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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十七 雨夜怪客 文 / 公子

    按照我們的計劃,由胡一先去東北那邊探探風聲,等有了消息,再和我一起過去動手,於是我就在家等候著。過了幾天,突然之間下起了大雨,頓時漫天烏雲,黑漆漆地壓下來,狂風暴雨,簡直就像東南沿海的颱風登陸了一般。縱然外面再是黑天昏地,但在小洋樓裡面還是我和林白水的溫馨小巢,正當我摟在林白水纖瘦的身材,要往她臉上啃過去的時候,忽然門外咚咚地響起了敲門聲!

    「誰會來呢?」我不禁惱火起來,我幾乎沒有認識的人了,而胡一若是要進來,必然先行通知再過來。這小洋樓也比較偏僻,不太可能是有人無意中闖進來,我不禁心神一凜,摸出那條雙筒獵槍,悄悄地移到門邊,猛然拉開門把。只聽噗通一聲,一個人滾進門裡,渾身濕漉漉的。雷電一閃,映出他滿面大鬍子的面頰。

    我小心翼翼地拿槍筒戳了一下這人,但見他一動不動,完全昏了過去,於是放下心來,把獵槍背在肩膀上,一邊將此人拖進來,一邊招呼林白水:「白水,快快拿熱水和毛巾過來!」

    林白水匆匆披上衣服,從床上下來,片刻端著一個臉盆過來。把這人平攤在地上,這才看清,原來這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人,面目倒是白皙,卻長了一臉大鬍子,不知道什麼原因,昏倒在這裡了。

    我拿熱毛巾敷在此人的臉上,留出鼻孔呼吸。這是我以前打仗的時候,學到過的技巧,一旦熱毛巾敷在臉上,血液循環加快,血氣上湧腦部,昏迷的人就很容易清醒。果然那人打了一個噴嚏,猛然彈起上半身,大聲叫道:「胡一!」

    我把獵槍拿下來指著他,喝道:「你是誰,為何來找老胡?你是怎麼知道他在這裡的?」

    那人緩緩轉過身,卻笑道:「你,是不是朱恆淮?」

    我越驚疑了,須知我們幹得是見不得人的勾當,對外向來只宣稱外號,這人連我們的名字都曉得地一清二楚,能不叫人生疑嗎?

    我頓時臉色一沉,低低地怒道:「老實交代,你到底是誰?不然我一槍打死你!」

    那人哈哈大笑:「自己人,以前老胡就是和我一起幹這個勾當的。而且我們還算是親戚。」他這句話叫我一愣,那人自我介紹,「我叫朱重華,乃是秦王一系的,而你卻是肅王一系,我們五百年前豈不是親戚?」

    我冷笑一聲:「什麼親戚!雖說我們同是明太祖苗裔,但是時間悠久,還有什麼意義。你唧唧歪歪不承認,我就殺了你算了!」

    朱重華忙擺手說道:「好好,我說實話。我卻是是之前一起和老胡幹那掘金校尉勾當的。只是後來我因為某件事情,而離開了老胡。今日我聽說老胡和你搞在一起,咦,他人呢?」

    我將信將疑,但是槍械還是沒有放下,我畢竟不能完全信任此人。我說道:「老胡有事去其他地方了,你不必來找他了。」

    朱重華大為可惜,連連歎道:「好端端的一個買賣做不了了,太糟糕了。而且這個買賣,其實與你我同為太祖苗裔有關!」

    我一愣問道:「什麼買賣?」

    只見朱重華從口袋裡掏出一樣東西,攤開在我面前,說道:「你看!」

    我凝神看去,卻是一面銅鏡。約莫巴掌大小,傾斜擱置於展台上,叫電燈光線照射,熠熠閃爍一層淡黃的妖色,鏡面成微凸,人影映到其中,形象扭曲,竟有種飄渺的感覺。轉到銅鏡背面,有弓形鈕,飾以多圈水紋,居中乃是一個太陽形狀的花樣,甚是精美。一時之間,我竟然看呆了!

