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女子豐腴完美的身子似乎動了一下,蔓延身上的強烈殺氣忽然消退無影,但很快身子又如冰雕一樣冷冷站立,似乎根本就沒有動過。
邱歌頭部狠狠砸在地上,看到了黑暗中猛烈閃爍的火花,彷彿漫步在璀璨夜空,倒地之後深深吸了一口氣,咬牙掙扎站了起來,依然眩暈無比,踉蹌著繼續朝遠方堅定走去,神秘女子的冰冷目光一直伴隨著邱歌孤寂落寞的身影緩緩消失遠方森林裡。
邱歌緩緩睜開眼睛,長長吐出一口氣,原本空蕩的體內卻是真氣激盪,渾身充滿了力量,盤腿迎著初升朝陽坐在峭壁上一塊突出而平坦的岩石上。
一望無際的茫茫雲海在半山腰不停翻滾變換,雲層在陽光的照射下變幻萬千,瑰麗而氣勢磅礡,他驚異現每次長途飛奔之後雖然氣血翻騰,渾身真氣枯竭,但只要經過靜心調息後,似乎體內可就以能容納更多真氣。
邱歌凝望身下不停翻滾的雲海,靜靜思索,「如何才能迅增加內力?」前幾次為了逃命,只知道拚命朝前飛奔,奔跑中完全忘記了體能限制,進入了一種忘我境界,突破了內力極限,遠遠越了體內真氣可以提氣飛奔的距離,百思而不得其解。
山腰雲海不停翻騰,沒有一刻停歇,邱歌心中一動,似乎悟出了什麼,強壓心中興奮狂喜的感覺,對著茫茫雲海凝神把一閃而逝的想法仔細梳理了一遍。
邱歌握緊雙拳用力的在空中揮舞,孤獨挺立在險峻的岩石上,昂對著茫茫雲海仰天長嘯,高亢嘯聲直衝雲霄,彷彿腳下雲海也隨之猛烈翻滾,長在風中飄蕩,他傲然提氣衝下山峰,來到平坦草地,深深吸氣,猛然用力蹬在地面,藍色身子衝到了空中,閉目把體內真氣開始沿全身經脈遊走。
藍色身影快要掉在地面的瞬間,輕輕一點地面,身子再次衝到空中,繼續把體內的真氣沿全身所有的經脈遊走,一次又一次重複,就像平時打坐修煉一樣,只不過是變成了飛躍到空中,悠然在運動中修煉內力,漸漸進入了忘我境界,就像一顆充滿彈力皮球,一次比一次彈得更高,藍色身影每次落下的度卻越來越慢,九九八十一個循環之後「砰」然輕輕掉落在地面。
邱歌剎那間只覺得體內真氣澎湃,頓時一陣頭暈目眩,趕緊盤腿調息吐納。良久,睜開閃露精光的雙眼,感覺體內真氣激盪,渾身充滿了力量,忍不住躍身而起,朝前猛衝了幾步,揮拳把一棵參天大樹從中段擊得粉碎,漫天都是飛舞的碎木屑,高大粗壯的樹幹從側面「轟」然倒地,灰塵飛揚,地面都被震得抖動了起來。
邱歌低頭凝視拳頭,臉上露出了冷酷而難以琢磨的笑容,他從來沒有正式的師父,所有鬥技幾乎都是自行領悟出來,竟然違反玄學常規,拋棄了從古至今強調靜坐吐納增加內力的方法,而是在運動中運氣吐納修煉內力,世間萬物都在運動,根本沒有絕對靜止的事物,運動乃是萬物唯一的共性!
運動中修煉內力凶險無比,但是比靜坐修煉至少強了三倍,突增的真氣彷彿要把邱歌體內的經脈爆裂,渾身氣血翻騰,每次練完之後都必須靜坐才能把體內激盪的真氣平息下來,欣喜察覺到體內真氣大幅提高,今後的歲月可以用這種前所未有的方法來迅提高內力!
