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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十八 孝陵秘密 文 / 公子

    今日朱重華就暫時住在小洋樓裡,林白水卻把我拉到一邊無人處,面色凝重,說道:「你,你,又要出去了?這實在太危險,我不許你出去!」

    我苦笑一聲,摸摸林白水的頭,以前幹練大膽的女孩子,怎麼越來越像一個小婦人,莫非要結婚的女子都是這般?我說道:「我們也快要結婚了,日後有了孩子,我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爸爸是靠媽媽養活的人,說什麼我也要賺一點錢!對不住了,白水!」

    林白水輕輕歎了一口氣,低下頭,慢慢說道:「好吧,我同你一起去南京,在同學家住上幾天,記住,我等著你!」

    我親親林白水的臉頰,說道:「一定會的!」

    第二天,我們一行三人趕去南京。南京過去曾經為東吳、東晉、宋、齊、梁、陳、南唐、明朝、太平天國、民國之都,但人們習慣稱為六朝古都。該城瀰漫著一層悲**彩,歷代定都南京者,無一不是短命王朝。從堪輿學上來說,長江乃是中國最大最浩蕩的水脈,綿延萬里,攜帶地氣旺盛,而南京恰位於下游長江和中國三大干龍之一和南方干龍盡頭的交匯之處,所謂「襟帶長江而為天下都會」,加之該城處於群山環抱中,環繞尾相銜,龍盤虎踞,當為大一統王朝都。據說始皇帝滅六國統一天下,聽說南京城王霸氣十足,於是與陰陽家合謀,開秦淮河洩了龍脈,於是南京依舊出王帝,然而個個都短命無比。

    我安頓完林白水,順便去了一趟南京大學圖書館,之後便攜朱重華同去明孝陵。那時已經下午時分,冬日暖洋洋的陽光灑在身上,當真說不出的舒服。我一邊查看借閱來的明孝陵資料副本,一邊悠然自得地游賞鍾山風景,人生快活就該如此。美妙的風景對朱重華而言乃是對牛彈琴,他不時以蘊含怒火的眼光瞪著我,打自讓他瞧了日鏡之後,整個人便陷入一種焦躁的亢奮狀態中,因有求於我,不敢作。哪知我越不給他面子,慢騰騰地要其陪同從四方城出,沿石像路、神道一路走到明孝陵跟前,約莫好幾公里。朱重華終於忍耐不住爆:「恆淮,既然你能夠破解日鏡秘密的關鍵,那麼請立即動手,不要在無意義的事情上浪費你我的時間!」

    我哼的一聲,冷笑道:「你在威脅我?我且問問你,方才遊覽的孝陵一遍,你且說說看,明孝陵與其他皇家園陵,有何不一致?」

    朱重華一怔,到底是個聰明人,又對明清歷史多有研究,結結巴巴說道:「似乎……太祖陵墓有所不同,對了,他的陵墓,將以前歷代皇帝陵前的筆直神道形式改成彎曲的形狀,很是意外!恆淮君,請把地形圖給我看看吧。」

    我隨手遞給他,朱重華凝視著明孝陵的地形圖,說道:「是了,一定是太祖出身布衣,不喜循規蹈矩,所以建造自己的陵墓也是別出心裁,或者讓他陵墓前的的孫權墓看大門!

    我搖搖頭,拿過地形圖,對他說道:「我問你,神宗皇帝出土時候的姿勢是怎麼樣的?」

    明神宗萬曆皇帝定陵一九五六年被掘,出土的萬曆皇帝遺骸,竟擺出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北斗七星狀。

    朱重華猛然醒悟,喜道:「竟是這樣!」

    我用圓珠筆草草在明孝陵地形圖上從四方城開始,沿著石像路、神道,一直到陵宮,畫出一條連接線,組合起來,竟是一個巨大的北斗七星陣!

    朱重華隨口就說道:「太祖曾經寫過一詩:『天為帳幕地為毯,日月星辰伴我眠,夜間不敢長伸腿,恐把山河一腳穿。』詩歌霸道十足,不過也體現了太祖對天象的崇拜。如果仔細對比明孝陵的地形圖,那裡面的七個主要建築,下馬坊、大金門、望柱、欞星門、五龍橋、享殿和寶城分別構成了北斗七星的天樞、天璇、天璣、天權、玉衡、開陽和搖光!由此可見,太祖深信魂歸北斗之說!」

    我不禁搖頭,盡信書不如無書,我以為讀書讀傻,太祖把陵墓造成這個形狀,就是要指明我們一個事實,哪有掉這麼多書袋子!

