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數的人們都認為,在過去的時候,一個國家的首都往往能夠看出她最繁榮的一面——密集的人口、寬闊的街道、龐大的城市規模、大氣磅礡的宮殿等等。作為一個國家的中心,更是作為一個國家的象徵,或者是統治者的象徵。統治者們為了維護自己的地位與權力,用寬厚仁慈與冷酷無情對待著自己的臣民,神化著自己,強調著自己是天命所選,甚至要求全國都不能有比自己的宮殿還要高的煙囪。
日本同樣包括在其中。但是作為一個剛剛步入封建時代並沒有多久的國家,朝中貴族間的權力鬥爭愈演愈烈,籐原家攝關政治一直持續至今,看似平穩祥和的外表下實則暗流湧動。
再強烈光亮的太陽下,也會有照不到的陰冷黑暗的角落。會有人沐浴著陽光洋溢著笑臉,也會有人在屋簷下掩面哭泣。因此,更不用說現在正處於陰雲籠罩下的京城了,這似乎更是襯托出了光滑外表下的黑暗一面,層層壓抑著一股股陰謀的氣息。
人們詛咒著這樣的天氣,特別是還處於這種又悶又潮的夏季,想必一般是沒有人會喜歡的吧。事實上,就像剛剛所說的那樣,「一般」是沒有「人」會喜歡,這並不包括那些通常在夜晚比較活躍的妖怪們。
在京城外的一片大宅院中,這種壓抑的氣氛非常的濃郁,好像這個時代所有的怨氣都會集在了這個如同鬼宅一樣的地方。從某些意義上來說這裡確實可以被叫做鬼宅,在這個充滿了權貴的時代,像是京城這樣的大都市從來多不缺少貴族們的大宅院。甚至在一個家族的名字下面就有三四個。但是像是這樣外面看上去好像空無一人的宅院卻是極其稀有的。除了個別的一些陰陽師以外,又有多少人會知道這裡便是盤踞於關中一帶的妖怪們的大本營呢?
入了正門,即使在庭院中也是十分的空曠,在這裡,唯一的燈光就只有位於宅院中央的那座正堂了。
在正堂中,大概有二十來個妖怪,難以想像的安靜整齊地坐在下面。而其中最顯眼的就是坐在最前面的滑頭鬼了,很顯然他是這群妖怪們的首領。這些妖怪們還留有的一些代表著自己的身份的特徵以外,卻和一般的人類的外表無異:烏鴉的翅膀、枯樹般的鬼角、血紅色的眼睛等等。卻四處瀰漫著詭異的氣氛,寂靜的彷彿周圍的空氣都已經凝固,莫名的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
不知道過了多久,底下的妖怪們已經漸漸地感受到了一絲不安,他們面面相視,好像是在用眼色來交流著。不過每當他們抬起頭來看向周圍的同伴時,看到的都是一樣的不安和後怕的表情。如果有一副鏡子擺在他們的面前的話,這些妖怪們或許會驚訝的發現,自己的表情也和別人一樣。儘管這個時候唯一有的銅鏡僅僅是只能夠在宮殿裡供皇族使用的玩物罷了。
也許是因為身為皇族的自尊心作祟,又或者是天生就有一種自卑感的思想使然。儘管從宋商們手裡買來的銅鏡的表面十分的細膩光滑,而且成色也非常的好,但是皇族的王公貴族們並不怎麼喜歡這個東西。不僅是他們,包括那些愛美的公主們也對它沒有什麼好感——與其看到自己真正的模樣,她們更願意相信那些為皇族作畫的畫匠們一手捂著嘴巴,不斷地發揮著自己的想像力畫在紙上的陌生人才是自己。
相反地,妖怪的存在卻正是為了欺騙那些外貌主義的人們,趁著他們或者是她們一時間沉溺在桃色世界中時,一口用自己隱藏在嘴中鋒利的牙齒咬斷對方的脖子。因此,妖怪們通常都是些倩男靚女,雖然其中也有一些妖怪的長相卻有些難以直視。其中也包括坐在上面的那只滑頭鬼。
如果僅僅是匆忙的看上一眼的話,也許你只是把他當做是某個在京城街頭上算命的老道,臉上如溝壑一樣的皺紋好像已經表示了他的年齡,一道一道的講述著他所經歷的歲月,然而當你知道他的真正年齡後卻會發現自己竟然把他的年齡低估了幾位數。當你把他放在形形色色的京城大街上時,你很難能夠從匆忙的人群中找到他矮小的身影。一到了傍晚的時候,就在人們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他便不請自來,隨隨便便的拿起桌子上飯菜吃上幾口,拿起旁邊的茶壺喝上幾杯。家裡人雖然心裡奇怪他是什麼人,但是終究還是被手頭上要緊的活兒分了心。這便是滑頭鬼。
