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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十章 原來是你 文 / 玉玄機

    「姑娘認識在下?」白衣人略微一震,眼中閃過一絲殺意。

    「哦,哦,那個,不認識,額……也認識。」這廝明顯患起了花癡病,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白衣人面無表情的繼續問到:「那是認識還是不認識?」

    沐思語臉上泛起了紅暈:「其實就是兩年前吧,在一個茶樓偶爾看到過你,你長得太禍水了,所以記得。嘿嘿。」

    白衣人一聽便也了然了,看著沐思語一副害羞小媳婦的模樣,突然產生了興趣。

    昨夜也沒看清這濕乎乎的一坨東西長什麼樣,回府後只是隨便丟給了管家就離開了。此刻細看,這小丫頭模樣倒也出眾。一雙大眼睛明亮亮的看著自己,本來受傷蒼白的臉,在見到自己後還微紅了起來。

    只是這一開口說話,怎麼完全不像自己常見的女人那般嬌氣柔和。見了男人就這麼直勾勾的看著,真是不知羞恥。

    沐思語不知道這人心裡此刻的這一番思量,看那白衣禍水瞇著眼盯著自己看了老半天,也不說話。

    兩人這麼靜默著,倒是給了沐思語回神的時間。哎呦,不過是長的好看而已,不用緊張,什麼男人老娘沒見過啊。

    自我催眠了一陣,總算是鎮定了下來。「昨夜是你救的我嗎?多謝了啊,我叫沐思語,你叫什麼啊?」

    「唐逸白。」

    啊…這人說話這麼簡潔是為了節約用字嗎?自己說了這麼半天,他的回答就沒一句長的。

    「哦,唐公子,大恩不言謝。等會我就回家去了,不打擾公子了,以後公子要是有用的著我的地方,儘管開口,別的沒有,銀子多的是。」沐思語說完忍著劇痛下了床,準備離開。

    「你要走我也不留,只是你一出這裡,只怕立刻被人抓了去當成劍靶子。」唐逸白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想想昨晚那個男人,殺人不眨眼的樣子,沐思語立刻就慫了,硬生生停下了正要出門的腳步,又坐回到了床上。「既然這樣,那我就先住在這了,你說出了這院子我才會被殺,那住在這裡應該是安全的吧?」

    她倒是不客氣。這女子,有點意思。

    唐逸白走到桌邊坐了下來。「說說那要殺你的人吧,看你的回答,我才考慮讓不讓你留下。」

    原來肯留下自己是想打探那個紫衣男人的消息,有求於自己啊,那就好辦了,哈哈。剛才還著實擔心直接被掃地出門呢。所以才來了一招先發制人,立刻表示要留在這裡。

    「嗯,那個男人啊,紫衣服的,長的特別帥,呃……特別好看俊俏。身材也不錯,個子挺高,雖然穿著衣服,不過感覺應該是有肌肉的……」沐思語還想繼續說下去,卻被唐逸白眼中的厲色嚇了一跳。「嗯,好看是挺好看的,不過沒你好看,嘿嘿。」

    唐逸白頓時滿臉的黑線,這是什麼女人啊。就這樣大喇喇的談論男子的身體面貌,臉不紅心不跳的。還平白的拿他做比較,倒說的他覺得有點尷尬了。

    「說重點。」

    沐思語見他有點微怒,趕緊接著說:「那個帥哥啊,是我在菲煙的房間見到的。菲煙你肯定知道吧,揚州城排名第一的大美人,哎,你們男人肯定都是知道的。哎呀,你別瞪我了,我這馬上就說到重點了……我就看了那個帥哥一眼,真的就一眼,他就要殺我,問也沒問我一聲,上來就是一劍。還好我跑得快,跳水游了大半夜,後來不就遇到你了。」

