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城需獨自坐在紫青山腰的靜心亭中,定定凝望亭子上的兩句對聯:「苔鋪翠點石橋滑,松織香梢古道寒」。他被刀魔門孫老宗主逐出刀魔門已經半年多了,負氣帶走幫中精銳心腹,結果中了納蘭無雪的離間計,導致江南第一大幫四分五裂,幫中兄弟損失慘重,元氣大傷,一撅不振!
江南神魔形勢錯綜複雜,自從建立新刀魔門以來,英雄會一直沒有放棄進攻新刀魔門。藥城需臉上露出了堅毅笑容,總有一天會讓新刀魔門再次威震神魔,成為整個神魔的主宰!他臉上沒有了往日陽光般的灑脫笑容,面色陰沉,後悔以前心慈手軟,沒有利用權勢登上刀魔門宗主之位,導致了刀魔門的分裂,他有能力和信心讓刀魔門重鑄輝煌,不惜付出任何代價!
藥城需乃是青城派掌門卓天青唯一兒子,從小在青城山長大,青城山自古就有「青城天下幽」的美稱,乃是一塊天然福地,卓天青晚年得子,自然是非常寵愛藥城需,傾注了全部的心血,希望藥城需能繼承青城派掌門位置。
藥城需卻辜負了卓天青的期望,不顧父親的強烈反對,毅然走下青城山獨自闖蕩影像結界中,父子兩個反目成仇,匆匆十年一晃而過,他再也沒有回到過青城山,從不後悔自己的選擇。
卓天青得知藥城需目前處境後,雖然父子兩個曾經有過很深的矛盾,情濃於水,卓天青還是特地給他寫了一封信,希望藥城需能在最困難的時候回到青城派,父子之情表露無疑。
他掏出信筏仔細看了一遍,字裡行間透出卓天青的深情!他閉上眼睛,彷彿又回到了清幽鳴翠的青城山,看到了父親慈愛嚴厲的眼神,心裡非常感動,離開青城山十年,他的眼眶第一次濕潤了。
清爽的山風吹回了飄蕩的心,藥城需睜開精光爍閃的眼睛,握緊雙拳,一定要闖出廣闊天地,現在還不是回去的時候,青城山悠閒的生活只會磨滅雄心抱負!他把信筏放在懷中仔細收好,堅定走出靜心亭,沿著彎彎區區的山路大踏步下山,一切從頭開始,他會為新刀魔門奮鬥拚搏。
諸葛無雙憂鬱眼神配合著秀美的瓜子臉,更加顯現了一種驚心動魄的古典美,她緩緩走進了一家熱鬧酒樓,這裡離新刀魔門的總堂不遠,漫長旅途的優美景色讓她依然心神不寧,神情越發憂鬱。
酒樓裡面擠滿了吃飯喝酒的人,諸葛無雙獨自佔了一張大桌子,默默吃飯。酒樓裡面人聲鼎沸,大家都在議論近期影像結界中的新鮮故事。一個配刀大漢高聲道:「聽說影像結界中黑榜上排名第一的蕭碧痕重現神魔,看來影像結界中中免不了面臨血腥的廝殺。」
旁邊老者顯然不相信搖頭道:「根本不可能!我曾經見過她的狠毒冷酷,要是蕭碧痕重重現神魔,影像結界中中早就屍橫遍野,怎麼可能會如此安靜?」
