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在忘天峰上舉行的書畫技藝切磋,最後以李欣悅的絕世佳作而落幕,從那以後,李欣悅的才名和美貌徹底震驚帝都,那副畫上的詩也被人們傳開,讓人津津樂道許久。
除此之外,關於李欣悅和珩王爺的緋色花邊新聞也被人傳得越來越神乎,神馬珩王爺見到那畫那詩之後的驚艷啦,神馬珩王爺在見到李欣悅的絕世容顏後的那種為之傾倒啦……
傳著傳著,內心八卦如火的眾男眾女結合之前兩人的各種傳聞,最後竟然傳到了珩王爺自那日忘天峰見過李欣悅後,到了非卿不娶的地步!
李文昔在得知這些傳聞後,倒覺得這種結果竟然如她之前暗自設想的劇情如此吻合,看來不止她一個人喜歡灑狗血……雖然當時的情景她完全沒看出來是人們八卦的那樣。
那日之後十幾天過去了,李欣悅倒是低調一陣,竟然稱病整日呆在侯府避過這段風口浪尖。
然而侯府的齊老太和張氏以及李泰豪完全沒有低調的意思,整日裡到處宣揚,得瑟的表情任誰都能看出來。
這日按侯府的規矩,文夫人夫妻帶著兒女在前院的大飯廳用晚膳,在等飯菜上桌的這期間,眾人免不了閒聊一陣。
「唉呀,這人跟人啊,還真是說不清楚,都是一個祖宗,怎麼就能生出天才,也能生出呆子呢!」張氏感歎的說道,臉上滿滿的得意。
「就你話多,生了個好女兒到處嚷嚷的生怕沒人知道。」齊老太笑罵道,卻並無責怪之意。
「我倒認張氏說得沒錯,要不怎麼說一樣米養百樣人呢,出門一趟,有人帶回來才名,有人卻帶回了一隻畜生,這啊,就是差距。」羅老太笑嘻嘻道。
這畜生,自然是指李文昔所帶回來的白太,所以,聽到這話,李文昔面無表情的瞥看了羅老太一眼。()
眾人也有意無意的看了看李欣悅,又瞥了瞥李文昔,意在言外不言而喻。
「這次欣悅可是大大的漲了我們侯府的臉面,爹在邊境聽說這事兒後還特意寫信誇獎了欣悅,說是回來好好獎勵欣悅一翻呢。」李泰豪見此,笑呵呵的說道,看向李欣悅的眼神滿是寵溺。
「老爺倒是罕心的緊,竟然巴巴的特意寫封信從邊境寄來!」羅老太又忙笑著回道。
「家裡出了個如此天才,怎麼不稀罕。」林老太回道。
「欣悅侄女怎的生得那麼聰明!欣琪你該多親近親近欣悅姐姐,好沾沾她的慧根變得聰明些。」李泰強的妻子楊氏捂嘴笑道。
卻見李泰強輕輕瞥了她一眼,楊氏便立馬噤聲,不再言語。
「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整天待在欣悅姐姐身邊,也沒看我聰明多少啊,可見這智根是天生的。」李欣琪不依的羞澀道。
她這話一說,引得在坐的眾人均捂嘴呵呵笑了起來,李欣悅嗔怪的看了眼李欣琪,眼神卻也透露出些許得意。不由自主的看向李文昔姐妹,卻見二人完全沒聽,正在竊竊私語。
而文夫人看著眼前這群婦人一唱一說的各自表演,根本沒興趣摻和其中,淡漠的坐在那裡,雖面帶微笑,眼中卻毫無笑意。
大概齊老太覺得自己這方人馬自說自唱許久也引不起文氏接話,更沒看到文氏有什麼氣悶的神色,覺得沒什麼意思,便對身後的管事婆子道:「怎的這時候還不上菜?!」
「老奴這去瞧瞧。」身後的婆子馬上掀簾出去。
不一會兒,便見丫鬟婆子將菜端了來,一一呈上席案。
見此,李文昔才暗暗鬆了口氣,終於可以用飯了,她還以為這群老媽子要再過一會兒上菜呢。
食不言,寢不語,眾人用完膳,文夫人一刻也不想等,帶著兒女告辭後就走了,李泰華卻因著事由被李泰豪叫去書房。
眾女性只當文夫人被剛才飯前的話給氣抑鬱了,所以笑容滿面看著她們離開,其中齊老太和張氏笑意最深,似乎出了口惡氣般。
「娘,你不會真為剛才她們說的那些話給氣到了吧。」李文琴不太確定的問。
「老娘沒那閒功夫,最近商號的事情都忙得不可開交。」文夫人回了句。
「哦,那就好。」李文琴點頭,表示知道。頓了頓,又好奇問道:「昔兒,那首詩真的是李欣悅作的?還有那傳說中的畫,真那麼好?」
一旁的李文柏也看向李文昔,等待她的回答。
那詩百分之百不是原創啊,不過想到那畫,李文昔還是點點頭,「她是在現場完成畫作。」
