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昔與趙珩夫妻兩到了御花園的曲亭內,趙睿與王園園正那兒等著,見趙珩和李文昔來,揮退身後的隨侍,起身迎接。
「我當你們要好一會兒才到。」趙睿笑道。
李文昔和王園園這會兒已經分別坐了下來,互相問安後,便續起舊來。
「最近你怎麼樣?」李文昔問向王園園。
王園園瞧了眼正與趙珩喝茶說話的趙睿,微笑道:「也就這樣,到是過了段清靜日子。」她的意思是指趙睿受傷以來。
李文昔倒也能明白王園園所說,理解的點點頭。
而趙珩這邊,卻問:「青衣可是在你那裡?」據他所知青衣在文易和風老的幫助下,傷勢恢復的很快,按理說應該早該回來,如今卻沒消息。
趙睿聞言,詫異道:「青衣?他早就不在我那兒了,上次見他,似乎卻是在候府。」
趙珩皺眉,青衣去候府了,為何沒跟他說?
「對了,你那安排的兩枚暗樁,如今有一枚應該不用了吧,什麼時候召回來?」趙睿問。
「還不到時候。」趙珩說道,所謂的暗樁,不過是他早之前安排在大皇子和三皇子身邊的藍衣、紫衣,若沒他們兩個在,老大與老三之間怕是也沒這麼快鬥起來。
一切,都如他們所計劃預料的那查順利進行著。
「接下來你有什麼計劃?」趙睿又問。
趙珩卻看向李文昔,眼神溫柔,道:「安分守己就好。」
「嗤,這話從你嘴裡說出來可真是新鮮,我不管,如今我傷勢力還沒好全,以後的事你自己來安排,等事情結束,你必須給我個許諾。」趙珩說。
「什麼?」趙珩問。
趙睿看了看王園園,笑道:「如今我也是當爹的人,早就答應了園園將來要陪她遊遍這天下,高興了就找個地方留下來,做點小生意。不高興了就換個地方繼續玩,但你知道這些可都是要錢的,你必須給我們夫妻提供銀子,還得派些保鏢護著。」
說罷,趙睿似乎已經能想像到將來那種閒雲野鶴的恣意生活,不自覺的瞇瞇笑起來。
「你現在想這些,是不是太早了?再說,我何曾說過做的那些是為自己?如今朝野上下,呼聲最高的便是大皇子、三皇子和你九皇子,如今老大已死,便只有你和老三。」趙珩說到這,頓了頓,似乎無意的道:「老三的結局已是注意,倒不用我們動手,上面那位自是不會容忍。」
「你說的都是老黃歷了,現在朝堂上誰不說你仁愛有德?既便是父君,他從小也就是中意於你,這點,你心知肚明。」趙睿笑道。
趙珩皺眉,「如今說這些都太早,現在你要注意的卻是老三老四他們,老六、老七、老八也不是省油的燈,如今局已破,且看他們如何行走。」
「這個我心中有數。」趙睿見趙珩一臉嚴肅,也不由的收起玩笑表情,認真的道。
趙珩與趙睿兩個邊聊邊走出了曲亭,站在岸邊,看著亭內的李文昔與王園園相談甚歡。
「過兩天我會離開京都一些時日。」趙珩忽然說道。
「怎麼了?」趙睿問。
「還記得我之前中的毒麼?」趙珩突然問。
趙睿一聽,愣也罰,他怎會忘?當年李文昔昏迷時,趙珩每日拼了命似的自取三滴精血,那可是在閻羅殿打圈的事,既便當年被陛下押入明光殿跪在祠堂,他也照取精血。
也正因為那時,他差點被人刺殺,若不是當時文易救得急時,怕是趙珩已死了千百回了。當年雖然命被救了回來,可卻中了極為棘手的毒,或者說是毒盅更為恰當。
「雖然當年風老幫我解了毒,可那盅卻埋在我身體裡面,不到盅發,身體是不會有任何徵兆,最近我卻感到體內的盅蠢蠢欲動,我怕到時候……」趙珩說到這裡,頓了頓,歎息道:「別人我倒從不擔心,昔兒卻是我是為放心不下的。」
「怎麼會這樣?文昔她不知道?她醫術那麼高,一定會有辦法的,你真該跟她說。」趙睿有些驚慌的說。
趙珩搖搖頭:「昔兒的醫術我自是知道,可我中的盅你可知是什麼?是母子情盅。」
「毒子情盅?是誰下的?」趙睿眼睛發紅的問。
「歐陽綺羅。」趙珩說道。
「果然是她,那個該死的女人,她怎敢!」趙睿恨不得現在就將歐陽綺羅殺之匯憤。
趙珩面色平靜的看著李文昔,語氣卻冷漠無比的道:「當年歐陽克為我們藏下了老大的軍糧庫,念在他的功勞完成他的心願護他女兒一世。卻是我算錯了這步棋,那歐陽綺羅早在之前就同老三有私情,說是私情倒也不算,不過是老三使了些心計,為了歐陽克手上的軍糧庫而刻意接近她罷了。」