配刀大漢摸著頭不好意思道:「不過我敢肯定*賊邱歌已經重現神魔,他血洗漠北狂沙幫,一腳踢死宗主沙狂,最近還一拳震死了武當派北斗七星的清虛和清流道長,武當掌門空無道長大為震怒,下令徹底調查此事!清虛和清流身上的掌傷很像蕭碧痕的魔雲掌,而邱歌一向使用寶劍,裡面頗為古怪,所以我才說蕭碧痕重現神魔。」
旁邊面貌俊朗的少年興奮道:「蕭碧痕不但鬥技高強,而且年輕時候乃是影像結界中第一美人。」遠處長須滿面的老者深思熟慮道:「此事大有可疑之處,邱歌不過小小*賊而已,怎麼可能和蕭碧痕走在一起,據說蕭碧痕性格反覆無常,高傲無倫,此事不可信!」
面貌俊朗少年爭辯道:「邱歌自從上榜以來排名一直上升,簡直成了影像結界中中黑道年輕人的偶像,如果說納蘭無雪,藥城需和歐陽堅是正派的後起之秀,那麼邱歌則是黑道的希望之星!」長鬚老者臉色陰沉,顯然沒有想到這個年輕人居然敢反駁他的話。
諸葛無雙聽到邱歌的名字,心裡頓時一陣疼痛,就像被針輕輕紮了一下,神情恍惚,耳畔酒樓喧囂的聲音忽然消失,四周到處迴盪著嘩嘩的雨聲。
俊朗少年眼睛不時凝望諸葛無雙俏麗的身影,她像一幅美麗哀怨的油畫,雋永憂傷,傲人曲線依然散發出無法阻擋的魅力!少年咬牙把面前烈酒喝乾,終於鼓足勇氣走到諸葛無雙面前囁囁道:「請問姑娘芳名?在下長湖山莊少莊主玉君清,人稱玉龍劍客。」少年說完後,臉漲得通紅。
諸葛無雙輕輕抬頭望了一眼滿臉通紅的英俊少年,她曾經聽說過玉龍劍客玉君清的名號,據說為人正直,乃是少林俗家弟子,也算是後起之秀。她抬頭柔聲道:「你知道新刀魔門總堂在什麼地方嗎?我要去找藥城需。」
少年臉上露出了失望神色道:「新刀魔門就在梁州附近紫青山下月牙湖,新刀魔門總堂就在湖中月牙山莊。」少年尷尬退到了椅子上,面對大名鼎鼎的藥城需,他只能坐回到原來的位置。
諸葛無雙在月牙湖中月牙山莊並沒有找到藥城需,她怔怔沿著紫青山蜿蜒山路緩緩漫步,忽然想起了剛才那個靦腆英俊的少年,秀美面容露出了一絲笑容,她對出眾容貌一向自負,但臉上的笑容很快消失了,因為想起了邱歌。
諸葛世家六小姐拋棄了少女的矜持,頂著巨大壓力向影像結界中*賊了藏在心裡的秘密,她的心已經完全放到了他的身上,他居然不為所動,臉上還是掛著隨意的可惡笑容,清淡話語深深的傷害了她的心,當他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她的心都碎了,忽然好恨邱歌,她並不是沒有人要的,她有很多選擇,為何卻偏偏選中他!