雖然從表面上看去是一個經常騙吃騙喝的老無賴,但偏偏是這樣的「老無賴」卻非常的善於察言觀色,鑽人心的空子,當然也許其中還包括妖怪們的,也許正是因為這樣才當上了這群妖怪們的首領的吧。
不過很明顯,傍晚早已經過去了,老無賴現在完全沒有心情去找一些大戶人家串串門,喝點小酒之類的了。本來就顯得有些蒼老的臉此時卻因為堵在腦子裡的事情變得更加的難看,而這股糾結的心情似乎正逐漸地具象化,瀰漫著徘徊在正堂中的妖怪們之間。
不知這詭異的沉默持續了多久,本來心情就很急躁的妖怪們終於忍不住了,但是因為自己的身份原因不敢和首領直接說話——他們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最後把視線都投向了距離首領最近的牛鬼身上。
「呃……」牛鬼不自然的拿出了口袋中的手巾擦了擦脖子上的汗,底下那群妖怪們一副「你快說點什麼啊」的眼神並不比坐在自己旁邊的首領大人所散發的氣場要差。心裡苦笑了一番,無奈的鼓起勇氣,再一次的接受了這個苦差事。
「總、總大將,那個……關於八雲紫送來的這封信,您……考慮好了嗎?」牛鬼的眼睛在首領和底下的妖怪們之間徘徊著,在底下「同伴們」鼓勵的目光下繼續終於鼓起了勇氣結結巴巴的說道。但是首領大人還是一動不動的,讓有些心虛的牛鬼感覺自己好像是在和一尊雕像說話。
不過當他說完後又後悔了,他覺得自己最後的那句話似乎說的有些失禮了,一時驚出了一身冷汗,汗都來不及擦便急忙補充道:
「呃……我……請、請原諒在下的失禮,不過在下想……她的提議似乎也沒什麼不好,一來
我們可以獲得南海道河東海道擴大影響,二來也可以以此來要求遠野的妖怪們加入我們的麾下,這應該是……」
「哼。」終於一直好似雕像一般的滑頭鬼動了,他以嘲諷的表情冷哼了一聲,嚇得牛鬼差點跳了起來,一時間閉上了嘴巴,不敢出聲。
「牛鬼啊……」滑頭鬼瞇起了眼睛,口氣中依然帶著嘲諷的氣息,「你跟了我那麼多年了,做事還是那麼衝動。」
「在下……在下……」
牛鬼有一種要大難臨頭的感覺,而且底下的剛剛還在鼓勵他的妖怪們卻都低下了腦袋,無視了他求助的眼神,焦急的心情想要張嘴說了什麼,但卻只是笨拙的重複著毫無任何意義的詞彙。
「不用說了,不要在意。」滑頭鬼伸出了一隻手阻止了已經要被嚇壞了的牛鬼的語無倫次,安慰道。儘管牛鬼並沒有領會他的一絲,反而更恐懼了三分。
「你要動動腦子,想想你坐在副將這個位置上也有很久了,至少也要做一些對得起你現在的身份的事情吧。」說著,滑頭鬼突然扭過了頭來,像是鷹一樣的眼睛在絲毫沒有預兆的情況下投向了他的眼睛。儘管他顯得一副即將要油盡燈枯的樣子,但是鋒芒畢露的雙眼卻依然散發著刺眼的光芒,好像利箭一樣射來,讓人防不勝防,只要隨意的一掃便能看穿你隱藏在心底的心思。
對於這一句像是恐嚇一般的話語,牛鬼堵在喉嚨中的口水上下來回的滾動著,一時間竟然忘記了吞嚥的動作。
「如果不是兩百年前那場突發的瘟疫以及之後的這一系列的天災,鞍馬山的天狗也不至於被關西的烏合之眾打得這麼狼狽。而這才讓我們鑽了空子,佔據了這個國家的首府。而且我們起家很晚,百鬼中的妖怪們並沒有多少。然而那位『妖怪賢者』卻早在兩百年前就整合了關西的所有妖怪,刺殺了海坊主,坐著副將的位置卻傀儡著總大將轆轤紗唯,還聯合了周邊的勢力。而且昔日大國主所統治的葦原中國也在她的控制之下,又有著部分神明和安倍晴明那個陰陽師的支持下,你覺得她會很好心的把南海道讓給我們?!」
滑頭鬼越說越激動,鼻子下面長長的八字鬍須好像隨著語調在空中飛舞著,質問一樣的語調不斷地向上揚。在念到「妖怪賢者」這四個字時他眼神中閃過一絲嘲笑,戳戳逼人的以及殺人一般的眼神好像把面前無辜的牛鬼當做了那個討厭的「大賢者」,恨不得一口把對方吃掉。不過謝天謝地,儘管現在已經氣得面補充血,但是腦中還殘留有一絲理智,滑頭鬼並沒有打算把跟這件事沒有什麼牽連的副將牛鬼當做自己發怒的犧牲品。
