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的體力已經恢復地差不多了,拎起步槍喝道:「以眼下的形式而言,我們的隊員和三民的桃花部落族人逃亡在先,然後敵人緊追不捨,我們三人則又跟在後面。敵人的實力已經大大受損,只有原本二分之一的人手,加上我們前後夾擊,覆滅時日無多。呵呵,我倒是想看看,這幫來歷不明的傢伙到底是哪裡人,注意留個活口!」
「上!」
我佈置完要事,三人迅即前進。雖然我們相處時間不長,但是都是天生的戰士,配合極佳。我和蘿蔔絲組成一個波浪型攻擊方針,不全地向前滲透,而三民則是在後掩護。縱然敵人此刻已經叫我們包圍了,我們還是不敢托大,採取了這種穩妥的方式。
其實洞穴因為周邊隔絕,只有一個通道,傳音效果極佳,我們大約相隔他們五百多米,耳朵裡的槍聲就如抄豆子一般,突突的極為兇猛,不時傳來女人的慘叫聲,我方的火力畢竟吃了大虧!
三民心痛姐妹受苦,頓時大急,幾乎立即衝出去,我伸手把她按住,低聲喝道:「忍耐一下,我們只要悄悄過去,給他們幾下,立即就可以幹掉所有敵人,千萬不可為了胡麻放棄哈密瓜!」
我向蘿蔔絲招招手,兩個人彎腰躡腳,踏在柔軟的沙子上朝前面極衝鋒,留下三民掩護。那幫敵人的實力我是領教過的,集團戰鬥力相當可怕,我甚至一度懷疑是哪個國家的特種部隊。這個如同人造一般的洞穴一覽無餘,眼下的短短五百多米,我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土人打扮的敵人因在洞穴裡沒有掩護,只能伏在地上不斷射擊,槍口出陣陣火舌,殺害著我們的同伴。如果我們這時被他們現,在這個沒有足夠地方掩藏的情況下,幾乎會被立即射殺,前功盡棄。我於是心頭狂跳,比任何時候都要緊張激動,近了,近了,五百米不過是十幾秒的功夫,一百米,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行!到了揮自動步槍火力最大威力的距離。
我舉起步槍,瞄準前方的人影,然後輕輕扣動扳機。
通通!突突!
蘇聯貨和美國貨同時吐出致命的毒舌,惡狠狠地咬在十幾米開外的敵人身上。那七點六二毫米口徑的子彈以每秒八百五十米的高鑽入人體,巨大的動能使得子彈彈出人體,連子彈帶骨渣飛出一個碗口那麼大的洞,血肉一片模糊,鮮血像是高壓水泵一樣噴出來。因為ak系列步槍的後坐力很大,會生槍頭向上彈的現象,一般每次我只打兩顆子彈,一顆打在敵人的腿上、背脊,另外一顆就是腦袋上,子彈幾乎掀掉了一半的頭骨!
敵人錯愕之極,想不到背後會遭到偷襲,他們反應於是相當快,急忙轉身回擊,可惜已經遲了,除了我大口徑的步槍以外,還有一個比我槍法更准的蘿蔔絲在場,每扣一下,就有一個敵人的腦袋上多出一個小小的圓洞。這幾乎是我們單方面的屠殺,敵人只有七八個人,十多秒就幾乎全部被我們幹掉,槍聲漸漸稀落,頓時安靜了下來。
我依舊把步槍扛在肩上,小心翼翼地湊上前,原本敵人的陣地上一片血腥,大口徑子彈造成的殺傷力非常驚人,我又特意挑要害打的,於是地上白的腦漿、紅的血流了一地,把黃燦燦的沙子染成黑紫色,觸目驚心的妖艷。而不少敵人被子彈擊中臟器,身子上開膛剖肚,已經被絞的亂七八糟腸子等等滾出來,更是噁心之極。我已經習慣了戰場的血腥,倒是無所謂,反而由於幹掉了這些天來一直在追殺我們的敵人,心情居然愉悅之極,正洋洋得意地跨出去和同伴們打個招呼,陡然啪的一下,一顆子彈橫裡飛過來。我大吃一驚,幾乎是本能地往地上一倒,才不至於被擊中。誰,哪個傢伙還活著!