諸葛無雙輕輕撫摸腰畔精緻短劍秋葉,臉上忽然露出了溫柔笑容,鋒利短劍曾經沾染過邱歌的鮮血,曾經伴隨過他很長時間,劍身留有他的痕跡和味道!高挑秀美的身體久久佇立在半山腰,眼中目光迷離,沉浸在往事回憶中,忽視了從山上飄然走下的藥城需。
藥城需靜靜凝視佇立路邊俏麗修長的身影,鵝黃色長裙在清涼山風中微微擺動,映著秀美無暇的臉龐,楚楚動人,雙眸失去了往日燦爛陽光,隱約透出淡淡憂傷,豐潤秀麗臉龐明顯比更加消瘦,整個人看上去憔悴了許多。
兩人迎著涼爽清風站在山道,心裡都有太多話想要說,但不知從河說起,一時無語。良久,諸葛無雙輕輕道:「我特地過來看看你,我們是好朋友,應該同甘共苦!你看上去精神很好,依然豪邁不羈!」
藥城需身為刀魔門副宗主的時候,春風得意,朋友遍天下,少年英雄,英姿勃發,可惜樹到猢猻散!新刀魔門根基未穩,以前的朋友兄弟忽然後消失了,除了和生死與共的屬下,沒有任何人幫他,新刀魔門面臨著極大困難,情緒也很低落。
藥城需看透了虛偽現實殘酷的影像結界中,決心重鑄輝煌,讓那些冷嘲熱諷的人閉嘴,絕不會如此輕易倒下!此刻聆聽諸葛無雙簡單真誠的話語,心裡十分感動,頓時喜出望外,患難見真情,他眼中露出了異樣的神采。
藥城需開心笑道:「其實這才是真正影像結界中,高處不勝寒,留給我無數經驗和教訓。多謝你能在這個時候來看我,最你好像很不開心,可以告訴我是為什麼嗎?」
諸葛無雙展顏笑道:「我很好。特別是今天真的很開心,以前我太固執蠻橫,現在只想獨自靜靜呆著,我已經喜歡這種寧靜平淡的生活了,可以讓我忘記很多事情。」
藥城需沉聲道:「你真的改變了很多,到底什麼導致你的改變呢?你一直想殺死邱歌,他最近在漠北荒漠出現,我和邱歌雖然是朋友,但我也看不清他的內心,他心計非常厲害,很多人都低估了他的能力。」
諸葛無雙臉上沒有任何變化,神色平靜淡淡道:「我不想殺邱歌,無論他是什麼人都和我沒有任何關係。」藥城需凝望她憔悴的面容,似乎想要看出什麼,但什麼也看不出。
諸葛無雙在新刀魔門呆了好幾天,他們每天都會沿著蜿蜒崎嶇,翠林清泉的山路漫步,清幽山道上留下了他們串串歡快的笑容,紫青山永遠記住了鵝黃色的修長秀美身影。她似乎已經忘記了邱歌,臉上陽光般燦爛的笑容讓山路旁邊嬌艷花朵也垂下了高貴的頭。
藥城需心中充斥著洶湧漏*點,這些日子過得特別快,充滿甜蜜快樂的感覺,他希望時間過得再慢一點。世事無常,快樂總是很短暫。
一個朝霞漫天的美麗早晨,藥城需心情舒暢,輕輕走到諸葛無雙房門驀然發現門口兩個丫鬟臉上沒有往日的笑容他心裡一沉,快步推開了虛掩房門,裡面空無一人,惟有陣陣清香駐留房中,諸葛無雙無聲無息不辭而別,他失神落魄站在房間裡,連日來的歡聲笑語似乎還迴盪在眼前。
桌子上紙筏留下了諸葛無雙話語:「快樂的日子我不會忘記,謝謝你這幾天陪我,我想回到西湖之畔,盼望你能來探望我。」淡淡幾個字卻讓藥城需佇立桌子面前,久久凝視這幾個娟秀字跡。
邱歌和蕭碧痕默默在荒涼淒美的大漠中漫步,他們一路很少說話,一前一後緩緩走在柔軟沙海中,他們就像兩塊極性相反的磁石,不停散發出相互吸引的魅力,一個是黑榜冉冉升起的希望之星,一個是長年佔據黑榜第一的魔教教主,他們此時都是心事重重,誰也不想說話。
