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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三十、巴拉拉 文 / 大白飯

    「就是這裡了。」

    步曲還在徽章裡瀏覽聯軍資料庫的時候,普茨那忽然低聲說了一句。

    這個地方是營地裡難得一見的高層建築物,顯示其非凡的重要性,即便在建造技術嫻熟的當今,建造這樣一幢樓房起碼也要一周時間。

    這裡是聯軍監護中心。

    普茨那的腳步勉強保持不疾不徐,與這裡往來匆匆的其他人保持一致,來到這裡後步曲首先的感覺就是一個字:靜!

    太安靜了,急匆匆往來的人並不少見,但每個人都似乎心情沉重,不肯說一句話。

    跟隨普茨那來到二樓盡頭,門禁系統確認後,那道薄幕一樣的光門緩緩消失,兩人隨即進入。

    入眼所見是一間二十幾平米的房間,沒有任何裝飾和傢俱,整個房間被一個巨大的盛滿淡藍色液體的玻璃缸裝滿,缸內導管遍佈,連接的中心是一名面色蒼白的年輕人。

    這年輕人雙眼緊閉,距離如此近,步曲甚至都感覺不到他的生機,如果不是聯通心臟的幾根導管內有液體輕微顫動,步曲幾乎會懷疑這就是個死人。

    他應該就是那個龍晗了,步曲暗暗想。

    「你回來了?」

    一個輕輕的聲音出現在兩人身後,步曲扭頭看去,發現這是一名短髮披肩的高挑女子,修長筆直的雙腿上,一套緊身的墨綠色連衣短裙緩緩垂下,整個人顯得幹練且充滿活力。

    普茨那嗓子裡「嗯」了一聲,聲音低到步曲都差點沒聽見。

    「他暫時還醒不了,我們幾個後勤醫療小隊隊長已經討論過了,他是在轉移中吸入了大量蠍尾族的毒氣,遠遠超過了身體毒抗力極限,陷入了深度肝昏迷中。」高挑的女子走上前。

    普茨那緊了緊拳頭,將後背對著高挑的女子,似乎不願意觸及她的目光。

    「他叫步曲,是我這幾天回陸炳學院找來的隊友,與巨蟻族的拚鬥中受了些傷,你幫我看看吧。」

    高挑女子黑白分明的眼光立刻就注意到旁邊的少年,眼中微微有些驚異。

    作為光環系裡一種特殊勢能的擁有者,她一眼就看穿了步曲的實力,讓她詫異的是,以普茨那的性格,竟然稱一名只有六級軍銜的新兵為隊友,這簡直堪稱新聞!

    這還是其次,主要是,這名只有六軍的少年,竟然能與巨蟻族戰鬥,且只是「受了些傷」,這就讓她有些好奇了。

    「你好,我叫巴拉拉,來自天方學院,你可以叫我拉拉師姐或拉拉隊長。」

    高挑女子大方地朝步曲一笑,隨後眼中露出疑惑之色:「我看到你的雙臂和部分內臟有輕微的震傷,但是都在自行修復中,似乎是有能量在沿著血管流動時自發修復,這是一種……功法嗎?」

