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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卷 四 宮絕第一百二十四章 奈若花蠱(下) 文 / 沉默白紙

    林蘇揚和司君行在歸乾山已待了三天,這三天來,沈笑和嚴木清日日都跟著歸乾真人煉藥。山上沒有多少寒風卻比山下更冷,不過風景也是美得多。虧得有九蓮冰護體,林蘇揚即便不用穿得太多也可以坐在屋外看雪景。

    三天裡她的狂症沒有出現,只是頭腦裡時常會現出一些從未見過的畫面,看到從未見過的人。每次醒來後又記得不很清楚因此倒未放在心上,也就沒有告訴司君行。

    林蘇揚不明白自己什麼時候惹得歸乾真人不高興了,和他第一次見面就知道這位前輩不喜歡她,而且是很不喜歡。他對她說話一直冷冷淡淡,對其他三人卻是另有不同。不過她也不在意,畢竟他們相處的時間也沒有多少,反倒是沈笑和嚴木清,常常帶著歉意讓她包涵,林蘇揚卻覺得慚愧,自己有事求歸乾真人幫忙,怎麼還會對他有所不滿。

    而司君行雖然不喜歸乾真人的態度,不過人家也是因為他才誤會了林蘇揚,所以他便想著何時找真人談談,消除他對林蘇揚的芥蒂才是最好的。

    這天晚上,林蘇揚和司君行早早便上床就寢了,司君行沒來由的感覺煩躁不安,在床上輾轉未眠,想翻動身子又擔心吵醒了林蘇揚,只好一動不動地抱著她閉上眼強行入睡。

    幾近半夜的時候,他突然感到頸間噴來熱熱的氣息,本來就沒怎麼睡著的他一下就醒了過來。憑著他的功力,黑暗裡仍能看見自己懷裡林蘇揚那閃亮亮地眼睛正笑盈盈地看著他。

    「你怎麼醒了?」司君行奇怪地問道,以往這個時候她都是睡得很熟才對。今天怎麼在這時候就醒了?

    「睡不著就醒了啊。」「林蘇揚」說道,窩在被子裡的雙手卻伸了出來攀上司君行的脖頸。

    頸間肌膚相貼和黑夜特有的氣息讓司君行渾身一顫,隨即便啞聲問:「為什麼睡不著?」

    「睡不著就睡不著,幹嘛要問這麼多理由?」「林蘇揚」不高興地說。好看地眉皺了皺。

    「那你要幹什麼?」司君行覺得哪裡不對,可一時想不起來。

    「你不是說。要我為你生一個孩子嗎?你說我們……應該幹什麼……」「林蘇揚」忽地往上蹭了蹭。嘴唇貼在司君行地唇上輕輕說道。

    腦中忽然想起了那晚在未宮表演地「林蘇揚」。司君行斂了眉。長長地睫毛微微顫動。剛才突冒地**卻在這時退了下去。他抓住在他身上摸索不停地手冷聲問道:「你是誰?」

    聽聞這話。「林蘇揚」不禁一愣。然後嬌笑起來:「我是林蘇揚。你地妻子。你忘了?」「你不是林蘇揚。說。你到底是誰。」

    「我。是林蘇揚……」「林蘇揚」不顧司君行捏著她地手。翻了身趴在他地身上。頭低下去靠近了他說。「你懷疑我?你竟然。不相信我?」語氣幽怨。神色卻是前所未有地嫵媚多情。

    司君行愣了愣。抓著她地手也不知覺地鬆了開來。

    「我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響空山白尋塔下地一片樹林裡。那時你中了蛇毒。還是我我替你把毒吸了出來。後來你為我跳崖。失明。廢了武功。這些我都記得。你為什麼會懷疑我呢?」「林蘇揚」一邊低低地說。一邊垂頭去親吻他地臉。

    司君行仍然愣愣地看著她,當她的手擱到了他腰間時,他猛地一翻身把「林蘇揚」壓在了身下,「林蘇揚」看著他,淡淡地勾起了嘴角,兩手往上抱住了他的腰。

    「我從來不懷疑你,林蘇揚。」司君行在她耳邊說了一句,然後邪魅地一笑,伸手就點了她的睡**。

    看著林蘇揚閉了眼,司君行才呼出一口氣躺回了床上。轉頭望著那張安靜的睡顏,司君行暗責自己定力不夠,皺著眉又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林蘇揚又陷入了那個夢裡,一大片花海,白地,紅地,黃的,不管什麼顏色地花都有,開得繽紛燦爛,搖曳多姿。一個身穿白衣的年輕女子就站在花海中央朝著她微笑。林蘇揚漸漸走近,赫然發現那女子地樣貌竟和自己一模一樣,她驚問她是誰,女子說,她叫林蘇揚。

    林蘇揚?心中一陣劇痛,她蹲下身看著她慌道,不,不是,我才是林蘇揚,我才是。

    那女子依舊是笑,一步步走到她面前說,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們不分彼此。不過,也許用不了多久,我就只會是我,而你,徹徹底底消失吧。