這時三民急急忙忙衝過來,她一直沒有出場表現的機會,於是高聲喊道:「自己人,我,三民!」
「領!」
對面一個欣喜之極的聲音傳來,隨之歡呼聲如雷震動,一個黑色的高挑身影飛快地撲進三民懷裡,正是一心那小辣娘皮。
我伏在地上,當真驚地一身冷汗,想不到差點叫自己人打死了,爬起來拍拍衣服上的沙子,對著一心瞪了一眼,罵道:「媽媽的,又是你這個小王八羔子,差點打死老子!是不是上輩子你和我有仇,假若說是,我不如先把你解決了!」
一心笑盈盈地看著我,臉上被我砸了一拳之後的腫包漸漸消退,露出原本清麗的面頰。我本想再砸一拳消氣,但見這般模樣,再也打不下去了。
這時一雙柔軟的小手圈住我,低聲說道:「你回來了,我就怕你又跑了呢!」
我一震,轉頭過去,正是林白水波瀾不驚的表情,已經那副一半碎掉的眼鏡,我心頭一開懷,反手抱住林白水的細腰,笑道:「即使再跑,也得把你拐走!」
林白水恬然一笑,脈脈溫情,就在這莞爾中。
老夫老妻了,縱然生離死別,也不會特別激動,因為我們的心意相通的。
對了!我放開林白水,然後把背上那只沙漠背包拿下來,四下裡尋找道格拉斯,這個傢伙,正狼狽不堪地躲在人群中,我高聲叫道:「道格拉斯!」
「在!」
道格拉斯抬起頭,終於看到了我。
「接著!」
我把沙漠背包高高拋起,五年的手榴彈技術果然沒有白練,準確無誤地丟進道格拉斯的手裡,我又說道:「這是我撿到的,你檢查一下,缺了什麼?」
道格拉斯一呆,這個傢伙本來就是有書獃子的傾向,這時更加蠢樣。他一邊打開沙漠背包,一邊口中喃喃自語:「奇怪,我不是在骷髏頭巖那裡丟失了嘛?怎麼找回來的呢?」
他把手伸進去摸摸,陡然臉色大變,把手伸了出來,我看到,在他手心捧著一些米白色的碎塊,這是……
道格拉斯驚呼:「我的夜明珠,我的寶貝夜明珠碎掉了!都變成碎塊了!」
他哭喪著臉,好像死了老爹老娘一樣。我立時明白,這個該死的美國佬,原來在西夏古堡偷了那裡的夜明珠之後,一直愛不釋手,唯恐丟掉,居然隨身攜帶,日日背在肩頭。怕是那個敵人也是現了裡面的夜明珠,頓時貪心升起,也學起了道格拉斯,拿在身上。這是中國人的財產,不是給你們洋鬼子的!
我一邊暗暗腹誹,一邊湊過去,盯著道格拉斯手裡的夜明珠碎片。那碩大如蘋果的夜明珠,此刻化作如雞蛋殼一般薄薄的碎片,堆砌在道格拉斯手裡,雖然晶瑩剔透,卻毫無用處。我存心嘲諷,滿面嚴肅地說道:「道格拉斯,我有個辦法,把夜明珠回復如初!」
道格拉斯大喜,一手搭住我的肩膀,急急問道:「是什麼辦法,快教給我!」
「就是用……」我故作神秘地說道,「膠水粘起來……」
一個冷笑話了。
道格拉斯滿面沮喪,知道我在耍他。
我哈哈大笑,胡亂瞥了一眼,似乎在夜明珠碎片上,真的有膠水一樣亮晶晶的半透明物質。等等……我戛然止笑,張口結舌,陡然間在腦中升起一個非常可怕的念頭。
呼圖壁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它並不是在我們一進入禁地就出現了,而是直到我們現了那張人皮之後才有呼圖壁的存在。我再聯想到,西夏古堡裡的那無數神秘的夜明珠到底是什麼,須知自然界很少有夜明珠一類的物質;西遼人千里迢迢運送的黃金匣子,裡面居然只是一本史書,太過於滑稽了,假若那個念頭屬實,一切都可以串聯起來了!
我從道格拉斯的手掌心裡小心翼翼地夾起一片夜明珠碎片,放到鼻子前嗅嗅,又把碎片上如同膠水一樣的物質挑了少許看看,毫無疑問,這是一種蛋白質,果真如我料想的一樣。我把碎片隨手丟在地上,臉色煞白。
其實,夜明珠是一個卵——呼圖壁之卵!
