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孽子!你們真是好大的膽子,竟敢明目張膽的逼宮!」皇帝在寢宮內氣得跳腳,對著門外的三皇子怒不可揭的說道。
「父皇,你還是乖乖擬旨吧,交出玉璽,待兒子登得大位,定會讓你這個太上皇享福的。」三皇子悠悠的說道。
「哼,你死了這條心吧,就算你殺了我,我也不會下旨立你為儲。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要背上弒君弒父的罪名來爭那個位置。」皇帝捂著胸口,氣道。
喘息幾下,不等三皇子說什麼,又道:「別以為你控制了皇宮就已勝利,老四還帶著幾萬人馬和幾千精兵正攻向皇宮,我且看看你們兄弟二人誰更長進。」
最重要的是,他一點也不相信,老十趙珩都這種時候了會一點反應也沒有,這可不像是他的風格。
三皇子自然知道四皇子正在攻打進來,雖心急如焚,可卻也無可奈何,不知怎的,這承德殿如何也攻打不開,總不能叫人一把火燒了吧,不說裡面還有好些珍貴文物,便是玉璽也在裡面。
抱著這種『這些東西將來都是我的,要珍惜』的心裡,三皇子愣是沒敢一把火燒了。
正在此時,一位宮人臉色驚恐萬狀的跑了過來,還來不及行禮便喊道:「殿下,不好了!殿下,不好了。」
「喊什麼喊,什麼事慌慌張張,快說。」三皇子喝斥道,心中原本就焦慮,此刻更是變得狂躁。
那宮人大概真是害怕著,眼淚鼻涕糊了一臉,揚起袖子一把抹了臉,邊哭邊道:「回,回殿下,慧貴妃娘娘,她,她不見了。」
「什麼叫不見了?說清楚點。」三皇子瞪著眼怒道。
「就,就是不見了。奴才找將整個宮殿都找遍了,也沒有。奴才懷疑是,是被人擄走了。」那宮人結結巴巴的講完,頭都不敢抬。
「混賬東西,連人都看不住,留你何用,還不趕緊去找,找不回來別活著來見我。」三皇子一腳揣了那宮人的胸前,怒罵道。
那宮人被一腳揣得吐血,邊磕頭邊求饒道:「殿下饒命,奴才該死!殿下恕罪,奴才這就去找。」
「快滾。」三皇子怒罵道,又不甘解氣的再揣了那人一腳,直到那宮人一顛一顛的跑去找人才作罷。
「紫衣哪去了?他不是負責守護我母妃宮殿和我三皇子殿的嗎?他人呢?」三皇子對面身後的幾個小將似的頭領喝斥道。
身後的幾個將領無辜極了,他們一直跟在三皇子後面,再說,紫衣哪裡是他們能管的?去了哪裡他們哪知道啊。
三皇子也沒真讓幾個將領回話,他也只不是洩憤而已。這邊承德殿沒拿下來,那邊慧貴妃又突然失蹤,外有四皇子領兵攻打,而一直讓他不放心的紫衣又不見。
這一切,都讓三皇子煩躁不安。此時想要退出是不可能,這種時候只有咬牙往前進行,吩咐道:「給我攻,若是攻不開,就一把火燒了。」他這是抱著同歸於盡的想法做最後一博。
然而,正在此時,一直猛攻不下來的承殿殿宮門突然被輕而易舉的攻破,眾人先是一愣,繼而興奮的狂喜:「殿下,殿門攻破了!」
「給我上。」三皇子聞言,心中一喜,也不疑有他,揮手便帶人朝承德殿闖進。
只是此時,承德殿哪還有半個人的影子?不要說皇帝,就連陳公公都不見蹤影。
「人呢?」三皇下皺眉環視四周,疑惑的問。想到什麼,又冷笑一聲,對幾位將領道:「哼,給我搜,看他往哪躲。」
他非常清楚陛下一直在承德殿內,畢竟他攻進來的時候還聽見陛下在裡面怒髮衝冠的跟他叫陣,罵他逆子。這時候不在殿內,肯定是躲了起來,相信不出半刻,這承德殿便要被他挖地三尺將人給找出來。
可是,搜了半天,整個承德殿都翻了過來也沒看見皇帝半個人影,三皇子又不甘心的將承德殿書房和寢房翻了個遍,沒找到人,也沒找到召書和玉璽。