    「這是……」我疑問道。

    「日月明鏡之日鏡,是嗎?」未待朱重華開口,遠處林白水早已回答,到底讀書多。

    朱重華哈哈大笑,說道:「不錯,正是傳說中的明鏡!」

    我說道:「一個銅鏡,有什麼稀奇,看模樣就知道不是殷商之前的銅鏡,一點也不值錢,有什麼好看的。」

    朱重華面色凝重,說道:「這可不是一般的明鏡,銅鏡裡藏著一個太祖皇帝驅逐蒙古韃子,統一天下的大秘密!」

    我搖搖頭,不信,這又不是西方童話中的魔鏡,可以知道世界上誰最漂亮,那是娘們用的,雄才偉略的太祖才沒有興趣。但聽朱重華慢慢說道:「你可知,我最佩服中國歷史上哪位人物?」

    我惡狠狠叫道:「管我*事,有事快說,有屁快放!」

    朱重華一怔,預備的台詞統統無效化。他開場白極具懸念效果,但我當兵出身,沒有這閒心思聽書。要是在打仗中,一句命令扯成十句,不用打了,直接抱頭進戰俘營算了。

    他不免尷尬地笑笑,硬著頭皮說下去:「我生平最佩服的人,乃是漢朝高祖劉邦,還有就是我們的先祖大明太祖諱元璋。中國歷史漫漫五千年悠久,以布衣之身登大寶者,不外乎他們兩人人。其中又以太祖得國最為艱辛!」

    朱重華頓頓說道:「太祖草莽出身,當過和尚,做過乞丐,這些也不必避諱了。後太祖投奔紅巾軍郭部,百戰功勳,奪取金陵之刻,當真強敵環繞。那北有縱橫歐亞大陸的蒙古鐵騎,縱然歷經八十多年的安逸,依舊戰力驚人;東有張士誠,據江南之富庶,兵精糧足;西有陳友諒,為人狡猾殘忍,兵多將廣,水戰天下第一,又據長江上游之險。他們每個都是心腹大患,每個都可至太祖於死地。然而太祖卻一一戰勝!這裡面,有個驚人的秘密!」

    我不禁被吸引過去,那朱重華說道:「太祖初定國號大吳,稱帝卻以大明為國號,你可知,其中有何奧秘?」

    我隨口答道:「我聽大學教授講過,大明這一國號源出於明教。明教崇拜光明,認為統治世界的有明暗兩種力量,元朝就是黑暗,代表邪惡,自稱大明,乃是戰勝了元朝。而且根據陰陽五德說法,元朝屬於木德,火克木。太祖既然姓朱,就是大紅屬火,國號也得取火。明,日月之火,當如克制元朝的木德!」

    朱重華點點頭說道:「正是!然而,大明的國號,卻還有另外一種說法,這也是太祖皇帝為何戰勝強敵的關鍵!根據我祖上流傳下來的說法,傳說太祖攻佔金陵哪一年……」

    蒙元至正十六年(西元一三五六年),朱元璋率領的紅巾軍攻打金陵,城外一戰,投降的元軍不下三萬人,如何處置這些元軍,則是一個極為頭痛的問題。

    「乾脆,趁夜裡,全部殺了吧!」

    徐達惡狠狠地叫道,他殺人如麻,再多三萬無所謂,反而血管裡有股膨脹的興奮。

    在場的不少將領舉臂附和。

    「好好,殺盡這些元狗!」

    「手執鋼刀九十九,殺盡胡兒方罷手!」

    朱元璋搖搖頭,盯著自己靴底濕濕的泥土,呈現紫色的妖異,那是人血染紅的!三萬降兵,一個處置不好,就會釀成大禍。坑殺固然省事,但是日後與敵作戰,對方多了一份恐懼,必然會血戰到底,於招降不利。不殺,那麼無論糧食還是看守的士卒,都成了問題。他抬起頭凝望著他的智囊團劉基,後者原本緊閉的眼睛忽然張開,迸出一句話:「借刀殺人!」

    朱元璋明白他的意思,收伏這些降兵,借城內敵人之手,一一清除,留下的人數,不足為患,盡可為己所用。

    但是,如何收伏呢?連劉基都痛苦地皺著眉頭,收伏人心,可不是簡單幾句話,幾錠銀子那麼方便。如今降兵惶惶不安,隨時都可能生兵變!

    忽然天搖地動,轟隆隆巨響不絕,朱元璋立即彈起來,拔刀喊道:「難道元兵大炮襲來?」

    常遇春膽大,拔刀跑出帳外,片刻臉色蒼白地回來,結結巴巴說道:「元帥,外面,外面,好大一個坑!」

    朱元璋、眾多將領急忙跑出帳外,只見離帳五百多步遠的地方,忽然裂開了一個直徑百來步的巨坑,約莫十多丈深,坑面平滑,似乎炸藥炸開一般。然而若是動用炸藥,不下幾十萬斤。恐怕整個江南也沒有這麼多!