    朱重華呆呆地看著我,知道自己搞錯了事情,不過這個傢伙也有一個優點,有錯就改,當下老老實實的請教:「恆淮,請問太祖陵墓擺成北斗形狀,究竟要告訴我們什麼?」

    我毫不客氣地教訓道:「我問你,在天上,北斗七星是用來作什麼呢?」

    朱重華腦子一轉,終於開竅:「找北極星用的!」

    「還有呢?」

    「……」

    我搖搖頭,只得自己出口:「北斗七星一年四季每天的轉向都不一樣,通過它的方位,可以推定當時是哪一個月的哪一天!而太祖陵墓的北斗七星陣,雖然佈置粗糙,但是大致方位已經確定,通過經緯度計算,完全可以推定是哪個月哪一天了!」

    想想也是,朱重華掘金秘術,但是這些常識估計不會涉及到,而我們部隊,常年累月野外生存,這是活命的寶貴知識啊!

    朱重華恭恭敬敬地鞠躬說道:「受教了!」

    我凝望遠方,那就是揭開月鏡之謎的關鍵了!

    此刻忽然聽到一陣吵吵鬧鬧的喧嘩,我扭轉腦袋看過去,一幫打扮頗為入時的青年吵吵鬧鬧爬上明孝陵陵宮。明孝陵大半毀於滿清和太平天國的戰爭中,文革期間又遭一群無知小將的破四舊,如今殘破不堪,因為遊人本不多。即使過來的,也多是和我一般尋古探幽,安靜地四下裡遊覽。其實他們爬上陵宮頂頭我就不悅,好歹是我的祖宗。一直到這些鼠輩,掏出褲襠裡的髒東西,對準陵宮就稀里嘩啦,我頓時勃然大怒,立時衝將上去,掄起一個小子大罵道:「你們是什麼東西,膽敢在此撒野!我只聽聞過抗戰勝利後,南京市民集體在大汗奸汪精衛的墳頭上撒尿!明太祖可是帶領我們驅除韃虜的大英雄啊!」

    其中一個戴著墨鏡,明顯是頭頭的青年張嘴對我罵道:「fubsp;我一呆,別欺老子不懂英文,我女人可是大學的高材生,別的外國鳥語沒有學會,唯獨罵人的先學會了,我懂得這個是罵人的話,頓時勃然大怒。

    我先操你個娘!

    我撲上去,以我這個殺人如麻的職業級殺手而言,對付這幫小流氓易如反掌,畢竟手下留情,打得他們鬼哭狼嚎。尤其那帶墨鏡的,學了幾句洋鬼子的話就大放洋屁,這種人我最瞧不起,於是對他下手重了幾分。一幫人統統扔下陵宮,那墨鏡爬起來,捂著被打腫的面頰威脅:「你等著!我絕對絕對不會饒恕你!」

    我哼的一聲,小小蝦米,老子怕什麼。

    我們通過明孝陵的北斗七星大陣尋找北極星點,理論上,從天璇和天樞兩星之間連一條直線,再延長五倍的距離,那就是北極星,在這裡也就是下馬坊和大金門之間的距離延長五倍。我們確定好方位,披荊斬棘地往前走。

    我們一直走到北極星位,兩個人的衣服都被荊棘撕地破破爛爛,我難得幾次穿上西裝,而且是林白水特意為我買的,當真心痛。再看看天,也不早了,太陽緩緩落下,晚霞餘光灑在這裡,一片血紅。四周不過是一些石碑、石雕之類的東西,在鍾山風景區,多之如牛毛,是以也沒有人來關注,一看那些石碑、石雕都幾乎有一半埋在土裡了,就知道業已荒廢幾百年!

    我到處在這些石碑、石雕上東摸摸西瞧瞧,最後來到背面的一個雕塑上。這是一隻巨大的玄武馱著一塊石碑,石碑倒塌了近三分之一。我只得比劃一下,估算出石碑原先的高度,對朱重華召喚道:「重華,你過來一下,拿著日鏡!」

    朱重華爬上玄武,高高舉著日鏡,就在石碑的高度左右,然後望望落下的太陽。哪知朱重華會錯我的意思,大為失望:「恆淮,既然是日鏡,肯定與太陽有關。只可惜今天太陽已經落山了。」

    我搖搖頭,說道:「大謬!明孝陵的北斗七星大陣為什麼擺成這個位置?我方才不是說過,除了計算北極星位置,另外一個重要的功能就是計算某一天的陽光照射才有用場。今天的太陽就不見得是那個日子!」

    「啊!」

    朱重華越失望!