邱歌興奮地振臂仰天大笑,震天笑聲劃破了山谷寧靜,高大強悍身影在空曠荒野中急奔,耳邊是呼呼風聲,兩旁的樹木迅的後退,他就是喜歡這種飛躍在空中的美妙滋味!
「務必盡快把內力提高,不然永遠沒有機會翻身,目前需要暫時遠離血腥動盪,充滿誘惑的影像結界中。」他悠然走在寧靜山谷中。
清晨薄霧在山谷中隨意的飄蕩,清澈的溪流叮叮咚咚從佈滿青苔的石塊之間穿流而下,他忍不住把頭埋入清涼的溪水,又黑又亮的眼睛透過清澈的水居然看見有幾條艷麗的小魚在密佈鵝卵石的溪低歡快游動,睜大眼睛定定和小魚互相看了很久,才痛快從水中拔出來,頓時感到無比歡暢涼爽。
邱歌忽然心生警覺,全身佈滿真氣,一條藍色身影悄無聲息忽然靜靜倒映在水面上,他怎麼也沒有料到在這如此荒涼的山野居然還能碰到神魔高手,但很快現來人身上沒有任何殺氣,於是他慢慢起身回頭望見了一個身著藍色長袍的少年。
少年微笑凝望邱歌,讓人覺得沉穩而親切,看上去年紀不大,背負一把很寬的長劍,面目清秀,眼神沉穩如山,使人感到他堅毅不屈的性格,肌膚比少女還滑嫩,身上隱約露出一股霸氣。
少年緩緩有力道:「你就是影像結界中黑榜上邱歌,你最近的經歷簡直是一個傳奇,我現在明白為何能逃脫連綿不絕的追殺了,你絕不是簡單的人物,死在刀下的人都低估了你的實力。」
邱歌靜靜聆聽,頭上濕漉漉的長不停往下滴滴答答落下水珠。
藍袍少年繼續道:「影像結界中豪傑一旦進入黑榜就會面臨無窮追殺,根本沒有可能翻身,只能永遠生活在黑暗中,就連黑榜排名前十的絕頂高手近年也在影像結界中中銷聲匿跡,隱身神魔,不知所蹤,聲望在影像結界中中是很重要的東西,從來沒有人能擺脫這條宿命!我能給你提供一條道路,你不用面臨凶險的追殺,希望能夠好好考慮一下,我叫宋青河,還會來找你,今日我有要事在身,後會有期,就此別過。」
邱歌冰冷目光想要望穿少年閃動的雙眼,心中卻湧出一種說不出的奇妙感覺,根本沒有聽說過宋青河的名字,他既不是影像結界中黑榜高手,也不是神魔劍客,可是他的鬥技詭異深厚,為何突然冒出這麼一個高手?心中泛起無數疑問,他微笑著淡淡道:「青山不改,細水長流,我們一定還會再見面的。」
宋青河微笑著轉身朝前走去,身後背負一把奇異長劍,沒有劍鞘,劍身寬闊而帶有鋸齒型邊緣,隱約散出綠色幽暗的光芒,邱歌甚至可以感受到纏繞在劍身強烈的妖氣,明明很緩慢的腳步,可是眨眼就從視線中消失,璀璨深邃夜空下,空曠寂寥的淒美荒野在點點星光下竟宛如一悲涼的詩詞。邱歌背負寶劍獨自靜靜漫步,漸漸和悲涼的荒野完全融為了一體。
邱歌一直思索未來道路,面前有很多條光輝大道,他卻選擇最凶險最有魅力的道路,含笑迎著涼爽的晚風,堅定朝前方孤寂走著。
一棵枝葉繁茂的大樹孤零零地聳立在蒼涼無邊的荒野中,寂靜空氣中忽然傳來身行破空的淒厲聲音,邱歌無聲無息的飄到高高樹上,凝神望著遠方,一個蒙面黑衣人像一陣風從遠處急奔而來,後面幾條黑影遠遠地緊追不捨。
蒙面黑衣人望了一眼邱歌藏身的大樹,冷靜把懷中一個沉重的長長包裹輕輕扔在樹下亂草叢中,接著身影一晃,繼續朝前飛奔!
