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琪誠看了一眼狀若無誤的瑪琪晗夏道:「不知道沐姑娘帶了多少銀子,想要採購多少馬匹?」
沐思語鎮定的說道:「不瞞各位,我此次前來一分銀子也沒帶,卻要帶走馬匹,順便還要各位給我五百兩銀子。」
瑪琪晗夏聽到沐思語的話,饒有興趣的看了一眼呼延寒夜,見他一副看好戲的摸樣,自己也靜下心來,想看看這小丫頭能有什麼法子不僅賒欠到馬匹,還能拿走五百兩銀子。
看似平和的蘇合牧仁忍不住開了口:「哦?沐姑娘如此說,老夫倒想聽聽是何緣由,我們要賒欠馬匹給你,還得奉上五百兩銀子?」
沐思語見無人招呼她坐,自己走到了蘇合牧仁右側的椅子旁,一屁股坐了下去:「遼國擁有大面積的草原,飼養馬匹最有優勢,遼國的馬匹在五國之中也是品種最為優良的。不僅奔跑速度快,耐力也好。可你們一年能夠售出多少?」
瑪琪誠聽著沐思語誇讚遼國馬匹,心中也是自豪高興,於是便順著她的問話答道:「一年不過百匹。」
「一年百匹?大理國的矮個子滇馬一年在市面上流通的就幾千匹,北夏富足,但凡有點家世的家中少說都有三四匹馬,一年買賣的馬匹數量過萬。可他們寧可購買自己鄉下放養的雜交馬,卻也不購買你們的遼馬。天宗更是以牛車代替馬車,這又是為何?」沐思語一步步的引導著三位族長。
滿都拉圖急不可耐的答道:「那些人不識貨,嫌我們價高唄。」
沐思語點了點頭:「正是因為價高,所以良駒卻被劣馬驅逐。我要你們此次提供馬匹再給我五百兩銀子,正是為著幫你們打開市場。」
滿都拉圖不屑的說道:「那你打算如何做?」
沐思語笑了笑,並沒有因為滿都拉圖的譏笑語氣而氣惱:「我唐門的生意諸位族長也是有所耳聞,我們主營的貨物統統高於市面上的其他商品。但我卻能賣的比他們好。這一點。還望諸位能夠相信我,半年之內,我保證讓世人見識到遼馬的好處。」
蘇合牧仁看了滿都拉圖一眼,滿都拉圖立刻道:「即便是這樣,我也不認為有什麼理由給你馬匹。」
沐思語看了看蘇合牧仁又看了看滿都拉圖道:「一旦讓人們知道了遼馬的好處,自然不想再用劣馬。售賣的多了,你們便可以飼養更多的馬匹。據我所知,一戶牧民現在最多飼養十來匹馬,多是自用。如若能夠賣出,一戶牧民飼養百匹也不為過。十匹馬一匹賣五兩。合共才五十兩銀子。若是百匹馬,卻是有千兩銀子。瑪琪大人,若是讓一戶牧民飼養百匹馬。是否需要增加人手?」
瑪琪誠此刻也似乎聽出了些門道,再沒了對沐思語的不屑,認真的答道:「那倒不必,牧民在草原中遊走,遍地都是牧草。一戶人家飼養百匹馬。並不需要多投入人手。」
沐思語大喇喇的拿過茶杯喝了一口,環視了三人一眼繼續道:「三大世家目前經營的主要是糧食、鹽、鐵的買賣,可是我想利潤也不會太高。一來這些產品多是通過風雲國從北夏販賣而來,風雲自然要賺取大頭。二來這些至關重要的產品,想來遼國也需要抽取一部分。三來牧戶手中沒錢,價格想高也高不起來。如此說來。諸位的銀錢,賺的並不輕鬆。」
瑪琪誠和蘇合牧仁眼中不約而同的閃過一抹精明的光澤,他們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嬌小的女子。居然三句話就把他們家族的現狀分析的如此透徹。幾人都沉默不語,竟期待著她接下來的話。
沐思語偷笑了一下:「當然,我知道諸位還掌控著世家中牧戶的稅銀收入。昨日我與一名牧戶閒聊,他家共有五口人,每年上繳的稅銀是二十五兩。如果遇到風雪災害。實在沒有辦法,便拿馬匹、皮草去頂稅。能夠拿自己產出的農牧品頂稅。足以看出三位族長大人是非常疼惜自家牧民的。」
這馬屁拍的,頓時把三位族長的筋骨都給舒展開了。看著三人之間你來我往的眼神,沐思語已是瞭然。
瑪琪誠絕對是拍板的大哥,蘇合牧仁是軍師,那滿都拉圖就是他們的打手。難怪這三人關係能如此穩固,倒是互相彌補相得益彰:「若是馬匹的生意做成了,每匹馬世家抽取一兩銀子,按照諸位各家的牧戶,一年下來能收入多少?牧戶的日子過好了,世家的銀子自然如水一般來。更何況,我可不相信諸位會心慈手軟的只抽一兩銀子。這個道理就是大家富才是真的富。」沐思語自己說完,先笑了起來。
蘇合牧仁也被她的話逗的一樂,可面上還強板著臉說道:「沐姑娘,請繼續。」
沐思語點頭繼續說道:「當市面上的人們都慣用了好馬,若是有人再使著雜交的劣馬,被大家所取笑。他還會在乎多出個幾兩銀子?長此以往,只怕以前飼養劣馬的商家們,也再不想繼續養下去了。可他們即便是想飼養遼馬,沒有這樣肥沃廣袤的草原,想要飼養如此強壯的馬匹,光是草料,也是一筆巨大的開支,自然價格只會比我們高。如此,市面上就只剩下我們手中握有質優價廉的遼馬了。」
瑪琪誠目光怔怔的看著沐思語,像是已經看到了大把白花花的銀子堆在了自己的面前。如果市面上交易的馬匹都出自遼國,那真是一筆想都不敢想的收入。
沐思語看了呼延寒夜一眼,笑道:「等到市面上僅剩下我們的遼馬。一旦有一日,我們停止了售賣。」沐思語說著在自己的脖頸處比了一個扼殺的動作,接著道:「那五國之中,至少三年內再無新進的良駒可用。諸位可以設想一下,到了那個時候,遼國的地位會如何?」
