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佑整個人都愣住了,直到舌尖蔓延開荷香的甜味,硬是借此飲下了補藥。看著齊昭月臉色紅脂通透,身子隔著漆木雲紋案幾,前傾出的媚姿盎然。
齒畔的柔軟微離,欲遠去的唇色清香嫵艷。她近咫的眉梢輕翹,似是笑的俏皮得意。江知佑附和,抬頭輕咬住她的唇角。齒貝嵌容唇芳,稔似是作為她挑逗他懲處。
齊昭月只覺得唇角微微刺痛,可隨即而來的纏綿,卻炙熱了腦門。固然身子傾回後,順手就又帶走了江知佑手中的竹簡。拿著自顧自的看著,時不時的瞄江知佑一眼,嘟噥著:「珍集草藥…這也沒什麼好看的,你怎的就不能先喝了補藥?」
喝一碗補藥,能耽擱他多久的功夫?
餘味溺人,江知佑抬眸,見齊昭月側坐在案几上。衣袍鬆懈,姿憐而不自知。曲勢傾腰,婀娜的回眸顧望。
緩下心氣,江知佑看著補藥,燭光映著她的身影。才慢條斯理的端起,將剩餘的飲下。
見到江知佑肯喝,齊昭月才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方才自己那番動作的確大膽了些。這樣想著,齊昭月就道:「你也喝完了,我先去睡了。」
這樣就想走?江知佑緩笑,就喚住她欲挪動的身子,「阿月,你喝補藥的時候,沒覺得不對勁麼?」
「有什麼…不對麼?」齊昭月回眸,見到的就是江知佑洋裝出,眉目微皺的模樣。瞬然提心的念叨道:「原本就是想著,你傷的地方痊癒的快,定然是有些藥膏什麼的。所以我問大夫的時候,就沒要外愈的藥。而且也說得清楚,你自幼身子就喝過不少藥,所以想要些補身子的。具體補勻身虧…與燕窩什麼的一起,入味些啊……」
「嗯。」江知佑瞭然,若有所思道,「我只覺得不太舒服。」
「可你才剛喝。」齊昭月詫異了,「再說我也喝了的,不也沒事?」
說著,齊昭月就繞過案幾。試了試江知佑的額溫,又撫了撫自己的,認真的道:「也就比我燙一點點,而且沒什麼大礙……」
江知佑見齊昭月純真的模樣,還自顧自的點頭。瞬間就起身,將坐著的齊昭月打抱而起,驚得她反應過來,瞬間喚著,「江知佑!」
不理會她的怒氣,將人放置在床榻上。看著她生氣的眸子,江知佑才道,「前日你送來的補藥還好,只是少許的杜仲。」
杜仲怎麼了?有什麼問題麼。齊昭月有些疑惑的望著江知佑,看得江知佑眸色一沉,卻緩緩遞進的又道:「第二日去丞相府喝的,又加了些許菟絲子。」
所以?這些藥他都熟知,若是有問題,他卻也喝了,那不就說明,不都是沒問題的麼……
「今晚喝的,是鹿角。」江知佑說著,而齊昭月聽著這些藥名,被江知佑一一細數著,似乎也不是什麼不好的藥,但聽著怎麼就有那麼些不太對勁呢。
尤其是鹿角……
「嗯。」江知佑自我肯定著,「我不肯喝,是因為這藥的藥性一個比一個烈。昨夜杜仲少許,我倒是熬的過。白天加了菟絲子,我便也將風借來吹吹,當是無礙。可如今半夜,又加了鹿角,如此補腎益精之用…阿月,你是想同我說些什麼,不好開口,所以才如此的麼?」
補腎益精……聽到這個詞,齊昭月瞬間石化了。她剛才是不是…什麼都沒有聽到?對不對?
「阿月……」男子沙啞的喚聲迴盪在耳畔。都怪那該死的大夫!齊昭月窮哭無淚,因為江知佑傷的地方有些隱秘,又是為母后,所以她就沒有請宮中的御醫。而民間在高府大院中頗有名聲的大夫,又因為她避及傷處,也不想讓人知曉為何傷在心脈下,才說的隱秘。卻被那該死的大夫,以為她慾求不滿……不!這去他的什麼詞。關鍵是這補藥原本是補血的,怎的就變成了補腎的!!
齊昭月思緒回籠一過,看都不敢看江知佑。
「阿月,你當我沒看出來。你衣袍下就穿了褻衣,在我眼下晃來晃去。」江知佑瞬間壓上齊昭月的身子,邃眸望著她,似是猶豫的問著,「硬是要我喝鹿角,你可是覺得我於你歡好之際…沒有盡力?…甚至懷疑我……腎虛不足?」
「哪兒有,我從來就沒有那個意思!」閉著眼睛死不承認,雖然被說的實在是無地自容。可也察覺出江知佑分明就是故意這麼問,他分明就知曉她弄錯了!齊昭月隨口找著借口就推道,「你方才不是還要看竹簡麼?我不打擾你了,你去吧……」
肯定是白日裡,丞相府裡不正常的事情,弄的她也不正常了。不然她怎麼會這麼找抽。褻衣外面只披了衣袍,是因為她洗浴一番,就等他回來她好去歇息。睡覺不這麼穿,難不成還裡三層外三層的包餃子?