    我笑道:「這個你不必擔心了,古人沒有強力的燈光,所以只能用太陽光,不過現代科技不同了……」我掏出一隻強力微型手電,「日頭的時候我已經算好,現在只需要用手電模擬陽光即可。夜裡正好施用!」

    我暫時不在意,吃力地爬到一塊石碑上,對準十多米開往的朱重華打開手電,那明亮的光柱映在日鏡上,忽然光芒四下裡散開,頓時包圍了整個北極星位置。那些石碑、石雕的影子映在南面朱雀停駐的一塊石碑上。

    這塊石碑怎麼看都覺得怎麼奇怪,如果觀察周圍的佈局就會現,儘管這些石碑或者雕像都已經東倒西歪了,但是位置皆為左右對稱。唯獨這塊石碑,像是不合群一樣,一個人遠遠地脫離組織,胡亂靠在一個山包下,半身都埋在土裡。待我湊近一看,上面佈滿火焚和敲打的痕跡,雕琢的文字圖形模糊不清,哪裡像是關係明鏡秘密的關鍵呢?我左右移動觀測著石碑,目光漸漸移到其背後的山包上,這是一座天然形成的山包,但是有過人工加工過的痕跡,莫非玄機其實在山包上,而石碑只是恰巧被移過來的呢?

    「你有什麼現?」朱重華從玄武石像上爬下來,匆匆趕來。

    我初始點點頭,繼而無奈地搖頭,說道:「我懷疑這裡有一條通道,可惜卻叫一塊石碑給擋住了,這塊石碑體積巨大,重量必定不輕,非你我可以移動。入口完全被封死!」

    朱重華歎氣道:「可惡,我以為今天只是來探探風聲,所以什麼傢伙都沒有帶來,早知道帶來,馬上就可以動手了,若是到了明天再來,天曉得會有什麼變動呢?」

    我也不甘心,望著石碑斑駁的表面,我突然靈機一動,笑道:「我有辦法了!」

    朱重華大喜,問道:「什麼辦法,快說!」

    「火燒赤壁!」

    朱重華眼珠一轉,大笑道:「原來是這個計謀,哈哈,我差點忘了!」

    中國歷史悠久,遠古時期開始就盛行厚葬,盜墓自然也伴著應運而生了。幾千年展下來,水平一日比一日高,許多看似很簡單的計策,用起來卻非常有效。比如對付這塊大石碑,我們就用俗稱「火燒赤壁」的方法,先用猛火炙烤,待到溫度升高之時,陡然撤去,加以涼水沖激,石碑一熱一冷,熱脹冷縮變化劇烈,結構很快解體。

    好在現在的時節是初冬時候,天氣寒冷乾燥,有足夠多的柴火,只是放了一把大火在夜裡的野外甚是明顯,不至於被人察覺吧。燒到火候差不多,我們用力把著火的枝葉推開,因為沒有涼水,只好兩個大男人脫下褲子,掏出鳥兒,採取三十八度人工淬火。對於兩三百度的高溫而言,幾十度已經是低溫了,只聽吱吱冒出一股尿騷味,石碑卡嚓一下,頓時斷開,我和朱重華一陣歡呼,不顧臭味靠前,在石碑下面,果真有一個洞穴!

    我們撿起石頭,或打或砸,終於把洞口擴大到足夠一個人進去。我們兩人一一爬進去,我打開手電筒,四下裡環視,不禁心底一沉,這個隧道破壞甚是嚴重,石階、甬道皆是滿目瘡痍,老早就有人被我們先一步來到了。

    朱重華歎道:「但凡新朝建立,重要千方百計地破壞前朝的物品。我看這是滿清滿清皇帝下令干的,為了防止明朝復辟,除了不停破壞明十三陵,甚至毅宗皇帝第四子活到康熙年間,八十多歲的老翁了,康熙還不肯放過,全家凌遲處死!明孝陵乃是明朝王氣之所在,哪能放棄。只是希望裡面不要破壞太嚴重了!」

    我們沿著幽暗、深邃的隧道往裡走,手電筒光芒照亮了陡立的斷裂石階,走了幾百步,陡然之間空間放大,兩個巨人落入眼簾,我頓時嚇了一跳,細看才察覺這是兩個武士石像。這兩個石像大約兩人多高,頭戴羽毛裝飾,雙手伸出,一手持劍,一手持盾,胸前為蝴蝶狀的盔甲,背部是一個大圓盤。面上高鼻深目,留有大鬍子,表情眼熟,風格怪異,和中土的格式明顯不像!