這一次,就連一直玩味的呼延寒夜也瞪大了雙眼,滿眼的華光。瑪琪晗夏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認真的打量著沐思語,像是重新的認識了她。
沐思語看著已經聽呆了的幾人,又朗朗開口道:「以上所說大致的意思便是,與我合作,我有法子讓世人接受遼馬。待大家習慣了,便可大肆擴張,壟斷市場。最後握住五國馬匹的命脈。諸位可是明白?」
三大族長忍不住點了點頭。
沐思語又繼續說道:「當然,我說的這些,如若尋個別家的商戶,也許亦可做到。你們沒理由白賒欠了馬匹給我。還要額外再貼上五百兩銀子。」
沐思語這句話一出口,蘇合牧仁便回過了神思。剛才被這個小丫頭帶著竟往好處想了,卻忘記了她的條件。忍不住在心裡暗罵了自己一句。一大把年紀了還這麼容易被誘惑。
又是滿都拉圖先開口:「正是如此,即便你說的都有理,仍不足以讓我們付出這麼大的代價。」
沐思語輕笑了一下道:「所以接下來所說,才是真正合作的地方。我要三大家族提供馬匹給我,再給我五百兩銀子作為啟動資金。我唐門的生意。算你們三成的份子。無論是馬匹、藥材,亦或是以後增加的其他產業,賺到的所有錢,每年都會分三成給你們。五年後如果諸位不想繼續合作,唐門的資產有多少,我都按照時價核算。折現三成給你們。」
說完沐思語從袖袋中拿出一摞的地契房契還有不少工人的賣身契道:「我此次來帶來了唐門所有的資產證明,三位可以看一下。當然除了這些,我唐門在五國內的招牌也是不小的一筆錢。」
三大族長接過沐思語手中的地契粗略的核算了一下。光是這些已經有兩千多萬兩了。瞬間自己心中的算盤撲拉撲拉算計了好幾遍。
蘇合牧仁略帶疑惑的問道:「即便唐門五年內毫無發展,我們退出所分到的錢也會高於現在的投入。沐姑娘這又是何故?天上沒有白掉的銀子啊。」
沐思語苦笑道:「不瞞三位,我唐門看上去龐大,可實則我手中現在能拿出的現銀卻少的可憐。我既有心將唐門做遍五國,那五國之內的優勢商品必須要拿到手中。大理的藥材現在已經握在了我的手中。就算是風雲國根基深厚,他也沒法子和我比。而遼國的馬匹。也是我勢在必得的。一來我有信心做好,二來這個生意做成了,我才能真正立足。所以現在多付出,其實我並不虧。我看重的是往後大把的銀子。」
當下三人心思一轉,對沐思語更為的認可。畢竟這樣一番大實話不是誰都能說出口的。幾人出門合計了片刻,便齊齊點頭,答應了沐思語的合作事宜。
瑪琪誠笑著拍了拍沐思語的肩膀:「哈哈哈哈,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沐姑娘年紀輕輕就能把唐門經營的如此了得,確有一番真本事。今晚就由老夫做東,咱們預祝日後財源廣進。」
那晚,三大族長不僅見識了沐思語的本事,還見識了她的酒量。他們以為北夏的女子多嬌柔內斂,卻不想沐思語不但說話直率,喝起酒來也毫不含糊。眾人把酒言歡,甚至是連年齡地位的差距都放到了一旁。猶如忘年之交的好友,都醉了個神志不清。
就連瑪琪晗夏都忍不住在私下對呼延寒夜讚歎道:「這沐姑娘絕非等閒,先是以利誘之,再以示弱表現自己的誠懇。一步步牽著三大族長對她百般信服。話語說的簡單,卻懂得用數字來說話,三個族長都是懂生意的人,自然曉得核算計較,文縐縐的大話對他們沒有一點作用,反而那些看似舉例的數字更具有說服力。小小年紀隨手就敢把自己的全副身家拍在桌面上給別人看,這樣的胸襟之廣怕是連朝堂上的男子都要自歎不如了。」
呼延寒夜臉上忽明忽暗不知道是什麼情緒:「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她。往日總是與我耍賴打諢,此番倒也讓我刮目相看了。想不到啊,實在是想不到。」
瑪琪晗夏輕拍了拍呼延寒夜的手道:「這樣的女子才配得上我的夜兒,若是你娶了她回來。不但能輔佐你穩固朝政,只怕成為五國之首也是指日可待。」
呼延寒夜苦笑了一聲道:「我的老祖宗啊,你當我不想?可她已有了意中人,看不上我了。」
瑪琪晗夏怒笑著說道:「我呼延家的男兒怎麼能這麼沒有志氣,若是有心求之,定要全力以赴。如何做都沒做,先認了輸?」
呼延寒夜被老祖宗的這番話一提點,突然明白了過來,當即愉悅的笑了起來:「老祖宗教訓的是,只要她一日未嫁,我也還是有機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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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國慶加班,所以我可以很高興的告訴大家
明天姐們休息在家,你們該幹嘛幹嘛去,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