鋒和邵初琪將那兩棵藥草的汁搾出來混合在一起,然後注入到梨花體內之後,兩人就一直呆在關押著梨花的房間,寸步不離,看她注入藥汁之後會有什麼反應。
梨花被注入藥汁之後,情緒慢慢平息下來了。不吵鬧,不齜牙咧嘴猙獰著面孔,難得地閉上眼睛陷入沉睡。
夜幕降臨,寒露悄然而至,轉眼間便到深夜。邵初琪和鋒兩人從早忙到晚,還沒好好地休息一下。早已昏昏欲睡,用手撐住的頭,不停地往桌子上墜去,到最後整個人趴在桌子上,發出輕微的鼾聲。
紅燭雀躍,閃動細微的火花,發出「辟啪」一聲。
而屋外,人影閃動,鬼鬼祟祟地伸長脖子往四處張望,然後身體往緊閉的窗戶上靠近了些,拿出手上的竹筒往紙糊的窗戶上刺了進去。
縷縷白煙,從竹筒裡飄了出來,如同地獄中勾魂攝魄的鬼魅,張狂著手腳往房中湧去,與周圍的空氣融為一體,化為無形無色。
趴在桌子上睡著的鋒,鼻腔發出來的鼾聲更加明顯,而邵初琪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鋒的鼾聲吵到,眉頭一皺,隨即又舒展開來,眼睛緊緊地閉上。
一把銀白的刀刃從外面插了進來,將門栓撬開,然後輕輕地將門打開,躡手躡腳地走了進來。
慕容婉蓉握住短刀,走到邵初琪身旁。拿著短刀的手猛然舉起,一臉的殺意,想要一刀而下將邵初琪捅死!
可是,刀在離邵初琪脖子還有一個手指長的高度下停住。
慕容婉蓉緊咬著牙,將刀收,陰狠地看了一眼邵初琪,然後轉身離開,走到梨花面前。
「梨花,要怪就怪邵初琪那個賤人吧,誰叫她阻礙蛇尊的事,試圖要救你還有其他人。」慕容婉蓉眼中殺意閃過,舉起自己的手,往梨花的胸口處捅去。
而梨花好像感應到有人要殺她,猛然睜開眼睛,口中發出尖銳的叫聲朝慕容婉蓉嘶吼!
「慕容婉蓉,你想幹什麼?!」被慕容婉蓉「迷暈」的邵初琪不知什麼時候站在她身後,雙目怒視著她。
本就被梨花嚇一跳的慕容婉蓉,在邵初琪的聲音一出,手中的短刀更是掉落到地上,發出一陣清脆的聲音。
「我我沒想幹什麼,我只是想過來看一下。」
「過來看一下?」邵初琪緊皺著眉,看了一眼她掉落在地上的短刀,「需要帶刀嗎?只怕你的目的是想殺了我們當中的某一個人又或者是全殺了吧?!」
「不!我沒有,我帶刀過來只是想保護自己而已,絕對沒有想要殺人的意思。」慕容婉蓉一邊說一邊甩手搖頭。
而同在二樓,亦或者是在一樓打著盹兒的千金派弟子,一聽到梨花尖銳的叫聲,立馬從睡夢中驚醒,眾人不約而同地往這個房間趕來。
「邵小姐,發生什麼事了,梨花姑娘又發狂了嗎?」墨玉蹙著眉,一臉的凝重,「婉蓉也在這,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邵初琪輕笑了聲,「發生什麼事?墨玉你還是好好地問問你的好同門,慕容婉蓉吧。」
「婉蓉究竟發生什麼事了?」墨玉劍眉豎起,一臉正色地看著她。
照邵初琪說話的語氣來看,他的好同門慕容婉蓉一定做了什麼過分的事情。
「我我只是想來看看邵小姐還有鋒師兄,能不能將梨花姑娘治好而已,又沒幹什麼壞事。」慕容婉蓉一臉無辜地看著眾人。
「是麼?」邵初琪擺明了不相信。
「你過來看看梨花能不能被我們治好,為什麼不正大光明地進來而是趁著夜色很重,大家都去休息的時候偷偷地進來?」
「我我是因為邵小姐為梅兒被燙傷的事,惱我怨我不想看到我才趁著大家都睡著的時候過來的。」皺起眉,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呵。」邵初琪冷笑,「沒錯,我是恨你,恨你將梅兒弄成現在這樣,而我也的確不想見到你,所以這番話勉強讓你說得通。」
「那接下來又有兩個問題了,希望你還想之前那樣,能夠找到一個合理的借口說得過去。」
「要不然,我可不敢保證你將會有什麼樣的下場。」邵初琪輕笑了聲,眼中神采冷艷又高傲,好像站在高處俯視著下面的臣民的女王,不怒則威帶著一股懾人的氣勢。
「第一,你為什麼要帶刀來。」
「我」
「別跟我說你是為了自衛之類的話,在場的所有人都有眼睛看到,梨花被繩子綁得死死的,別說是傷害你了,就連她想移動一下身體都覺得十分困難。」邵初琪一下打斷慕容婉蓉的話。
