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第一次來華府,你以前來過。」眼前的華宇翔冷冷打量著姑蘇小小說出的話更讓姑蘇小小心驚。
很是肯定的語氣帶著對自己的相信。面前的華宇翔滿臉的肅殺,之前混世度日的風流模樣絲毫不見,帶著不容小覷的冷硬。
姑蘇小小心裡暗暗哀怨,坊間傳言果真不可信,華二公子哪裡是個流連花叢的登徒子啊,全是裝出來的,風流多情的皮囊下全是陰謀陽謀。
姑蘇小小面上全是害怕,內心卻歡欣雀躍,果然這個男人不是那麼不堪,待我來打探打探,看到底猜的對還是錯。
早就有些懷疑,此刻更是被肯定後的孩子,帶著幾分的調皮,帶著幾分的小心,姑蘇小小開口了,「我當然不是第一次來華府,我都住了好幾個月了。」
這聲音細弱蚊蠅,一雙的眼睛裡帶著一種近乎無辜的驚嚇,但不妨礙她理直氣壯的委屈幹嘛,我一直在華府,難道有錯嗎。
「好幾個月?多少人在華府呆了快一輩子也不見得比你更輕車熟路。」華宇翔手中的利刃輕輕的抵在了姑蘇小小的下巴,眼神中更見冰冷。
「我,我只是膽子大,敢趁著沒人四處遛遛而已。也不見得有多熟,二少爺您高看我了。」利刃在旁,姑蘇小小竟然給了一個標準的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哦?四處遛遛,能在華府護院的眼皮子底下遛遛,丫頭你的功夫可是了得啊?說,誰派你來的,是不是華洛楓那隻老狐狸?」
一滴血珠從白皙的肌膚上滲出,與冰冷銀白的利刃形成了最為鮮明的對比。
很好的兵器,夠鋒利,姑蘇小小甚至沒有感覺到過分的疼痛。
「華洛楓,華洛楓可是你爹,這樣稱呼實在太沒有禮貌。」利刃下的丫頭越發的沒有了畏懼的神色,取而代之的是越發的從容。
華宇翔漆黑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詫異,心底卻莫名的湧上一絲恐懼,處於自保的第六感覺,他拿著利刃的手已經毫不留情的發力恐怖的對手既然不能利用就只能除掉。
華府,一個盤根錯節的殺人地獄,稍有差池死掉的人就會像一隻螞蟻消失的無影無蹤。每天都有人消失,每天都有人會進來,誰也不知道下一個死的是誰。
作為一枚被利用到徹底的棋子,華宇翔不想讓自己死的太過容易,他沒有選擇只能把一切可能對自己不利的敵人殺死,哪怕它可能不是一個人,一隻鳥,或者一個什麼其他。
整日沉湎與酒色的手此刻握著刀子卻沒有絲毫的手軟,只是一根玉指卻像算準了他的想法已經先一步點中了他的手腕,酸麻的觸感讓整條手臂頓時失去了自控,利刃也失去了進一步前進的動力頹然的落到了地上。
「你,你,你怎麼能動?」之前的冷硬瞬間退卻,取而代之的是難掩的惶恐。
「誰說被你點中了?我只是不想動而已。」姑蘇小小嘴上嘰裡呱啦的忙著教訓,手中也沒有閒著,片刻間已經將華宇翔週身大穴全部點了,猶自不忘拿了根繩子將他綁牢。
「拜託這位老兄你的那點功夫只夠自保,姑娘我早就防備了,你壓根沒有點在我的穴道上,而且力量也欠佳。還有啊,你裝醉的本領實在太差,姑娘我七歲上就已經會裝醉了,從來沒有人能看出我是在裝。所以,好好學著點,所謂藝多不壓身。」
看看一切都收拾妥當,姑蘇小小這才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脖子,還好只是輕微的割破了點皮,伸手自衣袖中取出一隻小巧的瓷盒打開來卻是淡粉色的藥膏,拿指甲刮下一點小心的塗在了傷口,不忘撇撇嘴給一旁被綁的華宇翔繼續上課,「那,我呢雖然知道你的功夫一般,但是為了防止一萬還是先把你綁牢些再跟你講話,這叫小心駛得萬年船。()」
一旁的華宇翔經歷過剛才的慌亂,此刻已經怒目以示,姑蘇小小一臉的不屑,「喂,技不如人就甘拜下風,哪裡那麼小氣,明明就是輸了還不服氣。」
玉指輕輕的將藥膏塗在傷口,又對著銅鏡小心的看了沒有血再滲出,姑蘇小小這才拿了一把竹椅坐在了華宇翔的對面,「好不懂風情的男人,枉外間傳聞你整日流連花叢間,卻還這般不知憐香惜玉,可憐我美好的脖子差點就毀於一旦,還好不是臉,否則豈非幾乎被你破相?」
似乎是感覺自己的脖子還有些出血,姑蘇小小無限風情的粘著蘭花指又小心翼翼的揩了揩自己脖子受傷的地方。
