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爺……」京城八大胡同的某一小院子裡傳出女子柔媚入骨的聲音來:「您不是答應了牡丹,要帶牡丹上金縷衣,任憑牡丹選一身行頭的嘛,這都幾天了,您連房門兒都不踏出一步,您這是誑奴家玩兒呢。\\」
「急什麼!」就著幾碟小菜嘬了幾杯酒,三兒一把扯過趴在他背上的女子,摟在懷裡滿嘴亂啃亂咬起來:「三爺我什麼時候誑過你了,嗯?來,小心肝兒,讓三爺好好疼疼你!」
兩人正嬉鬧著,突聽得匡噹一聲,門被一腳踹開。
三兒眼睛倏的瞇了起來,推開身上的女子,隨意整了整凌亂的衣裳,沖一臉冰霜立在門口的男孩子堆起一臉的笑來,做了個打千兒的架勢,道:「唷……我道是誰呢,原來是安二爺,三兒給您請安了,您今兒怎麼也上這**院裡來了?」
「你倒挺會享樂子的!」安康突的笑了開來,擺出一副吊兒郎當的痞子樣,走上前,一撩衣服下擺,在炕頭上坐了下來,執起桌上的酒壺,往自己嘴裡灌了
「不過都是些上不了場面的,讓二爺見笑了。」三兒不輕不重的打了下牡丹的豐臀:「還不過來見過安二爺。」
畢竟是混慣風月場的人,見不過是個**歲大的孩子,立刻將情緒穩了下來,牡丹抬手理了理微亂的鬢,朝安康身上膩了過去,嬌笑著道:「唷。三爺,這是哪家的二爺呢,瞧這小模樣兒長得,竟是比那花魁娘子還要出挑。」
「不長眼地東西!」三兒臉一沉,一個耳刮子就扇了過去,冷眼瞧著被打得滾落在地上的女子,罵道:「也不睜開你的狗眼好好瞧瞧,咱二爺,是能拿那臭婊子比的麼?」
「得了,把衣服穿好。爺有事兒找你。」深深的瞧了三兒一眼,安康打炕上下來,跨過倒在地上啜泣的女子,逕自出了門去。
臉上的笑容倏的斂了起來,三兒滿眼陰霾的瞧著門外,那漆黑的夜幕,猶如一隻張大了嘴正要噬人般地猛獸,令人打心底起楚來。
「得了,哭什麼哭。」三兒一邊穿好了衣服下榻。踹了猶在地上哭泣著不敢起來的牡丹一腳,瞧了兩眼外頭,打內裳裡頭暗袋裡掏出個巴掌大的盒子來。書塞到了牡丹懷裡,陰沉著臉低聲道:「找個地兒,替爺藏好了,要是出了什麼岔子,你家裡那幾口人。一個也別想落得個好兒!」
「三爺,您,您……」牡丹被三兒嚇得止住了哭泣。抱著懷裡的盒子不停的渾身顫。
「乖……」三兒拍了拍牡丹的臉,柔聲道:「好好的替三爺把事兒辦好了,三爺不會虧待你的,嗯?」
說完,站起身來,整了整衣服,大步跨出門去。
安康背著手站在那樹影兒裡,聽得三兒出來的腳步聲,也不回頭。逕自邁開腳步朝前走去。
牡丹怔怔地坐在地上。瞧著懷裡的盒子,那小少爺到底是何方人物。竟然連三爺都怕他,這回三爺該不會……背心一陣陣的涼意上來,渾身顫抖得越厲害。
不行,得趕緊地按三爺的吩咐找個地方藏起來,藏哪兒呢?藏哪兒呢?