    說完沐思語走到桌邊,拿起一隻茶杯,給自己倒了一杯,一口氣喝了下去。

    真是的,自己說了半天口都干了,也不給她倒杯茶,太沒禮貌了。

    唐逸白聽完沐思語的描述幽幽說了一句:「果然與那懷香樓有關……嗯,你可以暫時住在這裡了,不過你的活動範圍僅限這個院子。」

    說完頭也不回的就出去了。

    沐思語看他離開了,在後面大叫著:「我說唐公子啊,你派個人給我家裡說一聲去啊,出來太久我妹妹要擔心的。」……

    沒有任何回音。

    沒一會,來了幾個小丫頭給沐思語送來了飯食和兩大碗苦的要死臭不拉幾黑呼呼的藥湯逼著她喝了下去。

    喝完藥沐思語就開始泛起了困,爬回床上睡眠療傷。

    這一睡,居然睡到了晚上,天都黑透了。

    聽身邊的小丫頭說,傍晚的時候,清風來了一趟。送來了一個超級大的包裹,就走了。

    沐思語的右邊胳膊完全不敢動,一動就扯的胸口劇烈的疼。所以指揮著那小丫頭把包裹給她打開。

    看來那黑臉禍水還是挺有人性的,居然讓人通知了悠悠。

    還是悠悠懂得疼人,估計聽說自己這一陣子不能回家,把她日常用慣了的所有事物都打包了來。

    穿的用的一應俱全,就連最喜歡吃的梅子干也帶了兩包。

    沐思語捏起一片梅子干,放到嘴裡滋吧滋吧的吃著。把一整包推到了旁邊的小丫頭面前:「你也來點?這梅子干是我妹妹自己醃的,味道特別好。」

    又吃了一片,含含糊糊的問:「你叫什麼啊?你家公子派你來的啊?」

    小丫頭不敢吃,見她提問倒是回答的爽快:「奴婢叫小桃,三爺讓奴婢來伺候小姐的。」

    「什麼奴婢不奴婢的,小桃子啊,以後在我面前不要那麼拘謹,我也不是什麼小姐。你要是非要尊稱我什麼,就喊我思爺吧,我家裡的丫頭們都這麼叫。」

    倆人聊了好一會,小桃也不再那麼拘謹了。這位主子和她以往伺候過的可都不一樣呢。說話直來直往的,還特別好玩。

    晚上沐思語又被小桃灌了兩大碗藥後才爬回床上去。

    接下來的幾天都沒見過唐逸白,不過沐思語因為失血過多,基本都是在喝藥吃飯和昏睡中度過的。

    因為吃的好,睡的好,再加上那效果看上去還不錯的苦藥,沐思語很快就恢復了精氣神。

    只是胳膊還是不敢亂動,所以她讓小桃找來了一塊小木板,墊在手肘下。又用一條白布帶子從木板下一簍,再穿過脖子繫上掛了起來。

    自製療傷專用夾板繃帶大功告成,媽媽再也不用擔心我的傷口疼了。

    那日唐逸白忙完手頭的事,隨意的在院裡溜躂,不知怎麼的,就走到了沐思語所在的別院前。

    聽到院中嘻嘻哈哈的說話聲時,他略微一愣。怎麼走到了這裡?這小院兒雖是離自己的逸風院不遠,可從來也沒進來過。直到那日過來詢問情況才是第一次進來呢。

    既然來了,就去看看吧,說不定還能問出些什麼。他心裡自我安慰著,便抬步走了進去。

    映入眼簾的是穿著白衫的沐思語,烏黑順滑的長髮未束,隨意的散落在背後。右手莫名其妙的被掛在胸前。一隻腳踩踏在石凳上,腰身微俯著。左手拿著一把折扇,指指點點興奮的講著什麼。

    一群府裡的丫鬟小廝圍坐在她周圍認真的聽著。

    看不出這丫頭還挺有人緣的,才來府裡沒兩天,就籠絡住了這麼多人。

    唐逸白突然產生了興趣,沒有上前打擾,想聽聽她在講什麼。

    「話說那潘金蓮小娘子,本就是個大美人,怎麼受得了武大郎這等貨色的男人。雖然嫁給了武大,心裡卻不安分啊。唉,獨守空閨總是傷啊。」沐思語講到這裡眉頭微皺著,一臉的哀怨。十足一個空閨怨婦的模樣。

    突然表情一變,又露出了一臉的媚相接著說:「所以當她遇到了西門慶這麼標緻的俊俏公子,那就像烈火遇到了干茶啊。要不是介於那王乾娘在眼前,怕是立馬就撲了上去。」沐思語講的繪聲繪色,好像那活色生香的一幕就發生在眼前一般。

    聽眾們都不敢出聲打斷,只盼著她接著講下去。幾個小廝聽的兩眼放光,那些小丫鬟平日裡哪能聽到這種故事,此刻竟都羞紅了臉,可又忍不住想要繼續聽下去。有幾個面皮薄的甚至虛摀住了耳朵。

    站在一旁的唐逸白聽完這一段,臉上七彩八綠的變著色。這……這……太……

    不知道怎麼形容了。

    尷尬至極:「咳……」

    這一聲咳嗽聲音不大,可還是驚動了大家。一看到是他,全都嚇的魂飛魄散,誰也沒想到爺會過來這裡。

    沐思語眼還沒來得及眨一下,所有人就都起身,行禮,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唉,我說,你們還沒給錢呢。」沐思語衝著人影消失處大叫。

