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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可憐天下父母心 文 / 三千若水

    低矮的小土房孤零零的坐落在一地的雪白之中,縷縷的炊煙自屋頂裊裊升起。

    宇文羽穿著連帽大氅,將帽簷壓得低低的,只露出鼻子和嘴唇來,帽簷下的雙眸也不知在瞧些什麼,整個人就那麼筆直的立在門口屋簷下,一動不動,任憑雪花被風吹著飄落在他身上。

    嘎吱嘎吱的車輪聲由遠及近,慢悠悠的傳來。宇文羽緩緩抬起頭來,眺望著前方,待得瞧見那位趕車的頭戴蓑帽,身披蓑衣的男子,瞧著他邊上蹲著的那只黃毛狼犬,長長的吁了口氣,抬腳迎了上去。

    馬車停了下來,布耶楚克抬起頭望著宇文羽,淡淡一笑:「臨時有點事,耽擱了。你讓小馬送信讓我來這裡,出了什麼事兒了?」

    宇文羽瞧了眼厚厚的車簾,答非所問的沖布耶楚克道:「人找著了?」

    「嗯,剛睡下。」布耶楚克扭頭瞧了眼車簾,眸子裡情緒紛雜不堪。

    「你先看看這個吧!」宇文羽遞了一張滿是褶皺的紙條過去。

    布耶楚克斂起眸子裡的情緒,轉回頭接過紙條,看著看著,眉頭漸漸蹙了起來。半晌,才低聲道:「你照她說的去做了?」

    「你放任安玉在那裡醉生夢死了那麼些天,你不願說原因,我也就不問你,也不會去打聽。」宇文羽又瞟了眼那厚厚的車簾子,沖布耶楚克道:「安玉宿在妓院,雖說算不得什麼事兒,可喝醉了的時候保不齊會說出什麼不該說的來。那院子後頭撐著的人,可就是那位四爺,所以,那女人倒的確是不能留的。」

    「這話兒說的沒錯!」布耶楚克抬眼瞧著宇文羽,眸子裡有幾絲淡淡的哀傷:「只是,這不該由她嘴裡說出來。」

    宇文羽歎息了一聲:「你還別說,她說的話倒還真是令我刮目相看。」說著自袖口掏出一本薄薄地本子來。丟到了布耶楚克懷裡:「這是她讓我在她攬月樓的房間裡找出來的。」

    布耶楚克不解地望了眼宇文羽。隨手翻開頁面。四個血紅地大字頓時躍入眼簾。

    「惡魔手札!」布耶楚克輕聲地讀了出來。

    「你接著往下看!」

    布耶楚克快速翻著頁面。臉色越來越陰沉。最後終是合上了本子。低著頭。薄唇抿得死緊死緊。半晌無語。

    宇文羽望著布耶楚克。輕聲道:「卷一。密室殺人法!共五十例。從佈局到消滅證據。幾乎全是天衣無縫。這麼縝密地心思。這麼不可思議地殺人手法。就她那點兒心思。我不信她能想得出來。不。應該說。這個世上壓根就不會有人能想得出這些東西來。小布。她竟然拿了這東西給我。她竟然開口要我替她殺人。我想。你得跟她好好談談了。她本就不是這樣地人。再這樣下去。她會……」

    「我知道了!」布耶楚克倏地打斷了宇文羽地話。將本子塞進自己懷裡:「這麼說。你已經如了她地意了。那你讓我來這裡是?」

    「那邊院子裡的昨夜就收拾乾淨了。剩下的一個,卻有點兒難辦。」

    「難辦?」

    「他是那位四爺安插在那邊的人,手裡捏著記錄了安玉最近十來天地言行的本子,點明了非要親手交給楚爺。」

    「沒說緣由?」

    「沒!我怕這事兒牽扯到了那孩子,所以……」

    沉吟了片刻,布耶楚克跳下了車,拍了拍銀狼的腦袋。叮囑道:「好生在這裡守著。」說完大步朝屋內行去。

    宇文羽又瞧了眼那遮得嚴嚴實實地車簾,轉身跟著回了屋。

    屋內的陳設極為簡單。右手邊搭著個簡陋的灶台,十二三歲的少女蹲在灶前。正在使勁的搗鼓著裡頭的柴火。中間擺著一桌二椅子,椅子上頭坐著個四十來歲,尖嘴猴腮的男子。左手邊,是極為簡陋的土炕,也沒生火,就那麼冷冰冰的閒在那

