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月份的天氣最是炎熱,連帶人的精神也懨懨無力。
而對於李文昔這個冷不得,熱不得的敏感體,更是連書院也不想去,乾脆喊來一個太醫,打了個病條,請假兩月。反正對於她的身體狀況,幾個經常來的太醫也總是那幾套,除了注意休息,便是沒事多補。
「熱死了,去給我打桶涼水來,我要泡澡。」李文昔實在是熱得受不了,說道。
這帝都的天氣最是惡劣,不如青河縣那地方,四季恆溫,冬天不會太冷,夏天也不會太熱。這兒的冬天冷得要死,夏天熱得要死,春秋兩季的天氣又短,實在不是個適合人生活的地方。
「小姐,我看要不同夫人講講,讓您去莊子裡避避暑吧。」白雲說道。
「算了吧,莊子裡也不見得有多涼快。」李文昔滿頭是汗的道。
「莊子在山上,比這府裡涼爽些。」雨雪也建議道。
「去莊子還不如呆在這府裡的水榭,四面臨水,不是更涼爽。」李文昔搖頭說道。
聞言,白**雪不吭聲,心是均是暗想,小姐您若願去水榭,我們至於跟您提去莊子的事兒麼。
「對了,派個人去瞧瞧我娘回來了沒有?」李文昔問。
「我去吧。」雨雪說道,便將蒲團扇交給白雲,由白雲給李文昔打扇。
不一會兒,雨雪便回來稟報,文夫人回來了,還讓人帶了一箱荔枝,正巧派人來請李文昔。
李文昔便立馬帶著兩人去父母的院子,後面跟著白太,見只有李文柏在,不由奇怪道:「文琴呢?」
「她跟人約好去遊湖了。」李文柏說。
「還是她的日子過得滋潤。」羨慕的語氣言於表。
「那娘明日帶你去遊湖你願意去麼?」文夫人斜了眼她,問道。
李文昔一僵,打著哈哈道:「呃……這麼熱的天,還是等涼爽些吧!」
她這一說,無疑引來一眾鄙視的眼神。
「今個兒常爺弄來一箱荔枝,你們分些去。」文夫人說完,身後的立春立秋便將兩個裝滿荔枝的籃子遞到李文柏身後的小滿,以及李文昔身後的白雲手上。
「謝謝娘親。」李文昔立馬眉開眼笑的說道。
「嗯,我說昔兒,你這麼怕熱,真的不去莊子上避暑?」文夫人問道。
李文昔聞言,一愣,看了眼白**雪,猜想著大概是她們將話遞給了章媽媽,然後娘才知道的。她倒不是不想去,只是怕在得知李欣悅父女兩的打算後,她便不能坐以待斃。
想到這,她便搖了搖頭道:「去莊子上多沒意思,而且,我一個人呆在那兒,多不安全啊。」頓了頓,聽說山上可是經常有野豬,甚至有老虎出沒的。」
話都已經講到這個份上了,文夫人倒也沒再說什麼去莊子上的話,點點頭,表示知道女兒的擔心,只好道:「那改日我讓常爺他們去購些冰塊來,給你鋪在床下。」
李文昔驚到了,「娘,這也太奢侈了吧!」
這個世界的冰塊可不像現代,在夏天那可是比金子還貴的東西,不,應該說是奢侈的消耗品。一塊冰得值幾兩銀子,這鋪在床下得要好幾十兩銀子吧,冰化了那銀子就成水了……
「要不怎麼辦呢,你身子要緊。」文夫人說。
李文昔也愁,心中倒有個法子,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行,便囁囁道:「其實吧,我這兒倒有個法子,就是不知道可不可行。」
「什麼法子?」對於文夫人來說,只要能用銀子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我聽說有一種水地龍,在屋子底下鋪一層水管,冬天進熱水,夏天進涼水,人在屋子裡便冷不著熱不狀。」其實這種方法只是記得在哪個地方看過,倒忘記了具體是怎做的。
「水地龍?這倒沒聽說過,不過到時候我去問問師兄。」文夫人點了點頭,說道。
「昔兒怎麼想到這麼個法子?」李文柏倒覺得不錯,遂問道。
「我哪有這主意,不過是在哪本書上看過,現今倒忘了。你還不知道我麼,懶散慣了,怎麼方便就怎麼過,怎麼舒服就怎麼活兒。」李文昔笑道。
「難怪說懶人慣是會出主意,想不到都是為了予己方便,受教了。」李文柏笑道。
「昔兒這法子要可行,倒是可以施工。」文夫人卻說道。
李文昔點點頭,突然想到前世流行的一種休閒旅遊山莊,提道:「確實,咱們還可以在帝都不遠處的效外買塊地,蓋座莊子,都裝上水地龍,到時候營業,冬天夏天可以接待一些貴族之人享受度假。」
「就跟你們秋吾書院的忘天峰一樣。」文夫人立馬想到。