他的視線終於不再聚焦到牛鬼的身上,拿起了放在手邊的那只長長的煙桿,在手指間把玩著,金質的斗缽在空中畫出了一道金色的圓圈。趁著這個時機,牛鬼終於吐出了一直含在口中的那一口氣,然後便誇張地大喘著,他從來都沒有感覺到空氣是如此的美好——儘管氧氣並不是妖怪生存所必需的,但是長久以來和人類一樣的習慣卻使他們習慣上了呼吸這個動作。
「牛鬼。」滑頭鬼滲人的聲音毫無徵兆的落入了牛鬼的耳朵,剛剛鬆了一口氣又變得提心吊膽了起來。
「是、是,總大將!」牛鬼不敢再怠慢,急忙應聲答道。
「計劃不變,按照我之前說的去做。」滑頭鬼頭也不回的說道,他背對著牛鬼是他看不清對方的表情,不知道剛剛大發脾氣的總大將是不是還在發火,儘管他現在的語氣十分的平靜。
「另外,派一隻天狗去近江,你替我撰寫一封信給星熊勇儀,把南海道的爛攤子扔給他們,就我所知鬼族的人口越來越多,古都的土地已經變得很緊張了……另外,向那邊通知一下,如果八雲紫不好接近的話,就從她身邊的人下手。」
「遵命!」
「好了,都退下吧。」
滑頭鬼揮了揮手,看著下面如蒙大赦一般連是感激又是激動地爭先恐後的推出去的妖怪們,冷笑了一聲。
八雲紫啊,你還是太嫩了。你這小女孩一樣的惡作劇也該結束了,教育孩子果然還是要靠棍子呢。
滑頭鬼隨手在斗缽裡面放了些煙草,隨手用凝聚的妖氣小心的點燃,輕輕的吸了一口,望著不斷騰起的煙霧嘴角揚起了不明的笑意。
……
同一時間,就在京城郊外的大宅院中的妖怪們策劃著陰謀的時候,也許他們不知道自己所算計的對象現在就在距離他們只有兩三里地的京城內。坐在屋子中的「妖怪賢者」對於那些躲在背後議論著自己的傢伙們好像沒有絲毫的察覺,儘管她的所擁有的隙間的能力幾乎是無孔不入的,像是這樣簡單的竊聽根本難不倒她。此時的她正悠閒的坐在安倍晴明的左手邊,享受著安倍家的侍女所泡的茶水。
坐在旁邊的晴明也沒有在意這位不請自來的客人好像只是來蹭些茶水的行為,他用茶杓從棗中取出薄茶的茶末,小心的鋪放在茶碗中,拿起了一邊裡面正在沸騰著的茶釜,將開水注入碗中,同時另一隻手持著茶筅在碗中小心的攪拌著。整個過程十分的流暢,一雙手富有節奏感的舞於茶具之間,飄逸的動作就像是一名正在指揮著一支樂隊的音樂家,好似在安靜的茶室中演奏著一首無聲的音樂。
對於這種茶道的流程,千薈顯然要比紫對它的興趣大得多,即使對方的動作幅度並不是很大,但卻讓人感覺眼花繚亂的。雖然對於晴明在茶道上的修養抱有一定的好感,只是對方不時地投過來的目光卻讓千薈十分的在意。反觀紫那一邊,在喝完了碗中的茶水後,便無聊的四處張望著;時而看一看屋外的花園,時而瞧一瞧掛在牆上的水墨畫,時而一副很有興趣的眼神看著坐在對面臉上寫著「我很不爽」的靈夢。
這詭異的氣氛好像一瞬間從普通的
會客變成了茶會,原本一直為早上的事情所苦惱著的靈夢正打算出門找幾隻妖怪洩氣來著,結果這位肇事者便不請自來,臉上一副「我很無辜」的樣子,可從剛剛開始就一直用眼神**著自己。她的手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出現了一支御幣和符紙了。
「師父,這個老妖婆明顯是來蹭茶水的吧!」終於,靈夢忍不住了,她叫道,「這可是我們剩下的最後兩罐茶葉了,您難道要全都要泡了嗎?!」
「靈夢。」晴明微微一笑,十分熟悉自己徒弟的性格的他早已料到了,他打斷道「還記不記得我曾經教給你的茶道上的禮儀?『和、靜、清、寂』,難道這才過了這麼會兒時間你就都忘光了嗎?」
「可是這又不是茶會啊!」
晴明沒有理會靈夢的反駁,他拿起了已經空了的水指,遞到了靈夢的面前,「幫我去水屋取些水過來。還有,去把她叫過來吧。」
靈夢一臉複雜的接過水指,瞧了瞧晴明,又瞧了一眼紫——對方還是一臉**表情的望著自己。她狠狠地別過頭去哼了一聲,便極不情願的拿著水指向著水屋走去。
「啊啦,小靈夢又生氣了呢。」
「還不是你的原因。」千薈白了紫一眼,明明清楚人家的性格卻還要欺負人家,千薈對於紫這樣惡劣的行為已經見怪不怪了。
對於靈夢的性格,顯然晴明是最瞭解的,但是經常來到安倍家「做客」的紫也很熟悉。不過對於靈夢十分財迷的性格來說,很多人只要稍稍接觸上一段時間便能很容易的就發現了,這也包括只是和靈夢有過不多接觸的千薈。
話說靈夢這樣的性格是因為什麼原因呢?