    「這是……」

    我和朱重華面面相覷,須知干盜墓的也得精通歷史文化,學會鑒定欣賞文物,不然挖出來的東西,自己當作寶貝,其實只是一堆廢物。我和朱重華對明清文物多有涉及,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怪誕的武士石像。

    「好像是西域風格的石像,以前我和胡一在新疆的時候,看到過類似的石像。」朱重華打量著石像說道。

    我搖搖頭,說道:「怪了,一個中土皇帝的陵寢周邊,怎麼可能有西域風格的石像呢?據我所知,因為色目人助紂為虐,明太祖對其恨之入骨,捉來不是閹了做太監,就是當作奴隸,哪會築像守衛呢?這就如秦始皇兵馬俑坑內覺了希臘風格的石像一樣叫人不可思議!」

    「等等,你看那是什麼?」

    朱重華指著武士背後的大圓盤說道。在武士大圓盤上,模糊地刻著一個印記,似乎上一個太陽,還有一個彎月,緊密結合在一起,就如甲骨文中的日月合字。初始我一愣,既然大叫道:「原來這是明教啊!」

    明教傳衍於西域波斯國,即為異種國度。據說明太祖獲得天下,或多或少依靠明教的力量,以至於國號中都不得不有一個「明」字。想來以西域明教教徒石像來守衛陵園,也不是太稀奇。

    我們暫且放下明教石像,四下裡打量周圍,這是一個頗為空曠的石室,然而裡面空無一物,地上殘留著少許焚燒後的痕跡,顯示這裡曾經被破壞過,能夠被帶走的東西,差不多都拿走了,只留下這兩尊石像,身上被砸地傷痕纍纍。也幸虧這兩個大傢伙過於體大笨重,難以破壞,又覺得沒有什麼價值,倒是躲過了一劫。

    我們不禁大失所望,尋尋覓覓,終究一場空,兩人垂頭喪氣,嘀嘀咕咕:「媽的,白來一趟了。」

    「回來吧!」我招呼一下,把手電筒往回一轉,突然我眼睛一亮,叫道:「等等!」

    「又怎麼了?朱重華奇怪地說道。

    我回過頭,來到兩尊石像旁邊,小心翼翼地剝開石像背面那塊大圓盤上面的塵土,露出了光潔的表面,大笑道:「果然如此!我就納悶,兩個石像背著烏龜殼幹嘛?」

    朱重華這人不蠢,他先是抬頭看了一下我們過來的隧道,再瞅著石像背後的圓盤,大喜道:「原來是這樣啊!」

    兩塊大圓盤,其實是兩面巨大的銅鏡,因為從洪武年間就開始造好,等到明末清初,遭到破壞時,已經呆了幾百年,上面積累了厚厚的灰塵,看似一塊石頭,萬幸躲過了劫難。方纔我不知道怎麼的,手電筒掠過大圓盤的時候,無意中照到了一塊亮點,頓時提醒了我。據我估計,這兩個大圓盤,應該是反射之用。陽光從外面的入口照進來,通過某種折射,再映到大圓盤上。只是因為入口被石碑封住,方纔我們一直沒有現。

    我想明白了,就立即站到隧道口,循著某種角度,照射大圓盤,身子慢慢移動,突然,大圓盤上露出一片奇怪的紋路,看似秘密地圖一般,朱重華頓時一陣歡呼,拿出照相機猛拍起來。那快門卡卡聲響不絕,但倏地耳邊傳來細細碎碎的聲響,我以為自己反應過敏,問朱重華:「你聽到什麼?」

    「好像是什麼在爬……」這時朱重華慘烈地叫起來:「大蛇!大蛇!」

    我往地下一盯,頓時頭皮麻!這裡竟然爬出一籃球粗細的大蛇,約莫有十多米長,正尋尋爬上石碑。我在緬甸的熱帶雨林中也見過蟒蛇,碗口粗細,三四米長已經是龐然大物了,想不到冬天的南京居然會爬出這麼巨大的傢伙!

    我手中拿著手電,急中生智,猛然對著大蛇的眼珠,部分蛇對光線敏感,不知道有沒有用。只見大蛇稍微停頓,我慌忙對朱重華說道:「快,快跑!」

    朱重華忙不迭地爬上那隧道,手腳並用,飛快地竄上去。那大蛇爬上來,我把電筒丟在嘴裡,飛奔過去,掄起一塊巨石就砸向大蛇。那大蛇吃痛,猛然轉向我,它上爬度不是很快,但是平地上就如飛一般射過來。

    我正是等這一刻,方才撿了一條樹枝,撰得緊緊,倏然插到迎面飛來的大蛇下顎,挑起來,猛然下劃,把它的嘴巴割掉一半!這是我在緬甸學到的對付蟒蛇的技巧,可能是天氣限制了大蛇的動作,我一擊成功,迅即打滾跑開。果然大蛇惱怒地把尾巴掃過來!