那麼許多事情就可以解釋了。
當年西遼建國之初,為什麼借助魔國之力,能夠在短短的幾個月裡就橫掃西域?縱然後來強橫如蒙古鐵騎,亦是花費了數年才鎮壓了西域人的反抗。西遼借助的魔國的女王,究竟用了什麼恐怖的魔力?
答案很簡單,就是呼圖壁。
呼圖壁這種看不見的殺人怪物,在奪取敵人的性命同時更奪取了敵人的意志。無名的恐懼立時壓倒了西域諸國人們的抵抗意志,紛紛投降。然後到了西遼滅亡之際,雖然不知道西遼的統治者為何不使用呼圖壁,但是為了不至於使得這種神奇的物種消失,所以幾個西遼的使者帶著呼圖壁的種子千里迢迢逃到西夏避難,途中到那個敦煌的古堡休息。然後意外生了,呼圖壁逃了出來。面對看不見的敵人,人類是無法抵抗的,難怪那裡的士兵骸骨都是非常奇特,好像自相殘殺一樣。
更可怕的是,呼圖壁的幼蟲是以人為食物!那只在古堡裡的呼圖壁產下無數的卵,如同夜明珠一般熠熠好看,眾人不知情就拿到了手裡。我頓時背後冷汗涔涔,幸好沒有起貪心,不然,我們看到的那張人皮,就是我的下場!那個倒霉的敵人在背著夜明珠的時候,呼圖壁幼蟲孵化了出來,然後咬入他的身體……
我正呆呆的陷入自己的構思中時候,蘿蔔絲拖著一個敵人過來,他果然好手段,留下了一個活口,把對方的一條腿給打瘸了,卻沒有傷到動脈,所以敵人動彈不得,仍由蘿蔔絲在地上拖來拖去。他極為硬朗,縱然因為疼痛而滿面煞白,細小的汗珠一層層地下,卻一聲不吭。
我回過神來,暫時放下那個可怕的念頭,先審問起眼前的俘虜來,我舉起步槍,以槍口頂著他的腦袋喝問道:「你是什麼人?」
這個俘虜一條腿受傷,所以只能躺在沙堆上,雙手被捆住,陷在桃花女人們凶狠的仇恨目光裡,除了因為疼痛而冒冷汗,對著我只是哼的一下,不加理睬。
我見他高鼻深目,頭淺黃,西方血統極為濃厚。先前他們說著非常標準的普通話,心裡先入為主,就直接用漢語問話,此刻俘虜不再回答,或許是聽不懂,扭頭面向蘿蔔絲,後者點點頭,口中嘰裡咕嚕,用英語詢問。
英語是西方世界的通用語言,西方人或多或少都懂得一些。這俘虜果然神態有變,是懂得英語,可是卻仍舊緊緊抿住嘴巴不說,蘿蔔絲抬起頭,目光閃爍,說道:「他不肯說!」
我和蘿蔔絲交換了一下眼色,不約而同閃過殘忍的色彩。我們倆都是老兵出身,對待殺害自己夥伴的敵人絕對不會手軟,更何況在這種無法無天的情況下。
當下蘿蔔絲突然拔出刀子,割斷了俘虜綁著的雙手繩子。俘虜不由得一呆,不知道我們打什麼注意。不過手臂很酸,相互按摩,說時遲那時快,我突然出手,一把拉住俘虜的右手,拖到沙地上,未待他反應,我已經舉起槍托,重重地砸到這只右手上。
蘇聯貨的槍托是沉重的西伯利亞原木製造,木質緊密堅硬,不亞於鋼鐵,加上我的千鈞之力,那槍托瞬間落到俘虜的右手上,出喀喇喀喇骨骼連續斷裂擊碎的響聲,沙子地下冒出一團血水,向四周蔓延。
俘虜原本驚訝之極,待到槍托砸下,臉色立即灰,嘴唇微微張開,想要叫卻叫不出來,渾身戰慄不已。手掌是人身上神經密集之初,把手掌活生生的砸扁,當真疼到無法想像,終於俘虜啊的慘叫一聲,抱著化作碎肉和骨塊的右手在地上滾來滾去。
四週一片寂靜,或是被我們的殘酷刑法嚇呆了,或是如無法無天的桃花女一樣,反而暗暗叫好,林白水目瞪口呆,拉著我的衣角結結巴巴說道:「恆淮,恆淮,你怎麼能這般殘忍,好像日本鬼子一樣!」
我哼的一下,教訓道:「你這就是婦人之仁了,難道你忘了,他們殘酷殺害我們同伴的時候,可是起了一點善心?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眾人中猛然站立起了一個高大的身影,我一看,本.拉丹這個傢伙混跡其中,居然還活著,我原本老早把他忘個乾乾淨淨了。那桃花女人不知好歹,誤把本.拉丹當成我們一夥的捉過來,後來受到襲擊,但不是東突,於是本.拉丹和我們成了一條線上的蚱蜢,居然老老實實。這傢伙狗屎運好,塊頭那麼大,還沒有中流彈歸天。
只見本.拉丹動如脫兔,閃電一樣地竄到一具被打死的敵人屍體邊,我初始以為他要拿槍,頓時心生惡念,一槍打死算了,哪知,本.拉丹對著屍體,一把拉下了屍體的——褲子!