如果僅僅是財迷的話,千薈並不會感到很奇怪,很多人都是這樣的;不僅僅是人類,包括妖怪或者是魔界人有時候也會有那麼一些小私心。
以前愛麗絲和千穗經常在一起玩,有時候自己有時間,也會和神綺和夢子一起給她們做一些布偶之類的玩具給她們玩。在這個時候,孩子們非常渴望能擁有一件屬於自己的玩具,所以當她們收到了辛苦的媽媽們親手做的布偶後,儘管並不是特別好,但卻高興的不得了,每天睡覺都非要抱在懷裡才肯睡覺。以前千穗和愛麗絲也經常分享著自己的玩具,在餐桌上也幫著給對方夾著甜點。
不過人是會長大的,不僅局限於人類,所有的物種都是。
不知什麼時候起,千薈發現千穗開始和愛麗絲經常因為一些小矛盾吵起來:也許是因為一件玩具,又或許是因為一個甜點。曾經有一次,愛麗絲搗亂把千穗的布偶兔子藏起來了,結果兩個小傢伙大吵了一架,最後一臉哭著鼻子各自找到自己的媽媽那裡去告狀。當時千薈還是很驚訝的,第一次看到一直很堅強的小傢伙真正像一個小女孩一樣向著自己撒嬌,讓她感動了好一陣子。而那件事的風波,最後還是在千薈和神綺連安慰又是承諾做一件新的布偶來平息的。
該說全天下做母親的都很不容易嗎?(笑)
重新讓話題回到靈夢這裡。如果只是簡單的財迷的話,千薈倒不是感到意外。不過事實上是,有一次靈夢和晴明去拜訪京城附近的稻荷神社,在上山的路上,有一錢從晴明的口袋裡掉了出來。這一錢對於晴明這樣的大陰陽師來說是微不足道的,有時候他隨便在街頭上施捨給一些窮人的錢大概就有十。
但是紫告訴千薈的是,那時候靈夢為了追那一錢,沿著千本鳥居從山頂一路追到了山腳。這就有些不可思議了,追其原因的話,也許和她的出身有關係。關於這個紫是這樣說的:
「咱也是從小晴明那裡聽到的,靈夢其實是他在解決一次洪水襲擊了一個城鎮的時候意外撿到的孩子。她是那次洪災中倖存的七個人類中的其中一個,發現她的時候她在一個小木盆裡睡著覺,那時候她還不到兩歲。當小晴明向那些人打聽靈夢的家人時,他們都不瞭解,不過卻在孩子的身上發現了用墨水寫的『博麗』兩個字。估計也是她的生父母在生前把孩子的名字留在了她的身上,然後用性命所爭取到的她的生存吧。」
「後來小晴明打算收養了這個孩子,給她起的名字就是靈夢,而那個博麗則作為了孩子的姓。在靈夢還只有五歲多的時候,小晴明無意間發現了她作為巫女的潛質,從那時候開始便把大量的精力都放在了培養小靈夢身上,甚至比對他自己的兒子——吉平和吉昌都沒有如此用心過。」
這樣看來,出身上的線索已經斷了,而且只有兩歲的小靈夢怎麼想都不可能會是受到父母的影響。這樣看來,似乎只有現在和她有過接觸的人比較有可能了。有錢任性的晴明當然是不會的,那麼也許還有一個可能……
「你瞥咱做什麼……」紫感覺到身側不明的視線,後背莫名的一涼,奇怪的看著突然瞥向自己的千薈。
「……不,沒什麼。」猶豫了一下,千薈便收回了視線,仔細想一下紫的能力,應該也不是她的原因吧。這樣看來,靈夢這種性格也算是一個未解之謎了。
「茶水已經喝了一泡了,是不是也要開始正題了呢?」晴明依然擺著他一成不變的微笑,拿起了這裡最後的一碗茶水,說道。
紫並沒有急著和他說話,她習慣性地張開了手中的扇子,抵在了鼻子的下面,似笑非笑的說道:「我們家的小傢伙最近怎麼樣了呢?」
「你說的是笑弦吧。」晴明好像早就已經知道了紫要問的問題,回答時沒有絲毫猶豫,「很不錯,很樂觀。笑弦的天賦也很高,好像不亞於靈夢,在這裡的修煉也非常的順利,學得也很快,我能教給她的基本上都已經學完了。」
這句話換一個理解的方式就是:我能教的都教給她了,不能教的就另說了。這麼一點簡單的推理對於
紫和千薈來說沒有任何難度,但是她們並不想要在這上面繼續無意義的追問下去。相比於這個,紫還有個比較關心的問題。
「她的能力的話,我也做了一些研究和調查。」紫還沒有開口,晴明就已經猜到了她之後想要問的問題,「境界的能力確實是和法則有關係的,來源的話,很遺憾,我也無能為力。這個能力是一種能夠顛覆現實,顛倒黑白的能力。雖然十分的強大,但是想應付出的代價卻是大量的精神力……不過我想,這些精神力對於妖怪來說,一不值吧。」
晴明仍然擺著他的笑臉,從剛剛來到安倍家到現在,千薈幾乎沒怎麼發現他的表情發生過大於一寸的變化,這讓她不由得懷疑自己面前的這個「白狐公子」每天都帶著一副狐狸面具和別人說話,而且他到現在還沒有摘掉。