而外面,四皇子等人已經帶著著人攻進皇宮,很快便攻向承德殿。
「給我上,保護皇上,捉拿逆黨有賞。」四皇子手舉長槍,吼聲喊道。
數千名精兵聞言,頓時精神抖擻,口中喊道:「衝啊!殺啊!」便朝承德殿攻去。
頓時,四皇子與三皇子兩方人馬交戰在一起,血漸宮門,染紅了半天天。
「哼,老四,倒真是看不出來,你這招黃雀在後可是使得一手好棋啊。」三皇子立在殿門前,看著眼前的四皇子,冷笑道。
如今這種狀況,誰也不是傻子,都能看出來是自己中計。當然,三皇子只以為自己中的是四皇子的計,否則四皇子何以領兵進來?若不是早有準備,那城外的幾萬人馬,還有這宮裡的幾千精兵,可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召集的來。
四皇子淡淡的笑了笑,看向三皇子就像在看一個死人,道:「三哥,你圖謀不軌,竟然帶人逼宮造反,這等大逆不道之事,我做為皇家子弟,父皇的兒子,定然是不允的。今日你若乖乖束手就擒的話,我還能替你在父皇面前求求情,若是不能,別怪四弟我不可客氣了。」
「呵呵,我倒要看看你怎麼個不客氣法。」三皇子說道,冷冰冰看著四皇子。
兩方既然相不相讓,多說無益,即刻又交戰,步步含殺氣,招招下死手,完全不給對方留有餘地。
其實,三皇子心中已然明白,自己恐怕是敵不過四皇子的。對方的兵力遠遠超過於他,既使自己所帶的都是江湖武林中的高手,可這千把來人,怎麼抵得過數千人?更何況還有幾萬人馬正朝皇宮過來。
相信不用一柱香時間就會到了,三皇子只是不想讓自己輸得太難看而已。
就在三皇子與四皇子兩方人馬交戰的時候,而在承德殿地下秘室,皇帝帶著陳公公逃命時,正被趙珩悠悠的攔截。
趙珩閒閒的樣子倒不像是趕來攔人,倒像是來約會吧,似笑非笑的看著皇帝,道:「父皇,外面打得熱火朝天,所有人都在找你,你這是去哪兒?」
皇帝驚魂未定,瞪著雙眼不敢置信的看著趙珩問:「你,你怎麼會知道這裡?」
這地下秘室通道直往宮外,是開朝祖宗所建,經過歷代皇帝修建加固,已經變得四通八達,根本就不知道哪一條通是通往何方。
更重要的是,知道這個秘密的人只有皇帝,而他根一就沒有告訴任何人,哪怕是從小跟隨的貼身宮侍陳公公。所以,皇帝的震驚可想而知。
趙珩倒是一臉淡定,道:「父皇,於我而言,沒有不知道的,只有不想知道的。」語氣雖輕,讓人聽著卻極狂,簡直霸氣側漏。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皇帝問。
「很早就知道。」趙珩說罷,揚手制止皇帝這種一問一答模式,只道:「父皇,你說要讓老三老四,甚至是皇后知道你在這裡,他們會如何?」
「你想幹嘛?」皇帝退後一步,有些驚駭的問。
趙珩輕笑,搖了搖頭,道:「想來父皇您被嚇倒了,我想幹什麼您還不知道麼?來,聖旨我已民經擬好了,您在這上面蓋個印,再提筆簽上您的御名,事情就結束了。」
「你,你……」皇帝看著趙珩手上拿著的聖旨,氣得手抖啊抖的指著他,『你』了個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來。
趙珩示意身後的青衣拿著筆上前,陳公公見此,退後了一步。皇帝見此,心知自己怕已經騎虎難下,只能拿出玉璽,看也不看那張聖旨上的字,直接蓋上,然後拿起筆直接簽上了他的大名。
筆落的那一刻,皇帝突然感覺身心一鬆,像是一直守護珍藏的東西遺交出去一般,肩上少了絲重擔,感覺整個人也輕鬆了。