姑蘇小小本是冰肌雪膚的絕色,卻因為那張人皮面具而把露出的皮膚都塗成了微黑的模樣,此刻藥膏一塗脖子上卻有一塊露出了淡淡的白,在一片微黑的皮膚裡格外的扎眼。
華宇翔愣愣的看著眼前女子越發大膽潑辣的做派,再看她的眉眼,失聲說道,「你究竟是誰,我如今落到你的手上,反正命不久矣,死也讓我死個明白。」
姑蘇小小看外星人一樣的看著眼前的華宇翔,不覺搖頭道,「公子你實在不是華老狐狸的對手,如此的冒失又沉不住氣,這一點就已經落在了他的後面。他若此刻一定會說,丫頭你最好放了我,否則你絕對出不了這個屋子就會身亡!至於你嗎,我沒有想過為什麼要你死?你死了對我也沒有什麼好處,所以要不要殺你全看你自己。」
被姑蘇小小盯的已經有些發毛的華宇翔此刻聽了她的話眼神中浮現了將信將疑的神色,「你不殺我?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進華府?」
「就像你一樣,和老狐狸玩捉迷藏多有趣,所以我是為了找老狐狸啊?」姑蘇小小說的輕描淡寫,那神情分明寫著:你愛信不信反正我信了。
華宇翔細細打量眼前的丫頭,莫名的感覺自己哪裡見過,儘管這張臉是那樣的陌生,但是,見過一定見過。從初見不久,這種感覺就一直跟著自己,才會留心了她的舉動。
完全放鬆狀態下的姑蘇小小此刻是本色出鏡,把她那種玩世不恭的小調皮發揮的淋漓盡致。
只是她忘了,逆境中生存的小人物儘管沒有什麼大本領,卻很有生存的法則,比方過目不忘,比方觀察入微,比方明哲保身……
眼前的華宇翔一直活在有今日可能沒有明日的絕境,他將這種生存法則研究的很透,所以他對姑蘇小小的警覺性首先出於一種天生的第六感,因為這種感覺才會越發的小心注意,因為小心注意才會發現端倪,也因為端倪才有了今日的舉動,只是他沒有想到對手比他估計的要強大,所以才陰溝裡翻了船。
驀地一張記憶裡最為有趣的臉出現在華宇翔的腦海姑蘇小小!不對,姑蘇小小已經死了,可是,眼前的人為什麼會和那個姑蘇小小有那麼多的相似。
相同的大膽潑辣,相同的機敏帶著小狡黠,又相同的出現在華府。
此刻再細看,眼前的女子儘管容貌不同,可說話的神態、率性的動作卻像足了那個女人。
「你,你是姑蘇小小?」脫口而出的問句,不僅僅是疑問,還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期盼。
姑蘇小小有一秒鐘的錯愕,但這絲毫不影響她很是機敏的反應,先是誇張的瞪大了眼睛表示了自己對姑蘇小小絲毫不知,又以上上下下打量一眼眼前的男人這種誇張的肢體語言來抗議,最後才很是讓人吐血的反問道,「姑蘇小小是誰?你的小情人?」
得到這個回答,華宇翔的臉上浮現一抹淡淡的似乎是憂傷的東西,這讓姑蘇小小頗為費解,只聽華宇翔說道,「不,她和我只有一面之緣,是個有趣的姑娘。可惜,已經死了,而且很有可能就是死在老狐狸的手裡。」
姑蘇小小聽著華宇翔低沉的聲音,細細的體味著他話裡的含義老狐狸殺死了她?可那晚出現的人始終沒有查出是出自哪裡啊。
如果真的是老狐狸,那麼假的慕容青竹難道也是他的收下?想到這裡,心中不免大驚!
被綁著的華宇翔頗有深意的暗暗觀察著姑蘇小小的神色,看到絲絲的驚訝,心裡對自己的安全有了進一步的肯定,不覺開口道,「女人,你既然不殺我,難道要這樣一直綁著我?」
突入起來的消息,很快被姑蘇小小採納,想到那日在英雄台慕容青竹的反應,姑蘇小小更有了自己的判斷,抬臉看著眼前的華宇翔,姑蘇小小恢復了自若的神態,「等你老實回答完了我的問題,我自然會放了你。不過,別想騙我,我可是一直在暗中觀察整個華府。」
兩個相互試探和防備的人,彼此大膽的對視著,似乎都想極力的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出什麼,又似乎是在做最後的肯定。
華宇翔似乎是得出了什麼結論,只聽他以極緩的語氣說,「我已經在華府苟延殘喘了十幾年,早就活的不耐煩。好心的提醒一下你,不管你殺了我,或者放了我,你都可能活不下去,因為老狐狸比你想的要聰明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