,鬧得她們以為她好欺負,這些日子倒真受了不少氣。

    好在董愛去了,要是還活著,還真不知這位曠世才女要吃多少氣,想起那欒雲初只為討一個「賢惠」的虛名,竟這麼委屈自己,廖淨初就不由得一肚子氣,恨不能會招魂術,把那個欒雲初的靈魂招回來,敲開她的腦袋看看,裡面除了詩詞歌賦、棋琴書畫,沽名釣譽之外,還有什麼?

    正想著,聽到院子外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這些日子,廖淨初就發現她的聽力和視覺要比常人靈敏,此時看看芙蓉,見她豪無反應,更加確信,她穿越後,六感要強於常人。見芙蓉還在喋喋不休地說著,抬手打斷了她,說道:

    「不早了,我們去看母親。」

    「四奶奶不是說下午再去嗎?」

    看了芙蓉一眼,廖淨初沒說話,起身來到銅鏡前坐下,芙蓉見了,忙上前伺候著整理起來。

    按廖淨初的意思,一大早芙蓉和鶯兒早已把她打理的整整齊齊,這時出門,原是不需再梳妝的,但這古禮中對儀表方面的要求又多又細,所謂冠必正,紐必結,襪與履,俱緊切……即,人出門之前,一定要嚴整潔淨,端莊恭敬,尤其拜見長輩,更不能有絲毫差錯。

    現在廖淨初想去拜見欒姨媽,即使已經很整潔了,也還是要重新梳理一番,否則被有心人看到,傳到太太耳朵裡,又要生出是非,更別說她的院猶如菜市場,各路人馬都有,是沒有任何秘密可言的。

    說是梳理,有孝在身的她,實在沒什麼打理的,不能帶頭飾,只簡單地用麻布條將頭髮束成髽,另用粗布做了個布總。

    剛梳理完畢,一個小丫鬟敲門進來回道:

    「回四奶奶,欒姨媽來看您了」

    小丫鬟說著,幾個丫鬟婆子已經簇擁著欒姨媽走了進來。

    見來人是欒姨媽,廖淨初暗舒了口氣,她剛剛聽到聲音,便擔心是太太派人過來了,所以才緊著收拾,至少不能讓太太知道她這個時候還沒打算去上房,挑了禮去。

    見欒姨媽進來,忙起身迎上去說道:

    「母親怎麼來了,女兒正收拾著,準備過去看您呢。」

    「我明兒要走了,總放心不下你,你婆婆也說你一准過去,要我只在上房等著就是,我見你婆婆一大早就忙著,想著這些日子一直不得空和你好好聊聊,你婆婆那兒也是人來人往的,鬧得很,這才和你婆婆說了聲,巴巴得趕過來,和你說說體己話。」

    欒姨媽邊說邊拽著廖淨初在軟榻上坐了下來。早有丫鬟上了茶,欒姨媽端起來喝了一口,上下打量了廖淨初幾眼,歎道:

    「雲初,真苦了你了,看著你這些日子又瘦了,娘這心都揪揪著……」

    欒姨媽說著,又擦起了眼淚,廖淨初見了,剛要開口勸阻,心忽然一動,順勢乖巧地撲進欒姨媽懷裡,哀傷中帶著幾分撒嬌,垂淚說道:

    「母親索性別走了,就在這陪著女兒,女兒也捨不得您。」

    見廖淨初如此,欒姨媽臉色微變,忙止住了淚,坐直了身子,揮手將丫鬟婆子都打發了出去,這才看著廖淨初說道:

    「雲初這是怎麼了,竟然連禮儀規矩都不記得了,你原本是最有氣度,懂得進退的,剛剛你婆婆還和我說起這事兒,說這些日子觀摩著,你是連這府裡的規矩都忘的乾乾淨淨了,就像換了個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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