「呵呵,老三老四他們兩黨在外面爭得你死我活,最後倒是你穩操勝券,朕輸得心服口服。只是,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等你登基後,便知道我的痛苦,有召一日,你也會如我一般眾叛親離。妃嬪們努力爭寵為家族拉權奪勢,兒女們覬覦你的位置,你日日夜夜的防著,沒人交心。你會體會高處不勝寒,更會懂得孤家寡人的滋味。」皇帝說道。
趙珩一邊收起聖旨一邊漫不經心的回道:「這不勞父皇您操心。」
「哼,我雖說這輩子雖說大功德,可也為天朝做了不少民生社稷,有朝一日到了地下,也有顏面見列祖列宗。倒是你,珩兒,你心雖狠,卻不夠絕。身為皇帝,必須要事事不留後患,否則便會鎮不住人。」皇帝看向趙珩,第一次以一個父親的口吻說道。
趙珩聽罷,若有所思,雖明白,卻不贊同,不過眼下並不是與他討論為君之道的時候,只道:「父皇是在這兒等著事情結束?還是隨兒臣一去瞧瞧外面的那齣戲?」
「在兒等乾等著也沒意思,不如出去瞧瞧。」皇帝說道,語氣卻有些中氣不足。
今日受了這般大驚大懼的刺激,原本緊張的心一下子放鬆,頓時就感覺有些疲憊乏力,神情都不由的有些萎靡。
趙珩瞥了他一眼,示意陳公公和青衣上前稍稍扶皇帝一把,然後率先帶頭朝一條秘道徐徐走去。
皇帝邊走邊疑惑,看趙珩這狀態,怕是這地下秘室比他還要熟悉,想到此,心中不由的哭笑。他這些個兒子,恐怕也只有趙珩最適合帝位了。
一時間,皇帝心中五味雜陳,說不清楚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
待出了通道,趙珩與皇帝齊齊出現在承德殿外,同一時間,藍衣和紫衣各自帶著原本屬於四皇子和三皇子的人馬悄悄將宮中的其他反動勢力一舉拿下。
在三皇子和四皇子不明真相的情況下,瞬間將皇宮控制住,至於四皇子一直期待的那幾萬人馬,以有三皇子所盼望的兩各多精兵怕是沒辦法如他們所祈禱那般出現了,而是由藍衣和紫衣帶著他們直接彙編成一支軍隊。
與此同時,趙睿那邊與李文柏帶著五千將士立即趕到承德殿外,與趙珩匯合。
「陛下,屬下們救架來遲,還請恕罪。」李文柏上前,單膝跪地朝皇帝行禮說道,臉上寫滿了懺悔的神情,好像完全不知情,只是救架來遲般。
皇帝又不是傻子,哪會看不出李文柏做的表面功夫,只不過見他做得到家,也沒拆穿,但也不願意配合他演戲,只是揮了揮手一臉不想講話的意思。
任誰被人威脅後,還有個明明是跟威脅方一夥的人假惺惺的跑來自黑請罪之類的,心情都不會太好,自己然也不會給好臉色了。
李文柏也就是裝個樣子,臉面上做得過去就行,不落人把柄就好,他並不在意皇帝的態度。反正今晚一過,事情已成定局,皇帝的意見什麼的,都是擺設而已。
一旁的趙睿倒不會作什麼表面功夫,只是笑笑的沖皇帝點點頭,道:「父皇,您老受驚了。」
「哼,你到是瞞天過海的好手法,甘願當個擋箭牌,替他人作嫁衣。看不出來,你倒是個手足情深的皇子。」皇帝看到這個九兒子,冷聲說道。
「沒辦法啊,誰讓我不是那塊成大事的料呢。而有列的志願可不是被關在這紅牆高瓦裡,外面廣闊的天空才是我的最愛。當皇帝這種累死累活還不討人好的活兒不適合我,傻子才去幹這事呢。」趙睿一臉閒散的說道,完全沒注意自己的語句。
……什麼叫傻子才會幹?他的意思是自己是傻子了?那在裡面打得熱火朝天的也是傻子了?趙珩和皇帝心中不由的同時想,無語又無奈。
