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夷山上上下下前後左右百里之內都屬於無派門,門中弟子人數不多,卻個個手眼通天,在江湖上很知名。只不過,門派有個規矩,出山後的門中弟子不能說出師門。漸漸的無派門越來越神秘,那些出山的弟子彪悍的作風也讓這個神秘的門派越來越讓人忌憚。
當然,傳到文老太爺這一代時,無派門雖然還是神秘,但卻也有不少江湖組織查到了無派門在武夷山。雖然江湖上的人還不敢明目張膽的對無派門怎麼樣,但並不妨礙他們想要探聽無派門內部的消息。於是,漸漸的武夷山腳便聚集駐紮越來越多的人,最終形成現在繁華的城鎮。
不過,既便如此,武夷山上也平靜如初。並沒有不請自行上山的傢伙,也沒有哪個敢挑釁無派門的權威。因為那些敢於挑戰的人不是被毀屍滅跡了,就是神精錯亂了。而無名派的現任掌門文臣功以及其夫人南宮燕曾經也是名動江湖的雙俠,曾經禍害武林無對手啊,威名現在還讓不少門派心有餘悸。
以上這些,均是三兄妹進入武夷山之後道聽途說的,具體真實性還有待考證。不過,他們此刻沒什麼心情去考證這些。而是很鬱悶的坐在被分配的屋子裡兩兩相望,相顧無語。
最終,李文柏作為老大,還是打破沉默,無奈的道:「既然外祖父都那樣說了,我們不照做的話就會被趕出山下,而外祖母肯定也不會不勸。最多,派人幫我們把行禮提下山去。所以,我們明天開始好好幹吧。」很沉重的語氣。
如果是時間環境地點不對,李文昔她真的很想爆走。想起下午那個沒人性的外祖父說的話她的怒氣值就滿槽,說什麼山上不養閒人,想要有吃有住就得幹活。然後就給他們分派了些活,就連她們帶的丫鬟都沒能倖免,很義正言語的說了句,山上沒有少爺小姐,要人伺候就給他滾下山去。
於是,他們幾個就站在那裡不敢發出任何不滿的聲音,乖乖的把他的話聽完。他們除了每天早上寅時末,也就是五點準時起床到前面的廣場練一個時辰的功之外,李文柏要拿著兩個木桶下山到曲溪泉提兩桶泉水上來。而李文琴則要到山下菜地裡去拔草種菜去蟲,然後摘些菜回山上,簡直成了個種菜農。
李文昔也沒好到哪裡去,要到山下溪水邊上割些野草回來,不但要喂雞,還要煮熟餵給豬吃。如果這些事情他們沒有在辰時之前沒完成,那對不起,早飯就別想吃了。最後還不忘交待潘叔師,讓他拿本山門派規給她們看。否則觸犯門規還得接受處罰……這,這簡直是太不人道了!虐待兒童啊!
讓丫鬟小廝幫忙干?她們倒想。可是現在白**雪他們同樣遭遇悲慘,除了早上同他們一起來練功之外,白**雪要去廚房幫忙燒火做飯。白露和霜霧要打掃庭院,小滿和夏至則要擦洗武器房的兵器。沒有一個人能得閒的,全部被安排的滿滿的。
李文昔毫不懷疑,那個固執的老頭是在刁難。可是,她們也沒有辦法,只能忍氣吞聲。誰讓他們如今寄人籬下呢?外祖父又怎麼樣?跟她很熟啊?明明才認識一天而已。至於那個一臉慈祥的外祖母,更別提了,從頭到尾坐在那裡聽完老頭子的吩咐,笑得一臉慈祥。讓李文昔終於認清,那個慈祥的臉就是表像啊表像!
「能有什麼辦法,誰讓我們寄人籬下來的。」李文昔歎氣的說道。原本想像中的和諧友愛的生活那就是一場如泡沫般的幻影啊一去不復返。
「沒人性的老頭,簡直是慘無人道的虐待。」李文琴終於爆發的吼了句。
「少爺,小姐,奴婢們把屋子收拾好了。」霜霧怯怯的在門外說道。在她看來,從來沒見過二姑娘發這麼大的爆吼,她有點怕啊。()
「行了,都回各自回屋休息吧,明天開始就要幹活了。我和琴兒還好,只是昔兒身子弱,我怕你吃不消,到時候哥會幫你。」李文柏沉穩的說道,越來越有兄長之威了。
李文琴想到自己小妹的身體,不禁擔心起來,道:「要不明天咱們跟那個沒人性的老頭講講,讓昔兒別幹這活了,這還不要了她的命啊。」
「不用了,你以為他會不知道我的身體情況?恐怕咱們三個的情況爹娘早就說過了,既然如此,老頭子還安排我們做這些,肯定是不會弄死我們的。」李文昔倒是看得很開的說道。
「昔兒說的沒錯,所以,我們只能靠自己了。」李文柏說道。
聞言,幾人也不再說什麼。但此刻三人心中都堅定的相互看了看,眼神挑戰的意志卻越來越濃。如果他們三個人連這點小事情都做不好,以後回到那深候宅府,面對更加強大的敵人,談何幫父親報仇?!