邱歌驚歎於黑衣人變幻莫測的輕功,還沒等他回過神來,一個紫衣女子和四個青衣人捲起一陣風從他面前衝過,激盪起了他的長,邱歌甚至連他們樣子也沒有看清楚,這些人就很快消失在夜空中,晃蕩的空氣中殘留飄蕩著一股淡淡的清香。
無論是蒙面黑衣人還是後面追擊的五個人,甚至連清晨遇見的藍衫少年都是難得一見的高手,荒無人煙的荒野怎麼會突然冒出如此多的高手?其中一定有蹊蹺,邱歌搖了搖頭,此時根本無暇顧及這些與他無關痛癢的事,他現在只想盡快提高內力。
邱歌輕輕躍到地面,忽然停止了腳步,定定凝望亂草叢,裡面藏著一個長長的匣子外面用普通青布嚴實包裹起來,背後的寶劍忽然變得溫熱,似乎它感覺到了什麼?
匣子中散出的隱約的冰冷寒意,他心中湧起一種前所未有的奇異感覺,那是一種極度熟悉的**,仔細凝神揭開纏在匣子上面的布條,露出了一個精緻狹長的鐵匣子,此刻可以明顯感覺到一股森冷寒氣縈繞在匣子周圍,緩緩打開了鐵匣子,一把寶劍藏在古樸平凡的刀鞘中,靜靜躺在鐵匣子裡,刀身透出*人寒氣。
邱歌覺得心跳加,咬牙左手提起刀鞘,右手握住刀柄,刀身出乎意料地沉重,感覺到手中傳來一陣透心涼的冰冷的寒意,緩緩拔出寶劍,眼中露出了狂熱的神色,他愛惜的輕輕撫摩著冰冷的刀身,心中湧起一陣奇異的感覺。
刀身窄長薄而堅挺,弧線美妙無比,刀身上刻著兩個古豪「冰心」,刀鋒收入角度微妙,若能配合運刀的角度和力度,將能達到最高的破空度,最奇妙的是刀身晶瑩如寒冰,散出極度的寒意,在星光微茫下刀身隱現渦流,光華流動,鋒利無比,詭異之極。
宋青河帶領十幾個黑衣蒙面人靜靜伏在山頭,俯瞰山下籠罩在夜色中點點***的神秘的無名府,影像結界中中極少有人知道無名府藏在這西北荒涼偏僻的高山峻嶺之中。
無名府佔地極廣,殿閣亭台,氣象肅森,依山勢而建,背靠高**雲的險峰,隱藏在群山之上,無名府雄視面前寬闊的平原,全府除主殿以一種近乎大理石的質料所建外,其他都是木構建築,主殿無名殿坐落全府核心,左右按八卦周易建立了八個側殿,各有一個方圓數十丈的花園鑲嵌其中,巧奪天工,其間是無數珍奇罕見的奇花異草,府前一條秀美的人工河流,引進山上的溪流,成為天然優美的屏障。一條直通正門的狹長木橋是前往無名府唯一的途徑,木橋長達百丈,幽雅古典,乃是無名府歷代心血凝聚而成。
影像結界中中關於無名府的傳說很多,神秘的無名府的人擅長追蹤,神算,八卦周易一類的奇術,據說無名府的主人鬼王功力高深莫測,已達神鬼境界,嗜愛古物,多年來掘了很多稀罕的古物,府中藏有無數上古神兵,奇珍異寶和鬥技秘籍,可是無名府從來很少和影像結界中中人接觸,所以無名府總是給人神秘莫測的感覺。
寧靜安詳,充滿神秘氣氛的無名府忽然警鈴大作,宋青河看到影像結界中黑榜排名二十三位的萬里無蹤驚天飛成功偷取到無名府中珍藏的寶劍「冰心」,驚天飛迅衝出無名府,緊接著無名府中讓他頗為忌憚的幾個高手尾隨驚天飛一路追出了無名府,他眼中露出了笑意。
