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倪可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重重的歎了口氣。這日子,要怎麼過啊!
雙手捧住腦袋,使勁的搖晃起來。她真的真的是一丁點兒和那大姐爭奪的心思都沒有啊!風頭也好,男人也罷,那所謂的榮華富貴在她眼裡更是直接代表著麻煩二字,可是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還要每天每天的來找她的茬,為什麼啊!!!
她不是已經變得這麼醜了嗎?她不是已經成了個沒威脅的傻子了嗎?為什麼那大姐還每天每天的樂此不疲啊。好吧,其實,最近這些日子雖然幾乎每天都被騷擾,不過……
想起那位大姐一次次的狼狽樣兒,倪可停下了虐待自己腦袋的舉動,靜靜望了會兒天花板,終是忍不住,雙手捂著嘴,嘻嘻笑出了聲兒來。
對天誓,她絕對絕對沒有嘲笑的意思,只是……真的……太有趣兒了。
嘻嘻……哈哈……嘿嘿……啊!不行了不行了,肚子好痛啊,笑得好痛苦!
安靜的坐在一旁做著繡活兒的淡菊,瞅了兩眼在床上抱著被子滾來滾去,笑得極為詭異的主子,嘴角揚起淡淡的笑容來,無奈的搖了搖頭,繼續著自己手上的活計。
「咚……咚咚……」外頭傳來重重的敲門聲兒。
倪可的笑聲頓時被扼殺在了喉嚨裡,昂起頭望向門口,一張小臉苦得皺成了一團。
「咚……咚咚……」外頭的敲門聲繼續在響。
淡菊好笑的瞥了眼倪可,放下了手上的活計,站起來撣了撣衣襟,就待往外應門兒去。
「淡菊……」倪可扭頭眼巴巴地瞅著淡菊。雙手合十。一副小可憐樣兒。嘴裡唸唸有詞:「咱們沒在家。咱們沒在家。咱們沒在家。她們看不到咱們。看不到。看不到!」
「姑娘!」淡菊再次無奈地搖搖頭。抬腳繼續往外走。
倪可癟著嘴。眼巴巴地瞧著淡菊掀了簾子。聽著她開門地聲音。走到院子裡。再打開院門。下意識地啃起手指來。怎麼辦啊。怎麼辦啊。難道要再裝病?前幾天裝了回。躲倒是真成功躲開那大姐了。可是。可是招惹來醫生了啊。
是忍受喝藥地痛苦。還是忍受那大姐地騷擾。這。是個問題!
倪可這邊還沒糾結出答案。那邊淡菊已然掀了簾子回轉了來。瞧著自家小主子那副痛苦地樣兒。淡菊終是沒再忍心。沖倪可道:「這回。找地是奴婢。福晉那邊幾個小丫頭。求著奴婢去給剪幾個花樣兒呢。這也不是頭一回了。姑娘您就放心罷。奴婢早就打聽好了。今兒個二爺陪著表小姐去了西山上香呢。不會來煩到您地。」
「你……你……你……」倪可頓時氣結。手指著淡菊說不出話兒來。瞧這丫地。真是越來越大膽了。這性子也不知學了誰。成天介逮著機會就拿了她開唰。呃……好吧好吧。其實都是她自己慣出來地。都是她自己惡趣味兒教出來地。自作孽啊。真是自作孽。淚啊!
「奴婢去去就回!」看著一臉悔恨無比的倪可,淡菊笑得極為優雅。臨走前總算是還留了點兒良心。給她搬過來一堆零食,好歹讓她收起了那哀怨至極的表情。
抱著零食幸福地啃了會兒。倪可忍不住歎了口氣。誒……真是越來越沒人權了!安玉那小傢伙,真是管的越來越寬了,說什麼要吃零食也可以,但是正餐一口都不許剩,把她管得死死的,淡菊那小丫頭也是,難道不能敷衍敷衍就行麼?拿安玉的話就當聖旨,她這正牌主子就沒人權。
瞧這日子過的,內憂外患不斷,叫人還怎麼活呀!
