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布耶楚克才轉過來頭望著倪可,伸手揉了下她柔軟的:「你若做了那傷天害理的事兒,我自然不會容你。()書」
瞧著他略帶躲閃的眼神,倪可心裡微微堵了下,她都已經對他如此徹底的坦白了,他為何還要有所隱瞞,還有什麼是不能告訴她的嗎?
轉而又在心底自嘲一笑,他本就沒有說過會跟她平等互換不是麼,是她自己願意將上輩子的事情盡數托盤而出,她沒有那權利要求他也對她絲毫不加以隱瞞,不是麼?
「吶,你為什麼不問我安靜去哪兒了?」
「嗯,你能確認你不是在莊周夢蝶或嗯……蝶夢莊周?」
「我……不能!」
「傻瓜……」布耶楚克伸手大力的揉了揉她的。
心中那些微的不快頓時莫名的被掃至了一旁,倪可往布耶楚克懷裡挪了挪,重新找了個舒適的位置,小心的斟酌了下用詞:「吶,如果有一天,你一覺醒來,現自己身處於唐朝貞觀年間,你會覺得,在自己身上生了什麼事兒了?」
布耶楚克眸中略微一迷惑,很快便轉過了彎來,抱著倪可的手臂倏的縮緊:「你的意思是說,你原先的世界是在幾百年之後?」
「我只能說,這個世界與我所知道的歷史,是一樣的。」
「原來……如此……」布耶楚克失態僅只一瞬,很快就恢復了平靜:「所以,你就像那些傳說裡的仙人一樣,不可理那紅塵俗世,所以,你才一再的忍耐著,退讓著嗎?」
倪可讚歎地望著布耶楚克。這男子若是晚出生個幾百年。定能在人類歷史上留下光輝一筆。真是可惜了。被局限在這個時代。
她再次小心地斟酌了下用詞。道:「也不盡然。雖然說。我地確不想因為自己地出現。而打亂這個世界原來地格局。但是。我更不願意因我自己而把安玉給牽扯進去。不過是些孩子過家家般地無聊手段。就算過了點兒。我也不是從來都沒受過什麼實質性地傷害不是麼?既然。沒什麼損失。我為什麼要冒著把你們牽扯進來地風險去跟那些人一般計較!」
布耶楚克望著倪可。這孩子。就是一直一直地這樣。總為著別人考慮。從來不考慮她自己。所以。才那麼地讓人心疼呢。
「別用那種眼神兒看我。」倪可臉上微微燙起來。彆扭地轉開了眼:「你現在已經知道了。我從來就不是什麼孩子。咱們其實應該算是平輩才是。別老把我當孩子。」
布耶楚克無聲地笑了起來。手撫上倪可頭頂柔軟地。狠狠地蹂躪了一番。掐在她火之前頓住了手。柔聲道:「你嗓子還受著傷呢。說了這麼久。就到此為止吧。嗯?」
「你不想再問我些什麼嗎?」倪可詫異地扭頭望著布耶楚克:「我可是知道這個世界將會如何展。我可是知道。將來地歷史。是由誰來寫地。」
「答案,不是已經很明顯了麼。」布耶楚克沖倪可燦爛一笑,一雙波光瀲灩的桃花眼細細的瞇了起來:「你忘記你今兒個說過什麼了?」
倪可頓時被噎住了。她怎麼會拿那麼白癡的問題問這狐狸,有了那麼多的線索,他還能猜不出來麼?