萬里無蹤驚天飛輕功卓絕,為人機警多疑,乃是引開無名府中高手的最佳人選,宋青河接到密令,趁著鬼王韓凜虛和眾多護衛不在無名府的好機會,設法獲取府中巨大的財富和珍奇罕見的鬥技秘籍。
宋青河抽出夜色中出綠芒的幽冥劍,率領身後黑衣蒙面人幽靈般衝殺了進去,秀氣白皙的手握住幽冥劍,內力的激下,劍身四周綠芒暴長,黑夜中顯得絢麗詭異,他一馬當先衝到緊閉的大門前,輕點門口的台階,身子躍到直通正門的狹長木橋上,百長距離輕輕飄過,幽冥劍出讓人心驚的綠色劍氣,劃出一道幽綠的美妙的弧線,「轟」然把無名府厚重的大石門一劍劈得粉碎,身後的黑衣蒙面人尾隨衝了進去。
宋青河和黑衣蒙面人都是難得一見的高手,無名府雖然寬廣,但人卻很少,再加上府上的幾個高手都被引走,經過激烈短暫的搏殺,他們很快消滅了無名府的抵抗力量,終於衝到無名殿,緩緩推開了堆放寶藏的沉重鐵鑄大門。
黑衣蒙面人呆若木雞地凝望眾多的奇珍異寶和失傳很久的鬥技秘籍,每人眼中都露出了貪婪狂熱的目光。
宋青河冷哼一聲,身上出森冷寒意,這些黑衣蒙面人心頭一凜,有條不紊的把所有的奇珍異寶,上古神兵和影像結界中中失傳很久的鬥技秘籍搬運一空,巧妙運到無名府附近早已準備好的大坑中,掩埋好之後宋青河朝天出信號煙火,潛伏在周圍車馬拉著裝滿石塊馬車來到無名府門口轉了一圈,匆匆急馳離開無名府。
宋青河飛身躍出無名府,忽然扭身用力劈出一劍,一道綠色的劍芒把氣勢巍峨的狹長木橋從中斷震得粉碎,他回頭望著沖天火焰,巍峨壯觀的無名府開始熊熊燃燒,忍不住歎息一聲,迅消失在黑暗之中。
無名府鬼王韓凜虛女兒韓夜冰和無名府剩餘的幾個高手不能置信地望著在烈火中燃燒的無名府,他們不但沒有追到偷走「冰心」的黑衣蒙面人,反而中了掉虎離山之計,讓無名府百年基業毀於一旦,韓夜冰旁邊枯黃高瘦的幾個中年人眼中射出了憤怒的火焰。
韓夜冰體形苗條,身著緊身紫衣,勾勒出玲瓏起伏的完美曲線,背負著一把精緻秀美如彎月般的短弓,英姿颯爽,影像結界中中女子很少見的漆黑短配合艷麗無匹精緻絕倫的動人嬌顏給人一種巨大的震撼,在朦朧的月光下渾身散出柔和的光芒,眼神似乎籠罩著一層迷霧,如夢如幻。
良久,韓夜冰望著門口凌亂的車痕輕輕道:「你們順著敵人留下的痕跡把他們運走的東西追回來,我想一個人去找我爹,府上都是爹爹四處搜尋和祖上遺留的心愛之物,我擔心爹接受不了這個現實。」清晨,旭日東昇,陽光溫柔地照在蒼茫大地上,邱歌凝神望著手中的兩把風格迥異的寶劍,心中湧現無盡漏*點,「無邊」黝黑而無刀鋒,幾乎沒有任何弧度,入手溫熱,「冰心」如寒冰一般瑩白,刀身彎出一道驚艷的弧線,鋒利無比,入手冰涼,寒意直*骨髓,唯一共通之處就是兩把刀幾乎一樣長。