她這邊正自怨自艾著,突的,耳畔響起個甜得直膩歪的聲音:「小靜靜,姐姐來看你了哦,見到姐姐高興吧,嗯?」
喔……no!倪可正往嘴裡送著糖漬梅子的手,頓時被自己狠狠咬了一口,疼的她眼淚一下飆了出來。
「煩不煩啊你!你到底想要幹什麼!」瞧著怡晴將床上的人抱下床,瞧著那小手上深深地牙印,那眼睛裡那不停打轉著的淚花兒,安康壓下心頭的擔憂,一臉不耐煩地沖怡晴低吼。
不顧倪可的掙扎,怡晴緊緊拉住她的手腕,回頭沖安康嫵媚一笑:「你瞧著就是了!」
冷眼瞧著怡晴拉著倪可出了若水院,輕車熟路的來到偏門,守門的丁六正蹲在牆根候著他們,見人到了,上來請了安,似沒見著被扯著走的倪可,滿臉堆笑地將三人送出門去。安康將手背在身後,緊握成拳,低垂的眼簾遮住了眸子裡滿滿的暴戾之色。
「說吧,你這回又想做什麼!」坐在矮小破舊的馬車裡,聽著那車轱轆吱嘎的聲響,安康強抑著不去看那被丟在角落裡的倪可,極為不屑的瞅著怡晴。
「你就瞧好兒吧。」怡晴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伸手摸了把安康的腦門兒。
「!」安康不悅地揮開怡晴地手,冷冷的瞧著她:「你自個兒找死,別拉上小爺,你以為把她**來,再做點什麼事兒就是神不知鬼不覺地嗎?」
「你這怕的是誰呢?」怡晴心情似乎非常愉悅,也沒和安康計較,反倒衝他拋了個媚眼兒,嘻嘻笑道:「你這怕的是你阿瑪,還是那個野種哥哥啊?」
靠!倪可怒了!倏的抬起頭瞪著怡晴,丫的,竟然敢罵她的寶貝小安玉是野種!老虎不威,真當人是hello
似是感覺到了倪可滿眼的殺氣,怡晴蹙了蹙眉,扭頭看了眼她,卻只見到那個丑孩子可憐兮兮的縮在角落裡,低垂著頭,一聲也不敢吭。
稍稍疑惑了下便將心底那莫名的不適拋到了腦後,怡晴開始繼續調戲起她的美少年來。
雙手抱膝,將頭深深埋在胸前,聽著怡晴左一句右一句的詆毀著安玉,倪可恨得牙根直癢癢。來吧,來吧,她倒要瞧瞧,這丫的到底想耍什麼花樣兒,哼,她不過懶得計較而已,丫的竟然不停的得寸進尺,欺負她不說,現在還欺負到她的寶貝頭上了,儘管放馬過來吧,看死的到底是誰!
馬車,終是停了下來。被硬扯下了馬車,裝著驚慌失措的樣子,偷眼瞧著那俗氣的招牌上那更俗氣的名字「翠紅樓」,倪可垂下頭笑了。丫的,想玩兒強x麼?還是想來**調教啊!對她一才九歲的孩子下這樣的手段,丫的賊老天怎麼沒降個天雷p了她。
還想著要左擁右抱,享齊人之福。呀呀個呸!就老四那傢伙,也是她玩兒得起的麼?到要看她是怎麼死的。也就小八那可憐的娃,多麼美好單純的初戀,被糟踐成那樣兒。
瞧著倪可被扯進門去,安康眸子裡滿是滔天怒火。竟然,是要玩兒這個是嗎?哼!哼!!這回可是你自找的,這回,可不會再有人來救你了。
「二位小爺,您這是?」猶在打著哈欠的龜公上下掃視了下三人,眉頭蹙了起來。
「怎麼,難道爺走錯地兒了不成?」怡晴高昂著下巴,嫌惡的瞧著一副邋遢樣的龜公,隨手拋出錠十成足的紋銀,不耐的道:「叫媽媽出來,爺有話兒要跟她說。」
「哎……得勒!您三位請,您請!」龜公的臉上頓時樂開了花兒,滿臉諂媚的給三人請了安,往裡頭讓。
「爺,您這,可著實讓奴家有些為難哪!」聽了怡晴說的一番話,老鴇站起身,捏著倪可的下巴左右細瞧了瞧。這骨架,可真真是個好坯子,就是可惜了這張臉,這也未免太醜了些罷,這樣的貨色,白拿了來也派不上什麼用場。
撇了撇嘴,怡晴打懷裡掏出張銀票來,往桌上一拍。
「唷,爺,您這是?」老鴇瞧了眼那上頭的數字,眼裡頓時放出光來,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轉,卻沒伸手去拿。
「長的醜點有什麼關係。」怡晴沖老鴇笑著抬了抬眉:「有的客人,很喜歡玩兒些比較不同尋常的遊戲吧?你不覺得這丫頭,讓人看著就很想抽上兩鞭子麼?」「爺年紀瞧著不大,知道的,可真不少呢?」老鴇沖怡晴拋了個媚眼:「這銀子,固然是好東西,可奴家怕收了這孩子,明兒官府若是尋上門來,奴家有十條命也不夠嚇的呢。」
「你放心!」怡晴瞇起眼睛瞧著惶惶不安四下裡打量著的倪可,扭頭沖老鴇道:「不會有任何麻煩的,你只管安心收了就是,過幾天,我自會來帶走!這銀票歸你,得了利也都歸你!」
「那奴家……」老鴇終是將銀票收進了袖子裡,抬手掩袖沖怡晴笑道:「可就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