我幾乎吐血,莫非本.拉丹中了蘿蔔絲的邪術,也開始變得變態起來了。他死死盯著死屍的下半身玩意兒,突然怒氣沖沖地叫道:「包皮,這個傢伙割過包皮!該死的猶太賤種,就是換了皮我也能聞到他們十里外的臭味!」
猶太人?他們來幹什麼?
猶太人?在我印象中就是胳膊別著黃色大衛六角星,受到希特勒迫害屠殺的弱小民族。他們於二戰後在巴勒斯坦建立以色列國,開國四十八小時即受到阿拉伯諸國聯軍襲擊,居然硬挺了下來,並且從此在之後幾十年內歷次的中東戰爭中屢戰屢勝。然而以色列與中國相隔萬里,中間又橫亙著多個國家,向來毫不搭旮。若說仇隙,那是沒有的,反而中國人在二戰的時候,曾經收留過兩萬多無家可歸的猶太人,這些人很多成了後來以色列建國的中堅力量。他們犯不著來中國啊?
我瞅瞅那個躺在地上,面色死灰,幾欲歸天的俘虜,說是俄國人、德國人或者英國人我都相信,但是猶太人……既沒有戴小帽子也沒有養大鬍子,實在和我記憶中的不像!
我搖搖頭,轉而問本.拉丹:「你確定,他就是一個猶太人?」
本.拉丹咬牙切齒,眼珠裡冒出仇恨的火花:「這些該死的賤種,就是化成灰我也認識!」
因猶太人佔領了阿拉伯人的聖地耶路撒冷,兩族之間勢同水火,再說本.拉丹也沒有必要欺瞞我們,所以我信了**成,朝蘿蔔絲使了一個眼色,那意思是說:這個傢伙懂英語,還是你文化比較方便。
我和蘿蔔絲都是屍山血海的戰場裡出來的老兵,結識不久,緊緊合作過幾次,但是卻如一起打拼了十多年的弟兄一樣心意相同,這不禁讓我對美帝產生了一些好感,畢竟他們那裡也有斯諾、陳納德等熱心幫助中國的朋友。
蘿蔔絲點點頭,朝那個俘虜嘰嘰咕咕問話,言辭之間凶狠之極,我勉勉強強能夠聽懂一些詞彙,好像蘿蔔絲就威脅:我們已經知道你們的身份了,猶太人!眼前有一個你們的敵人,他是法赫塔的成員,對於你們恨之入骨,若是再不說,下次可不只是砸碎你的手掌那麼簡單了,等著你的包皮碎掉吧!
這變態……
俘虜哆哆嗦嗦地抬起頭,面目上都是恐懼的神色,因為劇烈的疼痛,使得牙關咬緊,咬破了嘴唇,流出鮮血。他的神經差不多崩潰了,我們稍微一動,就以為要動刑法,哆嗦不已,終於開口承認,蘿蔔絲翻譯,但是他聽完之後滿面疑惑,抬起頭看著我,幾乎不相信一樣,說道:「他說,他們在找約櫃!」
「約櫃,那摩西和上帝通訊的玩意兒?」
我稍微一愣,怎麼又扯到這玩意兒上去了,《聖經》我看過幾張,看不下去了,就扔給林白水,好歹知道了一些常識。再轉念一想,桃花人扯到亞馬遜,那麼在扯到離小亞細亞不遠的中東,似乎也是理所當然了!