然而再多的狡辯都是沒有用的,尤其還是在心裡的掙扎。
「阿月。」耳邊隨即就傳來,江知佑的輕歎聲,「你不覺得我同你說了這麼多,已經快忍不住了麼。」
腦中的思緒瞬間斷了!齊昭月下意識的就抗拒著,胡亂的推開他,「忍不住也不管我的事,你先從我身上起來!」
「鹿角補腎虛,是壯陽之用。」江知佑嘴角微翹,聲色魅惑的喚著,「阿月也喝了不少,現下…燥熱麼。」
不覺得,一點都…本來是不覺得,但江知佑這麼一說,她反倒是有點覺得……
不對,怎麼能總是被他牽著走!齊昭月剛剛懊惱的想著,就察覺身子一涼,衣袍被扯開,瞬然又被覆上了炙熱的體魄。
是夜,傳來女子時不時哀婉的訴求聲。帷帳震動著漆雕的床木,一直沒停歇過。情氛糜開
,癡醉了望月羞雲。
第二日清晨,等齊昭月覺得有力氣起身的時候,都已時五刻了。景藍服侍著,會心的不說話。連收拾打理的臥房的婢女都靜悄悄的,走路都像是飄似的,生怕打擾到什麼。就是低著頭那似有若無的笑意,簡直能把齊昭月逼瘋。
都怪江知佑,她大早上的都精疲力竭,眼皮子都睜不開。昨晚,也不曉得是不是那勞什子的鹿角,就算是她開口求他,他也要了她兩次才罷休。
不…後來的事情她一點知覺都沒有了。齊昭月臉色發燙,回想起不堪回首的一幕幕,簡直就有用那被子,將自己活埋了的衝動。
「公主。」景藍幫著梳妝打理好,然而駙馬爺吩咐下來的話,也不好不轉告,只能斟酌的道:「駙馬爺一大早就上朝去了。」
「嗯。」齊昭月有氣無力的吱聲,硬邦邦的應著。
見著齊昭月的表情,景藍也知曉接下來這話,還是不要繼續說的為好。可偏偏主子吩咐的事情也不能不說,如今也只有硬著頭皮了,「駙馬爺上朝前,讓廚房準備了些…補身子的羹。說是一定要讓公主早上醒了,食用才好。」
「還有就是…駙馬爺說,讓公主以後不必惦記著,到府外請大夫抓藥給他補身子。因為公主相比於駙馬爺,還要體虛…所以更多要注重自己的身子!」這後面一句還是景藍看著齊昭月的表情,嘴快加上去的。原話她是不敢繼續說了,畢竟公主和駙馬爺*,她們這些傳話的下人,卻是要看臉色的。公主臉皮薄,聽了這樣的話怕是不得了。
「……」齊昭月真是不想說話了,「沒什麼事,你就下去吧,本宮想一個人待會。」
「公主,還有就是,一大早上宮裡頭來人。」景藍走時,稟道,「鳳朝宮的公公來府上,說是皇后娘娘甚是想念公主,無奈身子好轉了些也不得空,便想讓公主入宮聚聚。」
「多久的事了?」齊昭月微怔就問著,景藍道:「一個時辰以前的事情了。」
「母后一大早的就派人來將軍府,怎麼不早些喚本宮起來?」齊昭月問著,揉揉頭的歎著,「昨日丞相府家的事情,足以震動朝堂。母后這時候喚我前去,一定是有要緊事。景藍,昨日去參加賀宴,雖然沒有帶女婢,你卻也不會這都分不清……」
景藍默然,昨日晚上臥房裡的聲音,若不是內容太過骨感,她們還真當以為公主被怎麼了。可偏偏臥房裡,就只有駙馬爺。那折騰的,守夜的侍衛都在私底下傳說,那一晚上隱約聽著心癢癢活受罪不說,白日都還睡不著。
自然這第二天喚起來,又能起來麼?就算起得來,身子怕也是吃不消的。雙蓮姑姑那話果真是沒錯的,新婚燕爾,節制不住什麼的。……話說那本春宮圖,是不是可以拿出來了?畢竟那些個東西,一直壓底箱擱置著,丟又不能輕易丟,拿出來似乎,也好讓駙馬琢磨琢磨?也有用處不是?
景藍思慮半響,才道:「駙馬爺早上出去的時候,特別囑咐過,將軍府上下,都不得打擾公主休息。」
半響,齊昭月才悶悶的吐出兩個字,「進宮。」
作者有話要說:話說……上次那章被親們說含蓄的,被警告了~~~~(>_
側面描寫,語老師,我這算不算對得起你咩(☉_☉?)學有所用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