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因為有必須要做的事情,所以不能回來嗎?眼前浮現起了布耶楚克那封只寫了寥寥數語的信紙,倪可死死的咬住了牙。有什麼事情,能重要到十幾天都不可以回家一次。就算出了天大的事情,安玉也絕對不會那麼做的。
那麼,不能回來的原因,就只能是他無法回來。
為什麼,為什麼會無法回來……
老八領的是內務府總管事的職,老九現在不過在其手下幫襯著,奪嫡之戰還沒正式開始。
到底,是出了什麼事兒了!
不行,不能再等待下去了,至少,她要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就算是因為要保護她而不讓她知道,可是她不是襁褓中的嬰兒,她也不是溫室裡受不得風吹的花兒。
倪可緩緩站起了身來,狠狠的拭去眼角的淚水,一雙紅通通的眸子透過窗戶堅定的望向遠方。
入夜時分,八大胡同飄香院。
長得甚是妖嬈的女子,獨自倚在欄邊,手裡拈著個小酒杯,將飲未飲的放置在唇邊,一雙勾人的媚眼半瞇著,看著樓下廳裡喧嘩不已的人群,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誒呀,我說,蝶香姐姐,您怎麼又把那位公子一個人丟在房裡了呢,竟然自個兒在這裡喝上酒了,那麼俊俏的一個小哥兒,也就是姐姐您,這麼隨隨便便的說丟就丟了,換成是妹妹我,打死我都要賴著不走。」香粉手裡捏著美人扇,半遮著臉,嘻嘻笑著站到了蝶香邊上,眸子裡卻儘是嘲諷。
「香粉妹妹要是喜歡,門沒鎖,請自便。」蝶香連眼都沒抬一下,淡淡的回了句。
「你……」香粉惱羞成怒。冷哼了一聲。丟下一句:「妹妹可沒姐姐這個福分兒。」扭著小腰。轉身走了人。
聽著香粉地腳步聲漸漸遠去。蝶香收回了不知落在何處地視線。低垂螓。望了眼手裡地酒。抬手仰脖。一飲而盡。
飄香院。眠花閣。
佈置得奢華**地房間裡。只點了小小地一隻蠟燭。昏暗地光線下清晰可見那一地地狼藉。角落裡。隱約可見一團黑影。黑影邊上。散落著一地地酒罈子。
半晌。黑影動了動。模糊不清地出聲兒來。細細聽去。翻來覆去地只有五個字:「對不起……對不起……靜靜……對不起……對不起……靜靜……」
黑影慢慢地抬起了頭來。手隨意地往身邊一抓。拎起個瓶子就往嘴裡灌。等了半天。卻只等到了一滴殘酒。隨手將瓶子往邊上一丟。原本蜷縮成一團地身子攤了開來。人往地上一倒。仰臉望著天花板。昏黃地燈光下。一張線條完美地臉露了出來。赫然就是讓倪可擔憂不已地安玉。上頭佈滿了人類所能表現地所有地負面情緒。
怎麼辦,該怎麼辦,以後,他該怎麼去面對他的靜靜。竟然是他,竟然是他親手奪走了靜靜能夠得到幸福的機會。他怎麼就那麼傻,怎麼就看不出來靜靜對那人的異常。不,他不是看不出來,他只是不願意去想,從來都不願意去想。
這麼些年下來。每回不可避免的跟怡晴相遇過後,那人為著怡晴對她地不滿,暗地裡對她使了諸多的手段,儘管不過都是些針對一個癡傻的孩子所使地懲戒,卻也難免多多少少的會令她受些傷。每一次事情過後,她都會將她自己關在院子裡很久很久,連門都不出一步。他總是以為她不過是不想惹麻煩,所以躲了起來,一直忽略了她隱藏在笑容之後。眼底那淡淡的哀傷。
不。他不是忽略了,他只是不想承認。承認她竟然是傷心了,不願意承認那人每對她使一次手段,她都要傷心上好一陣子才能夠恢復回來,不願意承認她竟然會為那樣一個人傷心。
為什麼,為什麼她會喜歡上那樣一個人。為什麼……明明,那人的眼裡壓根就看不到她,明明她知道那人有多麼的殘忍,明明,他們一共就見了屈指可數的那麼幾次面兒。
為什麼,為什麼她會喜歡上他!
安玉不停的問著他自己,突的嘲諷的笑了起來。他真是傻了,喜歡一個人怎麼會需要理由呢,就如同他自己對她一樣。沒有任何地理由,喜歡就是喜歡了。
他早就知道的,不是麼。
儘管那人那般對待她,她卻淨幫那人遮著掩著,什麼都不說,每回都裝做若無其事的樣子,彷彿不過就出去轉了一圈而已,將傷處盡數對他隱瞞著。
是從什麼時候起的?是從那年征葛爾丹的時候起嗎?是啊,他早就知道了的,不是麼。幾乎從來不出門的她,竟然破天荒的主動要求去了相國寺。從來對神佛嗤之以鼻的她,竟然虔誠地跪在佛前足足三個時辰。
他看著她一針一線的繡著香囊,他看著她一筆一劃的寫著福字,他看著她揚著笑臉對他說那是在替阿瑪祈福。
來年的夏天,當在那人手裡見著了那香囊,他卻一直一直的告訴自己,那不過是巧合罷了。
「其實,你心裡很是歡喜吧,這樣,她就永遠是你一個人的了,嗯?」婉茹那笑得詭異的臉又浮現在了眼前。
安玉痛苦的低低嘶吼了聲兒,雙手抱頭,整個人又蜷縮成了一團。當看到那兩幅畫的時候,當一直深埋在心底地揣測被證實,他地心底先湧上來的竟然是憤怒,然後是將被遺棄地驚惶,最後,才是親手奪去了她可能得到幸福的機會的悔恨。
婉茹說得對極了,在他心底深處,他該死的是很高興,他高興極了。
能入得她眼的男人,就只有那麼一個,婉茹是她唯一的朋友,她永遠也不會去搶好朋友的丈夫,哪怕婉茹願意與她共享一夫。她也絕對不會同意。如此一來,她的心裡就徹徹底底的只剩下了他一人,如此一來,不會再有人能從他手裡把她搶走。
婉茹說地對極了,他齷齪!他偽善!他根本就不配說愛她!婉茹說得對極了,他之所以痛楚。是因為他現他將自己的幸福建立在了她的痛苦之上。
他有什麼資格站在她的身邊,他還有什麼顏面站在她身邊。
他不配!他不配!