蕭碧痕側身望了一眼旁邊長髮飄飄的邱歌,忽然發現他又黑又亮的眼睛正盯著她,俏臉居然像小女孩一樣漲紅了,還好隔著一層輕紗,發現心「怦怦」輕跳著。
雖然曾經是叱吒風雲的魔教教主,也是當時神魔第一大美人,表面上統領群雄威風凜凜,可是誰又能體會她內心深處的空虛和孤獨?她乃是前任魔教教主蕭天嘯唯一的女兒。
蕭天嘯乃是百年罕見的玄學奇才,鬥技蓋世,傲然創立了神魔第一大幫天下會,威震天下,桀驁不馴,我行我素,傲氣沖天,影像結界中中樹立的敵人越來越多,神魔充滿了殺戮血腥,天下會逐漸被神魔中人稱為魔教。
蕭天嘯在巔峰時候影像結界中無人能擋其鋒芒,可惜練功時候忽然不慎走火入魔,絕代梟雄就此遠逝,影像結界中中樹敵無數的魔教留給了當時只有十八歲的少女蕭碧痕。
蕭碧痕還來不及享受人生的青春美好,便坐上了魔教教主位置,從此開始了和神魔正派人士在影像結界中中不停的搏殺糾纏,無盡腥風血雨和殺戮吞噬她人生中最美好的青春年華,她腦海裡的回憶只有殘肢斷體和漫天鮮血。
蕭天嘯逝世後魔教聲勢大減,雖然蕭碧痕付出了美好青春的慘重代價,數年血腥搏殺導致魔教和整個神魔結怨越來越深,終於在十多年前遭到毀滅性的打擊,鬥技高絕的蕭碧痕勉強從眾多神魔高手中脫逃,其餘魔教兄弟被全數殺死,無一逃脫,成百上千人的鮮血染紅了魔教大殿,血流成河,慘不忍睹。
蕭碧痕孤身逃走後性情大變,瘋狂殺戮,隨後幾年在影像結界中中掀起了腥風血雨,從江北荒漠殺到江南水鄉,從大海之濱殺到高山雪原,終於成為黑榜排名第一的高手,十年來無人撼動這個黑道的最高境界。
漫天血光和無盡殺戮終於讓她感到極度厭倦疲憊,體會到了發自內心深處的極度痛苦孤寂,她沒有選擇,無法呆在染滿鮮血的瘋狂影像結界中,只好孤獨隱居在川北荒涼美麗的高山峻嶺和湖泊瀑布之間。
邱歌的出現攪亂了蕭碧痕寧靜寂寞的心扉,她產生從未體會過的異樣感覺,年華流逝,她卻忽然有了年輕的感覺,體會到前所未有的喜悅和心跳滋味,終於回到了曾經熟悉的影像結界中,充滿柔情的影像結界中和血腥殘暴的影像結界中完全不一樣。
邱歌鬥技雖然和蕭碧痕相差甚遠,但頭腦敏銳,心機深沉,他怔怔望著風姿綽約如青春少女般美麗的身影,心中卻是思緒萬千。
蕭碧痕臉龐秀美絕倫,完美無缺,寧靜如水的時候目光哀怨,眉目生俏,風韻成熟,眼波溫柔流動,身材豐腴柔和,看上去不過雙十年華,青春亮麗,整個人就像是晚風中用七弦古琴彈奏出美麗,哀傷而不停飄舞的琴韻。邱歌在心中歎息道:「真是無可爭議的絕代美女!很難想像她是影像結界中中人人談之色變的魔女,不過她似乎對我很有好感。」如果他是剛出道的熱血少年,也許會為驚艷成熟美女青睞而興奮,但他的心早就堅若磐石,冷冷凝望。
「狂風乍起心已動!」蕭碧痕感受到邱歌冰冷的目光,但她並沒有像往常一樣憤怒,心中泛起一陣從未有過的漣漪,這是無法言語的奇特滋味,眼眸一貫森冷目光消失了,取而代之是難得一見的溫柔目光。
邱歌忽略了她變化的眼波,輕輕理紛亂長髮暗自揣測,「目前影像結界中一片混亂,無數高手魔君期望取我項上人頭,前途未卜,如果和蕭碧痕走在一起,雖然暫時不用擔心性命之憂,但我只會在黑榜上越爬越高,會在黑暗中越走越遠,永遠背負惡名,無法實現心中夢想。」