「既然這樣,那麼咱也差不多該接她回家了,其他的也沒有什麼很重要的問題了。唯一的就是這壺茶水實在是太糟糕了。」紫無情的嘲諷著。
「啊?」這時晴明終於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雙眼微微的睜大,露出了出乎意料的表情,「是嗎……這還是皇帝陛下賞賜給我的茶葉呢。看來下次上朝,我有必要和他商量一下關於茶葉的問題了。」
說著,他拿起了放在一旁的茶葉罐子仔細地端詳了一番,還打開了蓋子裝模做樣的聞了聞,臉上擺出一副「竟然真是如此」一樣的表情,似模似樣的點了點頭,同時再一次的表示要在朝上和天皇去說。
他不會是認真的吧?千薈眼中閃過一絲懷疑,雖然這個時候陰陽師們的權利非常的大,又有很多其他貴族都沒有的特權,但也並不至於能夠隨便對著統治者評頭論足的時候。不過再怎麼說,對於朝廷中的那些無聊的事情,千薈並不感興趣,也與自己沒有絲毫關係。
簡單的茶會之後,千薈和紫來到這裡的主要目的達到了,外面天色已經很晚了,就連一些只在夜晚擺在街上的鋪子也開始收拾了起來,但是她們並沒有要離開的樣子——因為來到這裡還有著另一個目的。
「下面就是關於幻想鄉的事情了。」
好像對此已經期待了很久了的樣子,在紫終於說出了另一個目的後,晴明臉上露出了一副感興趣的表情,做出一副聽眾的樣子,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雖然咱已經是第四次和你說起了,你借口被派去做各種各樣的退治而沒有時間考慮,那麼是不是可以給咱一個答覆了?……咱相信小晴明是不會拒絕的。」紫在話語的後面又加上了一句,看樣子好像已經知道了對方會說些什麼,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
「……」而這個時候,晴明終於收起了讓人感覺到厭倦了的笑臉,一隻手摩擦著光滑的下巴,微皺著眉頭思索著什麼。雖然只是思考了一陣子,但是卻讓人感覺十分的漫長,期間又再一次的向千薈投來不明意味的眼神。由於這回並不是像剛剛沏茶時那樣是低著頭的,這一次他眼神中所隱藏的各種異樣的顏色全部盡收眼底,不過他很快便收起來了。
儘管這只有一瞬間,但是千薈本能的還是冒出了一股厭惡感,同時的還有一絲驚訝以及一絲疑惑。這種厭惡感不僅僅是源於和對方的眼神相撞的尷尬,同時對方的眼神就好像感覺自己全身**著站在對方的面前,你身上的一切都暴露在對方的視線之下,什麼**都不復存在。然而驚訝和疑惑的則是,她曾經看見過這種眼神,而且那次對方也是用著這樣的複雜眼神打量著她的。那大概則是兩百多年前的時候,那時候剛剛來到花田的琪露諾也是用著同樣的眼神看著她的。
「我想我已經有答案了。」晴明並沒有讓紫等得太久,他又恢復了之前的笑臉,「答應可以,不過我也是有條件的。」
紫挑了挑眉,感到有些意外。她沒有想到認識了這麼久的晴明竟然會對自己談條件,不過她還是很好奇這個自己從小看著長到大的「小童子丸」會對自己提出什麼條件。「說。」她示意晴明儘管去說,同時雙手抱著手臂,臉上保持著神秘的微笑,等待著對方的回答。
「雖說是條件,不過我不會可以刁難你的,畢竟如果得罪了『妖怪賢者』,那我估計我們安倍家以後的幾代都過不安寧了。」晴明苦笑道,「我的條件只有一個,建立起的大結界必須由人類來管理。」
話剛聽到這裡,紫一下子就笑了出來,她已經猜到了對方會提出這樣的條件。
像是這樣的結論只要稍稍動下腦子自然就能夠想到:幻想鄉是作為妖怪的避風塘而建立的,在這樣一個妖怪橫行的地方,人類的存在和食物沒什麼兩樣,更不要說交給妖怪來管理了。如果交給人類的話,既可以保護人類的安危,又可以以此制約數量龐大的妖怪們。
「可以喲。」紫很爽快的回答道,「不過這樣的話,咱也有個條件。」
這回換到晴明驚訝了,他雖然知道紫一般不會拒絕的,但是沒有想到紫會回答得如此乾脆,在聽到對方也要提條件的時候,又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請說。」
「作為管理的人類要由咱來決定。」紫合上了一直遮在下巴上的折扇,在地上輕輕的敲了幾下。