三人是住在同一個小院,分別住著靠在一起的三間屋子。在他們的對面還有一間屋子,據潘師叔說,那是他們表哥的屋子,只是現在人好像不在。不過,三個人並不在意這麼一個人在與不在,他們爬上這麼高的山,又站在那裡聽訓了那麼久,早就快癱瘓,而已晚飯還沒吃。
李文昔如飄魂似的回到自己的屋子,見白雲和雨雪已經收拾好了。有些歉然的說道:「辛苦你們了,快休息會兒,你們也累了一天了。」
白雲和雨雪倒沒有推辭,謝過李文昔後,便找了個凳子坐了下來,她們真是的快累暈了。但一想到明天開始三姑娘沒有人伺服,她們又很擔心,於是白雲道:「三姑娘,您要不去跟老爺子說說,您的活兒奴婢替您幹好了。您身子這麼弱,哪受得住這樣的苦。」
「沒錯,奴婢和白雲可以輪著來,一個去廚房幫忙,一個替姑娘幹活。」雨雪也道。
李文昔聞言,搖了搖頭,說:「不用,既然外祖父已經決定了,那便不會改變。我爹娘說,外祖父是一個固執的老頭。而且,既然他這樣安排,便是有他的道理。只是苦些罷了,卻死不了人。」
「姑娘,你莫說些不吉利的話。奴婢沒用,也不知道怎麼幫姑娘。」白雲說著說著,淚就流下來了。大概是想到自小伺候的主子既將要受的罪吧。
「你們不用自責了。說起來,還是我不好,讓你們來這裡受苦。不過,既然來了,我們也別無選擇。你們照顧好自己,別讓我擔心就好了。」李文昔說道。因為自己並不和白**她們住一塊,她們是和白露霜霧,小滿夏至他們四個住隔壁一個院子。
晚飯是潘師叔提過來的,飯菜不多,但剛好夠她們三個吃。至於白**雪她們幾個,則是去了大廚房吃。然後又提了些熱水給她們各自的少爺姑娘沐浴,幾人洗漱一番去了些風塵,很快就沉沉的睡去。
而此刻,南宮燕替文臣功脫去外袍,伺候他更衣的同時,不免擔憂的說道:「老頭子,這樣對三個孩子是不是太嚴厲了?」於心不忍啊,孩子還那麼小,尤其是文昔,她看著那身體就弱得不行,還先天心律不齊。
「這點苦都吃不了,以後回到那吃人不吐骨頭的大宅院如何生存?他們以後的路還很長,有那層身份在這三個孩子不可能過著普通人的生活。趁著在這裡,讓他們必須學會隱忍和堅強。」文臣功說道。
「你說文柏和文琴那兩孩子還行,可文昔的身子骨,我怕是受不了這等苦啊。」南宮燕幽幽的說道。
「心律不齊也並非大病,只要不做激烈運動便也無大礙。不過,到時候派個人跟在她身後吧。」文臣功想了想,說道。
「老頭子啊,我不是說你啊,女兒這十幾年了你還要跟她倔到什麼時候啊?這眼見她要進那個深宅子裡,你難道就忍心眼看著她受苦?!」南宮燕畢竟是母親,一想到女兒這分離幾十年就心裡難受。好在女兒還算貼心,偶爾會來看看她。
「路是她自己選的。」文臣功歎了口氣說道。他從一開始就不希望女兒嫁給那個李泰華,很早他就派人調查過他的身世。既便如今離開那個候府,可他知道總有一天他會回去的。不說他自身的原因,既便是那隻老狐狸也不會真的放任這麼個嫡生兒子在外頭。
「唉。」南宮燕此刻也不知道說什麼。畢竟女兒當初非要嫁給李泰華,她們勸也勸不住。
不是說李泰華不好,而是太優秀。又生在那樣的人家,三妻四妾各種規矩她的女兒怎麼受得了?好在這十幾年來李泰華對自己的女兒一如之前。否則的話,她倒不介意讓女兒怨恨也要強行把女兒給抓回來。
「你也不必太過掛心,兒孫自有兒孫福,以後讓易兒多看著點她們便是。至於這三個孩子,我自有分寸。」文臣功說道。如今說什麼都沒用,女兒的孩子也都這麼大了,而且他這幾年也看出來了,那李泰華與那些世家公子不同,是真的對女兒好,他那顆心結也漸漸解開了。
「對了,老頭子,上次劫殺玄兒一家的人可查出來是哪個勢力的?」南宮燕問道。對於此事,她真是恨不得能親手殺了那些賊匪。竟敢惹她的女兒,真是不要命了。
「小角色,這事易兒已經去查了,他會處理這事。」文臣功完全不擔心的說道。雖然既便知道那幫匪徒是受顧於那狼子野心之人,可他們也不能就這麼算了。膽敢接下這種殺他女兒一家的單子,就要有被滅的覺悟。
聽到這裡,南宮燕也放心了。這麼多年的夫妻,對自己的丈夫已經是全然的信任。整理好床鋪,兩人相扶著入床而眠。南宮燕放下床幔,文臣功隨手一揮,遠在桌面的油燈便瞬間息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