「為什麼,為什麼我不能愛你!靜靜,我該怎麼辦,我該拿你怎麼辦!靜靜……我的靜靜……為什麼我不能愛你!」安玉不停的像那仿若受傷地幼獸般低聲咆哮著。
「呵呵……呵呵……呵呵呵……」一陣低沉的男聲在空曠的房間裡響了起來。
安玉倏的抬起頭來,眸子裡殺機頓起。誰,是誰在那裡!誰,是誰竟然敢擅自闖了進來。
「很痛苦嗎?竟然愛上了自己的妹妹!想不想解脫呢,我的好外甥。」
黑暗裡。一點一點的現出男人的身形,當那張滿是絡腮鬍子的臉徹底暴露在燈光下,安玉瞳孔瞬間放大到了極致。一個猛撲,整個人豹子一般撲了過去。
「噹」地一聲,火花四濺,兩把匕,抵在了一處,男子嘖嘖讚賞了數聲:「真不愧是他的兒子,他將你教你很好,真的很好。」
安玉抿了抿嘴,手上使勁向前一推。趁勢向後退開了幾步,滿眼不善地望著男子。
「放心,我並不是來報當年那一刀之仇的。說起來,我還得謝謝你,虧得當初你那一刀,令那些白癡認為我已經死得差不多了,這才給了我個機會,讓我逃出生天。」男子沖安玉笑了笑,將手裡的匕重新歸了鞘。沖安玉微微頷示意。
安玉滿臉嘲諷的沖男人道:「最近京城裡頭篦虱子一樣篦了那麼多回,竟然把你給漏了麼,你倒也真是命大。」
「可不是!」男子哈哈大笑了數聲,自顧自的在桌子邊坐下,吃起酒菜來,邊吃邊沖安玉招了招手道:「來,過來坐。怎麼,還怕我會吃了你不成。殺我你都眼睛不帶眨的,還怕跟我喝上兩杯?」
安玉將匕收了起來。在男子對面坐下。端起酒杯,沖男子譏諷道:「你的兄弟們都死的差不多了。看你興致倒還挺高的。」
「這筆債,我早晚會向康熙討回來,連帶著以前地,一筆不落。」男子握著酒杯的手,青筋虯髯暴起,語氣陰森得仿若自地獄裡傳出來一般。
「癡人說夢!」安玉冷哼了一聲。
「呵呵……呵呵……」男子聞言並未生氣,反倒低低的笑了起來:「癡人說夢麼,只要有了她……」
驀的想起了什麼,男子突然頓住了話頭,轉而沖安玉詭異一笑:「我的好外甥,不就是喜歡上了那小丫頭片子麼,那有什麼,值得你把自己弄成這幅鬼模樣麼。來來來,舅舅告訴你件天大的事兒,包管你煩惱全消。」
聽著男子不停開合的雙唇間吐出的話語,安玉怔住了。
喧鬧的北京城夜市區,一個不過十來歲地文文靜靜的小少爺,跟著前頭那只高高大大的黃毛狼犬,在人群裡不停的穿梭著。
身後的人流中,一雙半瞇的桃花眼,追隨著他的身影。,悠悠然歎了口氣兒。評區少評論了,orz……那啥,咳……除了人參公雞的帖子,若水都不會刪的,所以,那啥……現帖子沒了地親,請見諒,若水去咨詢下後台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ps:關於倪可對老八地態度,其實,呃……好吧,偶承認,其實素偶自己喜歡那傢伙,所以……那啥
恩,就像文裡曾經說過的那樣。那個男人,第一:很優秀,那是毋庸置疑地。
第二「這傢伙風度很好,呃,應該說,很紳士?至少表現出來的樣子,是非常的君子端方,溫良如玉。
第三:這傢伙憑著自己的力量,一點點爬上去的。他的母親,可是大清歷史上身份最為低賤的妃子。有著一個很容易令人母性大的身世。
第四:恩,這個素若水最喜歡他的因素。這傢伙,一直到康熙四十七年,才有了妾,生了孩子。那個時候,他已經將近三十歲了。
對於一個想要爭奪皇位的人來說,子嗣有多麼的重要,看老四家的弘歷就知道了。雖然,到最後,他也免不了收了妾,注意哦,是妾,不是側福晉,對旗人來說那可是天差地別的。對於他這麼一個執著與權利的人,能做到這一步,真的是很了不起。至於怕老婆一說,個人認為不太可能。如果真的囂張成那樣,康熙那樣一個人,能容得下自己的兒子被那般侮辱嗎?清朝的皇權,自康熙重新掌控後,可是非常集中的。
呃……漏了一點,老八,死的時候,好像是43還是45,對於一個男人來說,還是在黃金時期,而且,死的方式是那麼的屈辱。
so……呃……如果真的覺得倪可對老八的袒護不能容忍,請……無視過去吧……orz……捂臉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