晴明靜靜地看著她的一舉一動,從她臉上自信的表情,好像已經有了人選。不過晴明還在試圖從她的身上和動作上在看出來點什麼,可惜的是,除了自信與美貌以外什麼都看不出來,於是便放棄了這個念頭,直接開口問道。
「看樣子,妖怪賢者已經有了人選了?」晴明歎了口氣,無奈道。
「當然。」
就在這個時候,茶室在庭院內外廊邊的門突然響起了敲門聲,緊隨而來的是剛剛回來的靈夢的聲音。
「師父,我回來了。」
晴明無意間看到紫若有若無的用眼神暗示著自己向門口看去,他奇怪的看了一眼對方,但又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麼一樣,對著門外叫道:「進來吧。」
門被打開了,露出了端正的坐在門外外廊上的靈夢,不過在她的身後還有一個人影。
「紫大人!千薈大人!」那個人見到屋內的人之後一下子露出了驚喜的表情。
「笑弦,我們來接你回家了。」紫轉過頭來,對著一副苦惱樣子的晴明笑道,「就這樣定了,咱過一陣子過來接靈夢。」
「哈?我?」聽到自己的名字被老妖婆提到,靈夢莫名其妙的指著自己的鼻子,心想這個老妖婆又在打什麼壞主意。
「唉……好吧。」
事到如今,晴明也沒有什麼話要說的了,只好答應。
……
如果有人要做一個關於哪個人的脾氣最多變的評比的話,如果有可能的話,掌管著天氣的神明絕對位於榜首。但是當你足夠瞭解各地關於天氣的神明的話,你會發現長官天氣的神明其實不只有一個——她們是很多個神明。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這些傢伙們的脾氣一定很糟糕,估計可能經常會為了一些小事打起來:像是哪裡下雨啊,哪裡陰天啊,哪裡是晴天之類的。
今天晚上貌似這些掌管天氣的神明們又為了什麼雞毛蒜皮的小事情打起來了,所導致的結果呢,便是多變無常的天氣吧。就像是在這裡,距離伊勢並不是十分遙遠的京城上空烏雲密佈的天氣並沒有影響到這裡,雖然空中下著濛濛的細雨,但顯然要比那裡強得多了。
在炎熱的夏天裡,沒有什麼比下一場小雨更讓人感到愜意的了。
幽香把臥室連接著小陽台的拉門打開,外面沁人的涼風伴隨著清淡的花香瞬間湧入了臥室中,抹去了屋中的燥熱與那些容易讓人睡著的氣息。僅僅是這一瞬間就讓有些昏昏沉沉的幽香清醒了不少。
簡單的伸了伸懶腰,拿起了放在靠近小陽台旁桌子上剛點好的蠟燭,還好吹進屋中的風並沒有將它們熄滅。在陽台靠牆的邊上有兩個小小的壁燈,因為牆上探出來的屋簷和上面的燈罩才使它們並沒有被完全打濕。小心的抬起燈罩,將點好的蠟燭放在了燈座上面,再將燈罩放在上面,小陽台一時間便被柔和的光所籠罩著。
回到了靠近陽台的那張桌子旁,幽香從一旁給自己找來了一個椅子,坐在上面。桌子上放著夢月之前給自己泡的茶水,剛剛她端進來的時候還冒著騰騰的熱氣,而現在已經變涼了。幽香把放在桌子中央的茶杯挪到自己的面前,看著微微顫動的水面——上面所倒影的面孔在調皮的微風下變得有些扭曲。儘管如此,但是這張面孔的主人臉上那雙猩紅色的雙瞳卻好像飄浮在水面上一樣,異常的鮮艷。
「……」
幽香深深的出了一口氣,如果是讓熟悉她的人看見的話,絕對會感到十分的怪異,不過這裡除了她以外沒有任何人。
不知為何,白天的場景依然徘徊在她的腦海中。
話說回來,天子第一次是什麼時候來的呢?看著屋外因為有些陰暗的天色而變成暗黃色的太陽花畑,幽香在心中問著自己。
那大概是兩百多年前的事情了吧,雖然是一段相隔了那麼久遠的時間,可是對於擁有著幾乎是無限壽命的妖怪而言顯得並不是特別起眼。儘管如此,對於幽香而言卻又好像已經過去了很久的樣子,但是那時候的場景還依然歷歷在目,每當她閒下來坐在椅子上的時候,眼前總是無意識的閃過當時的場景。
……
那是在夏天中陽光明媚的一個下午,夏季的高溫烘烤著大地,其中也包括著這片花田。儘管對於植物來說,陽光、水還有土壤是他們賴以生存的必需品,但是如此毒辣的陽光還是讓很多植物露出了明顯的疲態。這其中包括月季花畑中嬌氣的月季花們。
「唔……很渴嗎?」雖然月季花畑還是如以往的那樣光彩奪目,但是卻可以很清楚的感受到她們卻並不如以往的那樣更富有朝氣了。這個時候,千薈撐著油紙傘正蹲在一朵月季花面前,擔心的望著她,對著她,好似在自言自語一樣,「看來只有這樣了呢。」