我說道:「那你再問問他,約櫃怎麼找到中國來了?」
蘿蔔絲嘰嘰咕咕詢問,過了會兒告訴我們:「他們是根據一個人提供的情報,確認猶太人的聖物就在這一帶附近,所以派遣了一個小分隊先是趕到印度,再秘密潛入中國,哪知受到了猛烈打擊!」
「在這裡的哪裡?」
我急忙問道。
蘿蔔絲詢問完畢,閉著嘴巴沉默好久才告訴我們:「就在一百里遠的那片綠洲上,但是他們翻找了整個綠洲也沒有現。之後,再根據那個人的情報,認定可能被我們拿走了,所以追殺過來!也就是說,在我們中間,混跡有內奸!」
我大吃一驚,喝問道:「什麼,有內奸!」
我細細一想,果然絕對有點不大對頭,沙海茫茫,猶太突擊隊居然毫無困難地找到了骷髏頭巖,須知,桃花人在此經營了幾百年,保障措施做的很好,自明清到現在,一直沒有現過存在的痕跡,這本身就是一個奇跡。再想到他們突襲的猛烈,突破的輕易,實在可疑。而且到了這處禁地之後,我挑選的地方已經夠隱秘,還是被找到,可見這個內奸還在!
我把拳頭攥地咯咯作響,媽個巴子,害得老子死了這麼多隊員,若是現他,一定將其碎屍萬段。我把目光轉向剩餘的人,是誰呢?我看每個人都像,每個人又都不是。當我看到本.拉丹的時候,那男人受到我猛烈的眼光一擊,慌忙後退,擺手分辯:「不是我,我怎麼會把靈魂出賣給骯髒的猶太賤種呢?」
本.拉丹退到了猶太突擊隊的一具屍體,頓時一個不小心跌倒,他個子高大,摔倒的聲勢驚人,只聽剎的一下,從本.拉丹的懷裡突然冒出一塊閃亮的玩意兒,插在沙子堆裡。眾人稍微一愣,立時注意力被這塊玩意兒出的神秘紫色吸引住了。
我一陣頭昏目眩,這不是本.拉丹在聖地裡掘了紫色魔晶嘛?獻媚的給我看,結果造成我的失誤,想不到他一直把這麼大這麼重的玩意兒拿在手裡,居然還能於槍林彈雨的逃亡中活下來,那只能說他的運氣不是一般的好,而是走了狗屎運!
紫色魔晶一出,種種驚呼就冒出。
有的叫:「水晶!」這是最平常的反應。
有的叫:「聖物!」這是桃花女人的反應。
那猶太俘虜,瞪大的眼珠,喃喃自語:「約櫃……對,約櫃的光,這是約櫃的碎片!」
紫色魔晶的光芒雖然妖異媚人,但是稍微意志堅強的人就可抗拒,桃花女人三民先挑了出來,喝問道:「這是你們在聖地裡偷的嗎?」
本.拉丹不知所措地點點頭。他聽不懂漢語,所以本能的點頭表示不懂。在部分阿拉伯地區,點頭表示否定,搖頭才表示肯定。
但是三民漢化已久,卻誤會了本.拉丹的含意,暴怒之極,這個女人毫不猶豫地撿起紫色魔晶喝道:「這是我們的,你們這幫該死的強盜,統統要處死!」
我冷冷說道:「放下!」
三民回頭看著我,呆呆地問道:「你說什麼?」
我心念轉動,桃花女人性情暴烈凶狠,手段殘酷,方才是因為同在一條線上的蚱蜢,才能吳越同舟。但是眼下危險消除了,三民立即露出了暴戾的一面。我唯恐她們翻臉不認人,那老子慘了,不如先下手為強,拿了這個紫色魔晶,充作質物抵押,當下毫不猶豫的舉起步槍命令道:「放下!」
三民狠狠地盯著我,牙關咬緊,正要放下紫色魔晶,突然有人喝道:「你放下槍!」
我眼角餘光瞄過去,頓時勃然大怒,那一心老早看林白水不順眼,此刻知道用槍指著我沒用,索性瞄準了林白水威脅。林白水嚇了一跳,緊緊摟住梵度拉,強作鎮定,一動不動!