而慕容婉蓉聽到邵初琪的話後,頓時說不出話來。
「第二,在打開房門的那一刻你對我們用了迷藥。」
「我沒有!邵小姐你不要含血噴人,我根本就沒有做過這樣的事。」
「是麼?」
「墨玉你去門還有窗戶上看看,有沒有一個破損的小洞,如果有請告訴我。」邵初琪擰著眉,轉過身去對墨玉吩咐道,然後眼睛又轉到阿藍身上「阿藍,將你家公子叫醒。」
阿藍、墨玉聽到邵初琪的話後,兩人不約而同地點點頭,分頭行動去完成邵初琪所吩咐下來的事。
墨玉沿著木製紙糊的門不一會兒就在一個不顯眼的位置找到一個小
小孔。而阿藍叫了幾聲鋒之後,鋒一點醒來的跡象都沒有,仍睡得像頭死豬一樣打著鼾。
「邵小姐,這裡有個洞。」墨玉站在門旁邊,用手指著破損的地方。
邵初琪聽到他的話,無聲地點了點頭,當著眾人地面走了過去,「慕容婉蓉現在你要作何解釋?」
「這」慕容婉蓉看到邵初琪指著的小洞頓時無話可說,心開始慌張起來,寬大衣袖下的雙手粉拳緊握。
「這這穿了個洞也不能怪我啊,搞不好是以前就破了的,怎麼能扯到我頭上呢?」
「邵小姐,我知道因為梅兒一事你恨我、惱我、怨我,但是你也不能冤枉我啊,我自己有沒有做過的事難道我會不知道嗎?」
「這個洞真的不是我弄的。」直到現在,在證據確鑿的情況下慕容婉蓉還想為自己所做的事情開脫。
「慕容小姐,趁現在對大家都好的情況下,趕緊承認你自己所做的事吧,免得到時候大家都難看。」
「邵小姐莫不是恐嚇蓉兒不成?!」慕容婉蓉的聲音一下拔高,好像邵初琪在強行逼她承認她沒過錯的事一樣。
「蓉兒知道,我以前是做過很多錯事,傷害了很多同門。但我也被鋒師兄狠狠地教訓一頓了,我也決定痛改前非,我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痛不痛改前非那是你的事,我只相信我所看到的事實。」
「你說那個洞不是你弄損的,迷藥你也沒有投,那為什麼鋒到現在還叫不醒?為什麼梨花一感覺到你靠近就立馬從沉睡中醒來,並且再次陷入癲狂?」
「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大夫。」
「原因很簡單,因為你身上有迷藥。」
「赤焰草與冰凝草混合在一起的藥汁注入到人體身上變化發生一系列的變異,一旦碰到有迷醉成分的藥粉或者是香氣藥效變回暫時失效,而鋒之所以會這麼難叫醒,也是因為吸進過多迷藥的緣故。」邵初琪慢慢地走上前,將慕容婉蓉逼到牆角,冷著眼看著她。
慕容婉蓉在邵初琪的注視下,輕咬了下嘴唇,仍是打死也不承認的樣子。
「你證據嗎?你所說的一切都只不過是你的片面之詞,你說我對你們施加迷藥,那為什麼鋒師兄熟睡了,而你反而一點事都沒有?」慕容婉蓉的這一番話頓時將眾人的注意力轉移到邵初琪身上。
是啊,若說慕容婉蓉對他們施了迷藥,那為什麼邵初琪一點事都沒有?
「想知道為什麼?」邵初琪輕笑了聲,「很簡單,你看著就知道。」
邵初琪說完那番話後,即時轉過身去,讓站在一旁的阿藍走開,然後她從自己的衣袖中取出一個繡有蓮花圖案的錦囊。將它放在鋒的鼻尖,讓他嗅了嗅,讓偶拍拍鋒的肩膀,叫他醒來。
被阿藍無論怎麼叫都叫不醒的鋒,在嗅了嗅邵初琪手中的錦囊在被她拍了拍之後,眼睛溜溜直轉緩緩地醒了過來。
鋒一睜開眼就看到千金派中,被他帶出來誅滅蛇妖的弟子差不多都來了,個個都蹙著眉一臉擔憂地看著他。
「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個個都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你中迷藥了,昏睡不醒。」
「誰幹的?」鋒一聽到他中了迷藥,即時豎起劍眉,隱忍著怒氣看著邵初琪。
對於他來說,對被人施加迷藥是一種見不得光的下三濫手段,他鋒不屑做也十分不喜歡用迷藥將人迷暈的人。
邵初琪聽到鋒的話,轉過頭去,看著雙手放在身前低著頭的慕容婉蓉,然後鋒順著邵初琪的眼光望過去,視線落在慕容婉蓉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