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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5章 聽我 文 / 雨下下雨

    將景藍遣下去,推了推門,果然從裡面拴住了。江知佑敲了敲門,喚著:「阿月。」

    沒人應……

    「我若是就在門外不走,你總不會真狠的下心,讓我在外面站一宿吧?」江知佑緩聲說著,依舊沒有動靜。

    輕敲了兩聲門,才聽到裡面紛攘的聲音。

    「你要是能在外面站一夜,你站站我看看。」齊昭月沐浴完,剛換著衣裳,就聽見了江知佑的聲音,輕哼一聲,悠悠道,「我已經睡下了,懶得下床開門。你要是真想進來,窗戶開著在。」

    窗戶?江知佑輕眉,思緒半響,走出宛院。齊昭月半響沒聽見動靜,以為他走了,悶起被子就睡。

    一刻鐘過去了,嗯…快兩刻鐘了。…想著江知佑的話,搖搖頭,怎麼可能一直在門外……

    半響,門外傳來泠泠風襲戶牖,枝葉打廊欄的聲響,像是起風了。側臥難安,想了想,齊昭月掀開被子,披上披風。剛走近門側,就聽見強忍的輕咳聲。尋思半天,還是將門打開了。

    側眼就看見江知佑坐在,地上鋪好的坐墊上。擱著案幾,點著黯燈,聚精會神的看著手中的竹簡。身後黑漆一片的夜色,風澀漱漱。顯得他整個人的身影,都很是蕭條。

    這人…真是……齊昭月剩下的氣瞬間沒了。

    聽到門開的聲音,江知佑算了算,嗯…比預計的早些……

    「風這麼大……」兩人對視了半響,齊昭月還是鼓起腮幫子,幫著收拾了進來。隨後狠狠的道:「以後再吹風,我就真把你關在外面…」

    「嗯。」江知佑緩笑的應著,齊昭月偏頭看他笑的輕鬆,拽著他袖裳就道:「還笑。」

    「不笑。」江知佑說著,齊昭月看了兩眼,才悶悶的鬆開袖子,說著:「看書將燈多掌些,夜黑需明,不然傷眼。」

    說完,齊昭月就回了床榻上。趙歆走後雖然睡了一個時辰,越睡越困。就索性又睡了半個時辰,所以如今有些入眠不了。落下披風,蓋著被子想著事情,似乎有些理不通。

    而江知佑在齊昭月走入幕後,就將手中的竹簡放下。半響關了房門,解下擋風的衣裘。

    齊昭月見江知佑上床塌,問著,「明日不是上朝麼,不看書了?」

    他都進來了,自然是不用看了。只不過這話,不能這麼說,「丞相府的宴會已經如此了,丞相與西門家的事情,看書也無用。」

    江知佑緩緩解開衣袍,剛想躺上塌。卻發現原本兩床合起來蓋的棉被,分成了兩床。她捲著一床被褥,空置了一床留給她。垂下溫眸,江知佑掀起被子入塌。而齊昭月想起今日的事情,就歎道:「似乎事情層層,根本就沒停歇過。」

    江知佑聽罷,說道:「不去理會就不煩心,阿月,你多想了。」

    「我怎是想多了。」齊昭月撐起頭,側身道:「我是想的太少,所以看不透。今日我進宮,母后倒是提醒了我,你於朝堂上的事情,似乎從來都沒同我深說過。自然我也信你,知曉你不想讓我煩心。可有些事情等我費勁心思才探出來,不是更憂心麼?」

    看著她的明眸,江知佑側身,「想知道些什麼?」

    「上墳遇到花笙的時候,我還提到了西門家。可你都沒同我說過,他們是相識之交。」齊昭月道,「如今事情過去五年,就算你十五歲時不知曉這些。如今參朝,蛛絲馬跡總是能看出些吧?」

    「阿月你若是有疑惑,不妨索性都說出來。一層層問,如今夜深了。」江知佑說著。齊昭月思略半響,道:「就從我進宮開始說吧。」

    「今日我見母后,母后竟有查出將茶會上,皇姐刁難我的事情。」齊昭月道:「還說若是以後遇到這樣的事情,大可不必客氣。」

    「母后對我的管教,我若是不聽,只要不犯大錯,一般都沒什麼。卻也不似今天這般,明著讓我不必顧及…」齊昭月斷續的說著,「如今朝中形勢,我猜母后,已經可以跟父皇分庭對抗。可就是不知曉,父皇和母后爭的到底是什麼。母后又不是想讓昭明上位,昭明也沒這個心思。而父皇雖說不中意太子皇兄,卻也一直沒有廢太子的意思。如此,根本就看不出爭端,也就沒辦法,在朝中避開這種爭執,行得其所。」

    說了一通,齊昭月突然問道,「皇太后昨日駕崩的消息,應該在內部傳遍了。今日早朝,父皇可有說怎麼處理?」

    「今日上朝?」江知佑搖頭,「皇后娘娘沒有同你說,今日早朝,沒有人商議皇太后的事情。」

    「沒有人商議?」齊昭月愣了,「那昨日你回來的那麼晚,進宮…什麼都沒說麼?」

    「召見大臣的,自然是皇上。」江知佑道,「可我們過去,反倒是先坐著欣賞歌舞,吳僕主只說皇上有事。我們足足等了兩個時辰,皇上才來。只說了一句話…便是民間百姓之言,皆是戲言。皇太后實際上,於去年就駕崩了……」

