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章底比斯與君竹(中)
「你也差不多一點啦,我知道尉遲小姐很漂亮,非常漂亮,但是你也不能一直盯著人家看啊。」法爾斯這話不知道是出於好意還是突然出口說出的沒有防備的話,但是,他的話卻令本來已經非常尷尬的底比斯更加的難耐。
君繡的眼睛看著底比斯,再看一眼法爾斯,她有些弄不明白,這兩個人到底是不是朋友。
「沒有關係啦,底比斯先生你好。大家請坐下來吧,很多人都在看我們。」君繡微微一笑,試圖緩解一下底比斯緊張的情緒。
「那個……我很抱歉。先……先失陪了。」底比斯焦躁的站起來,因為急躁,一不小心打翻了桌角的酒杯,慌亂下,底比斯突然後退,「哎呀——」這一次,又不小心撞到了身後的椅子上面,被絆了一下,打了一個趔趄,姿勢難看的掙扎著,好險沒有跌倒在地。
底比斯此刻估計連死的心都有了。
他真是太倒霉了!
向來自尊心就很強的底比斯,怎麼能容忍這種情況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現呢。他更沒有想到的是,那個時候……為什麼法爾斯要說出那樣傷人的話來,他不是他的朋友嗎?
「對不起,我先走了。」底比斯垂頭喪氣的,耷拉著腦袋就想離開。
這個時候,突然君繡說話了。
「底比斯先生。」君竹向前走了兩步。來到底比斯地面前。在身上翻了一下口袋。有些遺憾。然後看到自己地白色地頭紗。毫不猶豫地拿了過來。
「底比斯先生。您地手指被割傷了。讓我為您包紮一下吧。」君竹出人意料地不能底比斯同意。就拿起底比斯剛才因為打碎了杯子而不幸被碎片割傷地手指。小心細心地為他包紮起來。
「那個……這個……尉遲小姐……我……」底比斯被君竹地突兀動作弄了一個大紅臉。扭捏地有些不好意思地想要抽回手指。卻又……捨不得放棄那柔軟溫暖地觸感。
「底比斯先生請不要誤會。我可是一位大夫哦。救死扶傷是醫地天職。我又怎麼能看著傷患出現在自己地面前而無動於衷呢。」君繡解釋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君竹地解釋。卻意外地讓法爾斯剛剛緊繃地心弦鬆了下來。而同時底比斯地心卻有些失落落地。
「來吧,底比斯先生,請到這邊坐下來。」君繡很熱心的將底比斯帶到座位上坐下來。而此刻,法亞夫人勤快的手下們已經將剛才碎裂的杯子和弄髒的地面打草乾淨了。
「真沒有想到,原來尉遲小姐竟然還是一位富有仁慈心的醫。怪不得人家都說醫父母心,尉遲小姐地心底真是非常的善良啊。」法亞夫人淡淡地說這話,依舊給人一種十分溫柔的感覺。
「是啊,我也沒有想到尉遲小姐竟然還會醫術,底比斯這次有福氣了,竟然有機會可以讓尉遲小姐為你療傷。」法爾斯說這話地時候,雖然語氣平淡隱含著開玩笑的意味,但是隱約中傳出地一股酸氣,似乎還能證明他心中的一點嫉妒情緒吧。
「法亞夫人,法爾斯先生,兩位謬讚了。就像法亞夫人所言,醫父母心,在下學習醫術也只不過是為了治病救人濟世活人而已。上天都有好生之德,更何況人呢。在下雖然沒有多大的能耐,但是還是希望能為了更多的人盡自己的一份綿薄之力。」君竹淡然的說著,手底下卻已經快速且麻利的幫底比斯包紮好了傷口。
「尉遲小姐說的太好了。」底比斯經過了短暫的整頓之後,就已經恢復過來。他很感謝君繡為他所做的一切,從剛才就幫他解圍,再到後來又好不嫌棄的幫他療傷,這都讓底比斯心中感動,更加的佩服這個看起來水嫩漂亮的不像凡人的絕美女子。