    我趕忙跑上隧道,出了洞穴,已經到了外面,但見朱重華卻愕然地立在入口處,一動不動,我奇怪地問道:「重華,怎麼了?」

    忽然哈哈一聲怪笑,我頓時面色凝重,從朱重華的背後看過去,現幾個人手中拿著砍刀,包圍著我們,而為的人,就是白天被我打個半死的墨鏡,正惡狠狠地盯著我看,叫道:「好啊,原來就是你們這幫傢伙。白天我不認識你們,直到接了孫教授的命令,我才跟過來,既然你們,那好,老賬新賬一起算,受死吧!」

    墨鏡大吼一聲,立馬揮著砍刀就殺過來。朱重華已經飛快地溜掉了,我冷冷一笑,隨手提起手電筒,對著墨鏡就扔過去。那墨鏡側身避開,我已經和朱重華鑽入荊棘叢林中了。那墨鏡正要追來,突然失聲尖叫道:「蛇,蛇!」

    我倏然一驚,忍不住回過頭去,卻看到那條在地下隧道裡的蛇循著氣味追了上來,說來墨鏡也倒霉,硬生生地撞了上去,那大蛇還會客氣,一口叼住,直往嘴巴裡塞。墨鏡上半身還露在外面,極其痛苦地慘叫。其他幫手一見大蛇,連魂都沒有,落魂而逃。活該!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我和朱重華都氣喘吁吁,他說道:「又是孫教授!」

    「你的敵人?」

    「嗯,今天幸虧遇到一頭蛇。看來它是拿隧道下的地洞做冬眠巢穴,我們驚擾了它,便過來咬人。呵呵,居然反而幫了我們一把。」

    我和朱重華逃到鍾山腳下時差不多晚上九點多了,公交車早已停駛,八十年代,除了上海等大城市,一般的地方很少有出租車。我們硬是又步行了五六公里,瞅見路邊一個小攤點,餓得實在不行,當下駐足吃飯,點了兩個淮揚小吃,大米飯卻足足消滅了六碗。平常朱重華錦衣玉食,非美食不入口,現在吃相比我還難看。我哈哈大笑,心想我好歹小時候餓過,忍耐力比這個傢伙強。

    吃完飯摸摸口袋才覺兩人的錢包都丟了,老闆娘見我們衣服破破爛爛,以為是吃霸王餐,幾乎要報警,說好說歹,拿了朱重華的戒指作抵押。最後上路碰到一路軍車,居然是以前的一個部隊出來的,順便搭車才能回去。待我們回到了住所,林白水說道:「恆淮,有一個人要找你們,現在正在房間等著呢!」

    什麼人?我和朱重華對視一眼,暗暗納悶,於是走進了房間,乍一見人,朱重華幾乎跳了起來,失聲叫道:「怎麼是你?」

    「不錯,就是我!」

    那人約莫四十多歲,腦袋微禿,穿戴甚是整齊,他站了起來,抖了抖身子,就可以看得出是一個練家子,功夫不錯,他冷笑一聲說道:「朱重華,我們又見面了!」

    朱重華尷尬地笑笑:「不錯,我們又見面了。」

    那人叫道:「但是明鏡是傳說中的寶物,哪能叫你們這些盜墓賊擁有呢?簡直是暴殄天物,還是乖乖地把東西交出來吧!」

    朱重華臉色陡然一變,罵道:「明鏡乃是我朱家祖傳之寶,為什麼要給你這個無良教授!」

    我現在才聽明白,原來這人,便是朱重華口中所說的,一直要奪他寶貝的流氓教授。

    教授哈哈大笑:「什麼朱家。你雖然姓朱,但是與明朝宗室毫無關係,若是真為朱元璋後裔,名字中怎麼沒有輩份字呢?是嗎?朱恆淮!」他轉而對我說,似乎認識我一樣。

    朱重華急忙說道:「恆淮,不要信他,他不是一個好東西。你知道他是怎麼得來明鏡的嗎?這與你有密切關係?」

    「什麼,與我有密切關係。」陡然之間扯到了我,叫我不禁奇怪萬分。

    朱重華說道:「我就告訴你這個事情吧!」

    他緩緩敘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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