邱歌忍不住躍到空中,雙手同時凌空劈出了一刀,「無邊」迅如奔雷,氣勢*人,發出淒厲的破空聲音,「冰心」快如閃電,在空中劃出一道白光,耀眼奪目。
邱歌大笑著收刀飄落地上,忽然笑著把兩把寶劍同時高高拋到空中,它們在空中自由翻滾,劃出兩道美妙的弧線「匡」地同時落入身後並列斜插的刀鞘。
他剛轉身就看到一身紫衣的韓夜冰,紫衣溫柔地包著修長纖美的嬌軀,凸現了曼妙絕倫的身材,他的眼光定定的落在她的眼中,他從未想過一個人眼神在那電光石火的一瞥閒,竟可以告訴別人那麼多東西,只是一瞬,邱歌便看到了永世也化不開的憂思和苦痛,加上她背後的精緻秀美的短弓和獨特簡潔的短髮,構成一幅精美絕倫的畫卷。
邱歌的眼神久久落在韓夜冰的俏目上,想要穿透她眼中迷茫的憂思,彷彿很早就認識她一樣。
韓夜冰同樣輕輕凝望眼前男子,身形頗高,肩寬膊闊腰細,秀氣中透出狂野霸氣,臉上掛著隨意狂放冰冷的笑容,散發著震懾人的陽剛魅力,根本無法讓人看透,柔和目光最後落在了他身後的寶劍上,定定望著寶劍「冰心」,眼神迷離。
邱歌輕輕閉了閉眼睛,驀然從韓夜冰淒美的眼神中掙扎出來。
韓夜冰久久凝望寶劍「冰心」,忽然輕輕道:「你從何處得到無名府的寶劍冰心?」
邱歌忽然想起了昨夜在樹上看到的紫色身影,於是燦爛笑道:「你一定是無名府的人,昨夜我看見你們追殺一個黑衣蒙面人,如果說這把刀是我無意中撿到的,你相信嗎?」他定定凝望韓月冰,眼睛眨也不眨。
邱歌身材和昨夜瘦小的黑衣蒙面人有很大區別,韓夜冰似乎望穿了邱歌的黑亮眼睛,看到了隱藏在裡面無盡的悲哀和淡淡的憂傷,她忽然笑了起來,輕輕柔柔道:「既然你撿到了「冰心」,說明你和它有緣,那就一切隨緣,你留著它吧。」
邱歌凝視眼前獨特少女,心中泛起了一陣觸動心弦的漣漪,忽然沉聲道:「我是影像結界中黑榜上的邱歌,你不怕我擁有此刀之後更可怕嗎?」
韓夜冰眼中迷霧籠罩,輕輕低頭道:「人世間到底什麼是善?什麼是惡?沒有任何人可以輕易判定別人的善惡對錯,善惡都是從口中說出來,我並沒有親眼看見你的惡,怎麼會怕你?」
邱歌奇怪地望著如夢如幻的韓夜冰道:「你是無名府中的什麼人?真是一個非常特別的女子!」
韓夜冰輕輕道:「我叫韓夜冰!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夢想,但我卻無法看清所追求的東西,人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麼呢?你的夢想是什麼?」她也很奇怪為何會說出自己的名字,邱歌給她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韓夜冰囈語讓邱歌陷入了沉思,不禁回憶起了悲歡曲折的往事,他的奮鬥,他的夢想,他的痛苦,他的憂傷,他的憤怒……一幕幕在眼前閃現,仿若昨天才發生一樣!