「在下底比斯,十分感謝尉遲小姐的幫助,他日尉遲小姐若有需要,只要是底比斯能力範圍之內,一定會赴湯蹈火,在所不惜。」自尊心高傲到底比斯這種地步,別人對他的一點幫助他都會銘記在心。而且,底比斯是一個比較自卑的人,這或許有一些家庭的原因,不管怎麼樣,強烈的自卑感同時成就了他至強的自尊心。
君繡對他的幫助讓他銘記在心之餘,心中也因為強烈的自尊心和自卑感讓他對君竹望塵莫及。心中剛剛誕生不久的愛慕因為君繡的幫助讓他轉為敬重和尊重。愛慕之心也同時深深隱藏在自己的心中,如果日後沒有什麼機會的話,恐怕就再也無法說出口了。
像底比斯這樣用於強烈的自尊心和自卑感的人,他們一般所喜歡的女人都是比他們弱小的。如果對方比他們強大,讓他們仰望的話,他們就會受不了。所以這一點,底比斯和毒耀就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而且,底比斯因為君竹的出手援助,心中難免會被一些其他的想法所壓抑。這樣一個好強的男人怎麼可能讓一個救了自己的看過自己醜態的女子為妻呢。而且,和一個救過自己的人一起生活會讓這一類型的人心中充滿了壓力,他會覺得很難受。
就算是對方是一個很弱小的人,但是偏偏再一次機會上救了他的話,他就算是以後再強大,心中也會永遠記得當初那一次救援。這可能就是擁有強烈自尊心和自卑感的人一種潛意識的壓力吧。他們總是忍受不了被人看不起,被人當做弱的感覺。
底比斯就是這樣。所以,他剛剛對君繡冒出來的愛慕之心,就因為君繡對他的一次援助,而讓他心中充滿壓力。他以後也再也不敢對君繡有非分之想。他怕那樣的想法會褻瀆了他心目中地女神吧。
還好毒耀並不是這樣地人。毒耀是相比於底比斯就是一個比較豁達的人。這也是和兩個人小時候的生活關係相結合的。底比斯因為父母雙亡,跟隨外祖母生活,從小就有一種寄人籬下的感覺。這樣的還在如果再有強烈的
的話,他心中隱藏的自卑感也會同時加重。他一直~一日自己也沖就一番事業,脫離那種寄人籬下的感覺。
相比較與底比斯地幸,毒耀就顯得幸福多了。他從小就和父母親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每日上學遊玩偶爾幫家裡的忙,或是在父母親的監督下學習醫術或毒術,一直到遇到君竹之前,他地童年都是十分幸福的。
而且,毒耀在認識了君竹之後,就一切以君竹為中心,其他地事就變得比較單薄。而本來毒耀的性格就很溫和,只要不惹毛了他,他一般都不會火。這樣溫潤如水,隨遇而安的性子也是有好有壞的。
現在,底比斯就以無比忠誠的心思,向著君竹說出十分鄭重的,類似於宣誓一般地諾言,頓時就把法爾斯和法亞夫人給震驚住了。
這個……底比斯是不是誇出的海口太大了?!僅僅只是為了為他包紮傷口就要付出這麼大地代價嗎?!這也太……
是啊,底比斯的決定,法爾斯和法亞夫人都是不能理解不能接受地人。
要是讓他們僅僅為了這麼一點點的幫助就要付出在所不惜那樣龐大地代價,他們可不願意。而他們又怎麼會瞭解底比斯的心呢。底比斯不是僅僅為了君竹的那一點點的幫助,他是為了君竹能在他的尊嚴,他的自尊受到傷害,受到踐踏的那一刻的出手相助啊。
比起那些可以的付得出的代價,他的尊重他的尊嚴更加昂貴,昂貴的不可估價的地步!所以,為了一個解救了他的尊嚴他的尊嚴的人,他願意付得出任何有形的代價。
所以,底比斯的心不是法爾斯和法亞夫人所能瞭解的。
因為,他們的生活方式,他們的小時候都不相同啊。