    看了一眼唐逸白,也不行禮,一屁股坐在了剛才還在腳下的石凳上,揪起一顆桌上的葡萄放進了嘴裡。

    邊吃邊咕噥著:「你怎麼來也不打招呼,把我的聽眾都嚇跑了。我這一天又沒事幹了。」

    唐逸白走近她,在旁邊的凳子上坐了下來:「你那故事,以後莫要再講了,敗壞門風。」

    「老迂腐,不就一個故事麼,也能敗壞門風?你家門風也太容易敗壞了吧。」她繼續吃著葡萄。

    「明日我會讓人給你送幾身衣裳來,怎麼穿起了男裝。」

    沐思語一聽,笑了起來:「不用,不用,我就是喜歡這白衫,穿慣了。不是沒有衣服,我就是賣衣服的啊,哪能沒衣服穿呢。」

    唐逸白看著她,眼中略帶疑惑:「姑娘家穿個男人衣服像什麼樣子。」

    「嘿嘿,這不都是因為你麼?想當年我在那茶樓見過一次你,你就穿著這樣的白衫,我覺得好看極了,就也買了件穿來玩。穿久了倒是喜歡習慣上了。誰說姑娘就不能穿男裝了,我這姑娘啊和你認識的那些都不同,你還沒見過姑娘逛窯子吧?趕明兒啊,那人不追殺了我,我帶你去開開眼,哈哈,跟我去,絕對能給你一個大折扣。」沐思語豪不扭捏的說著,說起花樓折扣來,還得意洋洋的。

    唐逸白一聽她的話,臉色更黑了。「一派胡言,不可理喻。」說完,也不再理會沐思語就甩手走了出去。

    直到走出很遠,臉上的怒意才退了下來。就沒見過這樣的姑娘,還逛窯子,還要帶他一起逛,不可理喻,太不可理喻了。

    可想到她說穿白衫竟是因為自己,唐逸白的臉上不經意的浮上了淺淺的微笑。

    這微微一笑,雙唇輕揚,狹長的眼睛跟著半瞇了起來,美的像那畫中才有的人,又似是那午後的輕風一般,柔和溫暖。

    如果沐思語看到這樣的唐逸白,花癡症肯定又得犯了。

    但是這一微笑卻驚壞了前來報告消息的清風。這是六月飄雪還是二月開花了?主子竟然在笑?

    自己跟了主子十多年可從來沒有見他笑過。冷冽嚴肅的像是沒有表情的人。

    還真是開了眼,自家的主子原來也是會笑的。

    看了一眼清風,唐逸白立刻又恢復了冷峻的表情。「書房裡回話。」

    說完闊步向書房走去。

    清風揉了揉眼睛,難道剛才那個微笑是幻覺?可是明明挺真實的啊。快步跟著唐逸白進了書房。

    唐逸白隨意的坐在書桌前的寬椅上,看著跟進來的清風。「查的如何?」

    清風趕緊開口回復:「那懷香樓的菲煙姑娘,應該是夜王的人。聽說近兩年很是得大皇子的賞識。大皇子每次來揚州都必邀菲煙作陪。」

    唐逸白一副早就知道的樣子,繼續問道:「那沐思語呢?」

    清風一聽唐逸白提到沐思語,便把沐思語的身家底細,還有與那菲煙的交情都細細的說了出來,就連在邊關的秦軒也都扯了出來匯報了個清晰明白。

    「果然是個不一般的女子,竟然靠賣女人肚兜發了家。還混得不錯。」說完眼中竟流露出讚賞之情。

    「夜王還沒有走?」他繼續問

    「據屬下所查,那夜王就住在城西的一處宅子裡。目前還沒有離開,只怕大皇子近期是要到揚州了。」清風恭敬的回著話。

    唐逸白眉頭微擰:「這呼延寒夜不老實在遼國待著,倒是把手伸到了我北夏。不過他的行蹤倒是一直保密,這次要不是那丫頭,我們只怕還沒法查出來呢。派人在暗處盯著,別露了行蹤。等他和大皇子狗咬狗去。」

    清風應下唐逸白的差事就要出門。

    唐逸白突然又開了口:「那丫頭就暫且先安排住在蓮香院吧,你派幾個人在暗中守著,若是夜王的人尋了進來,格殺勿論!」

    啊?清風一驚,主子這是發了什麼善心,還救人救到底了?心裡雖然疑惑,可也不敢有任何質疑。點頭稱是,就出門忙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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