    步曲頓時大為尷尬,這位拉拉師姐似乎可以一眼看到自己體內。

    旁邊的普茨那輕輕咳了一聲,淡淡道:「巴拉拉,不要老是盯著別人看,這不是什麼功法,連你爺爺巴斯洛先生都弄不清楚,你還是先給他治療吧。」

    「胡說!怎麼可能有我爺爺都弄不清楚的?」巴拉拉眉頭一挑,立刻惱火起來,尖俏的臉上因生氣而微微泛紅。

    普茨那背著她聳聳肩,這一次卻根本不說話了。

    巴拉拉的惱火無處釋放,只好撇撇嘴,雙手上同時泛起濃郁的白色光團,如果仔細看,這白色光團竟然如同液體一般在緩緩流動。

    「你這些都屬於肌肉拉傷,在外人看來或許很重,但在我這裡只能屬於輕傷。」

    巴拉拉用這兩團流動的白色光暈輕輕擠壓著步曲雙臂,道:「塞雷生物生產的外傷制劑最適合治療這種傷勢,你不要排斥它,藥劑已經溶解到治療光環中,你很快就能痊癒。」

    步曲任由她治療,確實能感覺到原本痙攣在一起的肌肉正在緩緩舒展開,同時產生輕微的麻癢。

    半個小時後,巴拉拉停下手中的動作,疑惑道:「你體內這種流動的能量真的很奇怪,是應力嗎?還是某種奇特的勢能?竟然可以主動把藥力主動輸送到受傷部位,看來你直接口服藥劑就能很快治癒了。」

    「呃……」步曲尷尬地笑了笑,也無法解釋什麼,面對這名比自己還要高出半頭,且似乎可以隨意看到你身體內部情況的女子,步曲感覺到了極大壓力。

    巴拉拉仔細而嚴肅地審視步曲半天,從上到下一遍遍地看著,每次看到下面時,步曲都差點本能地想用手去摀住。

    直到把步曲看得背後被冷汗濕透,巴拉拉終於不得不搖頭放棄,皺眉道:「應力強度太低,我只能看到這種流動的部分規律性,總體而言還很混亂,估計要等到你軍銜提升後,應力增強一些才能看清。」

    「嗯,多謝了,那就這樣吧。」普茨那幾乎和步曲同時鬆了口氣,連忙向著門外走去,步曲迅速跟上。

    很快,兩人在巴拉拉狐疑的目光中逃跑一般地離開了聯軍監護中心,但兀自心有餘悸。

    「她也算是你半個師姐了,你覺得她怎麼樣?」逃跑中,普茨那忽然問道。

    步曲沉思了一下,認真道:「很強!應該不比你差!」

    這個評價是步曲綜合了多方面特徵得出來的結論,他本能地感覺到巴拉拉很強,那種危險性一點也不比普茨那差。

    「廢話!她是天方學院聚靈軍醫療小隊的隊長,當然很強!」普茨那有些不滿地看著步曲,「我是問你,她長得好看不好看?」

    「呃……這個,我、好像沒看清……」

    普茨那詫異地看著步曲,最後不得不放棄了,從步曲的表情上看,他的確沒仔細看過巴拉拉,甚至都沒想過去看。

    「那可是我們長洲轄區裡最有名的美女啊,就連其他轄區都有她的大量追求者,你竟然連看都不看一眼……」普茨那有些恨鐵不成鋼地歎道。

    聽他這樣一說,步曲反而心中平靜下來。

    這一刻,他的腦海中忽然浮現另外一張不算美麗,但卻讓他無比牽掛的笑臉,他彷彿又聽到了那句話——我這一生,只為你一人起舞。

    兩人都各自有著心事,逐漸走回了鎮遠軍的區域。

    一路無話,直到快看到鎮遠軍的營地時,普茨那忽然停下腳步,問道:「你估計自己還要多久突破七軍?」

    步曲愣了下,這種直接詢問他人底細的行為在現代人看來是十分沒有禮貌的,甚至還會因此發生戰鬥,但步曲只是心中默算了一下,喃喃道:「按照在學院裡的進度,一個月,差不多可以了吧。」

    一個月,這只是步曲的保守估計,實際上他距離七軍已經很近了。

    「一個月?」普茨那搖頭,「這個速度在其他人看來或許還可以,但現在我們第三分隊的情況,已經不允許你慢慢晉級了。」

    普茨那歎了口氣:「你也看到了,那個正處於昏迷中人名叫龍晗,是第三分隊除我以外,僅存的將銜。上次的大轉移作戰,我們整個第三分隊將銜以上的戰士,只有我和他倖存,其餘人全軍覆沒。」

