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大朵牡丹翠綠煙紗碧霞羅,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綠葉裙,身披金絲薄煙翠綠紗,另一人則是身穿粉紅色的繡花羅衫,下著珍珠白湖縐裙,肌膚勝雪,毫無疑問,兩人皆是一等一的美女,這明顯就是凌非彥的後宮團了。
以初偏過頭,錯開了視線,畢竟她在這裡無依無靠的,還是行事低調點好。
緊接著,一行人便浩浩蕩蕩地進京,士兵將百姓攔在了街道的兩側,百姓依舊熱情不減地在兩旁高呼著。
凌非彥進宮了,以初則被留下了面對那群如狼似虎的女人。
帶著如牡丹般雍容的氣勢,女子下頜微抬,以一副高姿態來到了以初的跟前,朱唇微啟:「你便是那亡國公主?」眸中儘是不屑。
身穿華服的只有四人,粉衣女子一臉看好戲的樣子,金衣女子柳眉輕蹙,紫衣女子半垂著眼眸,看不清。身後一大群的是婢女,看來凌非彥的後宮也不是很龐大。
以初微微一笑,「是的。」
女子錯愕,不曾料到以初竟會大方承認,一時語塞。
「好了,妹妹休要胡鬧。」金黃色的雲煙衫繡著秀雅的蘭花,高雅而別緻,女子聲音不大,帶著絲絲的威嚴,她一開口,女子不甘地看了以初一眼,退了下去。
開口說話的正是安王的正妃胡芷蘭。
胡芷蘭上前,眉間的威嚴褪去,輕聲說道:「公主長途跋涉,也該是累了,夏宇,帶公主去休息。」
「是,王妃。」夏宇連忙應道。
以初可不會感激胡芷蘭的救場,如若有心,早在綠衣女子張嘴的時候就制止,何必等她回了一個「是的」才來一句「休要胡鬧」?
王府中院樓錯落,長廊迂迴,夏宇把以初帶到了容苑,以初洗了個澡,就沉沉地睡去了。
一覺醒來,已是第二天的清晨,要不是丫鬟叫醒她,她還在美夢當中。
「公主,華妃、她們、她們在……」
以初擺擺手,知道是自己的起床氣嚇著丫鬟了,不用說也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她們還真是吃飽了撐著,以初慢騰騰地洗漱完了,才開門迎接客人。
「公主好大的架子!」大門一開,便聽得這麼一句。說話人正是昨天的粉衣女子惠側妃,昨天她沒來得及說上話,今天就迫不及待地表現了。
來的只有兩人,敵意外露的兩人,華側妃與惠側妃。
「妹妹,你忘了嗎?西澤已被王爺滅了,這裡可沒什麼公主。」華妃擺弄著塗滿丹蔻的纖纖玉手說道。
「姐姐說得是,那該如何稱呼?不如就稱楊姑娘好了。」惠妃眸中溢滿譏諷,是的,凌非彥並沒有當眾承認以初的地位,她的身份卻是由點尷尬,那個「姑娘」正是對她的嘲笑。
以初就站在一旁,看著她們一唱一和,就像個旁觀者,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而華惠二人,倒像是小丑。
「楊姑娘就是這樣的待客之道?」華妃挑眉說道。
「我看華側妃你們說得如此興致勃勃,不敢打擾。」以初始終面帶微笑,側妃二字加了重音,說著,側身示意她們進門。以初剛才只聽得丫鬟說了一個華妃,至於另外一個,她並沒有提到,昨天那有威嚴的女子明顯是正妃,那個華妃,撐死了,也就是個側妃。
華妃臉色一沉,冷哼一聲,衣袖一甩,走進以初的屋子。
丫鬟手腳麻利地上茶,以初淡定地喝著茶,等著對面的兩人開口。
「楊姑娘怎麼這般不懂禮節,竟然不出席昨夜替王爺辦的洗塵宴?」惠妃呷了一口茶,漫不經心地說道。
「我並不知道有洗塵宴。」以初直說,省得跟她們那麼多的廢話,昨天她直接就睡過去了,並沒有人來過,哪知道什麼洗塵宴,就算知道了,她也不一定會去,白癡啊!風塵僕僕地走了一個多月,好不容易能好好休息了,還要去參加什麼洗塵宴,也不嫌累。
「放肆!竟敢在我們面前自稱我?就算是你嫁進了王府,也得稱我們一聲姐姐!」猛然擱下的茶杯中濺出了水花。
「所以呢?」以初抿了一口,不緊不慢地說道。
「這不敬之罪,該如何處置,翠紅,你說。」華妃話音剛落,身旁的婢女立馬就回答道:「回華妃,對王妃不敬,該打二十板子。」
「這規矩可不能壞了,念在楊姑娘初進王府的份上,就小懲大誡,十板子就罷了。」華妃的眸中閃過一絲得意,一絲陰狠。
以初緩緩地站起身來,「華側妃似乎忘了,我並非王府的人,不受王府規矩的約束,華側妃要是無聊了,可以找你身邊的那個……哦,對了,那個翠紅,打她幾個板子,找點樂子什麼的,至於我,我現在要休息了,若是無事,請回。」
華妃等人被以初突如其來的一番話堵住了,瞪了以初一眼,一群人就這麼無功而回。以初皺眉,這樣的事,以後恐怕不少,真他媽的噁心。那個正妃,似乎不想這麼膚淺,看起來倒像是背後來一槍的那種,更加地恐怖,至於那個紫衣女子,一點頭緒都沒有。
到了這個時候,她也只能建議不走一步了。
接下來的幾天,華惠二人再也沒有來找過她,以初也盡量地避免和她們見面,不是怕她們,她只是怕麻煩而已。
她在王府裡來去自如,只是不能出府,只是每走一步,後面都有人跟著。
聽說,皇宮要發生大事了。
聽說,皇帝要和淑妃雙宿雙棲了。
聽說,皇帝要退位讓賢了。
聽說,皇位要給安王了。
……
以初這幾天耳邊環繞的都是這些事,凌非彥真的要當皇上了嗎?沒想到他們這麼急地趕回來,原來是為了這件事。
這,的確是一件大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