「你既然早就知道,為何還納娶她?」趙睿不解。
「我知道這事情時,也不過是在納娶她那天的新婚夜。」趙睿閉了閉眼,不願意回想那天,正因為那天,讓文昔昏睡兩年。
趙睿聞言,哽了哽,半晌才試探道:「那你把她?」意思很明顯。
「除了昔兒以外的女人,我不會碰。那晚是我讓青衣去試她身子,因為老三正在外面看著。」趙珩說,心中卻極為苦澀,因為讓他沒想到的是,除了老三在外面看著,昔兒卻在另一頭看著。
「那她什麼時候給你下的母子情盅?」趙睿有些顫抖的問,他無法想像趙珩到底承擔了些什麼,居然到現在才透露,若不是他……
想到這,趙睿渾身都僵硬起來,有些驚恐的看著趙珩問:「老十,你老實說,你是不是有什麼事?你怎麼突然跟我說起這些?你是不是瞞著我什麼?」以他對趙珩的瞭解,既便是死得只有一口氣,也不會告訴別人,他是那種萬事自己承擔,永遠將心事埋藏心裡的人,除非他死了。
趙珩像是在閒聊般,平靜道:「歐陽綺羅趁著我在祠堂遇刺的那晚,文易不曾發現時將子情盅種進我心口。」說罷,指著自己的心臟的地方。
情盅,顧名思義,便是情盅,能讓兩個原本不認識的人一見鍾情,愛到忘我。而母子情盅,若是中了子情盅的人,便會對擁有母情盅的人愛得死去活來。
更變態的是,擁有母情盅的人一旦受到任何傷害,中了子情盅的人便會受到十倍的傷害。若身體裡有母情盅的人死了,那中了子情盅的人也會死。
這種極變態的情盅乃是西域失傳的禁盅,那是傳說中的東西,趙睿知道這種盅,趙珩更是明白,所以既便明知盅是歐陽綺羅下的,他們卻無法對歐陽綺羅做出什麼,因為母情盅便在歐陽綺身體裡。
「你騙我,阿珩,你說,是不是騙我的?一定是騙我的哈哈,你說你種了子情盅,歐陽綺羅身體裡有母情盅,為什麼你還是這麼愛文昔,而看都不看歐陽綺羅一眼?你一定是在說謊!你小時候就喜歡這樣捉弄我,還裝作一本正經的樣子。」趙睿忽然又笑又癡的說道。
「子情盅不過是控制我的心,卻控制不住我的思維。」趙珩說道。
卻無人知曉,想要讓自己的心違背子情盅毒不愛擁有母情盅的人,那得受多大的痛苦?尤其是當他腦子裡每想李文昔一分,心臟的痛苦便多一分,這種痛苦,誰人能知?
「阿睿,當年我用內力將母情盅封在心脈內,以至於我無法動武,否則你覺得上次遇刺之事會讓青衣替我受了?這幾日每當我看到歐陽綺羅便有些控制不住心神,每次越想評議昔時心臟便更痛,我知道情盅怕是要破除封印,到時以昔兒的醫術一定會發現我的異樣,她剛醒來沒多久,身子還很虛弱,又在牢殿裡陪我度過那麼久的苦日子,我怕她受不住。」趙珩說。
「那你想怎樣?」趙睿問。
「我離開京都,你與我演一場戲瞞住文昔。若我一年後沒回來,你替我照顧好文昔。」趙珩淡淡的道。
趙睿聞言,哪還有不明白的,質問道:「這些其實你一早就安排好的吧,如今你同我說,不管我答不答應,你都會離開是不是?你又想一個人承擔?你有沒有想過萬一文昔知道你的事後,她會怎樣?」
趙珩聽一以這話,看向李文昔那微笑溫和的臉,不自覺的道:「你不瞭解她,她是一個絕然的人,若我死,她必不會獨活。我還記得她當時在陛下面前說的話,她說「既便進了閻王殿,她也是要陪的」。為了她我不會冒這個險告訴她。」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走?」趙睿問,他現在早已明白,趙珩是來對他請求的,而不是來告別的。
趙珩沉吟半晌,道:「算算日子,過了正月十五就動身。」
「我知道了,你放心,我會替你安排好。只不過,你打算去哪?總要讓我知道才行,你一個人又有什麼方法去克制這情盅?」趙睿問。趙珩茫然的搖搖頭,說:「不知道,總歸是要先離開才行。」話畢,見李文昔和王園園已經朝這邊前來,趙珩道:「這些事你知便可,我們先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