我眼光飛快地掃過,落到蘿蔔絲身上,他一點頭,畢竟是我們這邊的人,當然地抬起槍,對準一心,笑道:「女士,請放下槍。火藥有害於肌膚!」
三民狠狠心,趁我注意力分散,飛快地右腳勾住步槍,腳尖一踢,落到手裡,卻對準蘿蔔絲,以表示威脅。
這樣立時成為五人四槍的對峙局面,你殺我,我殺你,誰也奈何不了誰。頓時氣氛凝重,好像用水泥固定了一樣。隨著時間的推移,每個人的頭上都冒出黃豆大小的汗珠,因為體力的消耗,特別是女人們,握著沉重步槍的手臂開始微微顫抖,但是若是放下槍械,就是完全的失敗,所以誰也不肯能妥協的。
「哈哈!todogsfightforabohirdrunsaayithit(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我聽到一聲獰笑,轉回頭,心情立即沉了下去,我們居然忘了那個該死的猶太賤種。他居然拖著一條斷腿,一隻廢手,爬到屍體邊拿到了武器,此刻對準了我們說了這句話,雖然不懂,但是依然可以猜測裡面的不懷好意!
這種局面誰也想不到,猶太俘虜是我們所有人的敵人,他會毫不猶豫地殺了我們。頓時所有人的眼光如無線電報一樣交流,暗暗說明,瞬間達成協議,只待一起放下槍,擊斃這個該死的賤種。
但是誰放下第一槍呢?
誰保證不會在擊斃賤種之後再偷襲呢?
局面依舊不利。
這時,我突然聽到這條圓洞遠處悉悉索索聲響,似乎有大隊東西在沙子上走動,越來越近了……
奇怪了,在這個時候還會有什麼東西從洞穴裡跟過來呢?我警惕地盯著三民和猶太俘虜,所幸這個悍婦和賤種也被離奇的動靜所吸引住,容得我有足夠的時間細細思忖:所有的猶太突擊隊都幹掉了,我一一確認過,因此不可能是他們。我們剩下的自己人都差不多集中在這裡,也不可能是落隊的。再說了,這種颯颯的急促走動聲,不僅數量眾多,而且根本不是人類的腳步,好像是一種四足動物,就如一群野豬在奔跑。
我腦海裡浮現出一群野豬在沙漠上風馳電掣,後面揚起萬千塵土的搞笑畫面,轉眼就打斷了這個思路,不會吧!在禁地裡有什麼奇怪的傢伙?大號蠍虎,它是兩足的吧。還是……猛然間我思想中映入了一幅可怕的畫面,一個人的頭部開了一個口子,裡面的腦漿統統不見了!
我神經陡然收緊,莫非就是那食腦魔怪?我瑟瑟打了一個寒顫,隨著那奔跑聲越來越近,我的額頭汗水越來越多,卻動彈不得,焦急的要命,那三民姣好的面龐在我此刻的眼裡,就和惡魔一般可憎,當下心頭升起一陣厭惡,惡狠狠地誓,等老子脫出了險境,定將你這臭婆娘先殺後奸,奸了再殺,然後丟給蘿蔔絲這變態解剖!
洞穴那邊的大隊腳步聲戛然而止,隨之傳遞過來的是一陣奇怪的啾啾聲,彷彿是一群小鳥在鳴叫,然後慢慢探出一隻黑灰的鳥喙,有點似長嘴鷺鷥,又慢慢把整個腦袋探出,竟是猶如小鹿一樣的可愛生物,金黃色的鹿臉上長著一雙大大圓圓的水靈靈眼睛,一見之下,大為好感。據我所知,絕對部分的食肉動物都面目可憎,長有可怕的武器,顯然像是這種生物不可能是怪物。
慢慢又走出幾隻鹿身鳥喙獸的生物,它們雖然長像奇特,非鹿非鳥,但是體態清秀,全身披著鮮艷的金黃色短毛,兩側佈滿梅花似的淡黃色斑點,個頭不高,只有六七十公分,踏著輕盈的步伐走在沙漠上,東瞅瞅西看看,那鳥喙可以只有彎曲,扭來扭去,不時出啾啾的鳴叫。
我怎麼看著這麼眼熟,對了!我恍然大悟,我在雷頌賢播放的錄像裡看過,在那些塞人的石像上雕刻了這些奇異的生物。那是什麼引力把鹿嘴拉長了,原來是根本就有這種玩意兒!