    「怎麼回事?」

    湯和逼問一個在附近的小兵。

    小兵結結巴巴說道:「突然……突然天降巨雷,卡嚓地一下,地上就炸開一個巨坑了!」

    徐達喜道:「這是上天要我們殺胡狗啊!你們看,連坑都替我們挖好了,殺完了,扔到坑裡就是了!」

    「胡說!」

    朱元璋一瞪眼,徐達頓時禁口。

    常遇春眼見,瞅見坑底似乎有東西,除下佩刀就奔赴下去,他身形靈活,一躍一躍,片刻落到坑底,只有如五六歲小孩一般大小了。但見他取了物件,急急忙忙衝上來,將手上物件奉到朱元璋面前,原來竟是一個黑色的鐵盒!

    朱元璋正要伸手打開,湯和低沉地喊道:「等等,我來!」

    朱元璋轉念一想,大笑道:「這是上天給我的考驗,假若我不能通過,這便是我的命!」

    他毫不猶豫地打開了鐵盒,裡面既沒有毒氣也沒有刀劍飛出去,但是太陽底下明晃晃的反光倒是刺得眼睛生疼,好久才恢復過來,鐵盒裡面,藏著兩面銅鏡!

    劉基通古博今,細細鑽研著銅鏡,忽然跪下,說道:「恭喜元帥!賀喜元帥!」

    朱元璋問道:「有何之喜?」

    劉基笑道:「統一天下霸業關鍵,此刻就握在元帥的手中!」

    這一夜,朱元璋在降兵中挑選了五百個驍勇健壯之人,帶到自己的營房,夜裡讓他們環榻而寢,他一個人脫甲而睡直至天明。是日,五百降兵竟像是從小就跟隨朱元璋,人人爭先要為他奉身效命。不日,朱元璋用這五百降兵作為先鋒攻打金陵城,果真異常驍勇。其他三萬餘名降兵見到朱元璋果真以誠相待,也感激不已,紛紛爭先效仿,大明的霸業,從此奠基!

    我反問:「你的意思……那兩面銅鏡,竟然具有蠱惑人心的不可思議力量?」

    朱重華點點頭:「完全可以這麼認為,至於是否存有其他神奇的功效,卻因為我家歷代口口相傳,幾百年來散逸如許,除了一張銅鏡圖紙,亦是不得而知矣!」

    我冷笑道:「我剛聽出一個破綻!你方才說過,太祖百戰得國,最為艱辛。倘若真有如此神器,統一天下,就如兒戲一般了,哪會如此吃力!」

    朱重華歎道:「剛聽到這個傳說,我的反應和你一樣,但是祖父慎之又慎的態度,使得我即使心生疑惑,也要好好探究一番!從圖紙銅鏡的紋樣看,明顯具有殷商風格,我於是查遍中國古書,終於覺,原來銅鏡在歷史上早已存在!銅鏡有兩面,名曰日鏡和月鏡,合起來就是明鏡。大明得國,或許其中也有因素。其最早有記錄是在殷商,所以也稱為殷鑒,至於是不是由更早年代的古人製造,已經不可考證。明鏡在歷代中國統治者手中輾轉流傳,秦朝始皇帝那能看透人的鏡子,其實就是明鏡中的日鏡。但是到了南北朝之後,明鏡忽然神秘地消失了,一直過了一千多年,直到太祖時代才再次覺!因此我懷疑是南北朝時代因動盪不安,皇室出了某種目的埋藏了明鏡!」

    我說道:「縱然明鏡有如此神奇功效,為何大明在遭遇流寇辮虜的時候沒有拿出施用呢?大明末代皇帝毅宗,雖然剛愎自用,但是畢竟不是個蠢蛋,生死存亡之際,怎麼還不拿來保命保江山!」

    朱重華說道:「這不得不涉及靖難之役了!當年成祖兵奪了他侄兒的皇位,攻入南京城的時候,不僅建文帝渺無蹤跡,更重要的是明鏡亦是消失!成祖大怒,當下拷問宮中掌管內務的宗人府宗人令——也就是秦王朱樉。後秦王說道,只同成祖語。成祖想來帝王家事,不便與外人曉,於是秘密和秦王談話。出來之後成祖臉色白,從此不再過問明鏡之事。根據輾轉下來的說法,雖然明鏡的功效極大,但是後遺亦是極重!所以太祖秘密將之封印在某處,而這個秘密的關鍵,世代由秦王一系掌管!」