    「於去年,就駕崩了?!」齊昭月懵了,「這是怎麼圓的過去?」

    「算是擾亂民間流言的一種。」江知佑道,「這種東西,戶部是控制的最好的。花笙侍郎醉酒沒有去,可手底下的動作,卻不慢。」

    「皇上就此一說,待我出宮,才與正成兄商談了一番。」江知佑道,「茶館子裡,就有人說,皇太后實際於一兩年就駕崩了,只不過因為皇太后的懿旨,說是要送靈歸而葬,海升極樂之天,便沒有公佈天下。而在佛寺裡祈福的,如果真是皇太后,又怎麼可能沒人看著,就自己壓死在塔裡面?且不說這塔角壓

    下來,壓的人面目全非的,誰又分的清楚,知曉這人到底是誰?後來傳著傳著,就變成是寺裡的姑子,尋著皇太后的衣裳,覺得奢華瑰麗,大逆不道的穿上,觸怒了上天,才會不得善終。」

    「……」半響,齊昭月才吐露道,「花笙在朝堂的大膽,果真是有憑仗的。」

    死的都能說成活的也沒什麼,活的都說成了死的,抹去一個人在世幾年的一切痕跡。要有多少的心思和手段,才能辦到如此?

    「如今這麼一說,皇太后駕崩,就這麼過去了?」齊昭月皺眉,「本還想著藉著葬禮,拖大軍幾天,如今這傳言傳著…皇太后也當做是很多年前駕崩,就不理會了?」

    「皇太后慈善,說天下知曉她安享樂道,欲大祭拜之時,只需守靈三日盡禮。」江知佑道,「也不用皇室守節三年,一年便可,不耽宗親有情男女的婚嫁聘娶。」

    「不耽誤聘娶,怎麼不全免了?」齊昭月黯下眸緒,這又是針對誰而立的規矩,還只此一年?

    「場面上的話,朝堂上是說的最無瑕的。」江知佑道:「皇太后遺旨是說全免。可禮部和皇上都示說禮度不能廢,固然就此一年。」

    「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情。」齊昭月問道:「花笙在朝堂上,可還有言說要公主遠去,為錦國祈安一說?」

    「怎麼了?」被齊昭月這話問的,江知佑微愣。

    「母后對我說這一番話的理由,多半是要將皇姐送出去了。」齊昭月道,「不管事態如何,皇家總是先揚後抑,先敲打後安撫。皇太后的事情,需要另一件事平息。」

    「母后說陳時雨失蹤,白柊卻說花笙心裡念著一個故世的人。」一陣寂靜後,齊昭月想起花笙,道,「這個故人,從她的話裡,多半是認定,那就是陳時雨了。我們成婚次日,遇到花笙,他在祭奠故人。笛音撩曳空曠,渺谷迴響…就是,那人既是陳時雨,為何碑上卻沒有字?」

    「陳家既然還在,為何對其子嗣,任意葬在西陵,看似還只有花笙一個人知曉。」齊昭月念叨著,「琢磨不透太多……」

    「說起來,白柊所求之事…我今日進宮,母后就暗言,會在朝中動手。除去出征路上的阻攔,如此也確然可以不必再請旨,讓花笙同陳家打交道。」齊昭月想著白日之事,思量道,「實際上,白柊若是真的想知曉當年之事。讓花笙同陳家打交道,出了問題,才是最好看出弊端的時候。」

    「而白柊,更多的念著昔日故情。」齊昭月道,「為了花笙著想才勸攔,不然她不會來府上找我。」

    說著,齊昭月搖頭道:「白柊懷疑花笙言論的真假,也多半是因為覺得,能說出這麼一番話的人,情意極深,可她卻看不出有半絲情在…應該是懷孕了,亂想也多。」

    「你覺得白柊對花笙侍郎,還有情在?」江知佑合眸復望著。齊昭月搖頭道,「那倒不是,花笙若是真的拿此事作假,只為了拒絕她。她也只會氣惱花笙的欺騙,覺得不值得深交罷了。」

    「不管白柊在西門清圖面前怎麼懦懦的,你聽她昔年所為之事,絕對是個果決之人。花笙的性子,離開雲夢,白柊不糾纏。就此一別,他們就不可能還有這份情。再說她年十四之時所為之事,怕也是不知曉什麼良緣天賜、廝守終身。相對而言的,西門清圖若是真要納妾,她怕是會比誰都決絕。」

    「阿月。」江知佑聽完,才道:「你說歡喜我的時候,好像也才十四不足笄禮?」

    「……」她說話的重點在這裡麼?齊昭月默然,幽幽道:「這能一樣麼。」

    「如此一說,那阿月昔日之言,是為了與我廝守終身?」江知佑反問著,齊昭月一時半會還不知道怎麼回,看著江知佑輕佻的眉目,轉移話題就道:「今日去母后宮裡,都還是因為你我才出糗。我暗指所言,你心裡多半清楚,如今還藉著這話刁難我!」

    「阿月說的昨日之事……」見江知佑一副很認真的,回想昨天情節的表情,齊昭月當下就捂頭打斷,「休息,不說了。」

    「介懷的可是將補藥弄錯了?」江知佑輕笑說著,看的齊昭月一怔悶氣,「知道你還喝!」

    「可那藥我本意是不喝的……」他溫潤的眸子濕緩著,齊昭月佯怒道:「那還是我的錯了?」

    「怎會?」江知佑道將齊昭月的髮帶解下,說的真誠,齊昭月才緩下心氣兒道:「反正以後你不能這麼戲耍我,朝堂上的事情要早些同我說,出征的事也要聽我的。」

    「嗯。」江知佑點頭,溫聲應著,「我一定都聽阿月的,也多喝些補藥。」

    「……」齊昭月咬著唇,抱著被子就輕踹了他一腳,「無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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