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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四十八章 把我的毒門送你 文 / 玉玄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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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日不如一日的柳元霜,虛弱的猶如那即將熄滅的燭火一般,明明暗暗的跳動著。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燃盡那最後一點蠟油,永遠的離去。

    決崖子看到這樣的柳元霜,內心無比的愧疚與心疼。也真正的體會到了害怕。他無法想像若有一日柳元霜就這樣去了,自己此生還有什麼活下去的意義。

    終於下定了決心,把毒門交給自己的十八個得意門生打理。帶著柳元霜四海雲遊,一方面想要解開她的心結讓柳元霜恢復起來,另一方面也想多方找尋為柳元霜醫治調理的法子,也許二人再有了孩子,她才能真的原諒他。

    這一走就走了整整三十年,決崖子也由毒門掌門人變成了游雲的鬼醫。帶著柳元霜整日遊山玩水,途中順道診治一些重病之人。看到不堪的惡人,依舊會出手懲治,只是再也沒有遠離過柳元霜的身邊。

    柳元霜在決崖子日日的陪伴下,人終於逐漸恢復了意識,只是再難見她的笑顏了。決崖子整日想盡辦法逗柳元霜開心,慢慢的性子也變得可愛了起來,成日打趣說笑。

    迷迭谷便是二人雲遊至此時無意間發現的,柳元霜甚是喜歡這個地方,說自己若是死了,便想葬在此處,日日伴著鮮花美景人也不寂寞。還為那向外的山谷取名迷迭,向內的山谷取名迷蝶。

    她說他們二人就如這迭蝶雙谷一般,彼此相依,此生都刻上了對方的影子,再也無法分離。

    可是饒是決崖子醫術再高明,也終究抵不住生老病死的法則。柳元霜在六十五歲時還是離開了決崖子,二人到老都沒有一個孩子。

    十三是他們二人路途之中撿來的棄兒,柳元霜見十三憨態可愛,甚是喜歡,便收養了下來。也正是因為十三的到來,柳元霜才漸漸開始有了笑容。

    即便那十三資質愚笨,常常犯錯,柳元霜也從不怪責,還總是一臉的慈愛。

    決崖子回憶著這些,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喜悅中又帶著無比的哀傷:「元霜離去時讓我把她葬在這迷蝶谷,還囑咐我好好帶大十三。我知她是擔心我會尋了她去,這才將十三交託與我,留個牽掛。」說完雙眼迷離的往向遠方,凝神淡笑,似是那柳元霜就身在遠處的花叢之中,正對著他翩翩起舞一般。()

    沐思語雖能理解這份感情,卻無法感動深受的完全領會這種一世相依,卻終需眼睜睜面對生死離別的愛意到底有多濃重。為了彌補一個過錯而耗盡終身到底有多無奈。

    看著此刻的決崖子平靜快樂,心中雖是思念,卻並已是無憾。沐思語的心也被深深的觸動。

    這茫茫眾生之中,兩個人相愛容易可相處相守卻太難了,誰也不知道哪一刻,就會發生什麼。所以她與唐逸白一定要好好珍惜彼此,決不能讓人生留下遺憾來。

    師徒二人靜靜的飲了幾倍酒,沐思語才開了口:「師傅啊,師娘去世時是六十五歲,按照呼延寒夜所說,他小的時候師娘還在世的,那這樣算來,您老現在已經八十多了?」

    決崖子笑了笑:「看不出來吧,為師今年八十有三啦。我與元霜在一起時甚是歡愉,加上為師又整日煉製一些調理的丹藥,自是容顏不老。若不是元霜離去之時為師實在思念的緊,一夜之間白了發,只怕現今還像個五十出頭的壯年男子呢。」