千薈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手中的折扇隨之在空中一甩,柔柔的如同牛毛一般的細小雨珠便從半空中輕輕地降下,滋潤著這片花田。在感受到了甘露的降臨,月季花們也好像有了靈性一樣,紛紛抬起了腦袋,歡快的迎合著來自主人的關心。
「……是嗎?感覺好多了嗎?」彷彿已經聽見了她們感謝的話語,千薈的臉上也浮現出了欣慰的笑容。
「你又在自言自語了。」
剛剛路過的幽香剛好聽見千薈站在這裡對著不知道什麼傢伙說著莫名其妙的話,對於這位陪伴著自己度過了幾十年光陰的朋友加鄰居,她對於朋友這種怪異的行為已經見怪不怪了。用她的說法,這叫做「和自己的孩子們說話」,看樣子她剛剛又在和自己的孩子們說話了。
「啊哈哈……」千薈臉上帶有著一絲淺淺的疲憊,苦笑了一聲,並沒有打算反駁什麼,「你不去照顧一下自己的花田嗎?不知道為什麼,今年的夏天出奇的熱。」
千薈很奇怪作為花妖的幽香會有這麼閒的功夫來到這裡找自己閒聊,好像對那些正在遭受著太陽揉捻的太陽花們並不怎麼上心。
「沒關係。」幽香看上去一點都不擔心的樣子,以一副隨意的口氣回答著,同時聳了聳肩,「我的太陽花最喜歡的就是陽光,今天這麼好的天氣簡直求之不得。」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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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好像為了驗證她所說的話一樣,千薈向著遠處的那片金黃色看去,透過高溫的熱浪所扭曲的光線中,似乎可以看到那邊的太陽花正像是一名接受著國王檢閱的士兵一樣,自信的筆直站成一列列的,高傲的揚起了腦袋直望著高掛在正當頭的太陽。平時沒怎麼注意,這一眼看過去,那邊的太陽花好像又長高了一頭!
彷彿是看出了千薈眼中吃驚地神色,幽香不由得又挺了挺胸膛,露出了得意的表情。
「所以說,還是月季花太嬌氣了,她們都讓你給慣壞了。」
什麼嘛,月季花本來就是這樣,哪裡有慣壞這一說?千薈內心裡反駁著。
「而且,我看你對愛麗絲和千穗也太寵了,平時總是袒護她們。」
她們還都是小孩子啊!我雖然知道寵溺是不對的,但是現在即使是教她們一些生存的技巧,暫時也找不到合適的老師啊!我也最多通過編一些故事來教一些其他的技巧而已,並不是寵她們啊!。
「唉……總之呢,如果再繼續這樣子的話,我估計以後就要……嗯?」
本來還以為幽香就要打開話匣子開始嘮叨起來的時候,她臉上的表情突然出現了微妙的變化。這個表情千薈再熟悉不過了,她記得每次愛麗絲和千穗在背後偷偷叫紫老巫婆的被聽見的時候,紫的臉上也是這樣的表情。
接下來的反應就如同千薈猜到的那樣,幽香匆匆留下了一句道歉的話後,便向著太陽花畑的那一側飛去。留下站在原地不知道原因的千薈奇怪的看著她越來越遠的身影,腦中胡亂的猜測著。
當幽香順著自己與太陽花們之間微弱的感應來到現場以後,看到的卻是一抹和大片的金黃色極其不協調的藍色,無論是在太陽花畑還是旁邊的森林中都非常的鮮艷,以至於幽香遠遠地就看到了。
幽香奇怪的向著那裡飛去,漸漸的進了,仔細一看,原來那一小塊藍色是一名藍色天藍色長髮的少女,而那名少女顯然還沒有注意到正在逼近的幽香,依然站在那裡面對著一朵太陽花,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做些什麼。但是在離近了的時候,幽香便看得一清二楚了——她再偷葵花籽。
「唔……好好吃,果然味道比其他堅果好吃多了呢。」
藍發的少女正站在一個只是略高過她一頭的太陽花前。這朵太陽花的花盤上面的果實早已被摘光,而那些被人用手摘下的葵花籽卻被捧在少女的手中,已經所剩無幾了。
「嗯嗯……嗚,好苦!呸!」好像吃到了還沒有熟透的果實,少女精緻的臉頰一下子擠到了一起,一口吐出了陷害她的被咬碎的葵花籽。不過,僅僅是一個沒有熟透的葵花籽並不能阻止她繼續向別的太陽花下毒手,很快她就鎖定了另一棵比自己高出大概兩尺的太陽花。