「不用覺得有壓力,有才名雖好,但太過出風頭,卻並不一定是好事。」文夫人看出李文琴的心中想法,說道。
「娘親說得對。」李文昔堅毅的點點頭,看向李文琴說道。
李文琴眼珠子往上一翻,白眼道:「得了,我又沒說什麼,畫我是沒看過,不過聽著那詩倒是真不錯,真想像不出是李欣悅作的。」
「我瞧著你臉上倒寫滿了「我不服」的意思。」李文柏笑道。
李文琴炸毛了,「一邊兒去!」
李文昔想起曾經宮宴上李欣悅做的詩,弱弱的說道:「其實吧,她作出好的詩句又不是第一次,不用這麼在意啦!」
「好了,這些都是別人的事兒,礙不著你們什麼事兒,都趕緊回去休息。」文夫人催促道。
三兄妹聞言,請安後一溜的跑回各自的房間去。
李文昔回房,白雲伺候著她洗漱更衣,卻不見雨雪,隨口問道:「雨雪呢?」
「去園子溜狗了。」白雲笑道。
所謂的狗,既是白太也。
李文昔覺得必須為白太說點什麼,於是,嚴肅道:「都說了不是狗,是狐犬。」
白雲笑道:「是是是,公主都說是狐犬了,自然就是狐犬。只是那性子跟府上的幾隻看門狗也沒多大區別,看見肉骨頭就巴巴的往上湊,也不管是哪個主子給的。」
「怎麼個意思?」李文昔不解。
「還不是前些個兒日子,雨雪帶它溜園子的時候,三小姐身邊的芍葯那時每日在園子裡採摘鮮花,也不知從哪裡整來根肉骨頭,往那畜生面前一丟,便巴巴的跟了去,丟盡了我們的臉。」白雲不滿道。
「那個小畜生。」李文昔暗恨氣罵,她必須得好好教育教育,幾日不管它了,居然敵我不分。
兩人正說著,便見雨雪抱著白太進來,高興的道:「今日這畜生幹了件漂亮事兒。」
「什麼事兒?」李文昔問完,然後惡狠狠的瞪了白太一眼。
雨雪彷彿剛看見李文昔般,驚得忙行禮道:「給小姐請安,奴婢失禮,竟瞎了眼沒看到小姐。」
「這麼一個大活人兒坐著,你倒說沒看見。」白雲嗔怪的笑道。
李文昔仰了仰頭,甚是無語,又頗感欣慰,自己這存在感還真是低到了極致,是不是再加點屬性,她人站在別人面前,也跟空氣一樣?這個,可以有!
雨雪訕訕然,而白太見李文昔瞪它,雖然覺得莫名其妙,但還是很狗腿的竄到李文昔腿邊,兩隻前爪趴在其腿上搖著尾巴賣萌。
你個吃裡扒外的傢伙,給滾粗一邊兒去。李文昔哼道。
我又哪兒惹你了?白太莫名委曲,暗暗回憶這幾天做了哪些惹這個祖宗不高興的事兒。
李文昔不理它,轉頭問雨雪道:「你說它今天干了啥漂亮事兒?」
雨雪忙笑道:「今天日芍葯又來園子裡採花,還特特的拿了根肉骨頭來誘它,這畜生倒沒像前幾日那樣巴巴往上湊,反而咬著芍葯的裙子亂竄,一籃子花也打掉了,裙子也咬掉了,看著真正是滑稽的緊。」
她一說完,李文昔和白雲也笑了,而白太總算也明白李文昔之前為啥對她惡言冷面了。
於是,對李文昔說:前段時間我那樣做是有目的的,那是為了放鬆別人的警惕。
它是決不會說出今天那根肉骨頭其實是被下了藥它才不吃的,對於想害它的人,不往狠裡咬才怪。
李文昔哼哼兩聲,表示理解。
得知自己錯怪了它,又想到如今還沒告訴白雲和雨雪白太的名兒,以至於現在兩人整天小畜生小畜生的喊,於是道:「以後別叫它小畜生的,我給它取了個名兒,叫:白太。」
白雲一聽,臉綠了,哭道:「小姐,怎的前面要跟我一樣姓白啊。」
這個,之前都是這麼喊的,李文昔尷尬的想,面上倒故作正經道:「跟你姓白那是它的榮幸,也沒別的意思。」
我還不高興呢,她還嫌棄?白太不滿的道。
而雨雪一邊準備熱水邊道:「對了,剛才我回來的時候,見三小姐帶著芍葯去大爺的書房。」
李文昔一聽,來了精神,面上卻神情不變的道:「知道了。」
白雲和雨雪見她這樣,相互覷了覷,只當她是因為李欣悅近日名聲大噪的原因,不太想提李欣悅,所以心情有些抑鬱。
於是,兩人不做聲,動作麻利的伺服李文昔沐浴。
「你們兩個也回去休息睡覺吧,沒我吩咐就不用進來守夜了。」李文昔突然看著兩人說道。
兩人一陣恍惚,眼神迷離,雙雙曲腿行禮道:「是。」
李文昔面上淡定,內心卻緊張,第一次催眠兩個目標,她還是很有壓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