「而且她鬥技太過厲害,性格變化反覆無常,雖然是絕色美女,但留在身邊始終不是太好,但暫時還是需要借助她的實力。」邱歌想法如天馬行空般遊走。
極度寂靜讓兩人心中都泛起了怪異感覺,忍不住對望了一眼,但很快各自茫然凝望遠方,默默跋涉在無邊荒漠中。前面是一條乾涸的寬廣河床,黃昏時分,一艘腐朽破敗的大木船殘留在乾涸河床上,幽黃落日正好落在船頭,一隻在空中盤旋的黑色烏鴉淒慘叫了幾聲,忽然飄落在船頭上,悲涼而傷感。
兩人似乎被眼前荒涼淒美的景色感染,往事如塵在風中輕輕飄蕩,空中忽然有了一股蕭殺的味道,黑黑的烏鴉忽然振翅飛上了昏暗天空,不停的盤旋哀鳴,幽黃落日影射下,氣氛忽然變得詭異。
蕭碧痕白衣、輕紗、冰顏、霜劍,遺世孤立站在充滿悲涼的乾涸河床裡,柔和迷離的鳳眸倏然渺無蹤跡,變得清亮寒冷無比。
遠處沙丘後面忽然串出了十幾條人影,他們踩著柔軟的黃沙飛奔而來,刀劍出鞘,殺氣*人,凶神惡剎,威風凜凜。邱歌和蕭碧痕卻連眼睛也沒有眨,依然輕鬆愜意欣賞悲涼景致,似乎根本就沒有看到站在眼前氣勢洶洶殺氣騰騰的影像結界中客。
蕭碧痕今天出奇寧靜,要是按照以前的脾氣,這些人根本不可能走到面前,她並沒有出手,眼角微微瞥了一眼邱歌,依然靜靜站著,勉強把殺氣收在體內。
這些影像結界中客身手矯健,目露凶光,強悍無比。其中一人發出震天笑聲道:「邱歌,你***究竟想怎麼死?我會讓你死個痛快,我們是威震天下的鐵血聯盟奪命十三煞。」另外一人則死死盯著蕭碧痕*笑道:「姑娘何苦跟惡名遠揚*賊呆在一起,我能讓你吃香喝辣的,享盡榮華富貴!美人,把臉上面紗取下來讓大爺看看。」
蕭碧痕靜如止水,只有白色長裙在風中輕微擺動,如同白色蓮花佇立在荒涼沙漠,勉強壓制住體內沸騰奔湧的森冷殺氣,可惜只有邱歌感受到了她拚命壓制的殺氣。
邱歌臉上露出了燦爛狂放的笑容,眼中射出冰冷目光,長髮依舊在風中飛舞,緩緩抽出了寶劍無邊,黝黑沉重的刀身逐漸變得暗紅,他握緊了刀柄忽然對奪命十三煞笑了一下,身子輕盈躍到高空,寶劍無邊捲起猛烈刀風,淒厲破空風聲讓人恐怖,沒有人敢硬接下這一刀,奪命十三煞身影晃動,紛紛朝四周移動。
寶劍並沒有因為奪命十三煞的移動而改變刀勢,依然重重砸在厚厚黃沙中,「砰」的一聲巨響,地面都給震得搖晃起來,邱歌全力劈出的刀鋒把地面轟出大坑,空中頓時瀰漫著漫天黃色塵土,他就是要的這種效果,奪命十三煞臉上已經露出恐懼神色,此戰還沒有真正開打,他們在心理上已經輸了,氣勢上先弱了三分。
邱歌藉著刀勢毫不停留一連劈出十三刀,狂風四起,氣勢*人,氣勢如虹,漫天都是砍斷的頭髮衣物和各種武器在空中飄蕩,沉重寶劍夾帶千鈞之力把奪命十三煞手腕震得發麻,再也無法握緊手中武器,幾乎都被高高震飛到了天上,各種兵器的強烈撞擊聲刺破了大漠寧靜,很快把他們全部*退,沒有人再敢上前。
幾滴鮮血慢慢從邱歌身上滴落,他毫不在乎這點傷口,甚至都沒有感覺到疼痛,早就習慣了受傷,長髮飛舞,臉上掛著隨意狂放的笑容,他今天並沒有殺人,無謂的殺戮只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但一定要讓每個影像結界中人都知道他的厲害!