「嘿嘿……這個應該沒有問題了。」少女壞笑著,準備向著那棵無辜的太陽花伸出罪惡的雙手時,就在半空中突然被一把陽傘狠狠地拍開了。
「嗚哇!好痛!」突然遭到了襲擊的少女根本來不及躲開,觸電一般的收回了被打痛的手,一邊一邊小心的揉著,一邊向著罪魁禍首看去,「喂!那邊的綠毛!幹嘛打我?!」
「幹嘛打你?」被叫做綠毛的人自然就是不久前趕來的幽香了,她挑了挑眉毛,眼中的憤怒好似火焰一樣燃燒著——她最討厭偷葵花籽的人了傢伙了,「你偷了我的葵花籽,你說我為什麼打你?」
幽香手中的陽傘在手中拍打著,身後散發的黑氣不由得讓藍發的少女膽怯的向後退了一步。
「你說是你的就是你的?這麼大一片花田就都是你的嗎?!」少女鼓足了勇氣,勇敢的向前邁了一步,用手指著對方的鼻子。而這卻並沒有讓憤怒的花妖退步,反而使她的眉毛皺得更緊了。
她決定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上一課。
「看來得讓你認識一下這裡的主人了。」
作為一隻能夠在伊勢國和周邊幾國橫著走的幽香,只是修理一下像是這樣來路不明的對手……或者不能稱之為對手的少女簡直是易如反掌,只是不到一分鐘,結果就已經出來了。
「嗚……你……你……」跌坐在地上揉著屁股,眼角上掛著眼淚的藍發少女一臉委屈的好像看著仇人死死的盯著幽香。抽泣著,想要指責對方卻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
「長女大人!長女大人!」
「衣玖!」在聽到不遠處傳來的焦急的女聲後,藍發少女瞬間破涕而笑,驚喜的向著森林的那一邊喊道。剛要起身,卻又想起了什麼,臉上就好像被欺負了的小孩子一樣,狠狠地瞪著幽香,同時大喊著「我比那名居天子一定會來報仇的」,一邊向著深林那邊跑去。
從那以後,基本每過幾天都能夠看到這位叫做天子的少女來到這裡搗亂。這倒是對於因為周邊已經沒有了對手而苦惱的經常悶在家裡睡大覺的幽香來說,簡直是再好不過了。雖然她的實力並不怎麼樣,不過再怎麼也好過睡覺做夢,或者是和那個又二又傻的魅魔你瞪我、我瞪你……
……
「幽香姐!」
突然從後面撲到了自己背上的少女將幽香從回憶中拉回了現實,回過神來的時候,屋外的小雨依然在下,面前的茶水依然保持著先前的樣子,靜靜地躺在茶杯中,一切還是和之前一樣。
真是的,我這是怎麼了啊……幽香心裡自嘲道,很快又藏在了淡淡的微笑之後,對著掛在自己脖子上的少女說道:
「愛麗絲,又和千穗吵架了?」
「哼!」愛麗絲嘟起了臉,
把臉一橫。
不用想,幽香就已經猜到了愛麗絲來找自己的原因。以往每當愛麗絲和千穗吵架的時候,她們都會賭氣的各自跑到別處去睡覺,千穗會去找千薈,而愛麗絲則會跑到自己的夢幻館來找自己。因為這個原因,小神綺沒少來騷擾自己,一臉受到了委屈的小綿羊一樣哭訴著愛麗絲從來不找媽媽。這一直讓幽香頭痛不已。不過到了第二天,這兩個賭氣的小傢伙又會和好如初。
看樣子神綺那個傢伙又要來騷擾我了。幽香苦笑著。
「那好吧,現在也不早了,趕緊睡吧。」
幽香只好無奈的答應了下來,轉身抱起了愛麗絲走到了床邊,拉開了燈罩,輕輕地吹滅了燭火。
夢幻館最後的一縷燈光熄滅了,周圍的一切又恢復了寂靜。
就當這一切重新恢復到了以往的平靜以後,同在就在伊勢國東北方遙遠的信濃國,這裡卻依然被陰雲所籠罩著。
「和妖怪賢者關係比較近的人嗎……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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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好吧,這一章算是咱遲到了,因為最近比較忙的緣故,按理說應該是周更來著。再一次的求長評,並不是說什麼為了在評論區搭樓什麼的,如果能有一個比較詳細的評價的話,咱也就可以根據大家的看法對之後的部分情節和筆進行修改,前的修改也會繼續的。
嗯,大概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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