「這個……底比斯先生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君竹也有些為底比斯的決定怔了怔,「您實在無需為在下的一點點幫助說出這樣的話。我的母親曾經告訴我,助人才快樂之本。我很喜歡幫助別人,也不會為了一點點的幫助就要對方付出任何的代價。單純的幫助是無需物質的衡量的。請底比斯先生收回您剛才的說的話,剛剛的那一點點的幫助,您就當做是……一個新朋友對您的愛護吧。」
「新朋友嗎?」底比斯板著臉突然笑了,「是啊,新朋友。我很高興,可以認識尉遲小姐這樣的新朋友。作為我的朋友,請稱呼我的名字底比斯,尉遲小姐,謝謝您。」
「我們不是朋友嗎,你怎麼還跟我這麼客氣呢,底比斯?」君竹微笑著看著底比斯說。
「是啊,真是抱歉,不知道我可否知道尉遲小姐的名字?」底比斯還是不太好意思。
君竹倒是沒有見外,道:「哦,底比斯可以叫我君竹。」
「君竹?這個名字是這樣讀嗎?」翻譯成波斯文的君竹二字,底比斯念了兩遍再三確認,態度十分的誠懇。
「是啊,就是如同君子一般坦蕩蕩的意思。」君繡解釋道。
「哦,這個名字真大氣啊,不過……好像和一般的波斯人名不太像哦。」底比斯念叨著。
「是啊。這是我父親為我起得名字,他不是波斯人。」君繡也沒有隱瞞,但也沒有詳細說明。
「哦,原來是這樣。」底比斯也很識相的沒有多問。
「這個,尉遲小姐,不知道我是否可以稱呼您的名字呢?」法爾斯有些急不可耐,似乎看到底比斯比他更受君竹喜歡心中難免有些失落不高興。「我也可以像底比斯那樣稱呼您君繡嗎?」
「這個……」君竹不著痕跡的遲了一下。
倒是法亞夫人絲毫沒有見外道:「君繡,這個名字真是好啊。不知道我是不是可以這樣叫你呢?君竹。」
「法亞夫人……」君竹沒說同意,也沒有說不同意,只是淡淡的喃喃自語一般的看著對方念著對方的名字。
「君竹啊,我可沒有跟你見外哦,我們認識的要比底比斯早吧,而且,你看,我們剛才聊得多開心啊。是不是啊?我們是不是比底比斯要更早的更為朋友呢?再說了,我們可都是女人哦,在一起可是有更多的話題哦,呵呵,我是不是你的朋友啊?」
「這……」
「哦,法亞夫人,按照您這麼的說的話,我可是跟尉遲小姐認識的時間最長了哦。我們才是最早的認識的,也是按照先來後到的話,我才應該是尉遲小姐的朋友吧。尉遲小姐,您看呢?」法爾斯也絲毫不落後的爭相言。
看著他們一個個爭前恐後認作朋友的樣子,君竹甚至有些懷,他們還記不記得她現在的身份僅僅是奴隸啊?!
「這個,很抱歉,法亞夫人,法爾斯先生,這個兩位應該知道我的身份吧。您認為我們可以成為平等身份的朋友嗎?」君竹說完,又無比嚴肅的對底比斯說道:「很抱歉底比斯先生,我有一件事還沒有告訴您。請您先聽過完之後在決定要不要和在下做朋友。」
「君竹……」底比斯似乎有話要說,但是君繡先他開口。
「抱歉,打斷您的談話,請先聽我說完好嗎?我怕等你說完之後,我就沒機會說了。」君繡笑言,淡淡的笑容讓她的本來就很美的容顏更加增添的幾分溫和的現實感。
「您或許還不知道我的身份吧,底比斯。」君繡的笑容裡漸漸泛出一絲苦澀,很短暫的變化,但是卻沒有逃過底比斯的雙眼。對於自卑感從來都很重的底比斯來說,感覺要比其他人敏銳的多。特別是對與環境和人心的一點點變化,他都能準備的覺。
君竹的那一絲苦笑,他看在眼裡,卻有一種痛在心上的感覺。雖然他們僅僅認識的不過一刻鐘多一點的時間,但是這並不能對他們的瞭解構成任何的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