    這也是步曲一直最疑惑的地方,經過瞭解,他也知道聯軍在聚窟洲的真實目的,那就是練兵。練兵的危險性的確不小,但比起真正的戰爭還差很遠,更不至於出現全軍覆沒這樣慘烈的結局。

    「你不知道,早在幾年前,這所謂的十洲聯軍,已經處於絕對下風了。」

    普茨那有些唏噓,道出了驚人事實:「我在這裡一困七年的事情被外面傳的沸沸揚揚,卻無人知曉被困的原因,實際上,那一次我被困,也是因為聯軍營地被異類強者發現,一場大轉移過程中,我被落了下來,整整七年艱難求生,那種艱辛你現在還無法體會。」

    步曲深深震撼著,普茨那作為長洲年輕一代人心中的傳奇人物,他被困的經歷也被不少人大,卻鮮有人知道這其中的真正情況。

    按照普茨那所說,步曲心中隱隱開始憂慮,普茨那的話與聯軍資料庫裡的描述恰恰相反,聯軍竟然在與異類的戰爭中處於下風,那豈不是說他們這些人的處境都很危險?

    普茨那意味深長地看著他:「我們的處境很早之前就已經糟糕透頂,營地幾乎每半年就要大轉移一次,每一次都要面臨異類的瘋狂追擊,死傷難以估量,我甚至開始懷疑人類是不是真的有能力鎮壓這些異類了。」

    步曲一驚,連忙道:「我們不是有元帥嗎?資料庫裡明明寫著每個聯軍元帥都是——」

    「都是咱們星球最強的八將存在,對吧?」普茨那嘿然一笑,接過話音,「我們這座營地的元帥來自祖洲,的確是連我都要仰望的八將存在,但他在上次的大轉移中被異類圍攻,差點身死!」

    「差點身死?!!」步曲渾身一個機靈,不斷倒抽冷氣。

    這個消息是他來到軍隊後聽到的最為震撼的消息,漫步在軍營之中,他能感覺到這條消息絕大多數人還不知道,否則也不至於到處都一片寧靜。

    一軍最強的統帥竟然差點身死,這消息如果傳出去,絕對會立刻引爆全軍,嘩變那都是小事,更嚴重的後果步曲連想都不敢想。

    步曲認真看向普茨那,心中再也無法平靜:「這些消息應該是聯軍的最高機密吧,你告訴我這些,究竟想說什麼?」

    普茨那眼中精光一閃,輕聲道:「長洲之星!」

    「我錯過了上一次,這一次決不能再錯過。你的潛力很強,雖然現在很弱,但我相信你在那一天到來前一定可以幫到我!而我,要組建長洲最強的小隊,帶領你們參加三年後,準確來講,是只剩兩年八個月的奪星大戰!」

    「組建小隊?你不是鎮遠小隊的嗎?」步曲疑惑道。

    普茨那嘴角一歪:「我逃出來後,只是臨時成為鎮遠軍的分隊成員,並未加入鎮遠小隊,至於我之前的隊伍嘛,嘿……」

    見他不願提起,步曲也不便再問,心中暗暗點頭,如果是這個原因,他還是可以接受的。

    長洲之星已經成為無數天才心中的夢魘,他自來到陸炳學院後數次聽到這四個字,深知它的誘惑力,但這個稱號對他的吸引力還十分有限。

    「你現在已經是四將了,但奪星大戰的條件……」

    「沒關係,三年時間,我還壓制得住!」普茨那一笑,「不只是我,這裡的每一名四將強者,都在暗暗積蓄實力,他們的目標也都是各自洲域的洲星,至於這所謂的聯軍,反而成了其次,事實上,我們並不太在乎人類與異類的戰爭得失,因為異類根本不可能從這裡出去。」

    步曲吸了口氣:「那我該怎麼做?」

    「你難道不懷疑我還有其他企圖?」普茨那沒想到這麼容易就說服他了,微微愣神。

    「無所謂。」步曲搓了搓鼻子,「你剛才不是對巴拉拉說過了嗎?我們是——隊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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