「說一樣,也不一樣,忘天峰那不是營業場所,只是有限的接待那麼幾個世家貴族和皇族。其實有很多有錢的商人比貴族多,加上他們常年累月的在外跑,如果有個比較清靜閑雅之地可以集吃喝玩樂淡生意於一地,再好不過了。」李文昔將自己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
「這個法子倒新鮮,回頭我仔細琢磨琢磨。」文夫人拍手叫好道。
「看昔兒平時不言不語的,想不到竟還有生意頭腦。」李文柏笑道。
「別誤會……」李文昔的話還沒說完,便見李文昔和文夫人齊聲接道:「這都懶散慣了,為了自己享受,對吧!」說完,均笑。
李文昔聳肩,攤手,一副『就是這個意思』的表情。
晚上用膳之時,李文琴回來後不像以前那般將自己遇到的事兒說一通,而是有些神魂出遊狀,情緒明顯不在狀態。
李文昔和文夫人對視一眼,私下密語道:「娘,文琴今天不對勁兒啊!」
「看出來了,回頭你去打聽打聽,探探她的口風,看發生了什麼事兒。」文夫人說。
李文昔忙擺手搖頭,說:「文琴不想說的事兒,既便是撬開她的嘴也不會說。娘您英名神武,還是您去問比較好吧。」
只見文夫人摸著下巴,一副過來人的樣子道:「我怎麼瞧著,文琴這個樣子像是思春了?!」
李文昔黑線,抽了抽嘴,乾巴巴的道:「娘,就算所您所說,但您這麼說你女兒,合適麼?!」
「哎吧,不要在意用詞啦,我這是高興的,養了十幾年的閨女,總算要嫁人了。回頭我去打聽打聽,看看是哪家的小子入了我女兒的眼。」文夫人雙眼發光的說道。
……文琴,妹紙為你默哀,好自為之啊!李文昔憐憫的看著李文琴,基本上能預見她今後一段時間將是怎麼樣的水深火熱。
又過了幾日,終於在這炙熱的夏天迎來一場暴雨,洗涮了這炎天的天氣。
雖然李文昔最討厭下雨,但還是比較感謝下這麼一場雨,讓她緩一緩氣兒,不用熱得那麼難受。
暴雨過後,藉著這股涼爽勁兒,李文昔也覺自己該活動活動筋骨,在雨停後的第二日,還算涼爽的日子,帶著白**雪,吆喝著去水榭釣魚。
「那湖塘裡的魚兒都養呆了,釣著多沒意思,小姐我們去護城河釣吧,那兒的魚也鮮嫩些。」雨雪建議道。
白雲也覺得自家小姐整日窩在屋子裡也要發霉,便也附合道:「是啊最啊,聽說下過暴雨後的護城河,那魚都比往常大。」
李文昔想一想,也覺得挺有道理,主要是覺得在水榭肯定會遇到侯府裡那群女人在喫茶閒聊,於她來講也是一樁煩擾,還不如避了出去,找幾個妥貼的婆子護著去城外。
於是,便道:「那好,你們先收拾收拾,我去跟娘親請示一下便來。」
文夫人早就想方設法的讓女兒出去走走,雖說女子待在深閨是好事兒,可現朝不比以往,對女孩兒沒那麼多約束。看著別家小孩活潑玩耍,只有她女兒整日裡悶在屋裡,愁得她頭髮都快白了。
所以一聽李文昔說要出府,幾乎是興高采烈的慶賀,甚至誇張的親自幫她整理出門所需之物,又讓章媽媽派幾個老練的婆子,由李安指派了個能幹省心的車伕跟著。
李文昔只帶著白雲和雨雪出府,加上文夫人派的四個婆子,一個車伕,也有八個人,這陣容,李文昔都覺得有點誇張。
不過是釣個魚,至於麼!
可若她知道會碰見大魔頭時,她肯定會說,太至於了,應該再多派點人!
但她現在還在車上,自然不知道大魔頭早就派人盯著她的動向,只要她一出府,立既有人會去向他稟報,要跟李文昔巧遇簡直是太容易不過了。
李文昔來到護城河邊上,找了一塊地勢較矮的地段,讓人擺好了塌椅,然後便將漁具準備好便開始釣魚。
現在以她的釣魚技術,不說比姜太公厲害,但也比這裡尋常人要有含量的多,她只肖一眼就能瞧見哪個位置的魚多,那魚鉤只肖一動,她便能猜到魚的大小重量,甚至是品種。
所以,她便又開始一邊釣魚,一邊拿了本話本子再看,權當升級刷經驗了。前段日子天氣熱得慌,怠慢了升級,趁著這幾天爽涼,得將落下的經驗補回來。
而白太因為跟著李文昔,基幾上也沒怎麼出過院子,被李文昔給慣宅了,今日有機會出來透氣,自然是撒開歡子滿地跑亂。
它還沒跑出多遠,便又折了回來,竄到李文昔身邊,說道:「小昔,大魔頭來了。」李文昔正看話本子投入呢,也沒仔細聽它說的是啥,不耐煩心道:「來就來了,別打擾我看書。」白太一想,也對啊,趙珩來了跟它有毛關係?這麼想著,便又撒開歡的跑開玩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