牡丹正四下裡瞧著,突的,一個灼熱的身子貼上背來,男人清新乾爽的氣息頓時籠住了她,強壯地手臂環住了她的腰,輕而易舉的奪走了她懷裡地東西。
看著地上多出來的影子,牡丹驚恐的回,卻意外的撞進了一雙,溫柔得能溺死人的眸子裡。
「放心,有我在,他傷不著你,嗯?」
男子的略嫌粗糙的手撫上牡丹的臉,溫柔得若清風拂面。
心,頓時亂了。
安康與三兒兩人一前一後,一聲不吭的一直走到了南城腳下。
「兩位小爺,本店剛到了一批新鮮地海貨,兩位小爺可要進來嘗嘗!」昏暗地燈光下,店小二賣力的招攬著生意。
安康頓住了腳步,抬頭瞅了眼這家名為大地酒樓,回頭瞧著三兒,偏了偏腦袋,道:「上去喝兩盅兒?」
「三兒隨二爺的意!」
「那就,嘗嘗吧!」
「兩位小爺是吧,好勒……您二位這邊兒請。」
「有樓上雅座沒有!」見小二將他們往大廳角落裡引,安康眉頭頓時蹙了起來。
「有有有!您瞧我,這腦袋都長腳底兒下了,怎麼能讓兩位小爺坐這等地兒呢。」見這小公子臉色不好,小二連忙作揖賠禮,將兩人引上了樓去。
「得了,都下去吧,沒喊你,就別來打擾爺!」待得上齊了酒菜,安康隨手拋出錠銀子,將小二趕了出去。
起身關好門,三兒行至安康跟前,噗通一聲雙膝跪地,重重磕了個響頭道:「三兒有負二爺的囑托,將事兒給辦砸了,求二爺饒了三兒這一回。」
抬手給自己斟了杯酒,安康小口的抿著,隨口道:「聽說,南邊那荒山上的破土地廟裡,被藥死了六七個乞丐,我還以為你也被那無常給拘了去呢,原來,竟是躲起來找樂子了。」
「謝二爺惦記。」三兒又磕了個頭,道:「不瞞二爺,三兒,三兒還真差點就跟那些人一塊兒下去了。」
「這是怎麼回事兒!」安康眸色頓時一凌。
「三兒,三兒不敢說!」
「有什麼敢不敢的,難不成,是上頭哪位爺親自來了不成!」安康不屑的撇了撇嘴,抬手將酒送入腹中。
三兒偷頭抬眼瞧了瞧安玉,猶猶豫豫的道:「是,是楚爺!」
「楚爺?那個不過十來歲的年紀就單挑了京城三幫六派,坐上了頭一把交椅的楚爺?」安康正斟著酒的手頓了頓,扭頭瞧著三兒:「據說這位楚爺最是神龍見尾不見的,你又如何得知那人是真是假?」
三兒低著頭道:「當年三兒跟著游幫主,曾有幸見過楚爺一面,故而才認了出來,楚爺命三兒給二爺帶句話兒。」
瞧著畏畏縮縮的三兒,安康「」了一聲道:「說吧!爺不怪你就是!」
「楚爺說,我知道,你拿人錢財,是替人消災的。你就跟他實話實說,人,是我帶走的,讓他有什麼不滿,來找我就是。」
「好大的口氣兒!」安康重重冷哼了一聲,道:「爺倒還真要去會會這位楚爺,爺倒要瞧瞧,他是不是果真是三頭六臂的!」
「二爺可知這位楚爺是哪位?」三兒直起腰來,瞧著安康。
「賣什麼關子,有話直說!」安康不耐的蹙起眉來。
「這位楚爺,可就在二爺府上。」
「嗯?」安康倏的扭頭望著三兒:「你是說……」
「二爺想的沒差兒。」三沖安康拱了拱手道:「正是二爺的阿瑪!」
「我道是誰呢,原來是他!」安康強做鎮定的給自己斟了杯酒,似是很隨意的問道:「你沒把爺給招出來吧,嗯?」
「瞧二爺說的!」三兒瞧著那灑在了桌面的一灘酒漬,換上了副笑臉道:「三兒懂規矩,就算是拿刀架在三兒脖子上,三兒的嘴也定是閉得緊緊的。」
「得了,你也甭再跪那兒了。」安康舉起酒杯,又放了下來,沖三兒道「起吧!過來陪爺喝上倆口。」
兩人一杯接著一杯的悶聲兒喝著,三兒偷眼瞧著安康,嘴角揚起笑來,一顆高懸了許久的心終是放了下來。雖然,是那位爺的種,畢竟,年紀還小,還沒那位爺的手段,幾句話就哄住了。
心一鬆懈下來,手裡的酒也就美味了起來,瞅了眼擺在正中間的兩隻巨大的海螃蟹,三兒取過一隻,就著酒,津津有味的啃了起來。
這店小二倒還真是沒瞎吹噓,這蟹肉甚是新鮮美味,不知不覺,一隻碩大的螃蟹已然入了腹中。
掏出帕子擦了擦嘴,三兒拎起酒壺就往喉嚨裡灌,辛辣的液體一路直下衝入胃中,甚是舒爽。
「我說,二爺!」三兒喝得有些微醺,說話也開始大舌頭起來:「您說,您跟楚爺這演的是哪一出哪,三兒可聽說了,那小娘兒們現在可就住在二爺您府上。」
「這不關你的事兒!」安康瞥了三兒一眼,繼續小口嘬著他的酒。
三兒笑得一臉的**猥瑣,似是被酒給沖昏了腦子:「呵呵……我說二爺,您爺兒倆該不會是……啊……誒喲……」
話才說到一半,三兒直覺著手腳一陣麻,再也撐不住身子,打椅子上滑了下去。
終於知道最近為蝦米木有狀態了,哥哥啊哥哥,小安玉被偶遺忘了好久了。orz……難怪怎麼寫都不得勁兒!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