推開布耶楚克坐了起來,倪可憋悶了會兒。最後終是重新開口道:「那個,我說,他應該從怡晴嘴裡套出不少事兒了。按他那多疑的性子,就算我不告訴你,他只怕也會當你已經什麼都知道,你以後,要小心提防著點兒。」
「對阿瑪,就這麼沒信心麼?」布耶楚克一把將她重又攬回懷裡,繼續蹂躪著她地。
倪可破例的沒有反抗。反而放軟身子依偎了過去:「吶。你知道嗎?其實,我原本便是不信神佛的。」
「嗯……」
「父親離世之前。我曾經對著神佛虔誠地祈求了無數次,可依然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父母相續離開。所以,即便神佛真的存在,現在,我也絕不再信仰他們。」倪可雙目出神的望向窗外遙遠的星空:「我無法解釋我為什麼會到了這個世界,其實,很多時候我都在想,所謂的命運,是不是只是那所謂的神佛的一場遊戲而已。」
「嗯……」
「機緣巧合也好,命運既定也罷,總之,我被帶到了這場遊戲裡。我無法知道他們想讓我做什麼,但是我一點兒也不想參與這個遊戲,如果不是在這裡找到了我存在的理由,我寧可讓自己永墜在那無比地黑暗之中沉睡。我一直在躲避著,一直龜縮在院子裡,躲在你們的羽翼之下不願出去接觸這個世界,一直退避忍讓著,不願意參與這場遊戲。我一直在想,也許,這場遊戲,雖然是由他們起的,卻僅僅是給予了設定,一旦命運之輪開始轉動,哪怕是那創造出這個世界的人也無法輕易更改,只能不露聲色的從旁引導著命運前進的方向。」倪可仰起臉望著布耶楚克笑了起來:「吶,你看,他們給予了我這麼副皮囊,我卻盡拿來糟蹋了,神仙怒了呢,所以,一逮著機會就給我製造事端。你怕麼?身邊有我這麼個逆天,搞不好哪天就會被牽連了呢。」
「被牽連麼?」布耶楚克注視著眼前孩子那雙燦若星辰的黑瞳,笑得魅惑:「與天斗那又如何,遊戲規則是它定的,但是怎麼選擇,那是我自己定的。如果世界上真地有神佛的存在,那麼,我這個自地獄爬回來的修羅,便是那弒神的人。」
倪可怔住了,這個男人那張狂的眸子裡,藏著讓人莫名的就想落淚的悲傷。自地獄爬回來的修羅嗎?他到底經歷了什麼,到底是怎樣的磨難才會讓人變成這樣。
斂了斂心底情緒,她假裝不滿地噘起嘴來:「你剽竊我地話。」
「我有嗎?」
「你……你無恥!」
「寶貝兒,阿瑪的牙齒很健康,倒是你,嗯,最近換牙了吧?讓阿瑪瞧瞧,幾個牙齒沒了?」
「喂!你別得寸進尺!」
「跟阿瑪還害臊不成?來,讓阿瑪瞧瞧!」
「啪!」
「嘶……寶貝兒,你真狠
「得了,裝什麼裝,比較痛地是我好吧,瞧你那手硬的。我要說的都已經說完了,現在,該換你說了。」
「你決定了嗎?你確定你真的想聽了嗎?」
「嗦!」
「一旦決定了,可就不能再回頭了。」
「你幾時變得這麼嗦了!西貝貨假冒的?」
「那麼……你就認真聽好了!」
「說!」
「故事,要從康熙二十五年開始說起……」
夜晚的風,習習拂過整座北京城,聆聽著這座古老的都市裡的各種聲音。有幸福的,有痛苦的,有歡樂的,有憂愁的,有人在笑,有人在哭,有新的生命誕生,有已然存在的生命在消逝……
宇文羽靜靜的立在門口,仰起臉望著虛空處微不可聞的歎息了一聲。門,「吱呀」一聲輕輕的被打開,低頭看去,只見一個毛茸茸的大腦袋悄然擠了出來,冰藍色的眸子冷冷的瞪著他。
還真是通人性呢,簡直都要讓人懷疑是不是妖怪了。宇文羽無聲的笑了起來,輕輕的掩上了門,俯身拍了拍破殺的頭頂,朝樓下行去。
破殺回頭望了眼那緊閉上了的門扉,甩了甩粗大的尾巴,悄無聲息的跟在宇文羽身後離開。
長夜漫漫,正是適合挑燈對聊。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著。
眨眼,月落星隱,啟明星孤零零的高高懸掛在東方,天邊開始泛白,公雞此起彼伏的打鳴聲昭示了新的一天的到來。
「果然……很瓊瑤,很狗血!」倪可抬手打了個哈欠,嘟囔了句。
「嗯?瓊瑤?狗血?」布耶楚克蹙了蹙眉,這算哪門子的比喻?
「吶……」倪可迅速轉移話題,仰臉望著布耶楚克:「照你的意思說,那玉珮落在雍呃……四貝勒手裡,並無大礙?」
「這世上,能認得此物來歷的,還活著的,只剩下兩人。」
「呃……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倪可抬手,又大大的打了個哈欠。
「有我在呢,你就放心罷!」布耶楚克伸手輕撫著她柔軟的絲,看著懷裡的孩子剛打完哈欠就閉上了眼,一頭睡了過去,唇邊露出溫柔至極的笑容來。
「有我在呢,我不會再讓這樣的事情生了,我保證!」
呃……連續兩天加更了哦,偶乖吧,嘻嘻……
ps:以後如果加更的話,就放在晚上7點,嗯,7點不更,就表示不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