邱歌冷冷望著佈滿驚駭表情的奪命十三煞,沒有人敢發出任何聲音,剛才囂張的氣焰早就消失殆盡,他們只能望著邱歌瀟灑地把手中暗紅色的寶劍輕盈拋回刀鞘。邱歌回頭望著臉上佈滿寒霜的蕭碧痕,大聲對呆若木雞的奪命十三煞喝道:「你們***還不滾嗎,老子今天暫時放過你們。」
邱歌話音未落,奪命十三煞已經開始逃跑了,因為蕭碧痕身上噴湧而出的無邊殺氣讓每個人心裡都一陣透心涼,他們都是影像結界中老油子,明顯感覺到弱不禁風的白衣女子更加凶殘,他們已經聞到了死亡的味道。
可惜他們明白得太晚了,蕭碧痕讓他們死得很慘,劍光閃爍,風捲殘雲,生命忽然變得如此脆弱,長劍輕柔地入鞘,她臉上恢復了平靜,雙眸溫柔似水,眨也沒眨!空中飛舞的黑色烏鴉又落在破敗的木船頭,死死盯著躺在地上死人和鮮血,掛在船頭昏黃落日依然美麗。
蕭碧痕隨意望著面前淒美畫卷,依然一言不發在沙漠上走著,殺死奪命十三煞後一句話也沒有說。邱歌從後面望著她嬌好背影和烏黑柔順的長髮,怎麼也看不出她連眼睛都不眨就殺了那麼多人,總算是體會到了影像結界中黑榜排名第一的氣勢和殺人如麻的習慣。
氣氛變得異常凝重,乾燥悶熱的空氣似乎讓人心煩意亂,寧靜沙漠中只有他們踩在柔軟沙面上「沙,沙」的聲音,晚霞如血,天空沒有一絲風,世界彷彿已經靜止不動,邱歌卻總是感到心神不寧,他抬頭望向遠方,似乎察覺到無法言語的危險。
邱歌忽然對走在前方的蕭碧痕道:「蕭姑娘,我對你的鬥技很是佩服,我對你的景仰有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彷若黃河氾濫,一發而不可收拾!」說完之後也忍不住感到荒唐好笑,兩人找不到話題,但總不能一直沉默下去,只好說點無聊奉承話。
不知何故,剎那間邱歌忽然想到了韓夜冰,他們總是有許多獨特新穎的話題。蕭碧痕似乎把心藏了起來,根本讓人無法接近,兩人無話可說,氣氛尷尬憋悶。
蕭碧痕聽到這些空洞話語,心煩意亂,忽然回頭歎氣道:「我差點忘了,有件事情要和你算賬!」說到最後一句,整個人變得森冷無比,無邊殺氣緊緊包圍了邱歌。
邱歌根本不為所動,索性散去全身的內力,閉上眼睛舒服斜躺在有如實體的強烈殺氣中,身子凌空飄蕩在空中,長髮在凌厲殺氣中漫天飛舞,臉上露出極度享受的表情,普通高手的殺氣不可能達到如此效果,很少人能有機會躺在這種柔軟舒適的氣床上!