    聽得門口地響動,坐在椅子上的男子倏的抬起頭來,瞧著那立在門口,頭戴蓑帽。身披蓑衣的男子。見宇文羽落後他兩步的站著,慌忙站起了身來。趨步上前,問了個安。

    布耶楚克也沒動,藏在壓得低低的帽簷下的一聲桃花眼,瞇了瞇,沉聲道:「是你要見爺?」

    「正是小人。」姜永低低的彎著腰,打衣服夾層裡扯出一本薄薄的本子來,雙手呈了上去:「這是這幾日,玉少爺在蝶香房裡,四爺讓小人記錄下來地東西。」

    「怎麼,你就不怕我是假的麼。」布耶楚克也沒去接,唇邊露出個淡淡的笑容來。

    姜永維持著姿勢,謙卑的道:「這普天之下,誰敢在京城裡頭冒充楚爺,小的雖然不才,卻也知這理兒。」

    「好一張利嘴。」布耶楚克抬高了下巴,沉下聲來沖姜永冷哼了一聲:「那什麼玉少爺,又與我何干。你就拿這樣的東西來要挾爺,拿爺耍著取樂子不成!」

    「小的原先也不過是瞎猜亂碰,待見著了宇文老闆,小的才敢確定那玉少爺跟楚爺您的關係!」姜永身子抖了抖,努力讓自己站穩妥了,接著道:「爺是貴人,定是記不得小人了,小人雖然沒見過您,可是,卻聽過不少回您說話兒。小人沒別地長處,就是這曾經聽過地聲音,沒個十幾二十年的,不會忘記去。就算楚爺當年年紀尚輕,小地也還是能聽得出來。」

    布耶楚克唇邊的笑意又露了出來:「這麼說,那日爺一進眠花閣,你就聽出來了?」

    姜永低著頭也沒接口,答非所問的回道:「小的,原先是在地虎幫何亮幫主手底兒下的。」

    「何亮?當年的地虎幫上上下下共五百八十七人,爺怎麼從來沒見過你。」

    「小的,不過是個掃地灑水的雜役,連端茶送水的資格都沒有,楚爺您怎麼可能見過小的。」姜永微微直起了點腰來,抬頭瞧著眼前的男人。滿眼地悲憤:「當年幫主的弟弟何明,仗著何幫主的權勢,瞧上了小的家裡那婆娘,大白天的在那樹林子裡頭就要逞那禽獸之欲,幸而楚爺跟幫主恰好撞上,小的老婆才逃過了一劫。」

    布耶楚克輕輕地喔了一聲:「原來。那個青兒是你婆娘!」

    「正是,楚爺真是好記性!」姜永拿那通紅的眸子感激的瞅了眼布耶楚克,重又低下頭去:「我們夫妻二人,離開了地虎幫的地盤,怕那何明派人在城門口守著,也不敢出城,躲到了天雷幫那邊,在城裡戰戰兢兢的過著日子,十六年前。小的婆娘方產下孩子,竟被那何明尋了上門。小的婆娘逼著小的帶了孩子出逃,自己卻被那畜牲凌辱致死。小的帶著剛出生地孩子。東逃西竄,可憐那孩子連奶都沒喝上過一口,每日裡只能喝些小的乞討來的殘羹稀飯。那日,小地將孩子藏在草垛裡,出去給他找口吃的,誰想被何明逮了個正著,將小的打到全身上下沒一塊好肉。小的原以為,必死無疑了,卻不料來了個官家的小少爺。令手底兒下的官兵救下了小的……」

    宇文羽了一聲,不耐煩的插嘴道:「得了,得了,嗦嗦個沒完沒了了還,你想求爺什麼,痛快些說了罷!」

    姜永抖了兩下,偷眼瞧了瞧沒什麼表情的布耶楚克,硬著頭皮往下說:「那官家小少爺找了戶人家照料小地,卻因為傷勢過於嚴重。小的足足暈了五天才醒了過來。等小的跑回放孩子的草垛那裡,孩子已經不見了,小的……」

    「得了,沒人有那閒工夫來聽你說故事,說重點!」宇文羽再一次打斷了姜永的故事。

    姜永咬了咬牙,「噗通」一下跪了下去,雙手高高的舉著那薄薄的本子:「不知楚爺是否還記得當初天雷幫幫主游明浩身邊那個小三子。」

    布耶楚克微微抬了抬眉:「倒還真是聽說了,那小三子是游明浩手下的陳大撿來地,怎麼。那小子就是你兒子?」

    「楚爺說的正是。那孩子長的不像小的,也不像小的婆娘。小的也是前兩年方才無意間瞧見了他身上的胎記。這才認了出來。」姜永聲音哽咽了起來:「那孩子,一直以為是小的心狠丟棄了他,從來就不肯聽小的解釋。自打今年夏天見過一次面兒,就再也沒瞧見過他了!」

    布耶楚克輕輕地嗯了一聲,道:「所以……」

    「最後見著三兒地那天,三兒對小的說,他正在幹一件大事兒,他很快就能跟楚爺攀上關係,替楚爺辦事兒,他還對小地說,他以後不會讓小的過一天好日子,可是……可是那之後,小的就再也沒瞧見他了。」姜永伏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來。

    宇文羽不悅的呵斥:「得了,你這是在怪咱爺害了你兒子不成!」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姜永重重的在地上磕著響頭,哀求著:「小的找遍了京城也再沒人見過三兒,小的只是想求楚爺給小的一個明白,就算三兒得罪了楚爺,受了懲處,求爺好歹給小的指點個能去祭拜的地兒,讓小的去給那苦命的孩子燒兩柱香,莫讓他做個遊魂野鬼,投不得胎!」呃……那啥,咳……若水還從來木有上過月票榜,現在素1票,42票就上去了,呃……差2票。上榜就加更,有親要若水加更滴木有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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