    林白水心軟,遞給他一杯茶水,他喝了一口茶繼續說道:「我家便是秦王后裔,向來有遺訓,要尋找傳說中的日月明鏡,我費勁千辛萬苦,找到了日鏡,但是據說兩面明鏡必須是合二合一,才能施展驚天地的神通魔力。沒有月鏡配對的明鏡簡直如同廢物,叫我不禁好生惱火。因此想來尋找胡一,一起找尋月鏡,可惜他不在啊!」

    我問道:「最後一個問題,你如此苦苦找尋明鏡,究竟是為了什麼?」

    我緊緊盯著他的眼睛,朱重華一怔,慢慢收斂眼神,說道:「皇圖霸業,與我們已經無關!但是作為一富家翁,未嘗不可!明鏡是我們朱家的東西,我們有權力收回!恆淮,與我合作吧!到時中國富的帽子,怕是你想脫也脫不掉!」

    我轉念一想,當下說道:「好!」

    朱重華又是一怔,哪知我如此痛快,卻也笑道:「爽快!不愧於我太祖苗裔!」

    林白水臉色卻變了變,只是當著外人的面,不好意思說我,她當然不肯同意我隨便外出,我歎了一口氣,女人哪能理解男人的心呢?

    朱重華歎道:「那麼我們還得去一趟南京鍾山太祖孝陵,據說在哪裡才能找到月鏡的關鍵!」

    話音方落,轟隆一聲巨響,震天搖地,這一震來的甚是突然,彷彿坐著火車冷不防撞上了一堵硬牆,巨大的慣性就如一雙大手,把我們三個人一下子往前傾倒。畢竟我是軍人出身,反應敏銳,眼疾手快,抱住林白水,把自己縮成一團,極力保護要害。猶如狂風暴雨大海中的一葉扁舟,不住往前翻觔斗。

    過了許久車子才平穩下來,我鬆了一口氣,按住太陽穴,讓剛才受到不住翻滾折騰的腦袋平穩下來,然後站起來四下張望,不禁倒吸一口冷氣。地上突兀地冒出一個大坑,裊裊冒著白煙,令我倏然打了一個寒顫。竟是有人扔炸彈進來,把這個房間炸個亂七八糟,所幸我們距離較遠,沒有傷到要害。

    好狠!眼看這個大坑,什麼人如此大手筆,居然不惜動用這玩意!我腦子飛快地轉過,我這個小小的竊賊沒有這種價值,林白水毫無疑問也不可能,那麼剩下的唯一人選就是朱重華了,難道這與明鏡有關嗎?為了除掉他,居然毫不猶豫地要把我們也幹掉。

    不遠處朱重華已經站起來了,我大聲喝道:「什麼人!」

    朱重華叫道:「該死,那幫傢伙又來了,我還以為避開他們了呢?」

    那幫傢伙,定然是朱重華的敵人,牽連到我們了。但是眼前也顧不得了,林白水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摸摸額頭,放下手來攤開一看,紅紅的一大片,頓時尖叫:「血,血!我要死了,我腦漿也被震出了!」

    我輕輕一摸林白水的額頭,骨骼堅實,並沒有受創後的酥軟感覺,搖搖頭說道:「胡說,只是擦破了點皮,沒事的!若是腦漿都爆出來了,你還有力氣大叫嗎?」

    突然又是砰的一聲巨響,有人猛力踢開大門,闖了進來。因為電燈已經被炸彈炸沒了,黑漆漆的一片,我只看到兩三個人影衝了進來,直撲朱重華!

    「救命!」朱重華大叫。

    我大怒,敢到老子的底盤上來動手動腳,不知死活了嗎?我四下裡一掃,突然外面亮起一陣閃電,我接著瞬間的亮光看到地上的獵槍,頓時一打滾,撿起獵槍,對準敵人就毫不猶疑地開火。

    「砰!」獵槍出沉悶的響聲,槍口吐出鮮紅的死神。這是一把散彈鎗,無數砂子辟辟啪啪打在前面一個敵人的身上,那傢伙立時慘叫一聲,倒在地上痛得滾來滾去。我拿起獵槍對另外一人說道:「快放開朱重華,不然老子殺了你!」

    那人一猶豫,放開了朱重華,帶著受傷的夥伴慌忙逃離。我擔心一人無法應付這麼多人,索性就放他們離開。

    「他們是什麼人?」我扶起林白水,把她放置在沙上,問朱重華。

    「有文化的流氓同行!」朱重華苦笑一下,原來朱重華在追查明鏡下落的時候,曾經求助於一個大學的教授。哪知事後這個大學的教授起了覬覦之心,派人來爭奪明鏡,朱重華就是從他們手裡逃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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