趙睿大概也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說了什麼,訕訕的馬上收起笑臉,一臉嚴肅認真的對李文柏道:「文伯,走,咱們帶人去捉拿逆賊去,可別讓他們跑了。」說完,也不等趙珩說什麼,拉著李文昔就帶著五千將士把承德殿團團圍住。
正在交戰的三皇子和四皇子突然發現氣氛不對勁,不由的擊退對方後往後退了退,才看向外面,只見趙珩與皇帝閒逛似的神情走了進來。
這一刻,三皇子和四皇子立即便明白,原來真正的車伕是趙珩!他們都自以為是最後的黃雀,卻不想自己成了魚和蚌相爭,最後卻都是漁夫的算計。
三皇子一瞬間覺得自己離死亡很近,原本身上因為剛剛戰鬥就受了許多傷,如今更是感覺全身的力氣突然被抽光了般,毫無預兆的癱坐在地上,看著趙珩和皇帝,一副任君處置的神情。
而四皇子,腦子一轉,驚喜交集的朝皇帝和趙珩奔去,故作一臉激動的道:「父皇,您沒事吧,兒臣護架來遲,一直未沒找到您,您不怪兒臣吧。」
那樣子,看在趙珩眼裡滿是可笑的滑稽,就跟那垂死掙扎般的小丑一樣讓人鄙視。
「真是朕的好兒子,一夜之前帶了幾千精神闖入皇宮,城外還準備了幾萬人馬攻城,你這救架可真是提前做準備的早啊。」皇帝冷笑道。
四皇子臉色一涼,卻還是解釋道:「父皇,您可千萬要理解兒子的一片苦心啊。兒臣一片忠孝之心天地可鑒啊!」
不等皇帝開口喝斥,趙珩面無表情的直接吩咐道:「來人,將四皇子和三皇子綁了。其他逆黨一起押進天牢等待審問,若有反抗者,即刻處死。」
「十弟,你們想幹什麼,父皇還在這裡,幾時輪到你說話?想造反不成?」四皇子突然喊道。然後又看向皇帝,求助道:「父皇,您都瞧見了,老十他太目中無人了,簡直不把您放眼裡啊,您都沒正吩咐。」
「拖下去,朕不想再看見他們。」皇帝揉了揉太陽穴,感覺頭疼的厲害,有些昏昏沉沉。
「父皇,兒臣做錯了什麼您要這般對待?父皇,求您饒命啊!兒臣不服!」四皇子一邊喊一邊叫的被人鎖了拖下去。
相較於四皇子的失態和歇斯底里的吼叫,三皇子倒是淡定許多,除臉色蒼白之外,什麼話也沒說。只不過在被鎖上帶走的時候,路過趙珩時,他停了下來,眼露嘲諷的道:「原來這一切都是你在幕後搞的鬼,我沒什麼話可說,輸得心服口服。怪只怪我虛有瞎了眼蒙了心沒看清楚。」
趙珩風度極好的朝他笑了笑,並未說什麼。對於輸者而言,說什麼他都會覺得你是在諷刺他,不如不說,任他人猜測去。
「我母妃,是不是在你那?」突然,三皇子問。
趙珩挑眉,正想搖頭回不是,卻見青衣上前,在其耳旁說了什麼,只見趙珩聞言,嘴色微勾,回道:「放心,會讓你們母子相伴。」
皇帝很好奇青衣說的什麼,忍不住想問,可又不好意思,拿眼瞥了瞥陳公公,示意他問。
受到主子的提示,陳公公很心有靈犀的明白,便小心的問青衣:「青爺,方才您跟王爺他說的是?」
青衣覷了覷趙珩一眼,見他並沒有不悅,才小聲的,用皇帝能聽到的音量道:「慧妃在得知三皇子事情敗露,難逃一死時,帶兩個人跑到麒麟殿去找王妃的麻煩。不過,被王妃給制住了,現在正被王妃關著,等王他回去處置。」
「啊!王妃她……她,果然不愧是女中豪傑。」陳公公佩服的道。青衣難得的露出一個微笑的表情,其實,若不是王妃貪玩想看看慧妃要做什麼,他早就讓鬼殿的人直接綁了慧貴妃他們,再說,若不是王妃想折騰人,紫衣也不可能會放慧貴妃他們跑麒麟殿去。唉,王妃想要折騰起人來的手段和想法,你們不會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