    林蘇揚搖頭,眼前卻是一閃,定神發現自己站在了西北的那塊戈壁,只見秦羽渾身是血地躺在她眼前。林蘇揚驚叫著撲過去抱起秦羽不停喊著她的名字,秦羽卻始終閉著眼任由她搖晃也不動分毫。林蘇揚失聲哭泣,眼淚流不下半滴……

    清晨醒來,林蘇揚睜開眼就看見司君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她微彎了嘴角笑道:「今天醒得這麼早?」

    司君行拉起了她的手握緊了說:「嗯,想看著你醒。昨晚……睡得可好?」

    林蘇揚點頭:「很好啊,不過就是有點熱。」

    「熱?」司君行的臉忽然紅了起來。

    「你怎麼了,是不是夜裡著涼了?」林蘇揚看著司君行紅著的臉,伸出另一隻手撫上了他的額頭再在自己的額上摸了摸。

    「沒有啊,」林蘇揚奇怪地看著他道,「怎麼臉這麼紅?」

    司君行尷尬地咳了幾聲說道:「只是喉嚨有些不適,別擔心,等會兒讓木清拿點藥吃過就好。快起床吧,木清說藥今天就能配好。」

    司君行掀開被子下了床,轉身看見林蘇揚露在被子外因為昨晚的拉扯變得凌亂的裡衣,春光微瀉,他忙取了凳子上的衣物塞進林蘇揚的手裡說:「快穿衣服。」

    林蘇揚看了看手上的白衣,莫名其妙地望著盯著她看的司君行,這人今天是怎麼了?

    司君行見她遲遲不動,索性拿起衣服親自給她穿上,過程中難免的碰觸讓他神思恍惚,最後還是林蘇揚自己牽了腰帶繫好。

    「你病得不清吧?」林蘇揚也下了床緊張地問道,「我去找笑兒拿藥。」說著轉身就走。

    「哎,等等。」司君行拉住她說:「你在這裡等著,沈笑等會兒會送早飯來,我自己去真人那裡拿藥就行了。」

    林蘇揚看著司君行急急趕出門去,揉了揉額,自我安慰道,他應該只是著涼了而已。

    司君行去藥房找嚴木清,沒看見他人卻碰上了拿著一盒檀木盒子的歸乾真人從外面走進來。

    「今天這麼早就過來了?」歸乾真人看了他一眼,然後把盒子遞給他說,「這是備用的,還有一盒我已經給了清兒。藥的數量倒是足夠,不過你們還是要處處小心的好。」

    司君行點頭稱是,想把昨晚林蘇揚的異常說給歸乾真人聽卻又不知如何開口,仔細思量了一下他才小心問道:「前輩可否告訴在下,那巫蠱能否會讓一個人的性情突然大變?」

    歸乾真人走到藥爐前,看了看底下燃著的火勢後才說道:「巫蠱能使中者產生幻覺,也能讓此人被施蠱者操控,這期間都不會有自己的意識,不過,如說到會讓人性情大變卻是聞所未聞。」

    頓了頓,他眉頭一緊轉身看著司君行道:「怎麼,她出現什麼異常情況了嗎?」

    司君行想了想,最終還是把立後大典那日和昨晚的事情告訴了歸乾真人。

    「你是說,那個時侯的她和平常完全是判若兩人?」

    司君行點點頭,林蘇揚本性十分淡漠,在情事上更是不熱衷,以前自己都是隨著她性子來未敢有絲毫強迫,如今她突然就變了個樣,如何不叫他懷疑緊張?

    「而且我感覺,昨晚那個人根本就不是她。」司君行嚴肅地說道。

    「什麼意思?」

    「林蘇揚沒有武功,昨晚房裡沒有任何光亮,她是怎樣看得見我的?」昨晚一絲月光也無,她卻仍能像白日一樣視物如常,這於理不和。

    「這就奇了怪了,我生平這麼多年還沒聽過這等奇事。莫非是九蓮冰和巫蠱相作用才會出現這種情況?」歸乾真人思忖道,「那她今早還記得昨晚的事嗎?」

    「什麼也記不得。」

    九蓮冰是傳說中的聖物,而巫蠱是神奇的邪物,兩者相剋相融,是否就會出現林蘇揚這種狀況?如果出現了,又是怎樣的結果?

    「你還是先別告訴她這件事,慢慢再觀察下去。我這裡的藥也配好了,你們早點帶著下山去吧,我再去找找書看能否發現有什麼遺漏的,路上就以飛鴿傳書聯繫。」

    司君行真心謝過後轉身欲走,卻聽歸乾真人又叫住他說道:「你……雖然你們是夫妻,不過以她的身體恐有未可預料的變故,你還是……注意些好。」

    話說得如此明白,司君行豈會不懂,再次道謝,他雙手端著沉甸甸的盒子出了門就朝嚴木清的房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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