這群可愛生物的進入,猶如傳說中的美麗精靈,在這個殘酷血腥的世界內,連靈魂也會被進化。不時,緊張的氣氛開始緩解,我終於開口說道:「我數到一二三,大家一起把槍放下。」
至於那個猶太俘虜,我獰笑道:「你最好老實點,乖乖地聽話,把槍給我放下。以你現在的傷勢,若是沒有人的幫助,別想活著出去。而且我們有這麼多人,你能一下子全部打死嗎?」
當然我說的是漢語,不遠處的林白水知趣地口吐西語,翻譯給那個猶太俘虜聽。
猶太俘虜渾身抖,倒不是由於緊張,像這種特殊突擊隊,心理素質也不見得特別糟糕。這是因為他受傷甚重,失血極多,體力已經吃不消了。過了許久,那俘虜終於頹然放下槍投降了,活命的**蓋過了其他念頭。
算他知趣,似乎連鹿身鳥喙獸也為他的想法高興,靠近來在他身上東聞聞西看看。雖然鹿身鳥喙獸的個子不高,不過那個猶太俘虜此刻是坐在沙子上,那鹿身鳥喙獸差不多能夠夠到他的脖子。突然那頭鹿嘴鳥喙猶如好奇的小狗一樣,直起前身,用後腿支撐著,搭在了猶太俘虜的肩膀上,啾啾鳴叫,亂可愛的。
連我暴戾的心也有了溫馨,不禁為剛才對三民的齷齪念頭後悔,轉過心來,口中說道:「好,現在我開始數數,一、二……」
噗!
猛然一股液體噴到我臉上,熱乎乎,有著一股膩心的味道。我驚異地把腦袋轉向液體噴過來的地方,卻見到是那個猶太俘虜歪著脖子,雙目驚恐地瞪大。而在他身上,哪知鹿嘴鳥喙的生物,鳥喙猶如鋼針一般,深深地扎入俘虜的腦袋內,由於力道極大,竟然刺穿了腦袋。腦中的血壓本來極高,所以鮮血立即濺了出來,噴到離他最近的我臉上。
剎那間,整個洞穴就如突然抽乾了空氣一樣,沒有聲音傳遞,唯一能夠感覺的就是自己心臟噗噗越來越快,好像打鼓一樣在胸腔裡加。我驚詫地看著鹿身鳥喙獸用力吮吸,那鳥喙內一坨坨的東西滑入它的脖子下。由於內壓的作用,那猶太俘虜眼珠往內凹進去,而嘴巴則是大大的張開,舌頭翹了起來。這種死法,就是我們在環形山內看到的猶太突擊隊的死法。
原來這種可愛的生靈才是殘酷的殺人兇手。
當時我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只是張口結舌,看到目瞪口呆。那鹿身鳥喙獸在吸食腦汁的時候,還瞪著一雙無辜惹人憐愛的大眼珠,不時出啾的一下。好像它不是在吃人,只是喝水罷了!
其他的鹿身鳥喙獸一起踏著小步,搶奪地上的屍體,只見它們有的先一步來到屍身的腦袋邊,那可以轉來轉去的鳥喙瞬時僵直筆挺,奪地一下刺入腦子裡,開始吸食。而沒有搶到屍體的,則是啾啾地瞪大眼珠,把眼眸齊刷刷地瞄準我們。我霍然打了一個寒顫,在它們的眼裡,我再也看不到可愛一詞,有的只是貪婪和食慾。
「嗷嗷!怪物怪物!」
不知是誰在大聲叫喊,我定睛一看,卻是在猶太俘虜屍體邊的本.拉丹,鹿身鳥喙獸已經開始纏上他了。本.拉丹從最初的驚恐嚇過神來,突然抱起猶太俘虜丟下的突擊步槍,胡亂開火,奪命的子彈飛射出,撲向食腦魔怪。臨近有幾隻立時被擊中,被子彈強大的衝擊力彈開。
本.拉丹的開火猶如打開了一個信號燈,我們幾個人不用令,不約而同地調轉槍頭,朝著那些天使外表的魔鬼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