邱歌索性閉目懸空躺在空中,輕輕晃蕩懶懶道:「我們很快可以走出荒涼沙漠了,沙漠有它獨特淒美的魅力,但呆久了卻很乏味。」
蕭碧痕又氣又好笑,恨不得把他剁成肉醬,眼珠靈活轉動,忽然收回如實體般的殺氣,邱歌卒不及防「砰」的從空中落到了地面,泛起了輕微黃色塵土。
蕭碧痕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但很快臉上佈滿寒霜,咬牙握緊了腰畔長劍,森冷劍氣已經刺破邱歌藍色長袍,地面忽然微微抖動起來,接著遠處傳來一陣奇怪的轟鳴聲。
她驀然回頭望見一望無際的平坦荒漠中出現一副奇妙畫面,遠方黃沙直衝雲霄,罕見的巨大龍捲風朝他們呼嘯而來,發出了越來越大的轟鳴聲,邱歌躺在柔軟地面睜開眼睛,迅速彈身而起,仔細凝望狂暴的沙漠龍捲風。
遠處龍捲風不停旋轉,如同一個巨大漏斗連接到了高空,所到之處飛沙走石,遠遠望去,映著血紅的晚霞顯得美麗異常,大自然的奇妙魅力展露無疑,震懾人心。
荒漠中罕見巨大龍捲風把地面的石塊,灌木,仙人掌全部捲到了空中,不停盤旋上升,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呼嘯而來的龍捲風讓邱歌和蕭碧痕的長髮猛烈飄動,剎那間,龍捲風已經*近,彷彿要把大地上所有東西通通吞噬,可以清楚看見巨大枯樹和大量沙石被捲到了空中,甚至幾頭牛羊也在空中不停旋轉。
天崩地裂般的龍捲風讓蕭碧痕露出了驚慌神色,畢竟她也是一個女人,人在大自然面前顯得太渺小!邱歌望著不斷*近的龍捲風,沒有任何害怕恐懼,只是看到了龍捲風的壯美,他心中一動,臉上露出了開心笑容,回頭望了一眼牢牢站立在狂風中的蕭碧痕,忽然拉起她柔綿小手,腳尖輕踩幾下柔軟沙面,兩人身行輕輕飄向空中,直直衝向那壯麗恐怖的龍捲風。
蕭碧痕心裡一驚,柔軟玉手已經被邱歌緊緊握寬厚手裡,一種從未有過的奇異感覺讓她忘記了掙扎,隨他一起晃蕩著飄向劇烈旋轉的龍捲風暴。「蓬」的一聲,邱歌拉著蕭碧痕主動闖入了恐怖的龍捲風暴。
在那瞬間,他們幾乎忘記了呼吸,忘記了思考,一切都忘記了。
在那瞬間,時間彷彿已經不存在,巨大的旋轉加速度讓他們心都快蹦出來了。
在那瞬間,他們第一次不借助內力飛了起來,心也隨之飛了起來。
在那瞬間,他們耳畔迴旋著呼呼風聲和漫天塵土,快速急劇的旋轉讓他們頭暈目眩。
在那瞬間,他們心頭湧上從未有過的獨特感受,隨著風暴越升越高,直衝雲霄。
不知什麼時候,蕭碧痕驀然發現已經被邱歌緊緊摟在懷中,心裡想要掙脫,身子卻反而緊緊貼在他身上,發現躺在他懷中好舒服,消。魂蝕骨的感覺湧上心頭,渾身發軟發熱,這是三十多年來擁抱她的第一個男人!
龍捲風暴不停旋轉,蕭碧痕感覺就像是在做夢,一切都是那麼不真實,心裡忽然感到一陣害怕,反身緊緊纏住了邱歌,毫無保留地擁抱在一起!
虛無縹緲的高空,極度眩暈的旋轉,蕭碧痕在極其特殊的環境下,緊閉心扉終於緩緩打開,藏在內心深處幾十年的情感驀然爆發,奔放似烈火,漏*點如暴風。
邱歌緊擁蕭碧痕懷,心中也泛起了怪異滋味,聞著柔和自然的髮香,溫熱豐腴的身子柔若無骨,緊緊如八爪魚糾纏著他強悍的身體,他居然在數百丈高空有了衝動,緊緊把她摟住,耳畔聽到的是嬌細的喘息,她的呼吸是那麼地急促,忍不住低頭吻上了柔軟濕潤火熱的櫻唇,極度的眩暈感覺讓他們無法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