韓夜冰的目光似乎也感受到了他內心深處的激烈波動,久久隨他一起追憶那些難忘的往事。
身邊夢幻少女激發起邱歌心中無盡感慨,藍色身影沉浸在黃昏黯淡光芒下,他隨口吟道:「煙墅杳,亂碧萋萋,雨後江天曉。寶劍不記歸期早。落盡梨花春又了。滿地殘陽,翠色和煙情,迷遠道。來時陌上初熏,繡幃人念遠,暗垂珠露,泣送征輪,長髮長在心,更重重遠水孤雲,但望極樓高盡日,目斷吾情消。魂!別後曾行處、綠妒輕裙。恁時攜素手,亂花飛絮裡,緩步香茵。朱顏空自改,向年年人無蹤。遍綠野、嬉游醉眼,持刀莫負青春。盡載燈火歸村落。遠行客當此念回程,傷漂泊。」
背負寶劍的邱歌和背負短弓的韓夜冰一起緩緩漫步在蒼涼無垠的荒野中,身後是一輪籠罩在暮色中昏暗碩大的落日。
納蘭無雪,拓跋空和張濤坐在怒蛟幫總舵落雁島上環境幽雅的酒樓裡,桌子上豐盛的菜餚根本就沒有動過。
納蘭無雪神色凝重道:「你們真的能肯定是她嗎,她為何會出手相救邱歌?」
拓跋空笑道:「千里絞心閃世上只有她會,除此之外誰還能有如此深厚的功力?雖然她沒有現身,但隔著木屋就可以明顯感覺到她身上散發出的強烈殺氣。」
張濤接口道:「我也肯定是她,可是她為何要救邱歌?難道僅僅因為邱歌也是黑榜惡徒嗎?邱歌還真***運氣好,要不是這次遇到黑榜排名第一的蕭碧痕,他是無論如何也跑不了的!」
納蘭無雪沉吟片刻道:「魔教教主蕭碧痕美若天仙,心如毒蠍,她和俠名遠揚的海陵東共稱為南邪北魔。海陵東滅了魔教後,功成身退,安享晚年。蕭碧痕在逃脫之後大肆殺虐影像結界中中人,激起公憤,終於被列入黑榜第一人,她幾年前忽然失去影蹤,沒想到隱居在川北荒蕪人煙的荒野之中。」
拓跋空臉上露出遺憾笑容道:「可惜當時在下年幼沒有參加圍剿魔教的行動,無緣看到神魔第一美女蕭碧痕,她現在也應該有三十五六了,不知是否依然美麗動人,那天若非長途飛奔消耗了大量內力,真不該匆匆離開,我還從來沒有怕過什麼人,我就不信她的功力真如傳說中的那麼深不可測!」
納蘭無雪和張濤臉上都露出了苦笑,張濤笑道:「拓跋兄當真是風流瀟灑,在下佩服得五體投地,蕭碧痕不但鬥技高強,而且心狠手辣,性格激烈,殺人無數,還好那天拓跋兄沒有今天的雅致,要不然我們可能沒有機會坐在這裡了。」
納蘭無雪淡淡道:「此事非同小可,需從長計議,江南霹靂堂和刀魔門的瓦解使得江南留下了巨大的發展空間,目前神魔正是我們年輕人的天下,影像結界中之大,海闊天空,你我何不共謀大業。」
張濤和拓跋空各自心事滿懷,都沒有回答,三人對視無言,惟有默默動筷享受滿滿一桌子的山珍海味。半夜時分,明月當空,流雲飄蕩,白衣翩翩的拓跋空忽然飄然離去,不知去向,張濤也心事重重趕回天魔山。
數日後,納蘭無雪忽然把橫亙南北神魔的怒蛟幫改名為英雄會,他正式擔任英雄會宗主。早在一年前就開始有了這個想法,付出了別人難於想像的努力,怒蛟幫成為影像結界中中的奇跡,儼然成為影像結界中第一大幫,但他也為之付出了沉重的代價,心中留下了永久的遺憾,劉蘭的離去更加堅定了稱霸影像結界中步伐,從此心無旁騖把全部心血都放在了怒蛟幫,直到完全控制了怒蛟幫後才改名為英雄會,實現了年少時的第一個夢想。