    沐思語上前親暱的摟住了決崖子的肩膀笑著說:「果然保養的很好啊,以後有我獨家秘製的面膜,看來師傅你恢復英俊瀟灑的容貌指日可待啊,哈哈。」

    決崖子被她一逗,笑的更加開懷了:「小丫頭就會逗你師傅開心,話說回來,語兒啊,你那心上人可就是中了寒冰散之人啊?」

    沐思語一聽這話,小臉也塔拉了下來:「不瞞師父,正是他呢。那血隱門狠毒的很,給他的娘親下了寒冰散,所以他自出生就帶了寒冰散的毒,這些年可沒少受罪呢。」

    「哦,原來是這樣。為師還好奇,沒有為師這等高人,誰人中了寒冰散還能活上這麼些日子,竟能有精神引的我這乖張的徒兒動了真情。」決崖子瞭然的點了點頭。

    「唉,雖然一直用著藥,可是每月都要發作一次,你是沒看到啊,那發作起來整個人像似被扔進了冰窟一般,痛苦萬分。都怪那不要臉的血隱門,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他們全部抓起來,一個兩個都給他們施了寒冰散,看著他們凍成冰棍。給我家唐逸白報仇。」沐思語說到此處,兩眼放光,好似此刻血隱門的人已經在她的百般蹂躪之下苦苦求饒呢。

    決崖子細想了一下:「語兒,不如為師把毒門送給你?日後你若真與那血隱門劍弩相對,只你一人可不成啊。」

    「啊」沐思語一驚,不管不顧的撲到了決崖子的懷裡。

    「真的啊,師傅,你說真的啊。你的毒門以後歸我了?那麼囂張啊,那我以後不是也有自己的武裝力量了?師傅,我真是太愛你了。」說完竟在決崖子的臉上啵的狠親了一口,沐思語真是把決崖子當成了自己的爺爺。

    決崖子嫌棄的擦了擦臉上的口水,瞪了自己這個無所顧忌的小徒弟一眼:「你倒接受的快啊,也不知道客氣拒絕一下。」

    「哎呦,咱們師徒誰跟誰啊,你的不就是我的,有什麼好拒絕的。等你老的動不了的時候,我會好好伺候孝敬你的。放心,放心,你這個徒弟呀,絕對收的物超所值。」沐思語說話時已坐正了身子,還順手拿起酒杯?炅?炅鑭暮攘似鵠礎?p>「別,別,為師要是老了,有十三在身旁就行。若是你來伺候,只怕到時候拿為師這副老骨頭來當你試毒的靶子,我可不敢。」決崖子一臉恐怖的表情,好像真的是有多害怕這個徒弟一般。

    沐思語這時已然開始幻想起她日後成為毒門掌門人的事兒了,眼前浮現出一幅畫面。

    囂張的她穿著一襲緊身的黑風衣,帶著大墨鏡,走到哪裡都像似帶著風一般,風衣呼呼飛揚。身後跟著無數小弟,點頭哈腰的伺候著她,有雨沒雨,那傘都得給她撐好了。若是看到不順眼的人,小手一揮,一群人就立刻衝上前去拳腳伺候,儼然一副香港電影裡黑社會老大的架勢。

    想到這裡沐思語忍不住自己嘿嘿的大笑了起來。

    「笑什麼呢?」決崖子不解的看著一臉傻笑的沐思語。

    「我在想這日後成了毒門的掌門該是多有面子的事兒,哈哈。不過師父啊,我怎麼覺得你們師門的人都沒有取名字的天賦的呢?從你這個腳丫子到毒門,沒一個聽著霸氣威武的。我能給毒門改個名字嗎?」沐思語想一出是一出的說道。

    「既然給了你,你想改什麼就改什麼吧。反正為師也已多年未再過問那毒門的事情了。」

    「嗯,我想想啊,用毒,還特別厲害的,嗯,不如叫唐門吧。對就叫唐門吧,剛好日後我嫁給了唐逸白,也得隨了他的夫姓。嘿嘿,正合適。」沐思語說到這裡竟雙手掩面,扮起了嬌羞。

    「……好像也沒有比毒門好很多吧?」決崖子略帶嘲諷的說道。

    「什麼沒有好很多啊,你不知道唐門的威名罷了。我以前看的武俠小說裡面,用毒最厲害的就是唐門了。哎呀,反正我就覺得好嘛,師父,你說行不行啊,就叫唐門吧。好不好?」沐思語又開始撒嬌耍賴了。