英雄會總舵後院清靜幽雅的書房裡,燕輝恭恭敬敬垂手肅立對納蘭無雪道:「屬下有一事不明,英雄會目前如日中天,威震神魔,直*神魔第一大幫,宗主真的要放過張濤嗎?上次小姐的死可能和他有關。」
納蘭無雪淡淡道:「燕輝你要記住,言多必失!張濤身後的天魔山派還有很大的利用價值,有些事情是一定要做的,但不是必須馬上要做,你先到江南和一些小幫派聯絡,英雄會要加快在江南的發展。」
燕輝抬頭望著溫文儒雅的納蘭無雪,心頭泛起一絲難以言語的寒意,匆匆走出古色古香,堆滿各種書籍,散發出儒雅氣氛的書房。
普通的簡易客棧中坐著幾個風塵僕僕的路人,破舊大旗在風沙中無奈晃動,路邊塵土飛揚,外表毫不起眼客棧下面卻隱藏著一間密室,身材矮小的萬里無蹤驚天飛在密室中朝宋青河恭敬道:「本來已經到手的寶劍冰心被邱歌無意取走,後來發現鬼王之女韓夜冰和邱歌在一起,我不敢貿然出手,特地回來稟報。」他老鼠般細小眼中精光爍閃。
宋青河思索片刻對驚天飛道:「邱歌乃是難得的人才,但他的運氣實在是太差了,我正在考慮如何對付那個難纏的鬼王,現在正好利用邱歌替我們擋一下,既然有緣得到那把寶劍,就暫時留在他手中吧,早晚還是會落入我們手中!你盡快在影像結界中中散佈邱歌得到寶劍冰心的消息,我相信鬼王一定會去找他。」
宋青河望著如風飄逝的驚天飛,不由在心中浮現了邱歌的藍色身影,對於這個同樣喜歡藍色的傢伙,他心中忽然湧起一種前所未有奇妙的感受,根本無法描述,忍不住自言自語道:「邱歌,不是我想這樣對你,我也不想讓你背這個黑鍋,只是你為何偏偏那麼巧合得到寶劍冰心,而且影像結界中中人人都知道你喜歡寶劍,我也別無選擇。」
韓夜冰坐在溪流滾滾中突出來的一塊石上,將白玉般的赤足濯在清溪裡,繡上雙蝶的布鞋和秀美如彎月的短弓安放兩旁,情態動人之極,悠然自得地踢著白璧無瑕的纖足,巧妙和周圍的美景自然的融為一體。
邱歌靜靜凝視,害怕驚碎這美倫美煥的景致,溪流嘩嘩流淌,他臉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像個孩子般伸手凌空朝水面一抓,真氣破空從溪水中蕩起一團水霧,奇妙凝聚成一個不停變換形狀的水球懸在水面上!
邱歌用盡全身所有內力,勉強用真氣把晃動的晶瑩水球凌空抓到頭頂上,再也堅持不住,水球「嘩」的一聲砸在頭上,臉上頓時露出了開心的笑容,涼爽之極,含笑把濕漉漉的長髮朝後攏在腦後。
韓夜冰忍不住「咯咯」笑出聲來,白玉般的雙足不停在拍打著清澈的溪流,激起了點點的水花,青春可人,她第一次看到有人耗費寶貴真氣來搞這種無聊有趣的東西,笑著對邱歌道:「你這個人還真奇怪,你是第一個讓我無法看透的人。」
邱歌故意收起笑容,剎那間身上便散發出讓人心寒的涼意,冷冷道:「你也是第一個讓我無法看透的人,和你在一起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放鬆,似乎回到了年少輕狂的少年時代。」臉上還是忍不住露出了開心笑容。