    「你覺得好就改吧,為師是無所謂啦。只是到時候你能不能說服毒門十八子就看你的本事了。他們可不像為師肯吃你這套撒混耍潑的招數。」決崖子無奈的搖了搖頭。

    自己多年未理會過毒門的事宜,不知道現如今把這毒門給了這丫頭,那班老東西肯不肯服她。一切且看她的造化吧。

    那日之後,沐思語又修養了兩日,便恢復了活力。決崖子自知道沐思語以身試毒的事後,便明白了自己這個徒弟是有多麼的堅定。於是更加不遺餘力的教導起了沐思語。

    也更上心的開始為她解起了毒,原本想著控制住了她的蝕骨,便先拖養著,好有個由頭把這丫頭留在身邊作伴。

    可是經過那事,自己若再不趕快把她的毒解了,只怕哪天就真的被她攪合的無力回天,眼睜睜看著她死了。

    那一日,決崖子拿了一包銀針送給了沐思語。笑呵呵的說:「乖徒兒,為師想了好些日子,終於想到一個好法子,日後可護你周全。」

    沐思語一看那銀針,立刻翻起了白眼:「不會又想讓我學醫吧,早都說過沒興趣啦,你讓我給人扎針,只怕是要扎死人吧。別妄想我學了醫術,便能自己救了自己。」

    「嘿嘿,為師就是要教你這扎死人的法子啊。」

    「啊,這小小的銀針也能扎死人啊,那快教快教。」沐思語滿臉的期待,剛還被她鄙夷的銀針,立刻翻身成了寶,緊緊的握在手中。

    這臉變的可真夠快的。

    「為師觀察過你了,練武的資質是一點也沒有。你現下雖然毒用的好,可若沒有高強的武功配合,遇到真正的高手,是一點力也使不上的。所以為師琢磨了半天,想到了這個法子。為師就教你這飛針定穴之法,不用內力也可以使,若是配上你的毒,就算不能致命,也能給你爭取點兒逃跑的時間。關鍵時刻保你一命。」決崖子得意洋洋的說著,一張老臉都泛起了紅光。

    那天開始,這迷迭谷就被沐思語的銀針扎的雞飛狗跳。谷中的山雞野鶴都沒少受到她的荼毒,就連十三也不幸中了好幾針,疼的嗷嗷直叫。

    沐思語一邊繼續學著各種解毒之法,一邊在決崖子的教導下漸漸掌握了這飛針之道,順便也將那人體的一百零八處害穴瞭解了個清楚。尤其那三十六個死穴,更是牢記於心。

    她並無害人之心,可是為了唐逸白,為了不成為他的包袱,她必須讓自己狠下心來,倘若面對血隱門,她再不想取人家的性命,別人也不會領情的放過她。

    那時的沐思語一心只想著趕快強大起來,卻不知這飛針定穴日後竟會名震江湖,成了她的代表絕學。

    可這飛針定穴,說起簡單,做起來卻奇難無比。那小小的銀針本就沒什麼重量,沐思語又沒有內力,所以剛開始的時候飛出去,即便是使出了全力,那銀針也總是軟綿綿的沒飛多遠就叮噹落地。

    沐思語天生就是個不服輸的,看著決崖子素手輕輕一甩,那銀針就嗖的一聲竄了出去,力道奇大,更是能精準無誤的射入靶心。她便更加努力認真的每日練習了起來。

    一開始她每日對著靶子飛針,那銀針雖細滑無比,可無數次的捻針,還是生生的把她嫩白的手指磨出了一串水泡。練的多了,那水泡是破了又長好,長好又生起,往復了不知道多少次。

    疼的沐思語每天是吃飯連筷子都拿不起來,強逼著十三每日給她餵飯,氣的十三每次餵飯都沒有好臉。可是看著她手中把玩的癢毒,又只得作罷,繼續一口一口的餵她吃。

    決崖子看著心疼,卻也不阻攔,只是讓十三給她送來一瓶淡綠色的傷藥,助那手指快速恢復。今日讓她受些罪,總好過日後丟了性命。

    日子久了,指尖終於生起了一層薄繭,再也不會被磨破了。那針法也日益純熟了起來,固定著的靶子,基本已經可以做到百發百中了。

    於是沐思語便開始出門去尋找新的活靶子了,十三就是一個絕好的選擇。這個師弟雖然跟著決崖子很長日子了,可這武功醫藥毒術,沒一樣成氣候的。所以沐思語自當不遺餘力的去欺負了。

    日子就在沐思語的苦練和十三痛苦的哀嚎中一日日的過去。

    那日十三黑著一張臉來找沐思語,大熱天的還裹著件棉衣,顯然是被沐思語給扎怕了。「喂,師妹,谷外有個人一直一個山頭一個山頭的叫喚著小木頭,都喊了好幾天了,師傅讓我來問問你,那人可是來尋你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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